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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轩陡然抬起头, 一边簌簌发抖,一边哀声乞求道:“曹大人,能不能用别的刑具?”
曹强阴阳怪气道:“督主大人这是在求我?难道督主大人忘了, 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我, 我……”
曹强仔细欣赏着林若轩惊恐的表情, 忽然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督主大人?”
“是!”
两名五大三粗的狱卒走了过来,粗手粗脚地将林若轩抬上长凳, 又用麻绳将他牢牢绑住,而后端过一个小火炉, 当着林若轩的面,细细灼烤着那些足足三寸长的铁针。
一、二、三……整整十根铁针,在炉火的炙烤之下,渐渐变得通红透亮。
林若轩趴伏在长凳上,死死瞪着那十根通红的铁针, 忽然意识到一个极其可怕的问题, 赶紧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系统,这些火针到底是扎哪里的?为什么不多不少, 正好十根?”
【嘟嘟嘟, 亲不记得了吗?原著季如雪对别人用过这道刑哦, 是扎指甲缝哦, 全部扎进去哦,别名“十指蔻丹”哦。】
“!!!”
林若轩眼前陡然一黑,他还以为是扎胳膊腿儿呢!要早知道是扎指甲,那他就再看看其他刑具了!
系统贴心地问:【亲要兑换镇痛剂吗?还有两次兑换医疗物资的机会哦。】
林若轩很想不管他三七二十一, 先兑换一大堆强效镇痛剂,什么杜/冷/丁啊、什么吗/啡啊,可是, 可是……只有两次兑换机会了,兑换镇痛剂是不是太可惜了?万一以后遇到需要救命的时候,却没了兑换机会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儿,咬牙道:“算了。”
【亲真的不兑换吗?现在刑罚已经开始了哦,亲退出系统之后,马上就会疼得恨不得升天哦。】
林若轩愣了愣:“……你说刑罚已经开始了?怎么我没感觉到?”
【因为亲正在和系统长时间交流呢,所以感觉不到外界哦,亲要退出系统吗?】
“等等,不要退出!和我继续说话!”
林若轩简直大喜过望,天底下竟然有此等好事,不用受痛,不用花费积分,还节省了一次兑换机会!
系统也反应过来:【呃,亲还真是会钻空子呢。好吧,那亲想聊些什么呢?】
……
这场惨无人道的刑罚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天边渐渐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朦胧的晨光从刑房小小的天窗透了进来,远处传来了悠扬的鸡鸣声。
曹强骂道:“他奶奶的,泼盐水,把他弄醒!”
一名狱卒低声道:“大人,他已经昏迷很久了,又流了这么多血,之前泼了两次盐水也没醒,再这么弄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曹强蹙眉道:“妈的,这阉狗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么软趴趴的?!一开始就晕了过去,中途泼了两次盐水也弄不醒,连个狗屁都没审出来!”
狱卒陪笑道:“阉人嘛,可不都是软趴趴的。”
曹强哼了一声,索性走到林若轩面前,仔细打量着对方。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东厂督主,如今软绵绵地趴伏在行刑凳上,一头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只露出小半张惨白的脸,一身囚衣湿淋淋的,地上已经汪了一汪淡红色的水,也不知道是盐水,还是血水。
而他那双手,更是惨不忍睹。
十根三寸余长的粗大铁针,全部扎进了指甲缝里,留在外面的不足一寸,原本纤细娇嫩的手指,此时此刻鲜血淋漓,红肿得不成样子,恐怕已经废了。
曹强满意地点了点头:“罢了,也差不多了,抬回去吧。”
……
季如雪倚靠着墙壁,沉默地望着虚无的黑暗。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听自己的话,把责任都推出去?他不求别的,只求那个人千万……千万不要受刑。
可是那个人非常倔强,又对自己那么好,说不定会为了自己,硬挺到底……北镇抚司的酷刑,连最凶悍的江洋大盗都熬不过去,那个人那么瘦,身子骨又那么娇弱……
季如雪不敢想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牢房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
“唔……”
季如雪回过神来,抬眸往隔壁望去,牢房之间隔着胳膊粗细的栅栏,火把的光芒也十分微弱,但季如雪的目力极好,一眼便看见萧图南的手指动了动,似乎醒了。
片刻之后,这位宁远王一手扶着脸上那张满是血污的古银面具,一手努力地撑着地,终于缓缓坐了起来。
季如雪轻声道:“舅舅。”
萧图南微微一震,抬头往这边望来,失声道:“如雪?你怎么也在这里?”
