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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湘儿已经忘了自己是何时离开那个饭店,离开之后又做了些什么事,她的意识一直到回到自己家大门口前,才又回复正常运作。
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席湘儿决定不向南宫烈“兴师问罪”甚至连提都不提起。
“湘儿,你回来了!”
迎接她的是南宫烈那张令人百看不厌的俊帅脸庞,从他身上一点儿也嗅不到“背叛”的味道。席湘儿因而更加迷惘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喏,这个送你!”南宫烈将一个包装精巧的礼物递到她眼前。
“这是什么?”席湘儿好奇的追问。
“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他故意笑得有些神秘。
席湘儿果然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当场拆了那个礼物。倏地,她双眸一亮,透着兴奋的色彩。“是音乐珠宝盒!我最喜欢的音乐珠宝盒,而且是瑞士制的那一种!”
也难怪她如此高兴,因为这是她一直想要,却没有机会拥有的东西。并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因为这样东西台湾并没有进口,她是在一本国外杂志上不小心瞄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东西?”她不记得曾向他提过啊!
南宫烈轻轻的抚触着她滑嫩的粉颊,眨了眨眼才揭开眯底。
“前些日子,我们一起看一本国外杂志时,你不是直对杂志上那个音乐盒赞不绝口,看了一遍又一遍吗?所以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就托朋友帮我带了一个回来。”他说的是实话。凡是能让她欢笑的事,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送给她,只因为他是如此的珍爱她无邪而甜美的笑靥。
“小烈”席湘儿好感动,情不自禁的依偎在他怀中。“谢谢你,我好高兴!”
“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什么都会给你的。”他深情款款的宠溺着她。
听了他这番话,她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心痛。“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要再和别的女人来往,不要!遗憾的是,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说过,除非你主动离开我,否则”他的眼神中再度浮现那熟悉的伤痛与无奈。
“不会的,湘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即使”你瞒着我和其他女人继续往来!后半段的话,她几乎是说在口里面,以至于南宫烈并未能听清楚。
神啊!求求?,就让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吧!停在我完全拥有小烈的这一刹那! 暴风雨似乎愈来愈接近了。
席湘儿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忘掉南宫烈和金发美女在饭店约会的事,不巧才经过一天,今天中午她又撞见南宫烈和另一个大美人在一起了。那个美人拥有一头及腰的乌丝,全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灵秀气质,相当的温柔婉约而迷人,和昨天那个金发美女是截然不同的典型。
而席湘儿就像昨天一般,不敢冲上前去,只是躲在隐密的角落偷偷窥视着橱窗里面,那对俊男美女的约会过程
“我突然来找你,会造成你的不便吗?”原来南宫烈约会的对象是好一阵子不见的上官紫绪。
“怎么会?何况昨天法兰西斯有知会过我了。”对于眼前这个气质和自己相近的女性,他总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愫,但他却清楚的知道那份情愫并不是“爱情。”
“最近过得好吗?邵克棠没有亏待你吧!”
上官紫绪柔柔的一笑。“克棠是一位绅士,对我相当尊重,你不必为我担心。”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每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的心总是有着一股难言的安适感,令她可以完全松懈自己的心。
“那就好,否则我会后悔那天不该让你和他回加拿大去的。”这是他的真心话,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他始终希望她能有个美好的归宿,不要再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这次会在加拿大待多久呢?”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烈一直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上官紫绪这回可能会在加拿大长住。
上官紫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才缓缓的说:“你是不是预感了什么事?”
