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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整顿家务 【粉红五十加更】【替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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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昊这会儿才瞧清楚,抱住自己左脚的,就是上回兵部尚书送进来的丫头,却分不清是哪一个,心里更生厌恶,抬脚就想给踹出去拉倒。
这边这一耽搁,半夏和锦之已经追了上来,见状忙上前去帮忙拉人,半夏气得忍不住低声骂道:“你个蹄子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爷的身子也是你能碰得的,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
苏礼这会儿是基本清醒了,低头看去,那摔在地上的正是子鸢,见沈青昊阴云满面就要发火的模样,忙对半夏道:“把她扯回房里去先且关着,打发个婆子看着别让出门,待我睡醒再处置。”
沈青昊闻言便不好再管,抱着苏礼往屋里走的时候却还是嘟囔道:“若是依我就打死了事,这种不要脸的,放在家里指不定还得生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你上官赠的,刚送来没两天就给打死,你日后还怎么在兵部立足?”苏礼安慰道,“我在家看紧些,过些天找个庄子的下人打发嫁出去就是了。”
“嗯,都依着你,你少说话,嗓子都哑得不成样子了!”沈青昊见苏礼声音嘶哑,心疼地不让她在说话,回房把她安置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好道:“好生歇着,我叫她们给你炖点儿润喉的汤来。”
苏礼实是累了,都没听沈青昊说完话,便沉沉地进入梦乡。一直睡到半夏将她唤醒道:“奶奶,家里来客了,说是爷朝中同僚的夫人,爷这会儿不在家,您起来瞧瞧?”
“同僚的夫人?谁家的?”苏礼听到后面的话才微微睁眼问,“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说是兵部主事章庆寒,章大人家的夫人。说是因着夫君与爷是同衙为官,正好过来办事便来跟奶奶亲近亲近。”半夏不想吵醒苏礼,但又知道这是正事不敢怠慢。
“叫锦之打盆凉水来,找身儿家常的衣裳过来,等会儿叫芷莲跟着我出去。”苏礼迷迷糊糊地吩咐道,趁着半夏帮自己梳头的功夫又打了个盹。
用凉水狠狠地洗了两把脸,困意稍消,可面色依旧不太好看,只得淡淡地敷了粉,又扫上些胭脂,才带了芷莲忙朝前面去了。
进得花厅就见榻边坐了个二十出头的少妇,如今刚刚是初春,苏礼还穿着夹衣,她就已经穿得软薄的春装上身,玫瑰紫的缠枝花锦袍,外头只套了件密合色的大袖对襟单衣,满头的珠翠耀眼,闻声转头过来,便只听得环佩叮当作响。
苏礼笑着迎上前满是抱歉地陪罪道:“有劳章夫人久等,我娘家三姐闹急病,昨晚去陪了一夜,今儿才午睡睡过了头,让章夫人笑话了。”
“不碍的!”章夫人生得细眉细眼,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前几日听得爷说,衙门里新去了个年轻有为的沈大人,可巧今儿路过府门口,寻思要不就来撞撞运气,看可有人在家,爷们在一起当差是缘分,咱们姐妹也该多亲近才是。”
“夫人说得极是!”苏礼见她说的亲热,就不免在心里有些警惕,可还是要笑脸相迎,“我年轻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做的到不到的,还要请夫人多多原谅则个。”
“妹妹这话说得就是见外,我一瞧见妹妹就觉得喜欢,可别再一口一个夫人地叫,便叫我声姐姐多少亲近不是。”章夫人继续套近乎道,“说起来朝中,各家夫人虽说也都各处走动联络,但要说最是热络的,还得说是兵部的,郑大人的夫人是个最好热闹的,每月的初十和二十都招呼大家去家里小聚,昨个儿聚的时候还跟我说,如今衙门新来了沈大人,下回再聚该把沈夫人也叫上才好,我便抢先应了这个差事,所以今个儿也是来给妹妹下帖子的。”
苏礼对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不是太懂,但也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的,便笑着应道:“如此真是大好,我每日在家呆的气闷的很呢,还愁不知该如何找些个姐妹热闹,谁知真是瞌睡递来枕头。却是不知每次聚都做些个什么?我也好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露了怯去。”
“左右不过是坐着闲话,各人带些个吃食果子去,有时候听个戏,找人说个故事什么的罢了。”章夫人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便落在苏礼身后的芷莲身上,便问,“这可就是前几日郑大人家里送来的丫头?可果真是个绝色的,郑大人倒是偏心,给我家的可没这么好。”
苏礼这才了然,这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她笑着说:“这不是郑大人送来的,是我娘家带来的陪嫁,因为用得合心,便一直贴身带着。”
章夫人闻言抬眼打量苏礼,见她不是个扯谎的模样,心下不禁咋舌,这位到底是个真不在乎的,还是个心里藏着别的算计的?她这么想着就又去打量芷莲,瞧着不像是个开了荤的,心下更是疑惑,不过转念一想,怕是沈青昊新婚燕尔,苏礼又是宫里赐婚,不敢早早地就收房的缘故。
这会儿正好半夏进来送茶点,章夫人见也是个模样不错的,便笑着道:“这个总是送来的了吧?”