季如雪垂下眸子,没有回答。
萧图南看着他那个样子,瞬间便明白过来,颤声道:“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季如雪低声道:“我没事,只是先生……”
“若轩?他怎么了?”
季如雪闭了闭眼睛,反问道:“舅舅,你那边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图南哑声道:“那天我和你们分手之后,就径直下了翠屏山,本想打几头猎物回去,可是半路遇到了数百名禁卫军,说是奉命捉拿刺客,我解释不清,失手被擒。”
季如雪蹙起眉头,直接打断了他:“以舅舅的身手,只要没有受伤,哪怕对方有千军万马,脱身也不是难事,怎会失手被擒?”
萧图南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三千萧家军,他们在城外月桂山下扎营,身后便是京城三大营的五万精兵。”
他并没有解释,但季如雪已经明白了。
如果萧图南抗旨拒捕,那么城外那三千萧家军,面临的便是京城三大营五万精兵的围剿……自己除了先生之外,什么人也不在乎,可舅舅却不一样。
想到这里,季如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舅舅被擒之后,可曾见过父皇?”
“我被擒之后,禁卫军直接把我押送到了这里,说皇上被刺客所伤,不能亲自提审,然后我便挨了一顿杖刑。”萧图南嘲讽一笑,“那个曹强做事不怎么样,下手却颇狠,还好我有些功夫底子,虽然挨了几十板,但好歹熬了过来,咳咳……”
他忽然剧烈地呛咳起来,而后“哇”地一声,呕出一滩鲜血。
季如雪盯着那滩鲜血,心中阵阵发凉。
看来舅舅挨的这顿杖刑着实不轻,恐怕是伤了肺腑,才会吐血。曹强对堂堂宁远王都毫无忌惮,那他对先生……
正在此时,远远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轻微的“沙沙”拖曳声,以及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死阉狗,害得老子半夜也不能睡……”
“先生!”季如雪一个激灵,猛地扑到门边。
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狱卒拖着一个软绵绵的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似乎昏迷了,漆黑的长发胡乱披散着,浑身囚衣都湿淋淋的,随着狱卒的拖曳,地牢冰冷的青石地板上面,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淡红色水痕。
季如雪呆呆望着那道淡红色的水痕,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狱卒毫不客气地把林若轩往牢房一扔:“进去!”
“先生!”季如雪肝胆欲裂,一把搂住了林若轩。
他的先生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已经完全昏迷了,整个人又湿又冷,几乎感觉不到半点热气,也不知道失了多少血,又被泼了几次冷水。
季如雪忽然意识到什么,极其僵硬地垂下眸子。
先生的手……
那双曾经纤细娇嫩的手,那双给他写过无数兵书的手,那双给他做过无数次汤圆的手,那双喜欢捏他脸蛋、摸他头发的手,如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十根又粗又长的铁针,深深扎进了那些原本花瓣一样的指甲,好几片指甲都脱落了,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嫩肉,几乎惨不忍睹。
季如雪死死盯着那双手,他想把那些铁针拔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一个劲儿地发抖,连轻轻碰一碰也不敢。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是自己太没用了,才让先生被那些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曹强、那几个狱卒、整个诏狱,整个北镇抚司,他们都该死……不不不,还有那些背后的人,季如海,李文博,李征,李娇娥……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们统统都该死,他们统统都该被剥皮楦草,活活凌迟。
这一瞬间,沸腾般的滚烫杀意,从季如雪心底疯狂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稀里糊涂间,他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叫自己:“如雪,你清醒点,若轩他还活着!”
