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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的门派证书还没拿到手, 就有了超过一巴掌的成员,这让她很满意,当即就吃了个小蛋糕庆祝。
第二天继续去上幼儿园。
因为现在有了新的身份,池缨缨感到现在跟以前很不同, 好像有一份责任需要她承担起来。教派在等她壮大, 弟子们在等她养活, 她要好好上幼儿园,好好长大, 今后成为一株大树, 为大家遮风挡雨!
怀着这样的信念, 池缨今天没有懒床,早早把闹钟调前的十五分钟,到要起床的时候,已经神采奕奕了。
池澈看见他妹脸蛋红扑扑的出来, 比他还精神, 很是纳闷:“池缨缨,你今天怎么不懒了?”
池缨听了,倏忽瞪大乌溜溜的眼眸,小脸上写满被冒犯:“缨缨才不懒呢!”
池澈憋笑:“行行行, 你不懒, 你今天可勤快了。”
池缨冲他瞪瞪眼睛,钻进卫生间洗漱,出来之后乖乖背上小书包, 跟奶奶去幼儿园。
班群里宓永杰的头像已经灰了许久, 因为班主任没提过跟他相关的任何话,教室后排的课本和文具也没收走,同班同学都不知道他如今的状况, 想到传闻,只觉得群里隐蔽着一个恶魔,让人厌恶又害怕。心痒之余,他们匿名讨论起来。
[那件事肯定是真的,他平时对女同学就不很尊重,听说还在外面闹了好几次事,把一个女孩打进医院,现在竟然欺负这么小的孩子……畜牲,真想把他踢出去。]
[群主和管理员可不能匿名,他爸妈还活着呢,小心点。]
[畜牲+1]
因为那个人的头像是灰色的,让人有种他弃号不用或者消失的安全感,再加上匿名,聊天框里密密麻麻刷起畜牲。
[畜生就是畜生,恶有恶报,听说他这么多天没有消息,是因为从少管所出来之后就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我爸妈知道之后,隔天就到旁边寺里烧了炷香,大家放心。]
一群畜牲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条消息,大家都惊了,纷纷询问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像宓永杰这样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么多天一句话没讲,也就很正常了。
[肯定是真的,送医院没用,他爸妈到处找高人,但没一个救的过来……我看那些高人心里门清,就是不想救罢了。]
[不救才好呢,让他赎罪!]
十六七岁的年龄,大多都已经有了是非观,像宓永杰那样的还是少数。群里正激愤地讨论着,忽然有个没匿名的头像冒出来,带着名字,聊天框里瞬间一静。
宓永杰:[大家都挺高兴啊。]
宓永杰:[玩够了准备回班上,既然都这么高兴,那就等着欢迎我吧。]
群里的气氛简直凝结成冰,畏惧胆怯厌恶透过屏幕就能感知到,宓永杰嚣张惯了,这会儿被全班嫌弃,心里一丛火就上来了。
他不乐意跟班里那些学生玩,要好的兄弟都是其他班的刺头,还有一些社会上的。群里说完他就打了个电话出去,叫上人,开着跑车直奔佳悦。
本来想头一个就去班里,想起他爸妈在家里发的那些牢骚,宓永杰把车头一转,轰鸣着从校外绕了半圈,到幼儿园那边。
旁边兄弟大笑着调侃:“怎么啊宓少,上回不够还想再犯事呢,这回你爹还愿意保你吗?”
宓永杰嗤了一声:“什么小事也要说保不保的,校长他闺女死了老子都出不了事,你信不信?”
“信,必须信,毕竟是咱们宓少嘛!”
跑车轰鸣着停在幼儿园外面,宓永杰下了车,站在路旁阴狠地盯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一帮社会小弟跟他站在一起,让家长们皱起眉头,简直摸不着头脑。
小朋友们吓到了,紧紧抓着家长的衣角,眼眶里憋出泪花。
直到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园外,从上面下来一对祖孙,宓永杰的面色才有了变化,挥手带着身后的社会小弟过去,横眉怒目。
裘奶奶一见这架势,吓了一跳,车上有两个保镖见状也跟老板打了电话,匆匆下来。
池缨倒是一点不怕,盯着宓永杰看了一眼,就厌恶的竖起小眉毛,满脸写着不喜。
小弟中有人认出池缨,本来还横气冲天的,瞬间就结巴了:“宓少,你,你找这小家伙干什么,她也不能招你吧?”