“不!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在加拿大长住。”南宫烈实话实说。
“是这样吗”上官紫绪的脸上显露出少有的不安。
“怎么了?紫绪。”他紧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企图给她一些力量。
上官紫绪只感到一股暖流流窜过全身,温暖了她的心扉,心中的不安顿时减退了不少。“没什么,只是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安,总觉得将会发生难测的大事,这种不安是我承继了这份神秘力量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所以我才会”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幸福的!”南宫烈以坚定的口吻保证。虽然他尚无法预感她的未来究竟是凶是吉,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另一项“特殊才能”他的话,不论真实性有多高,总是带着难言的安抚力量,令人感到安心。
而他此时正是大加发挥这项“特殊本事”希望能让上官紫绪平静些,他不忍看她充满愁绪的模样,那并不适合她。
上官紫绪自然知道他的心意。
“谢谢你,烈,我真的好多了。放心吧!不论等待我的是怎样的命运,我都会勇敢的面对它的!”她的情绪比原先稳定许多,又回复以往的安详。
南宫烈这才安心许多。
“你一定要记住,不论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只要用得上我,一定得来找我,知道吗?”这是他对“红粉知己”的情义。
上官紫绪岂会不明白他的心?她点点头。“我会记住的。对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总算进入正题了。从她那凝重的脸色,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恐怕不是很愉快的事。
“直截了当的说吧!嗯?”南宫烈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
虽然他和上官紫绪一样,无法预知和自身有关的事,但由最近发生的事情来作判断,多少也能猜知一二,他心中早有个谱了。
“烈,你必须小心,”上官紫绪的眼中装满了真挚与担忧。“在最近的将来,你将会遇到两件大事,而且这两件事都可能改变你未来的命运!”
“两件?!”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莫非你已知道其中的一件?”如果真是这样,她会比较安心些。
“我不确定,但可以猜到是什么事”不用说,十之八九是指织田靖彦找他单挑那一档事儿。“另外一件事的话”
他倏地想到些什么。
“其中一件事是不是和我身边的女性有关?”
瞧见他那难得一见的着急,上官紫绪不免有些意外。“是没错。烈,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性了?”
他先是一愣,旋即展露出深情的笑靥。“是的!我前一阵子邂逅了一位让我想珍爱一生的女孩了!”
丙真如此,难怪他方才的神色会唉,她早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谱出恋曲,但是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感。
“恭喜你了,烈!祝你幸福!”
“谢谢!我也希望你早日觅得属于你的幸福!”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上官紫绪投给他一个会意的笑。
“烈,把这个收下来!”她将一块玉佩放到他手中,这正是她今天来找他的主要目的。
“这是”
“收下吧!不要拒绝我,这是我的一份心意。”她相当谨慎,且一副不容拒绝的气势。
南宫烈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因为我将遇到两件重大的事情?”
“我希望你能毫发无伤,安然度过。这块玉佩具有保护作用,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你”她的言语中,流露着难掩的真情。
“谢谢你,紫绪,我收下就是了。”说着,他便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块玉佩挂在胸前。
上官紫绪这才重展笑颜。“答应我,一定要小心行事,尤其对女人要多加防范!”
“嗯,我知道了。”但愿事情不要如我所预料般发展。
经她这么一提,他对另一个“灾难”也多少有个谱了,虽然事实还无法确定。
“那我该走了!”把今天来见他最重要的目的完成后,上官紫绪便急着离去。
“这么急着走,不多待几天?再过四天,我的居留时间就到了,说不定我们可以一道走,而且还可以介绍湘儿和你认识,做个朋友!”他愈想就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上官紫绪的双颊有些红嫣。“这真是个好主意,只是我答应过克棠,今天一定要赶回加拿大去,所以”
从她的反应,南宫烈似乎明白了某些事情,于是会心的一笑。
“既然邵克棠希望你赶紧回去,那我也不便留你了!加油,紫绪!”
“嗯!”上官紫绪也回他一个相同的笑容。
一直到南宫烈和上官紫绪双双走远之后,席湘儿才走出隐没的角落。
不!不要!不要走!小烈!她想狂喊出口,奈何事与愿违,她的声带又罢工了。只有无尽的热泪,肆无忌惮的狂奔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席湘儿才止住了盈眶的泪水,心中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让她脚步坚定的向前走去。 当南宫烈送走上官紫绪,自机场回来时,在家门口遇上了消失多日的织田靖彦。
织田靖彦还是一张冷漠、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你在台湾的正经事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没错!再过几天,我就要回美国去了。”南宫烈一点也不加隐瞒。
织山靖彦马上表明今天的来意。“我说过,在欠你的人情未偿还之前,我不会对你出手,我今天来只是想确定你离开的日期,还有”
“我已知会过现在正在欧洲的君凡和希瑞,要他们不着痕迹的把令扬留在那边,所以,我想令扬暂时是不会到美国去才是!”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包括他本身在内的“东邦人”都发现,龚季云似乎也有意的避免接近美国,或许是当年“那事件”的原因吧!
至少“东邦人”是这么认为的。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决定把和织田靖彦“对决”的地点选定在美国。
“很好!那我们就到美国再联络吧。倒是你”织田靖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直说!”南宫烈倒是快人快语。
他带点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身边一直有人在暗中窥视你?虽然对方似乎没什么恶意!”
