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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一看这冤大头（bushi）挺感兴趣，立马就起劲了。
这么多钱，不说点什么，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齐师爷这些年最大的一笔开支，听说是在镇上买了一处房子。”
“每年他们都要去镇上住上些日子。”
不过周母并没有多想，因为齐父齐母曾经说过，那地方小的很，远没有周家庄的房子大。
周母是个憨直的人，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信了。
每年去住的那些时日也是她最清静的时候，因为没有三天两头来讨债的人。
虽然她喜欢看热闹，但也不想天天周围吵吵闹闹的。
海兰察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自觉这是一个极大的切入口。
“那大娘，你可知道这房子在哪？”
“这我哪知道啊，俺又不是天天跟着他们的。”周母立刻否定了，她和齐家人相看两相厌，怎么会去好奇这家人的房子在哪。
能知道他们每年都去住段时间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海兰察见此也理解地点点头，说话间，他们也到了齐家。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啊要想讨债，最好改天再来。”
周母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讨债？”海兰察有些讶异，什么讨债？但聪明的他顺着周母的话说下去。
“大娘，这是为何？”
周母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要不是这人出手慷慨，她也不会多费那口舌。
“刚刚已经有一会儿去讨过了，现在你们再去那也是白搭。”周母相当有经验地说。
说着说着，还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海兰察他们。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嫌钱多吗？这齐家的名声方圆几里谁不知道，那是有名的赖子。
竟然还有人心大的借钱，也不事先打听打听，这钱八成是打水漂了。
不过这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周母也就是小小的心疼了一下罢了。
主要是心疼钱......
海兰察有些没懂周母的眼神中为何带着些怜惜的感觉，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大娘，照你那么说，这齐家欠了很多钱啊？”
“是啊，你是不知道，我家就在他家不远处，三天两头就能听见齐家有人来讨债，每次都整得天翻地覆的。”
周母提起来就开始撇嘴，在她看来齐家夫妻俩也是奇葩，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得这么穷困潦倒。
照理来说，齐师爷在衙门工作，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也不会这么掉价啊。
但是齐家就是那么穷，穷到周母都不好意思找他们麻烦了。
海兰察心下一凛，这怎么看都有种刻意的怪异感。
“你是借了他们多少钱啊？”
“.......大概一百两吧。”海兰察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就随便说了个数字。
这话一出，周母更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是？这么多呢！
“你啊你，刚刚走的那伙人就借了齐家三两就着急上火的，你还借了一百两，还真是傻......慷慨啊。”
周母及时收住了心里话，但言下之意大家都能明白。
海兰察尬笑了几声，好嘛，是他高估了纠纷的等级了。
周母实在是心疼那打水漂的一百两银子，又开始出谋划策起来。
“要我说啊，你要真舍不得这钱，我建议你去衙门找齐师爷来得快。”
“怎么说？”
“齐家那对夫妻个顶个的不要脸，你要去讨钱，难！”
说完还细数了那些年她看过的讨债大戏。
可以说，齐母那撒泼打滚的老赖手段已经炉火纯青了。
周母说得那是唾沫横飞，海兰察时不时附和几句，对于她这样的中年妇女来说简直是遇到了知音。
说得更加起劲了。
“俺该说的都说了，要是真舍不得你那一百两，就去衙门。俺还有事得先走了。”
周母想起她已经出来许久了，也担心这冤大头突然醒悟过来朝她要回那银子，急忙离开了。
旁边的侍卫询问着海兰察下一步该怎么做。
“大人，我们.......”
海兰察看着齐家的房子，果然就像是周母说的那样，破败不堪。
属于一阵不算大的风就能吹倒的即视感。
更关键的是，齐家那在镇上的房子当真清清白白吗？
“走，进去！”思考再三，海兰察还是带着人走了进去。
此时齐家夫妇俩又开始吃起饭来，说来也是心理着实强大，在如此狼藉的地方也能津津有味地吃着糟糠。
海兰察进去的时候，齐家夫妇俩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现在他们都条件反射了，见到人都觉得是来讨债的。
海兰察也顺水推舟，鉴于刚刚出的纰漏，这回海兰察说得数额明显谨慎了许多。
“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要钱的，齐才高。”
齐才高是齐父的名字。
齐父一愣，他不认识海兰察，但他却是遍地借钱，所以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借了钱了。
但不管借没借，还是不可能还的！
齐母熟练地开始卖惨，说自己家徒四壁，说自己穷困潦倒，说来说去，一个核心思想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齐父还是和以往一样当个透明人，夫妻俩配合得十分默契。
海兰察主打一个你说你的，巍峨不动。
“看来，我得找齐师爷好好聊聊了。”
齐母立马抬起头来面露凶光。齐父暗地里碰了一下齐母，她才收敛，又恢复愁苦的面容。
海兰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尽管那很不可思议。
齐父齐母他们视若罔闻，仿佛是真的没办法。
海兰察又扔了一句炸弹。
“我可不是那些没本事的，这钱要是不还，那齐师爷就不是齐师爷了。”
海兰察暗含威胁的话，让齐父齐母打了个冷颤。
在这一亩三分地，齐师爷的名头很好用，谁人不给齐师爷几分薄面。
再者说了他们借的钱也不算多，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吃了哑巴亏就当翻篇了。
却没想到碰到了海兰察这种硬茬子。
当下两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彼此面面相觑，似乎在斟酌海兰察是不是在诓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