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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董卓回到洛阳的第五天了。
艳阳高照,这日洛阳城里依旧和往常一样热闹,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店铺之中也是时常传来一阵喧哗。
尤其是洛阳城东边的一座府邸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而且经常会有着一些达官贵人前来拜访。
相国府,也就是董卓的府邸。
“原来是晋阳侯张侯爷前来我相国府,董某未能出门迎接,实在是不好意思。”董卓对着面前的四十多岁的张扬说道。
张扬乃是晋阳侯兼安国将军,刘宏在位之时,他的名声在朝堂之内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最重要一点,他的功名爵位,既是靠着父辈传承,也是他在战场上厮杀拼出来的,没有谁敢不服。
张扬和张让一样,刘宏在位时,对其极为信任,并时常让他教导太子刘协,也算是刘宏专门为刘协所留下来的臣子,因此张扬也是极为支持太子刘协的。
“董相国现在可是大汉的顶梁柱,张某不请自来,还望恕罪,又岂能让董相国出门相迎。”张扬拱手道。
董卓笑了笑:“不知道张侯爷来我相国府有何事?如若有什么需要,董某一定竭力相助!还望张侯爷明示!”
张扬点了点头,不愧是通威武将出省的人,说话直接了当,他很是喜欢这种风格:“昨日我听说相国大人前些天受何大将军的盛情,在他的府上坐了整整一天的客,不知道当日何大将军与相国大人有何要闻所谈,不若告知一下张某。张某定当感激不尽!”
哪里整整一天?董卓暗自咒骂了一下张扬,想套我话就明说,非要编个这个理由来新出话题。
其实张扬也知道,说待了整整一天肯定是假的,他也不信,可若是不这么把何进邀请董卓的这件事说得离谱一点,自己怎么好过问其他隐秘的事呢!
“张侯爷说笑了!哪里待了一整天!董某只不过是去大将军府吃了个午饭,聊了聊家常而已!”董卓说道,“只是何大将军在我临走之时,给了我些许的钱财,原本我想拒绝的,可无奈何大将军过于热情,我若是不收便立刻给我翻脸,无奈之下董某只当何大将军义薄云天,视钱财如粪土罢了。”
张扬假装一怒:“原来如此,许是我府上那些下人闲言碎语,污蔑了相国大人,张某回去定要好好惩治一番。”
董卓笑了笑,不做多说,知道是演戏,也不揭穿,做人不能太不给人面子。
张扬又继续说道:“如今朝堂之上,可算是党派之争,尤为激烈啊!不知相国大人有何打算!”
“噢?”董卓心想,正题来了,“愿闻其详!”
张扬喝了一杯热茶,直接站了起来,对着董卓拱手道:“不久前陛下驾崩,理应太子继位登基,可大将军何进联合何皇后将太子软禁起来,不让其打理朝政,而且让何皇后的儿子刘辩来打理朝中事务,实乃欺君之罪!”
“此事慎言!”董卓轻声说道。
“不用。”张扬拿出了一代武将的气势,直接一挥手,打断董卓,继续说道:“我乃正义直言,不必避讳。”
张扬继续道:“昔日陛下喜爱太子刘协,亲自对我等朝之重臣嘱托过,定要在将来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殿下。”
“而今不料大将军何进仗着自己手中掌握洛阳兵权,竟行欺君之事,不知相国大人是否也会与吾等一样,共同竭力扳倒罪臣何进,收回洛阳兵权,以助太子殿下登基。”
听到这里,董卓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有想到,张让等人局势如此胆大,支持太子刘协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扳倒何进,收回洛阳兵权。不过……收回洛阳兵权?董卓有些心动。
“此事……”董卓停顿了一下,“此事恐怕有些难啊!”
张扬有些激动的说道:“只要我等与相国大人勠力同心,敢问这世上还有和难事?相国大人在凉州之时,用兵如神,英勇无比,大破凉州叛贼,收复凉州,而昔日我在北方与羌胡数战,皆是大获全胜!你我携手,还怕了他何进不成?”
“可是……那何进毕竟手握洛阳兵权,如若我们扳倒了他,那洛阳兵权应当由个人来掌握?此事事关我大汉得江山社稷,切不可大意,若是处理不当,兵权被小人拿去,岂不是遗祸万年啊,你我皆是对不起先皇。”董卓笑眯眯的看着张扬,一副你懂的样子。
“哈哈哈……此事相国大人不必担心,我来之前,中常侍张让张大人就已经嘱咐过我,若是相国大人愿意协助太子殿下夺回皇位,兵权自然是交给相国大人您啊!只要有相国大人在,量其他人也不敢心生觊觎。”张扬也知道董卓渴望兵权,但如果他愿意
扳倒何进,顺利让太子刘协登基,那将兵权给他又如何!