宓永杰怒视了小弟一眼:“怕什么,她家就是个做生意的,怕了趁早给我滚!”
小弟缩起脖子不吭声了。
池缨盯着他看了两眼,略微站在奶奶身前一步,不开心地说:“笨蛋道士是救不了你的,你要死了,再多闹腾几天,你们家都要被害死啦。”
宓永杰本来还盯着她雪团似的小脸瞧,脸色有些微妙,听见这话,表情狰狞起来:“你再说一遍?”
池缨不喜欢他盯着自己看,两腮一鼓,唰地从兜兜里召出定身符,小手一挥,便引符纸飞向他额头,把他那张面相奇差的脸遮住。
额头顶着一张符纸,宓永杰身体动不了,嘴张不开,发不出一点声音,惊恐又愤怒,他的小弟更是看呆了,想着要不要拔腿就跑,但想到宓永杰狠毒的性子,还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池缨满意了,点点脑袋说:“被人下了术,只逼出毒物是没用的,因为坏东西自己就是最大的毒物。只要坏东西不死不灭,毒物就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除了缨缨和下术的人,谁也没有办法呢。”
她说到后面有点洋洋得意,小脑袋都晃了起来,小弟们听宓永杰吹了一路,知道救他的是玄光的人,替他辩解道:“别说得这么玄乎,人家玄光的高人都说没事了,你一个小家伙能懂什么?宓少一定会没事的!”
池缨轻轻一哼:“管他有事没事,反正不关缨缨的事,缨缨才不会救他呢。像这样恶贯满盈的人,你们跟他待久了,也会染上报应的,不想下去了受苦,就早早离开他做善事赎罪吧。”
小家伙说的头头是道,把在场的人都听懵了,这群小弟也是没见过定身符这种东西,真有点动摇不定。
池缨说完就没再理他们,牵起奶奶的手,又恢复成了乖宝宝的模样:“奶奶,要上课啦。”
裘奶奶一愣,连忙带着孙女进学校,进去之前皱起眉头,还叮嘱保镖:“看着这群人,赶紧报警,好好的幼儿园门口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影响市容!”
说完就带孙女儿进去了。
保镖都是练家子,应付几个小混混不成问题,因为身材健硕下手狠,混混们也不敢跑,蹲在地上抱着头等警察来。宓永杰一个人顶着定身符孤零零站着,跟个电线杆一样。
毕项宇来的时候都乐了,把这帮人押上警车后,听说是要来威胁池缨的,更是笑出了声:“你们这路子真是越走越窄啊,谁都敢胡乱欺负,真以为人小家伙是软柿子呢。”
他把宓永杰头上的符篆一扯,宓永杰瞬间叫嚷起来:“手铐给我去了,敢给老子戴手铐,你哪个片区的?喊我爸过来教训你信不信啊!”
毕项宇都懵了,听着这语气,皱皱眉毛没搭理他。反正他按规矩办事,这人要是真有背景,待会儿自然有人来领,他也管不着。不过这种嚣张跋扈的二代是真招人嫌弃,没了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如他所料,一个小时后,刚联系了这孩子的家长,几通电话过来,局长就让他把人放了。
毕项宇把人放走,白眼差点没翻出去:“耀武扬威给谁看呢,从局子里出去是什么光荣的事吗?脑子有问题。”
成雪笑了,好奇地问:“这家伙怎么会招惹上缨缨啊?”
毕项宇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像他这种人,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宓永杰刚一出去,就跟自己父亲哭诉,说自己被池缨整了,让父亲给他出气。
宓父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他的事情奔波打点,好不容易清净下来,听他又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头都大了,愤然道:“事情好不容易结束了,你老实一点行不行?再这么下去也别说什么求情的话了,直接去国外吧!”
宓永杰头一次见他爹生这么大的气,还是有些忿忿:“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家的脸面吗?那池缨才多大一点,给你们吃挂落就算了,今天还诅咒我去死,说玄光的高人是笨蛋,我就没见过这种熊孩子!”
宓父听了,到底被带起点火气,皱眉问:“她怎么说的?”
宓永杰嗤了一声:“她说我被下了什么术,只要我不死,身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毒物……说的这么玄乎,谁信呐,还大言不惭地说玄光高人救不了我,我看她除了吹牛皮就没学过什么东西。”
宓父听了,也冷哼一声:“加减法都算不好的小屁孩,听她胡说。”
又皱起眉:“裘家毕竟不好惹,我没打算跟他们起冲突,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别再去找她的麻烦。”
宓永杰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他想到身体里那毒蝎子,还是不忿:“爸,你说到底是谁害的我?手段这么恶毒,我也没跟谁有什么血海深仇吧?”
