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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守阁老人
藏书阁这个地方，从当年红尘道建立的时候就存在。
历经万古时代变迁，红尘道山门不断变迁，无数次险些彻底毁灭，藏书阁自然也随红尘道而经历巨大的变化。
到如今，眼前这个藏书阁，已经是红尘道建立的不知第几个藏书阁了，除了其功能外，与当年的藏书阁完全无法比较。
“藏书阁？”
牧星河仰起头，看着门匾上的二字，心下也是微微有些黯然。
想当年红尘道矗立在鸿冥天之时，山门何其广大，整个鸿冥天最雄浑绵长，最浩大与强大的九条星河拱卫红尘道，犹如九条混沌真龙一般，比仙界许多仙宗道门威势还大。
尤其是红尘道的藏书阁，说是阁，其实外界更乐意称它为万法神门，或万法界。
因为藏书阁本就不在鸿冥天宇宙中，而是以无上时空妙术隔着无尽光年打开了一条通道，在混沌之中开辟出来的一个小宇宙。
而且，这个小宇宙在混沌中，是如同舟船一般漂流的，没有特殊方法，根本寻不到，进不去。
万法界内，一颗星辰便代表一种功法或神技，星辰组成星团、星域、星河，亿亿万不止，故而被外界称为万法界！
如今，藏书阁真的“名副其实”了，只有一间小楼阁，不过三层高，足见红尘道的没落。
门口处，有一张摇椅，一个不修边幅的老者悠然躺在上面，神情轻松而惬意，不时拿起挂在扶手上的葫芦美美地喝上一口，然后发出一声舒爽的长叹，安逸似神仙。
来来往往的弟子不多，但也不少，不管是谁，都不敢小瞧这个老者，无论进出，都必向老者恭敬行礼。
牧星河看了老者一眼，只一眼，就看出这老者是超出天元境界的强者，深藏不漏，修为高深无比。
就在牧星河看老者的时候，老者也睁开了眼睛，见到是牧星河，顿时满脸厌恶之色，一歪头，吐出一口痰，一副十分晦气的样子。
牧星河也懒得搭理他，径直向藏书阁门口走去。
“诶……你干什么？”
老者拿着葫芦的手一伸，拦住了牧星河，瞪大了浑浊的老眼，叫嚷道。
“怎么？难道有规矩不让弟子进入藏书阁吗？”
牧星河斜睨了一眼老者。
这种规矩，藏书阁自然是没有的。
藏书阁总共就三层。
第一层最大，存放的多为杂记、历代门人手稿、凡品淬体炼体武技等等。
第二层就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了，只有成为了真正修者的弟子，才有资格上去。
第三层则有天元境界之上的功法武技，以及一些前人的经验和秘录等。
但至少来说，藏书阁并未有不许弟子进入的说法。
老者没想到，牧星河居然敢如此顶撞他，怔愣了一下，冷冷一笑，不屑道：“这里是我的地方，虽然我的规矩里，也没有不许弟子进入这一条，但却有拒绝废物进入的规矩。”
藏书阁守阁人居然和牧星河起了冲突，许多人都被惊到了，纷纷驻足看起了好戏。
听到守阁老者这番话，一个男弟子忍不住叫好道：“老前辈说的好，弟子可以进入，废物不可以进……”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牧星河也看了过去，那个弟子顿时缩了缩头，手也收了回来。
寂静了一瞬，又有几个弟子纷纷叫好起来，像是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弟子都大声叫好。
“说的对，弟子可以进，废物不能进。”
“没错，怕什么，以为是少姑爷就能为所欲为，一手遮天了？”
“纵是姑爷又如何，还不是废物一个。”
这里瞬间一片嘈杂，许多弟子都忿忿不已，多为男弟子，他们早就对牧星河嫉妒的发狂了。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有这老前辈在前面顶着，又有这么多弟子一起承担，所谓法不责众，高层知道也不会责罚他们，哪里还需要忌惮。
守阁人见到这一幕，也是呆了一下。
他知道牧星河不得人心，却没想到这么不得人心，这得多遭人恨才能有这般景象啊。
牧星河平静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弟子，眼眸清亮而有神，嘴角微翘，透出一丝不屑和怜悯。
渐渐地，这些弟子声音小了下来，最后完全消失。
面对着牧星河平静、坦然、清亮的目光，他们莫名感觉脸上臊的慌。
但牧星河脸上的神情，又让他们格外羞愤与恼怒。
这种感觉，就像是牧星河一个攀上了有钱人家姑娘，吃软饭的小白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群……穷鬼。
那意思太明显了：我是吃软饭，但你们穷啊！穷啊！啊！
没有过多搭理这群精力旺盛，满脑子都是女人的弟子，牧星河转过头，看向守阁老头，嘴角的不屑和鄙夷愈发明显了：“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说我是废物，恐怕，你才是废物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寂，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守阁老头也是懵了。
紧接着，众多男弟子脸上涌上兴奋之色，激动的脸都红了。
这守阁老人虽然不修边幅，而且一天到晚都在喝酒，但除非是傻子，否则没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普通老人，普通老人能守藏书阁？
牧星河太膨胀了，居然连这一位都敢顶撞、谩骂，简直是在找死。
果然，下一刻，守阁老头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眼睛一下子眯起，只有一条缝，其内闪烁冷厉的光芒：“你说什么？”
“我说……你才是废物。”
牧星河浑然不惧，干脆利落，不带半点折扣地重复了一遍，而后低声道：“整日买醉，守着这个破地方，空有一身修为而无用，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竖子！你……”
守阁老头须发皆张，大手直接是扬了起来，掌间真气涌动，刹那间，此地狂风骤起，风云变色。
牧星河却看也不看他，面若平湖，泰然自若地迈步走进了藏书阁。
准备看好戏的众弟子无不呆住，不敢相信。
守阁老头手掌僵在半空中，脸色又青又紫，最后化为白色，掌间的真气也是直接溃散掉。
他颓然地重新坐回到摇椅上，对众弟子呵斥道：“看什么？都没事做吗？”
众弟子顿时作鸟兽散。
守阁老头脸上神情一松，涌上一抹苦涩和自嘲，狠狠灌了一大口美酒，躺在摇椅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呢喃道：“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