南宫烈颇具玩味的一笑。“谢谢你,我明白,那些人不碍事的。”
曼姬夫人还是老样子!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想尽快还清欠你的情。”织田靖彦立即表明立场。
“我说过你并不欠我人情。”
“我自有定夺!”
话毕,他便倏地消失在黑夜中。
南宫烈吐了一口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好快的身手,真不愧一流的忍者,相当难缠的对手哩! 迎接南宫烈的是席湘儿意外振奋的笑容,以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湘儿?!你今天比较早回来呢!”南宫烈旋即收拾起初见的惊讶,换上熟悉迷人的笑脸。
席湘儿比往常还热情的奔向他,紧紧的挽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向餐厅。
“快来吃饭吧!我特地烧了许多你最喜欢的菜呢!”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南宫烈试着从她的言行举止发现可能的原因。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费了好大的劲儿,席湘儿才克制住自己过激的情绪,不让眼泪提前滑落。
愈看她愈觉得不寻常的南宫烈,决定配合她的行动,再慢慢找出让她如此奇怪反应的原因。因此,晚餐便在愉快的气氛下进行,终至落幕。
“小烈!”
两人在客厅享用餐后饮品时,席湘儿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行动。
“怎么了?”南宫烈依然不动声色,决定静观其变,再伺机行事。
“这个送给你!”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双手呈给南宫烈。“打开来看看好吗?”
迎着她那一脸激动与不寻常的期待,南宫烈二话不说的照做了。“好美的纯金项炼!”
“你喜欢吗?”
“嗯!湘儿,你”席湘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之前背了几遍的漂亮话,这会儿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留下来的尽是她最真心的心声和恐惧。
“我这一、两个星期晚归是因为在花店打工,打算多赚一些钱,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赚更多的钱买东西给你,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接受别的女人的馈赠了,我不要我说过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也答应过我的,所以不要再当别的女人的情夫了,好吗?我会想办法给你比那个金发美女更多的零用钱,也会送你比那个黑发美人的饰品更精致的珠宝,所以,求求你不要再和别的女人来往了,我不要我要小烈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小烈,你答应我吧我爱你,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你,我不要”
多日来积压的伤痛和恐惧,一旦爆发,威力自然是难以言喻。她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嘴巴更是失控的诉尽她心中的忧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天大意外”南宫烈一时之间,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金发美女和黑发美人?难道她撞见我和法兰西斯、紫绪约会的现场?!
多半是这样没错了,南宫烈很快就掌握住情况。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的事?”
“我在花店打工,送花途中不经意在饭店和餐厅发现的!”她据实以告。
果然是这样!南宫烈这才完全确定。
“湘儿,你误会了,你看到的那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金发的是法兰西斯,黑发的是上官紫绪,他们都是有事才到台湾来找我的。等回去美国后,我再找机会介绍你们认织!”
“真的?!她们真的不是你其他的‘主人’?”席湘儿喜出望外,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当然不是,我说过我是只属于湘儿一个人的‘情夫’,不是吗?”他试着重建她的信心。
“真是我搞错了?”迎着他那真挚诚恳的双眸,她再有多少疑虑也无从发作。
“恐怕是这样没错啰!”南宫烈不停的轻吻着她可爱的小手,一副万般怜爱的神情。
席湘儿这才完全放心,但谁知心情一放松,却反而哭得更凶。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湘儿!”这下子南宫烈可慌了。
“没什么,我是太高兴了,你就让我好好的痛哭一场吧!哇”话还没说完,席湘儿已经泣不成声,她是太高兴了,以至于喜极而泣。
太好了!小烈并没有背叛我!真是太好了!
而南宫烈则倾注所有的深情与温柔,紧紧的拥抱着她,给予她最真情的安慰,对于湘儿的热爱,他的心真是激荡不已。
湘儿!可爱的湘儿!我最爱的湘儿!
虽然席湘儿还是不明白,既然那个金发美女是小烈的朋友,那么最初在餐厅邂逅时,小烈为何不介绍他们认识?但她已不想再追究了,至少在如此幸福的时光中,她不愿再去想那些令她心烦不安的事,她决定相信小烈,而小烈方才不是说到了美国会介绍他们认识吗?