而且董卓现在在朝中颇有威望,若是他掌握兵权,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看来这事儿稳了。
“既然如此,那董某必定竭力支持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殿下从小就是由董夫人养大,说起来董夫人还是我的姑姑呢!既如此,我理应希望太子殿下顺利登基。”
张扬点了点头,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他已然安心,便与董卓闲聊了一会,问候一下他在洛阳住的还习惯不习惯什么的。
不久,张扬要辞退,董卓就亲自送张扬到门口,直到他远去之后,董卓才回去。
洛阳城虽然一朝的首都,可说大也并不大。城内何处都安插着每一股势力的眼线,所以张扬拜访董卓的消息如之前何进邀请董卓入客的消息一样,瞬间传满了每个官员耳中。
而何皇后虽然在一般待在后宫之内,但此事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很快,他便听得一位宫女汇报此事。
待听完宫女的汇报,何皇后皱紧眉头:“快传大将军何进,本宫有事找他。”
“等等,再宣太傅袁隗过来……”
太傅袁隗是何皇后的儿子刘辩的师父,从小便与刘辩亲近,这些日子刘辩打理朝政他也没少帮忙。此时事关重大,所以何皇后也将其找来,共同商议对策。
待何进和袁隗来到紫宁殿后,何皇后立马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何进与袁隗皆不奇怪,很显然两人早已听说了此事。
“姐姐不必惊慌,张扬不过是拜访一下董相国,未必是董卓倒戈相向。”何进安慰了一下姐姐。
“可本宫就是担心啊!今日张扬去相国府之前,赵忠去找过他,想必他是受了张让所托,让张扬去拉拢董卓。万一董卓倒向了张让他们,局势可对我们不利啊!”何皇后还是担心道。
“拉拢是必然,但董卓未必会向着张让他们,而且我们可是许了他大量的好处,他好歹也是个相国,应是不会如此贪婪之人。”何进说道。
何皇后又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张让等人极力支持太子刘协,而刘协从小就是董美人养大的,而董美人乃是董卓的姑姑,我又听说董卓与太子刘协的关系很好。”
何进与袁隗脸色一变,皱了皱眉,这层关系他们两个男人确实没想到。毕竟刘协当初乃是王美人所生,最后由董美人所养。不管是王美人还是董美人,当初都独得皇帝刘宏的恩宠。
此时何进脸色一横,有些怒意,道:“即便如此,我还怕了他董卓不可?他手掌凉州兵权,我手握洛阳兵权,不相上下,他难道还想对洛阳用兵?我就不信他还敢把这个洛阳翻了不成!”
何皇后和太傅袁隗点了点头,确实,何进手握洛阳兵权,而董卓如果背叛自己,毕竟凉州离洛阳颇远,若真较起真来,董卓本人还在洛阳城内呢!
太傅袁隗建议道:“老夫以为,为了保险起见,我回去还是与河北的大将军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书信一封,让他们时刻关注董卓的凉州军队的动向,以免过于被动。”
何皇后点了点头:“对!大将军袁绍虽然远在河北任职,但他与弟弟你当年也曾一同征战多年,同封为大将军,是你多年好友,而且极力支持辩儿!而且袁氏兄弟乃是太傅的远亲,如此甚好。”
“好。”何进点点头,“那就有劳太傅了。”
“小事一桩。”袁隗笑道:“袁氏兄弟与老夫本就是远亲,又与大将军关系甚好,想来定会鼎力相助,老夫这就告辞,回去便写书信。”
说完,太傅袁隗和大将军何进便辞退紫宁殿,各自行事。
……
司徒府。
司徒王允眯了眯眼睛,皱起眉头,脸色十分苍白无力,让他那本就苍老的面孔,更显年老。
任红昌缓缓走了过来,为司徒王允备茶!