“这个也是我从小贴身儿使唤的。”苏礼心里不耐,合着不看见那俩个不罢休,便吩咐半夏道,“你且下去不用伺候了,去把子鸢和子薇叫来。”
章夫人假惺惺地道:“妹妹身边儿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真是让人看了好生羡慕,恨不得给我家爷讨要个回去呢!”
“我房里的几个丫头,全都是让我给宠坏了,一个个的眼界都高着呢,都说是宁为贫家妻,不做富家妾,我也只得留心着给踅摸,谁叫是我自己给惯出来的呢!”苏礼明知道她不是真心要讨,但还是找补几句,免得对方还真顺水推舟地要了,到时候自己就被动了。
章夫人闻言倒也没恼,只赞道:“妹妹调教出来的人果真都是极好的,以后还得跟妹妹多多讨教。”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子鸢和子薇从外头进来行礼道:“奴婢见过章夫人,见过奶奶。”
章夫人定睛一瞧,别说是跟苏礼身后的那个比,就是连刚才进来送茶的都比不上,心道沈青昊若是能看上才出了鬼,直坐着受了礼便不提她们。
她不提了苏礼却偏生要说:“那天郑大人遣人送来,我就问我家爷,是开脸还是收房,我也好准备着。可惜我家爷偏生是没瞧上,说只老实地做丫头就是了,倒是弄得我不好自作主张了。”
这话让底下的子鸢和子薇都面上发烫,头深深地垂下去。
“那可不是,就看你身边儿丫头的模样气度,沈大人哪里能看得上她们。”章夫人扯起嘴角笑笑,又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却说那章夫人被苏礼送出门,上车后却是直接去了兵部尚书郑大人的府内,轻车熟路地跟着丫头进了内宅去见郑夫人。
“刚才去沈家了?瞧着怎么样?”郑夫人坐在榻上问。
章夫人忙陪着笑脸道:“瞧着是个挺清秀顺眼的,也不似个泼辣跋扈的,想来刚刚新婚燕尔,又是宫里赐婚,那沈大人总是要做面子,得再过些个日子再看。”
“你说的也是,送去的两个丫头可见着了?”郑夫人眼皮都懒得抬,只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
“正要说这个呢,那沈夫人身边儿的丫头,个顶个的好容貌,而且还有个绝色的,连个端茶递水的都比送去的两个好看半分,想来那沈大人是瞧不上眼的。”
“看来这个沈夫人也是个聪明的,扶自己贴身的上位,总比从外头往家领要来的好。”郑夫人这才丢开手不再弄指甲,感慨道,“也罢,左右人还在她家,先做个丫头也是好的,日后再谋划就是了。”
“夫人说的是,我也邀了她这月二十过来,到时候便见着了。”章夫人讨好地说。
“嗯,你没事儿就多跟她走动,听我家老爷的意思,沈青昊是很得皇上喜欢的,与她相处的好了不会给你吃亏。”沈夫人看似指点地说。
“瞧夫人这话说的,他一个十几的孩子,皇上就算喜欢又能捧上天去不成,郑大人这样的,才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呢!”
……
再说苏礼这边,将客人送了回屋,坐下就打量着子鸢和子薇,半晌都不说话,直看得二人心神不宁的,才开口道:“你俩是郑大人送来的,我自问也是好生待着,也没克扣刁难,也没给你们什么脏活重活。这几日忙也没顾上,今儿既然来了,我便也问问,你们到底是想做个什么打算?”