宓父瞪了他一眼,从桌上公文包里捡出笔和纸张,丢在他面前:“这几年来,你都干了什么蠢事,惹了哪些仇家,给我一桩桩一件件的写出来。”
他清楚儿子的德行,皱眉道:“要是想找出害你的人,就别撒谎,否则凶手藏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被找上门来。”
宓永杰本来还觉得麻烦,听了他父亲的话,想到那只毒蝎子,缩了缩脖子,连忙拿过纸笔。
他正要写,笔下一顿,忽然问:“爸,要是这人跟咱们家根本没仇呢?”
宓父显出几分不耐:“没仇他害你干什么?”
宓永杰正想说没仇害人的事海了去,一对上他爹的眼神,连忙绷住嘴,开始在脑袋里努力回想。
……照这个标准的话,人可就太多了。
下午四点,幼儿园放学之后,池缨就在奶奶的陪伴下去了灵侦局,拿回属于她的证件。
池缨摸着崭新崭新的硬皮证书,再看看上面鲜艳的大红章,美滋滋地嘀咕道:“缨缨把玄光抢回来喽。”
裘奶奶没什么信仰,只是偶尔旅游的时候会去烧个香拜个佛,看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却不会想到大道派上去。
见孙女儿高兴,她也跟着高兴:“这名字好啊,听着就敞亮!”
成立门派可是大事儿,裘元良帮小女儿看了证书,见还真是正经盖过章的,虽然哭笑不得,但还是决定帮她庆祝一下。
庆祝的地点定在满庭芳,夏城一个高级会所,里面有国宴级别的大厨,足以让小家伙饱饱口福。
以前吃大餐经常在家里,这还是头一回这么隆重地全家出动,池缨开心不已,本来想让妈妈给自己打扮,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就小脑瓜子一转,重新换上来时穿的宽松小道袍。
换完对着镜子照了照,小嘴儿一咧,露出一排小米牙。
“缨缨?”
哥哥的声音传进来,池缨抱住黑剑和铜镜,又带上猫猫,噔噔噔跑出去:“好了喔。”
池澈看到他妹‘拖家带口’的架势,乐了:“你这是去吃饭还是搬家啊?带着白又就算了,拿这两样东西干什么?”
池缨宝贝一样把铜镜放进兜兜里,大黑剑放不下,就自己抱着,一本正经地跟哥哥解释:“蕊蕊在镜子里呢,黑黑也是门里的弟子,当然要都带上啦。”
池澈以为她说的黑黑是大黑剑,不以为意,却叮嘱道:“那就带着吧,不过外面人太多,不能随便把蕊蕊放出来哦。”
池缨只能答应下来:“好额。”
池澈抱着妹妹出去的时候,一家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司机驱车出发,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满庭芳。
小家伙面颊白软,大眼睛水润,穿着一身宽松的小道袍,衬得脑袋圆圆,像是从动漫里出来的奶娃娃,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裘元良早已经预定好包间,服务员过来引他们进去,笑道:“小千金真是可爱。”
池缨往哥哥的怀里一窝,弯起大眼睛。
服务员冲她眨眨眼,她也眨眨,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逗得人一乐,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服务员憋笑出去。
过会儿菜就上来了。
干焖大虾,酥烤鲫鱼,红烧鱼翅,油淋仔鸡……红的黄的绿的,看得人食指大开,小家伙舔舔嘴唇,眼睛都直了。
“鱼鱼。”池缨轻轻地拍拍桌子,视线转到下一道菜上,小脑袋往前一探,简直要流出哈喇子,魂都飞了,“虾虾……”
冉思慧乐的不行,也不吃了,剥着虾往她嘴里塞,看她吃的两腮鼓囊囊,好笑又姨母心泛滥。
边看边打趣道:“咱们缨缨要真是去当吃播,肯定立马就会火的,不管吃什么都让人这么有食欲。”
池澈点头:“那是,她挑嘴得很,不好吃的东西根本不会吃。”
池缨两腮一鼓一鼓,闻言怨念地瞪了一眼哥哥,含糊不清道:“缨缨不吃,就不会浪费了,浪费食物是很不好的。”
“……你说得对。”
小家伙的肚子像无底洞,鱼虾吃的飞快,眼见着一盘虾干净了,冉思慧笑着又给她点了两盘。
裘奶奶一边看着孙女吃,一边又注意着大白猫,旁边虾皮鱼骨剥了满盘,她立刻放下去,还摸摸猫猫头:“乖咪,吃吧。”
白又:“……”
他把大尾巴扫了一下,鼻子轻轻喷出声气,跳上空闲的座椅。
池缨歪着脑袋看看,忽然在他面前放上碗碟,又探过小身子,把纸巾系到猫脖子上,给他放好刀叉筷子。
随后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白又嘴角抽搐了一下,如她所愿地用猫爪抓起叉子,好险叉了条鱼过来,猫爪一挥,就把鱼切成了整整齐齐的几条,落在盘子里。
然后垂下猫头,自顾自地吃起来。
池缨鼓起小胸脯,兴奋到脸蛋通红地给他鼓掌。
包间里其他人也后知后觉跟着鼓掌,满脸懵逼。
……好像有哪里不对?