“义父应当注意些身子,不知今日是为了何事而烦忧?”任红昌看着义父这般模样,不由得担心道。
“哎!”司徒王允叹了一口气:“想我大汉泱泱大国,而今日朝堂上尽是乌烟瘴气,朝臣拉帮结派,皇室内部不合,西北凉州叛乱尚且未平,北方羌胡虎视眈眈,南方势力相互排挤。”
任红昌早已猜到应是朝中之事令其操劳,也深知自己身为女子,不便过问。
想到此处,任红昌在想,若是李玉竹的话,定会与她诉说一番,甚至寻求她的意见。因为她知道,李玉竹这个人,从来没有男尊女卑过,也从来没有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态度。
“貂蝉!”司徒王允喊了她一句。
“嗯?”正
想着某个男儿而大神的任红昌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微红,咬了咬那红色透亮的嘴唇。
“这几日朝中事物繁忙,但义父确是听闻貂蝉你最近天天都去找那李家公子。”司徒王允面色不变的说道,虽说他不讨厌李玉竹,但这也是涉及到司徒家的名声,他还是提醒道。
“义父,女儿最近只是对作诗略感兴趣,每次前去我家院子找李公子都是去做学问,未曾做过其他事!”任红昌虽是这样说,但她脸色早已滚烫绯红,就好像一个学生被老师逮到早恋一样。
司徒王允看在眼里,但还是点点头,“你去将李家公子叫来,义父也是许久不见他,想与他好好聊聊。”
任红昌娇躯一颤,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到:“义父找他何事?”
司徒王允瞥了她一眼,笑了笑:“从他那首诗中便可知道李家公子应是和放浪不羁的性格,若是身处朝堂之上,定不会有所成就,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不过这种人,总归是有所与众不同的!我想问问他对于朝中之事怎么看。”
任红昌顿时松了一口气:“那我现在就去让陆叔前去叫他。”说完,便立刻朝着房间之外走去。
司徒王允看着那道纤细优雅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好像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对于司徒王允找上李玉竹的事,李玉竹本身是很惊讶的,除了那一次,李玉竹都在也没有和王允接触过,没想到就这么突然的让他过去。
这是李玉竹第二次来到司徒府,熟悉的景象再次映入眼帘,不由得让他再次感叹道:有钱就是好啊!
很快,李玉竹便来到了司徒王允的面前,拱手行礼:“草民李玉竹见过司徒大人。”
王允挥了挥手,示意让其坐下。
“貂蝉,你去把亭中的那抚琴搬来,我好些天都没听你露一手了!”司徒王允笑了笑。
李玉竹有些奇怪,问道:“不知司徒大人叫草民过来所为何事?”
司徒王允笑了笑,不语。
李玉竹顿时懵了,究竟是什么情况!把我叫过来听琴?还不回我话?我去,你不想理我别叫我来啊!我巴不得和你离得远远的。
司徒王允也不管李玉竹心中有没有把自己骂了个底朝天,只是安心的等待任红昌将琴抱了过来,好像就只是想听琴而已!
开始了。
任红昌开始弹奏……
李玉竹以前只知道搞科研,自然不懂音律,所以对这个也不是很感兴趣,听了一会,便开始无聊地想打哈欠,但是又不好意思,一是司徒王允还在旁边,你难道还想打哈欠谁开不成?二是因为这毕竟是任红昌亲手弹奏,不能不给美女面子吧!
终于,撑到了结束。
李玉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捂住自己口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刚打完哈欠,就发现任红昌和司徒王允正看着自己。玛德,又尴尬了!
“李公子貌似对小女所奏之曲并不太感兴趣?”司徒王允问道。
李玉竹没有看向任红昌,但依然已经感受到她那有些埋怨的目光和些许生气的美颜,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草民才识浅陋,不懂音律。”
“呵呵呵……”司徒王允点了点头,觉得李玉竹还算实诚:“小女任红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我义女,但她乃是我至交好友之女,我待她有如亲生女儿一般。”
李玉竹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却说了一句:关我屁事。
“小女所弹奏之曲,虽不若高山流水,但在这洛阳城,虽未曾与人交流,也想来也算是难逢对手。”
“任小姐的才学实在是令在下佩服。”李玉竹跟着附和道。
“呵呵,李公子今日可算是幸运的了,早知道小女一般可不会在别人面前摆弄她的琴艺,要知道她来洛阳这段时间,就连我也只听过一次而已!”
闻言,任红昌脸色一红,不自然的就低着头看向琴弦。
司徒王允继续说道:“近些日子,小女热衷于吟诗作诗,我听闻她最近好像时常都去请教李公子有关这方面的学问,所以今日便请李公子过来,代小女向公子道声谢,真是有劳李公子了。”
李玉竹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哪里哪里,任小姐才学已在我之上,何来请教一说,我们俩不过是喜欢一起探讨诗中之意罢了!”
不知为何,李玉竹嗅到了一丝危险。
“如此甚好!”司徒王允点了点头:“哎……小女今年十八,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只是如今朝堂混乱不堪,百姓民不聊生,不敢轻易为她许一门婚事,可老夫就怕耽误了她的终生大事啊!不知李公子意下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