子薇不似子鸢那么没有头脑,这两日在沈府各处瞧着,也算是知道些颜色的了,且不说苏礼容不容得下自己,沈青昊都根本瞧不上自己这种姿色,所以听得苏礼这样问,便头一个跪下,规规矩矩地磕头道:“奴婢只求安稳替奶奶做事,日后求奶奶个寻个踏实过日子的夫家,便是奶奶疼惜奴婢了。”
苏礼见她上路,心里也多了几分喜欢,笑着道:“我说什么你未必信,你只看半夏和芷莲她们,在家里,只要是踏实肯干,没那些个腌臜心思的,我都是极宠着护着的。”这话也是在敲打子鸢,可惜那个棒槌半分都没听进去,还站着发愣,苏礼只好自己开口问道:“子鸢,你呢?是个什么打算,也说来与我听听?”
子鸢有犹犹豫豫地跪下,半晌才磕头道:“奴婢、奴婢只求奶奶疼惜,许奴婢伺候爷,奴婢感念奶奶的大恩大德!”
苏礼知道沈青昊对子鸢没有半分好感,更是不喜她那样涂脂抹粉,离着老远就香风扑面的。所以闻言心里非但没恼,反而觉得好笑,真不是这丫头是缺心眼还是被沈青昊的模样迷住,倒还真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这事儿还真不是我不疼惜你,刚才你也听见我说了,爷没瞧上你,便是我疼惜你又有什么用呢?”苏礼见这个样子,子鸢是不能再留了,虽说沈青昊瞧不上他,可这样纠缠的久了,却也保不齐不被她下个药灌个酒的得手。
子鸢闻言紧咬下唇,最后直接不管不顾地说:“奴婢自知不如芷莲模样生得好,但自问跟半夏和锦之却也不逊色多少,奶奶莫要糊弄人,平日根本都不让芷莲贴身伺候爷,偏生要在来客的时候拿出来说事儿……”
这几句话可是把苏礼气得不轻,朝底下吩咐道:“来人,打盆水来,把子鸢脸上的胭脂水粉给我洗干净,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美人。”
半夏正在外屋呆着,闻言忙端了水盆进屋,硬压着子鸢把脸洗了个干干净净,盆里的水面漂着一层油腻地脂粉,再瞧那脸上,哪里还是刚才那白里透红的模样,便骂道:“自己脸上粉擦得两寸厚,还当自己是个仙女下凡?”
苏礼因着她说到芷莲,便打算把话说开,免得家里再有传言:“芷莲从小在苏家就是在佛堂伺候,抄经诵经从未近过男子的身儿,我喜欢她模样好心里也剔透,半夏和锦之更是把她当亲妹子,待以后还要寻个好人家嫁过去,自然便不让她近身伺候爷。再不怕跟你说,芷莲的弟弟也是个有长进的,跟着我娘家哥哥身边儿读书写字,很是好学上进,昨个儿我家老太太开恩给脱了奴籍,日后指不定就要有大出息,岂是你能比得的!”
子鸢闻言知道自己是没了指望,瘫坐在地上便只会撒泼道:“我是郑大人送给爷的,奶奶却也不能随意责罚了去的。”
苏礼闻言冷笑道:“郑大人说送来与咱家做丫头,又不是送你来做姨娘。再说,你哪只耳朵听得我要责罚你?郑大人送进来的,自然要给个好归宿的,既然你心高不愿给我做丫头,我也不勉强你。”她说着打发半夏道:“把前头管家叫来。”
管家沈七听的是奶奶叫他,片刻也不敢耽搁,忙放下手里的差事赶过来,不敢进屋只在外间跪了道:“沈七给奶奶请安,不知奶奶有何吩咐。”
“起来回话,我且问你,咱家可有到了婚配年纪却尚未娶亲的?”苏礼问道,“我这儿有个丫头想配个人家,你且给我列个单子,写明是谁家的,什么年纪给我瞧瞧。”
沈七听得是放丫头出来,登时便想到自家兄弟还没老婆,便磕头道:“奶奶恩典,小的家里弟弟尚未婚娶,今年十七,却不知奶奶舍不舍得给。”
苏礼知道他想先替自家谋划,但子鸢却并不是个好的,只想随意配个人家,便道:“你家的先不急,以后还有好的!”
