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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大亮的时候,狄县军马陆续押解着俘虏和辎重回到县城。田横是最后回来的一批人,虽然凌晨的寒风呼啸,可是狄县县城里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县城被敌人围困了好几天,大部分都被恐惧和焦躁弄得寝食难安,再加上主事的几个人都不在,虽然有田横和韩信全力指挥,夫子在内城坐镇安抚,可是还是难免恐慌了这好几天。
现在终于好了,天关公子二十四人大破临淄军阵地,田横将军带领人马后续清剿。临淄军除去田巿在死士护卫下拼死得脱,还有几股人马一开始看不妙就脱离了战斗,基本上算是全军覆没。大约统计临淄军死伤二千余人,逃跑脱离的也就千人左右。另缴获马匹牲口,粮草物资若干。此一战可算是狄县成军以来首次,面对强敌不屈不挠,所有人齐心合力共据顽敌。天关黑龙等人奇谋用智,抓住战机力挫强敌,此一战后,临淄军基本对狄县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黑龙和田横趁着大家都在,跟所有人承诺,天明之后统计战果论功行赏犒赏三军,所有出力守城不论兵民,皆有奖赏,闻者奔走相告,狄县城内顿时欢声一片。
天关等人居住的宅院之内,这时候也是人来人往。有人前来禀报夫子和天关最新战况,有人进来请示某事如何决断。天关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寻桃说着玩,夫子将所有事情处理之后也坐到了他旁边。
“天关哪,我看自从回来之后,你好像有些怏怏不乐啊,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夫子早就发现天关没有打了胜仗的欣喜,反而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天关低着头回话说道:“没有什么了,师傅。我只是觉得有些憋闷,过些时日就好了。”天关也不想回来就给夫子添麻烦,因为这几天临淄军攻城以来,夫子也是彻夜难眠。老人毕竟年事已高,新伤旧伤都在身上,这些小事情要是再麻烦他,给他增加心理负担就是自己这当徒弟的不对了。
沐歌也早就发现问题,看夫子询问天关不回答,她却不能不说:“天关可能觉得今晚死的人有点多了,他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他可能觉得杀戮过多,心里有点过节。”
“呵呵呵!”夫子听沐歌这样一说笑了起来:“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卒号称杀神,你祖嬴政皇帝横扫六国,虽未亲自动手却都是尊他之命。古往今来,死在战场上的人数列如繁星,数不胜数。有多少是屈死冤死的哪?”
夫子看三人都不说话,接着说道:“要想少死人,让这些本应该拿着锄头现在却拿着兵器的人不枉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结束这个乱世,还黎民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世界。我以前跟你说过,一国之优于战乱,这就是需要结束他的时候。”
“可是...师傅,我总觉得这些人是不应该死的!”天关虽然有点明白,但是还是拧不过这个弯来。
“对,他们是不应该死,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哪?不参战就只能任人鱼肉,参战也只能成为别人战功上的数字。可是这乱世纷争,老百姓寄人篱下又能怎么样?他可以说不吗?不能,他不能说不!”
说着说着夫子的声音越来越高:“乱世之下,人命似草芥,生死根本不由他们自己决定。所以,天关哪,你内有血统有身份,外有田横黑龙、田荣、韩信这样的猛将谋士。经此一战足见你战机把握得当,有名将风范和潜质。你祖你父也不希望自己辛苦几十年建立的王朝毁于一旦,现在就是你站出来,恢复正朔,平乱清浊,还世人一个安宁世界的时候了!”
夫子对天关和沐歌说道:“夜已过去,天就要大亮了,你们出去走走看看,我说再多你自己不明白也没有。去街上听听大家说什么,不管是原先狄县的还是我们一起来的,还是临淄的俘虏,都去征求一下问问,是这样大战大乱不知道明天什么样的日子好,还是安安稳稳做个混吃等死的农夫好。你看好想好之后咱们再说以后咋办如何?”夫子看天关还在迷茫,就想让他出去看看走走,或许就能明白一些了。
寻桃聪慧异常,知道这时候多说也没用,站起来一手一个拉着两人:“走了,咱们出去玩了,爷爷也要歇歇了!”
两人站起来跟夫子告辞,然后往大门外走去。出的门来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个个都在忙碌,个个都是脸带笑容行色匆匆。有很多人认识天关三人,特别是寻桃和沐歌这两个漂亮的好似小仙女一样的,看到了之后都过来行礼问好。
沐歌和天关还没有换下战袍,衣服上血迹泥土遍布,沐歌一身鱼鳞战甲英气勃发,天关黑袍束发手持铜棍,这并排一站更是引来大家交口称赞。
几个跟他们一起从琅琊回来的看到了,也凑上来说话。由于韩信的大肆宣扬,大家已经都知道天关带领二十多人,以少胜多力克顽敌,而且沐歌一介女子也是奋勇上前毫不退缩的故事。
“天关公子和沐歌小姐真是大家的救星,我在来的路上就知道公子不是一般人,你看吧,这等大事也就公子能带领大家做下,别的人我还真没听说二十几个人打败几千人的,公子真乃神人,请受我等一拜!”其中有个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对着天关和沐歌就是好一顿夸奖。
“是啊是啊,幸亏公子打败了他们,要是被他们攻进来,大家可就遭罪了,他们可不管咱们是不是老临淄人,这下好了,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大家不要这样说,我们也是侥幸,实在当不得各位前辈如此这般,大家也忙碌一晚了,快收拾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沐歌是女孩子,脸皮薄已经不好意思了。
“我听说公子身份非同一般,今晚一战锋芒毕露,干脆竖起大旗,带领大家博一片安宁,好在这乱世得以活下去吧。”黑龙早早就暗地里在传扬天关神秘的身份,就是为了以后能具备强大的号召力,已经有很多人知道和黑龙和韩信拜天关为主,所以也不避讳直接就说了出来。
周围的人全都附和着,弄得天关走也走不得说也说不得,就在此时城门方向有一大群人马往这边走来。大家听到声音都回头观看,这才发现是田横、韩黑龙、田荣、韩信还有一批军中的低级校尉。
大家正在好奇,怎么全都来了,难道不需要处理这城里纷杂的事物了吗?
黑龙和田横在前,田荣韩信紧随其后,在后面是田真还有好多天关叫不上名来的人,大家看这阵势知道有事,围着说话的马上分作两边,让出来一条路。
四人带着十几个低级校尉,走到离天关也就十几步的地方,呼啦一声在黑龙的带领下全部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在胸前施礼。
黑龙带头大声喊道:“末将韩黑龙。”后面紧接着:“末将田横、末将田荣、韩信...”全部都具名见礼。
黑龙等后面说完,继续说道:“末将韩黑龙,尊少主之命,已将城外临淄军残部消灭,俘虏也已经押回城内看押。”天关这时候也不能说什么别的,只能是说道:“好,辛苦各位了,请起来吧!”
天关叫他们起来,这一次却都没有那么听话,黑龙继续说道:“末将等人自从听闻陛下辞世,小人篡居帝位,深感乱世渺茫,生如浮萍。幸的天降公子与我等同行共事,我等在此公推公子为主,望公子带领我等匡扶大秦,乱世求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