所以,一切就等到了美国再说吧!现在她只想和她最爱的小烈紧紧相依,直到永远 日本.东京.帝国财阀总部
偌大气派的办公室,主色调是由红、黑两色搭配而成,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无形的压迫感,却又同时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强烈震撼,就像它的主人伊藤忍给人的感觉一般冷酷淡漠的背后,潜藏着难掩的激烈情感,仿佛一块黑色的冰砖中,燃烧着一簇火红色的烈焰般,冷漠、复杂,却又激烈慑人。
他,正以毫无感情的眼神,凝望着玻璃帷幕墙外的天空,透过冰冷的玻璃,映入伊藤忍眼底的世界,显得更加冷酷无情。
令扬,如果你知道我所做的事后,你会那双毫无感情的深邃黑眸,瞬时占满了激烈的情愫,然而却只是昙花一现的瞬间。
不!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一抹愁绪毫不客气的闯入他的心扉,令他眉头深锁,嘴角浮起一朵复杂的冷笑。如果真是这样,你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他的双眸转为朦胧,精神也跟着恍惚。
“伊藤先生!伊藤先生!”门外戴维斯的声音急促扬起,将他自神游的世界中唤回。
“进来!”他和往常一样,冷漠而不带丝毫感情的下达命令。
“伊藤先生!”
应声而入的戴维斯,神情显得很不寻常,引起了伊藤忍的注意。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真不像你!”
自尊心极强的戴维斯,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立即收起过度暴露的情感,祭出一如往常那张优雅温和、却缺乏诚挚和感情的微笑。
“贵宾室里有位意外的访客。”
“谁?”伊藤忍的脸上依然是没有表情的表情。
戴维斯颇有深意的盯住他那冷漠的侧脸,缓缓的宣布那惊人的消息。
“是伊藤先生最想见的人!”他刻意说得十分暧昧。
伊藤忍还是毫无反应,只是语气中添增了些许的警告。“有话直说!你该知道我的个性。”
“他自称龚季云”
“在哪里!”一向冰冷的脸庞,顿时散发出强烈的情感波动,激烈又令人印象深刻。
戴维斯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景象。“在贵宾仕帳─”
不等他把话说完,伊藤忍已经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冲出办公室大门,直奔贵宾室。
这是戴维斯跟随伊藤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表现得“如此”像个人,有着人类明显的情感起伏。 原本以为自己到了贵宾室门口,会因为各种迟疑而稍做停歇,暂缓脚步;然而,事实上却是他的双脚毫不犹豫的加速直冲,以骇人的气势闯进贵宾室。
第一个映入伊藤忍眼帘的是一个令他情绪激昂的背影。
“令令扬?!”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噢出这个熟悉而难忘的名字,竟会如此费力而抖颤不已。
在龚季云闻声回眸的那一刹那,伊藤忍的心跳停止了
“好久不见了,忍,近来可好!”别怀疑,龚季云的脸上还是那朵牲畜无害的招牌笑容,一点儿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兴奋激动,当然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愤怒责难。
冷静!我必须马上冷静下来!马上!
伊藤忍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让自己过激的情绪得以平抚。
没变!完全没有改变!还是十年前那张令他难以忘怀的笑脸,岁月似乎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若说有什么改变,也只是从年少轻狂变得更加成熟,而令人目眩神迷
倏地,一个“不悦”的念头闪进他的思维
“你是为了他们,怕我找他们麻烦,才特意来见我?!”
伊藤忍相常懊恼,为什么久别重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的伤感情,如此的破坏气氛?!但是,他的理智、他的每一个思考细胞却都做出如此强烈而一致的结论。
是的,这就是现实,如果不是为了“他们”他不可能主动来见他的,否则难以抹灭的恨意袭上他的心头,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偏偏他想见他的情感又是那么的强烈而难以抑制
“你怎么不会以为我是专程来和你叙旧的呢?”像是没看见、没发觉他的内心挣扎般,龚季云还是维持着那副笑谷可掬、气定神闲的神态。
“你”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还会想见我?!这般致命的话,他根本问不出口,也不敢问。而他的心因而更加翻云覆雨,波涛汹涌
他的理智告诉他,令扬不会忘记那件事的,永远都不会。然而,他的心尤其听了他那一番话,更加无可救葯的想强迫自己相信美丽的梦幻令扬早已不介意、不在乎那件事了!