沈七年轻轻的能做到管家,心思活泛得很,听了苏礼的话,便知道这回是个不太好的,心里谋划半晌忽然想到个合适的人,忙道:“小的谢过奶奶惦念,这会儿倒是想起个合适的,是咱家的家生子名儿换做郑东,他爹在家里管着马厩,她娘在厨下帮手,今年十九,如今做着赶车的活计,人高大壮实,家里又只他一个,没旁的兄弟姐妹,不知奶奶可是满意?”
半夏闻言凑到苏礼耳边道:“那郑东是在后面赶车拉货的,的确是个膀大腰圆的,听说人是不坏,但脾气躁了些,所以家里有闺女的都不爱许他,怕过去挨打。”
苏礼寻思着这个倒是不错,只要人不坏便好,至于脾气不好,瞧着子鸢这样,也该有个人管教管教才好,当即便应了:“那你把他老子娘都唤来我问问,若是肯那便定下来就是了。”
“奶奶给做媒哪里还有不肯的,那可是他家的福气。”沈七嘴上这样说,但还是起身出去找人。
子鸢惨白着脸瘫在地上不出声,子薇却是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自己看清的早,如今每日好吃好穿,不过做些个针线,比以往的日子不知好上多少倍,何苦非要去攀那够不着的高枝儿。
芷莲这会儿才刚消化完苏礼刚才的话,还犹自不敢置信,怕不过是苏礼为了堵住人嘴随口编的瞎话,悄悄问了半夏知道无误,这才红着眼圈到她面前跪下就磕头道:“奶奶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起来罢,当初你姐的事儿,我也是在一旁见着的,可惜她犯得是大错,任谁也是保不下来的。但她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弟弟,也让我觉得很是敬佩,所以当初便讨了你们过来。但是如今的机缘,却也是你们自己争气挣得的,若你们都是个扶不起来的,我便是想给你们谋划都谋划不来。”
芷莲满心的欢喜,却又忍不住地掉泪:“虽说姐姐是为了我和弟弟才做了错事,可终究是闯了大祸的,奴婢从未怨过奶奶,这回更是得了奶奶的天大恩惠,奴婢今后日日吃斋念佛,求保奶奶平安富贵一生一世。”
“哪里还用得着日日吃斋,你有这份心便好了。”苏礼让半夏扶她起来道,“好端端哭得眼睛都红了,你且回后边儿去吧。”
芷莲刚走,郑东一家三口便过来磕头:“给奶奶请安。”
苏礼隔着纱帐瞧,见那郑东果然是个魁梧的,但模样倒也周正,郑东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模样,心里便有些担心,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管住子鸢,不过既然话已经说了,以后便叫沈七多去看顾些便也是了,左右住在外宅,也到不了里头来。
“听管家说镇东今年都十九了还没娶亲,刚好我院里有个丫头要许人家,便叫你们来看看可愿意。”
那郑东的父母听说是给儿子说媳妇,哪里有不愿意的,再看那子鸢,在他们眼里就是顶不错的模样,千恩万谢地应了。
苏礼觉得自己似乎在包办婚姻,不过这会儿都是这样,也没别的办法,不过还是问了那郑东一句:“且不管你爹娘说什么,你自己瞧着可中意?”