大黑剑安安静静地在桌旁待着,池缨看见他好像动了一下,好奇地问:“黑黑也想吃东西吗?”
大黑剑静默无声。
池澈敲了一下他妹的脑壳,把她抱回来,放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坐好:“剑怎么能吃东西呢?别捣蛋了,过来好好吃饭。”
池缨摸摸脑袋,惦记着蕊蕊,往铜镜里烧了几道菜进去,咂咂小嘴儿继续开吃。
隔着几个间里,宓父跟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吃饭,各自介绍了,让儿子给他们敬酒。
宓永杰一一敬酒过去,连喊了几声叔,把酒一饮而尽,显得有几分社会气,倒是很入这些人的眼。
有人笑道:“永杰越来越出息了,挺能喝啊,来,再喝一杯!”
宓永杰颇为豪爽地又灌了两杯下去,听见一片叫好,正得意着,肚子里忽然一阵绞痛,痛得他狠狠躬下了腰。紧接着脸色惨白,额头滚下豆大的汗,嘶叫出声。
宓父扔下酒杯站起来,一下子慌了。
他对这场景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接儿子从少管所出来的那天,儿子就是这样晕了过去,一连昏迷十几天,直到齐玄明来家里,才把他救起来。
怎么又出事了!
旁边几个老总摸不清头脑,还以为这孩子是喝酒喝出事的,赶紧招呼满庭芳的私人医生进来,问要不要送医院。
医生进来之后,做了个检测,脸色古怪道:“他出事应该跟喝酒没关系,看起来也不像食物中毒,这里到底不如医院设施齐全,还是送去医院检查比较好。”
眼看有人要打电话,宓父连忙摆手叫停。
他把医生请出去,又匆匆拨出齐玄明的号码,等对面接通后,着急地说:“玄明道长,我正带着永杰跟人喝酒,他又晕了,跟上次一样。您现在有空闲吗,能不能过来看看?”
齐玄明平静的声音传过来,安抚了他心中的急躁:“当然可以。应该是对方又下手了,不用着急,我还在夏城,地址发过来。”
对面这么一说,宓父瞬间松了口气,将满庭芳的地址给他之后,就充满期盼地等待着。
他顺便跟几个老总说起上次的事:“那位道长气质超然,手段又玄妙,你们是没看见,不过几张符纸,他就把毒蝎子从永杰体内逼出来了,这道行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这么厉害?那我们可得等着瞧瞧,也请宓总帮忙引荐一下了。”
宓父随便摆了摆手:“不用我引荐,等见到你们就知道了,玄明道长为人谦和,很好相处,不像有些沽名钓誉的半吊子,本事不行,谱倒是摆的很大。”
有人好奇了:“这是说的谁?”
宓父嗤了一声:“就是裘元良那个小女儿,对外说叫池缨那个,我上次去见她,小小一个奶娃娃,嚣张得很,结果永杰最后还是被玄明道长救过来的。”
几人面面相觑,都诧异了:“他那个小女儿?不是说挺厉害的,好几家都被她救过。”
宓父冷笑:“一个奶娃娃能厉害到哪儿去,看在裘元良的面子上吹捧罢了,傻子才会相信。”
包间里面有休息室,宓父把儿子放上床榻,焦灼地等待着,半个多小时后,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齐玄明跟服务员过来,显得不疾不徐,面色平静。
哪怕看到屋子里有这么多人,他也只是瞥了几眼,淡淡点头:“宓先生。”
宓父见他来的这么快,面上大喜,连忙将他请进来:“玄明道长,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