听到“若轩”两个字,季如雪猛地一震,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满口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儿,原来他方才死死咬着牙关,不知不觉间,已是满口鲜血。
“先生,先生。”季如雪闭上眼睛,缓缓放松了手臂,极尽轻柔又极尽珍惜地抱着怀里的人,将脸颊轻轻贴在那凌乱湿润的漆黑发丝上面,感受着那一点点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
那雨后薄荷般的淡淡气息,终于将他心底沸腾般的杀意稍稍压了下去。
过了许久许久,季如雪才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珠一片冰冷的理智:“舅舅,你必须主动放弃辽东兵权。”
……
林若轩退出系统之后,还没睁开眼睛,十根手指便传来阵阵钻心般的剧痛。
虽然很疼,但他实在受不了再跟那个淘宝人工客服一样的系统聊下去了,再这么聊下去,他都快要精神崩溃了。
“亲,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得向主系统反应哦。”“亲,这个不行的哦,我也没有办法哦。”“亲……”“亲……”
亲你大爷。
可是退出系统之后,虽然没了那魔音贯耳般的“亲”,但是十根手指剧痛无比,嗓子也渴得快冒烟了。
林若轩又疼又渴,迷迷糊糊间,唇边忽然传来一点温润的湿意,他喘了口气,贪婪地汲取着那点水份:“唔……”
不知过了多久,林若轩终于缓过劲儿来,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明,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季如雪正搂着自己,一双漆黑的眼珠愣愣地看着自己,薄唇上还残留着一层水意。
林若轩看过不少狗血电视剧,立刻便猜到了,方才那点温润的湿意,是季如雪在嘴对嘴地给他喂水!
“殿下。”他略微有些尴尬,想把季如雪推开,可是胳膊软绵绵的,根本抬不起来。
季如雪闭了闭眼睛,忽然狠狠搂住了他!
“先生,你……你终于醒了。”季如雪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颤得很厉害。
林若轩心中微微一软,很想摸摸小黑莲的头发,可胳膊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吸了口气,几乎费了吃奶的劲儿,才缓缓抬起了手,而后欣慰地发现,十个手指头都被包上了布条,虽然包得很像胡萝卜,但也还算妥帖。
林若轩一边笨拙地用胡萝卜抚摸着季如雪的头发,一边哑声道:“阿雪别担心,先生没事了。对了,再给我一点水……唔,不要像方才那样,我自己喝就可以了。”
“先生,你一直昏迷着,水根本灌不下去,我才那样的。”季如雪稍微松开了他,轻声解释道。
从医生的角度看,人工呼吸都不算什么,更不用说喂水了,可或许因为翠屏山下发生的事情,林若轩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别扭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扭头往隔壁牢房望去。
果然,萧图南正蹙眉望着自己和季如雪,眼神十分古怪。
两人对视了片刻,萧图南有些不自在地把脸偏开,却刚好碰上季如雪疑惑的目光。
萧图南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只好垂下眸子,又忍不住轻咳一声:“若轩,你是不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几乎听不见了。
林若轩一脸茫然,而季如雪拧起了眉头:“舅舅,你想说什么?”
萧图南抬起眸子,看了看季如雪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庞,又看了看容色憔悴的林若轩,他想起了这个人当年是怎么缠着自己,想起了破庙里这个人拼命把面具盖回自己脸上,好像很怕被季如雪发现的样子……
他越来越确定自己那个“猜想”,一时间神色纠结到了极点。
“舅舅,到底怎么了?”季如雪疑惑道。
这位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宁远王,此时此刻眼神居然十分闪烁,仿佛心中有鬼一般,竟然不太敢看季如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推了推脸上那张古银面具,生怕它掉下来一般,而后含含糊糊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