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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问海穿着百鬼袍跃上九重阙的时候,已有人等候多时,息泽挽和瑶华映阙一人一坛清风醉含笑看过来,花十七掩唇遮盖那恨色,故友重逢的喜悦也不会妨碍他无法释怀的恨意。
“清风醉,待君归,夕颜,你可叫我们好等啊!”
神的寿命是不计数的,眨眼百年匆匆,漫长枯燥的岁月真的是无可奈何啊!
息泽挽往一旁挪了挪,让花十七坐在他和瑶华映阙中间,后者心思颇重也没开口,只是盯着花十七看了许久,这幅稚嫩样怎么看都不像,没有一点那时胜天半子的狂妄,到底是被时间磨平了菱角吗?
“若非知道你们在等,我早该神魂烟消云散,长眠伶仃窑了。”
花十七轻描淡写,让两人一惊,瑶华映阙脸色难看,犹豫了下,还是张口问道。
“谁人害你?”
“呵,怎么?你还要替我报仇吗?算了吧,那人是你动不了的。”
说不清是悲是喜,花十七摇头笑笑,显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月色正好怎么能浪费时间,开封的清风醉酒香春扑面,花十七先饮为敬,满足的眯起眼活像是偷腥的猫儿。
“难得再见,说那些做什么,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息泽挽不甘落后的灌了一口酒,瑶华映阙喉中有千万疑惑,一口辛辣尽数压了下去,是啊,最后一次了,该是醉的酣畅淋漓,才算不得辜负啊!
说是不醉不归,神是不会醉酒的,花十七脸颊晕红,到底是肉体凡胎受不得太多酒意,倒进瑶华映阙怀里的时候,花十七一双紫色的眸子水光潋滟,那里面有太多不能说的遗憾,瑶华映阙看得真切,心底的疑惑在这无言的对视中已经有了答案,息泽挽看着眉目传情的两人,清风醉一坛接一坛的喝。
“我说,老阙啊,你说我们这种人什么样的结局才算是善终呢?”
“无愧于心,便是无憾。”
“哈?哼,老气横秋的……”
真搞不懂危城怎么就看上你了,息泽挽一脸嫌弃的腹诽着,想到自己的某些黑历史更是不爽了,花十七已经睡着了,瑶华映阙从乾坤借里取出魂骨放到花十七怀里,有些事阻止不了,这是命也是劫。
“魂骨啊,他是真的恨了我们,弑神器都做出来了,这天地的主人也该是时候换一换了。”
息泽挽一语出,因果定,饮完最后一坛清风醉,扬长而去,花葬影从阴暗处走到瑶华映阙身边,弯腰小心翼翼抱起睡着的花十七,眼神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听大哥说你们要去北阳,我奉家母之命外出历练,可否带上我一个人?”
“随意!”
瑶华映阙看着被喝空的清风醉,脸色有些不好,该死的息泽挽,清风醉的存货他这里也不多啊!花葬影瞥一眼瑶华映阙,原本低沉的心情此时已经转晴,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家弟弟下了九重阙,回到房间,才一口血喷出,苦笑一声,神威压迫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看来,他也需要找个不错的师傅好好提升下修为了!
北阳,鸣山之巅,瑶华映阙蹲下身,手掌贴在地面,感受着粗粝的沙石在微微颤动,眼眸半垂,故人在此,不知悲喜。
“师尊,我好像来过这里。”
花十七被花葬影牵着走过去,扯了扯瑶华映阙的衣角,有莫名的伤感和缅怀,花问海在他们二人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手腕处有红线蜿蜒依附,想起那晚在九重阙息泽挽离开前的警告。
“你之心魔我可以帮你压制一二,红线延伸至掌心之前,你须来北阳寻我。”
花问海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从后面挤入花葬影和花十七之间,笑容温和,丝毫不介意花十七不自然的僵硬,再见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花十七对他的疏离,那也确实是他的过错。
看着花葬影取代他站在花十七身边,花问海心中无疑是嫉妒的,即使那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行。
“无需在意那些,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瑶华映阙说着回身揽过花十七,指尖点在他的眉心,花十七漆黑双眸瞬间清亮,花问海听到花葬影的憋笑,脸黑了一半,后槽牙磨了又磨,讨厌的家伙!
因着花十七伤病未愈,一路下来走走停停了三个月,终于是到了北阳,花问海情况特殊暂且不提,花十七有了魂骨俯身,一直安安静静谁也不找,一改最初的依赖,虽然稚气未消。
七重楼位在北阳最繁华的街段,层层帷幔,长街红毯,好不奢靡,来往行人多有驻足仰望,好奇这楼的主人,也许更多的是好奇这楼的来历,一夜崛起,在凡人眼中堪比神迹降临。
“哎,快看快看,有人出来了!”
“白色荼蘼?莫非是天阙阁的人?”
“天阙阁?你想多了吧,几百年前就覆灭的存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别杞人忧天了,那场浩劫死了那么多人,搞的修真界鸡犬不宁,围剿天阙阁的动静那么大,想来是不会留下祸患的。”
路过的散修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一些名门大宗出来历练的修士暗骂这些散修眼皮子浅
,天阙阁能在大劫时期搅得修真界血雨腥风,更加惊动了渡劫成神的老前辈们,又岂是那样轻易就覆灭的。
巫徒率领众师弟走出七重楼就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不甚在意的笑笑,他记得三百面前不知道哪个蠢货带的头,诸多修士一起渡劫,被后世称作大劫时期,最可笑的是那些不知所谓的修士以为渡劫成仙就可以与神斗法,简直愚不可及。
“弟子恭迎师尊!”
“弟子恭迎师尊!”
长街尽头瑶华映阙牵着花十七走在最前面,一叶孤帆和纳兰珏在他身后跟随,花问海和花葬影很有自知之明的落在最后,兄弟二人都清楚他们的立场,天阙阁可以交好,但绝不可过多牵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