郑东倒是个挺规矩的,先前一直低头跪着,这会儿听苏礼问他,才抬头去看子鸢,见皮肤有些微黑,但无论眉目还是身段,都比外宅的粗使丫头好多了,当即便砰砰给苏礼磕了三个响头道:“回奶奶的话,小的愿意。”
子鸢这才回过神来,合身扑到苏礼脚下刚要叫不愿意,却被半夏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笑道:“知道你想谢咱家奶奶,可也用不着这样的大礼。”
半夏背着身子对着外边儿,正好挡住了别人的眼光,便跟锦之半拉半拖地将子鸢扯了开去。
待郑东全家离开,苏礼才沉下脸来对子鸢道:“刚才那郑东你也见了,他爹是个管事的,你嫁过去也不用做活,你若是应了,那前面的就都揭过不提,我就同嫁自己丫头一般给你体面,以后过去好生过日子也能安稳一世。你若是不应,那我也就只能叫人伢子来领了出去,你这样的我是不敢再留了。”
听说要叫人伢子领去,子鸢这才是真的怕了,若是给卖到青楼楚馆,那可就真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想到刚才看到那男子,虽说跟沈青昊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但好歹年轻也看的过眼,便只得委委屈屈地应了。
“既然应了那就也别这副哭丧脸的模样,让公婆看了触霉头,吃亏的也还是你,高高兴兴地过去,都当你是我院里的丫头,谁也不能轻贱了你去。”苏礼说什么人伢子的话都不过是吓唬她的,郑大人送来的她若是转手就给卖了,难保他不给沈青昊穿小鞋,如今见子鸢也愿意嫁了,便也放下一桩心事,“你且回去收拾东西吧!子薇去帮她收拾,半夏出去跟管家说声,问问那郑东家里摆酒要摆几桌,找他支领银子,就算是爷赏他家的,今晚便把事儿办了,把人领过去。”
外头听说是今晚就要摆酒,登时就忙碌起来,素日跟郑家关系好的都去帮着布置了屋子,苏礼又打发人来送了簇新的被褥和喜帐,郑东娘悄悄跟当家的嘀咕:“你说这奶奶嫁丫头,怎么竟是嫁得这样急,别是有什么问题吧?”
郑东爹忙一把捂住自家婆子的嘴,见左右无人才骂道:“你个没脑子的,这是主子给的恩赐,最多不过是个被爷开过脸又不喜欢了的,你儿子那鬼脾气,快二十了还寻不到个像样的媳妇,如今奶奶赏了来,人瞧着不错还有嫁妆,你还有个什么可挑剔的,难道还真去买个女人回来不成,你豁得出去脸我还要个体面呢!”
郑东娘寻思着也是这么个理儿,便也按下不想,出去忙和张罗。
苏礼回去让半夏打点了几匹缎子,又添了些金银首饰,另外包了二十两银子,收拾了几件料子好但自己穿不到的衣裳,都一道包了,算作给子鸢的嫁妆。
晚上沈青昊回家的时候,见外宅后面传来阵阵喧闹声,问了沈七方知道是苏礼嫁了丫头,回房一问听是把早晨的丫头打发了,登时高兴起来:“打发的好,放在里头闹心。”
苏礼闻言笑道:“也不知怎的就是看上你了,下午还跪着求我给她开脸呢!”
“快别提这事儿了,脸上都不知擦了多少粉,香气呛得人要死,也还真是个没脸的。”沈青昊想起那丫头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哦,那若是个漂亮的,爷就准备收了?”苏礼故意凑过去逗他。
沈青昊一把将苏礼揽进怀里道:“爷先收了你再说!”
二人在屋里亲热温存自是柔情蜜意,外头的婚事却也办得热热闹闹,下人们都说郑东运气好,也夸郑东爹在主子面前有头脸,把郑东爹哄得吃了不少酒,直瘫软到桌子底下被人抬了回房去。郑东娘也被一群婆子灌了不少酒,但好歹自己还有些个分寸,只喝了个七分醉。
年纪小些的都去闹洞房讨糖吃,见得新媳妇的模样,更是都赞不绝口,说郑东这回是走了桃花运,一时竟是惹得外院的小厮杂役羡慕不已。
郑东见新媳妇擦着胭脂抹着粉,比下午瞧见的时候还好看了几分,借着醉意心里也很是欢喜,恨不得赶紧撵了满屋子的人便去搂媳妇。
大家又闹了半晌,便都笑得很是暧昧地告辞去了,郑东娘心里还是有些个担心,但瞧着媳妇头脸手脚都没什么毛病,估计也就只有像老头子说的,怕是让爷给睡了,奶奶瞧着不喜欢便匆忙给打发了出来,心里忍不住又想,这可别到时候生个儿子都不知是谁的种。就这么惦念着,竟是一夜未睡,听着老头子的呼噜直到天亮,见儿子拿了染红的白绸来给自己,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登时欢喜起来,不住地念诵奶奶是菩萨下凡,是个大大的善人。
第二日郑东领着新媳妇去给苏礼磕头,许是郑东年少方刚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子鸢走起路来都是垮着双腿,所幸屋里只有半夏和锦之在,苏礼受了礼就赶紧将人打发去了,瞧那子鸢也没再闹腾,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