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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司珩收到辛依和铭一被绑架的消息。他刚要派人去查,傅明诚就打来了电话。
他开门见山,说辛依在他这,让司珩把精神病院里的傅明姗放出来,否则他就不放辛依他们回去。
司珩没表态,驱车到傅明诚的别墅。
*
别墅内。
辛依和铭一躺在沙发上,双眸紧闭,处于昏睡中。
傅明诚坐到沙发边上,把昏睡的铭一抱到腿上,等司珩来。
他没有办法,只能用辛依和铭一去威胁司珩放人。傅明姗没有得精神病,她是被司珩逼疯的。
五年前,傅明姗失踪了,傅明诚和顾淮易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他们知道这是司珩做的,但那时是傅明姗起杀心在先,他们自知理亏,也没办法管,只是提醒司珩别惩罚的太过了。过了半年,傅明诚接到医院的消息,这才得知了傅明姗的下落。
傅明姗醒来后,精神不正常。她时而安静,时而暴躁,只要有人靠近,她就对着那人拳打脚踢。傅明诚和顾淮易在她那没少吃苦。
“哒,哒,哒……”
玄关传来脚步声。
傅明诚看着腿上昏睡的铭一,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脚步声越走越近,直到身前投下大片阴影,那脚步声才停止。
司珩面带寒霜,阴鸷的凤眸死死地盯着傅明诚,沉声道,“我不会放傅明姗出来。”
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是非常恐怖的。他留傅明姗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傅明姗是隐患,必须关在精神病院里,不能放出来。
傅明诚看向司珩,血丝从眼底爬上来,猩红的眸子有些湿润,“那不是人待着地方,你最好赶紧把明姗放出来,不然铭一就完了!”
“如果你现在不把辛依和铭一还给我,我现在就派人弄死傅明姗。”
司珩面色平静,说出的话确是刺骨的冷,傅明诚感觉背后凉森森的。
“你敢!”
傅明诚凶狠地瞪着司珩,恶狠狠道,“铭一就在我手里,你没我动作快。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他,你快点把明姗放了!”
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枪,抵在铭一的太阳穴上,“三十分钟之内,如果我没有看到明姗,我就开枪打死他!”
深邃的眸子里,黑色的瞳仁剧烈收缩,司珩轻吸口气,“如果我放傅明姗出来,她伤害我的家人怎么办?”顿了顿,继续道,“我可以放了傅明姗。但是,这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她要是做出伤害辛依和铭一的事,我就杀了她。”
留下傅明姗,本就不是司珩的行事作风。要不是念及旧情,他早就处理了傅明姗。
“明姗早就不记事了,哪里还记得辛依?她不会伤人的。我们会把她看好的。”傅明诚紧绷的面庞稍缓,司珩这边终于松口了。明姗在精神病院里待了五年,终于有了一丝回家的希望。
“话我撂在这了,只要傅明姗伤害铭一他们,我就弄死她。”
傅明诚沉沉地吐出口气,“我知道了,我们会看好她的。”司珩真是一点情面也不顾,随便他怎么说吧,只要明姗能回家就好。
司珩看向沙发上的两人,眸光微沉,“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喂了点安神剂,药效过了就醒了。”
在餐厅的时候,他只是吓唬辛依而已。安神剂不需要解药,他那样说的目的是为了让辛依害怕,听他的话。
司珩走到沙发旁,对傅明诚道,“今晚六点之前,我把傅明姗送过来,你现在把辛依和铭一还给我。”
“不行。等明姗回来了,我再把他们还给你。”司珩十分狡猾,万一他现在把人放走了,司珩出尔反尔怎么办。司珩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傅明诚不敢贸然听信他的话。
司珩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给手下打电话,当着傅明诚的面让人放了傅明姗。
“傅明姗一到,你立刻把他们还给我。”司珩再次重复一遍。
他和傅明诚之间的信任早就消磨没了。他们互不相信,防对方像防贼,谁也不肯退一步。
目光像扫描仪似的寻找辛依身上的伤口,胳膊白皙,面容清透,没有受伤的痕迹。接着,司珩又扫描铭一,皮肤光洁无瑕,没有伤痕。司珩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
司珩看着傅明诚手里的枪,眸光微凛,不屑地轻嗤一声,“你不怕枪走火伤到人?赶紧放回去。”
闻言,傅明诚把枪揣进裤兜里。
两人静默。
司珩有些无聊,把辛依的手放到掌心,又把铭一的手放到掌心。他的手在最下边,辛依的手在中间,铭一的手在最上面。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弧度,司珩难得的感受到了幸福和满足。
“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死,今年就九岁了。”
傅明诚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手,眸光暗淡,一副失神的模样。
司珩把另一只手覆上去,掌心紧贴着铭一的手背,包裹住他的家人,不冷不热道,“要不你去找一个?再拖个几年,你就生不出来了。”
傅明诚是奔五的人了,他还没有孩子,如今整天为傅明姗操心,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司珩轻叹口气,人生来就是受罪的,哪有一帆风顺。
傅明诚瞪向司珩,“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什么叫他生不出来?司珩说话真讨人烦!
窗外响起汽车的引擎声,傅明姗和司珩同时站起身。
“我已经把人送到了,可以把辛依带走了吧?”
“你不要你的儿子了?”
司珩:“……”忘记了。
司珩尴尬地咳了几声,再次开口,“我可以把辛依和铭一带走了吧?”
“嗯。”
傅明诚去接傅明姗。他已经好久没看见这个妹妹了。
司珩先把铭一抱到车上,然后再回来抱辛依。
途中,他和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傅明姗对视了一眼。司珩目光清冷,儒雅阴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淡漠地瞥了眼傅明姗,便移开了视线。
双眸被恐惧撑大,眼球瞪得几乎要掉出来,傅明姗惊惶地看着司珩,嘴唇和牙齿颤抖着,眼下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像鬼一样,往年漂亮的脸蛋看起来跟傅明诚差不多,未老先衰。
司珩把辛依抱上车,关上车门。
“明姗,你怎么……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远处传来傅明诚的低吼。
司珩好奇地看去,视线落在傅明姗裤裆处的一片水渍。司珩一愣,这是……尿裤了?
脸上露出嫌恶地表情,司珩赶紧收回目光。傅明姗的精神不仅有问题,就连身体也有问题,她小便失禁了。
察觉到司珩的目光,傅明姗转头对上他的眸子,呆滞涣散的眼睛聚焦,脸上的平静被狰狞赶走,傅明姗捂着头惊叫一声,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哭泣着。
“明姗,你怎么了?”傅明诚在她跟前蹲下身。
他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站在T台上光芒四射的妹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傅明诚发出一声冗长叹息,眼睛潮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远处的司珩发动汽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