“算了!”几番挣扎之后,伊藤忍似乎已做出了某种程度的决定,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很高兴你来见我!”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已回复惯有的冷静,尽管他的内心依然处在惊涛骇浪中,但当前最重要的是,他必须以最短的时间弄清楚他的来意。
“你父亲还好吧?”龚季云优游自在的啜着热茶。
伊藤忍像挨了一记闷棍般,激动的心顿时往下坠落,那是他最不想回忆的一段黑色往事。“三年前,他意外的脑中风,从此成了植物人!”
这会儿龚季云倒没答腔,只是继续品尝他手中飘逸着隽永香气的热茶。而伊藤忍则再度被那段痛苦的黑色记忆攫获
三年!他费了三年的工夫,才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势,铲除了四周所有反对、阻碍和不利的势力,几乎是竭尽所能的猜忌、算计、诬陷人类最丑恶的一面,在那段争权夺利的岁月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想到这儿,伊藤忍不禁眉头深锁,心里复杂矛盾至极。
“如果那时你在我身边”他冰冷没有体温的手,缓缓的移向龚季云的脸。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他的面颊时,第三者适巧介入
“伊藤先生!”又是戴维斯的声音在贵宾室的门外响起。
伊藤忍顿时清醒般,又有一点儿像是心虚,迅速的收回那只情感复杂的手,冷冷的、带点若隐若现的愠怒说道:“进来!”
“什么事?”不等戴维斯喘口气,伊藤忍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大有速战速决的气势。
“那个”戴维斯显得有些为难,视线不时飘向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的龚季云。
果然是个奇特怪异的人!
打从第一次见到他,还未来得及意识到他正是“展令扬”时,戴维斯就反射性的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的怪人,十分吸引人的怪人,现在再一次照面,这种印象和感觉更加深了一层。
“直说无妨!”伊藤忍刻意加重语气,拉回戴维斯的注意力。
而他的确成功了。
“是关于织田他有情报进来,就在刚才”戴维斯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和伊藤忍的对话之间,偏偏他的眼睛就是会失控,不时飘向沙发上的龚季云。“他即将尾随南宫烈到美国人,到了美国有进一步的进展,会再联络。”
好小子!脸色居然连变也没有变一下,甚至眉毛也没动一下!也因此,身为伊藤忍最得力助手兼心腹的他,对龚季云更加感兴趣了。
“好了,你先出去!”再笨的人也可以轻易的感受到,伊藤忍语气中强烈的“驱逐令”味道。
“是,伊藤先生。”如果可能,戴维斯很想继续留下来,观看接下去的发展,无奈主子不准许,实在太遗憾了!
因此,他只好服从的带上门离开。
室内的气氛在门关上的瞬间,再度转变。
伊藤忍眼神复杂的死盯住坐在那儿,悠悠哉哉的喝茶看报纸的龚季云。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他再度静静的、缓缓的接近他。
“说什么?”即使伊藤忍已经气势骇人的在他背后就位,龚季云依然不改气定神闲的神情,像个没事人般。
“你少给我装蒜!”冷不防的,伊藤忍从沙发后面俯下身躯,一手稳稳的支撑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则恶狠狠、矫健有力的勾勒住报季云的颈项。“你该知道我的本事,不要把我当成傻瓜!令扬!”
他的语气和他勾勒住他的那只手一样,充满了矛盾而难解的恨意与激动,以及更多难言的激情。
哪知龚季云依然不痛不痒,当然也没有做任何反抗,一脸无辜的笑道:“唉,你就算再小气,不要我喝掉这杯茶,也犯不着表现得如此夸张激动,直说便是,我又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说着,他便轻轻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
“你”被他这么一搅和,原有的阴霾和紧张气氛全然消失无踪。“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
伊藤忍有些不舍的收回了勾勒住他颈项的手,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双眸中还透着难得一见的笑意。
是的!一直是这样的!面对这个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怪家伙,他始终没辙。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没变,让他更加的
“坐下来陪我喝杯茶,聊聊如何?”龚季云轻笑着提出邀约,仿佛方才的紧张气氛根本没发生过般。
伊藤忍先是一愣,旋即笑得非常柔和。“嗯!”时间似乎在瞬霎间又倒回了十年前的那段时光至少已很久未曾如此温柔笑过的伊藤忍是这般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