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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爬山,莫莲儿与翟秋来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她就像只敏捷的猿猴,踏着可落脚的石块跳跃前进,丈远的距离对她而言不过是一跃而已。
而翟秋来则像只蹒跚笨重的猩猩,一步一个脚印的缓慢前进,有时两块落脚的石块离得远了,他不得不拨开茂密的杂草,从中穿过。
还好,条条大路通罗马。
当翟秋来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时,见莫莲儿正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彩霞,金黄的余晖映照在她柔和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的迷人。
很难得见到莫莲儿如此发呆出神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翟秋来,待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后,笑着问道:“莲儿姑娘,有没有看到我们的目的地?”
面向夕阳的莫莲儿收回思绪,重又板回严肃冷酷的神情,指着身后的方向,淡淡道:“我们的目的地在那个方向...”
翟秋来笑意不敛道:“那麻烦姑娘转过身,看一下我们的目的地可有眉目?”
莫莲儿没好气得瞪了一眼,“油腔滑调”!说着上前踹了一脚瘫坐在地的翟秋来,正言道:“端正坐姿!”
说罢,莫莲儿便盘膝坐下。
知道即将开课的翟秋来也赶忙端坐笔挺。
“大师伯曾说过,元气是这片大陆上最神奇也是最平凡的存在,如水一般,孕育万物却不为所求。对于没有元脉的寻常庶人来说,元气不过是延年益寿的灵药而已,可对我们修武者而言,意义却远大于此!”
翟秋来插言道:“你能轻而易举地打断那株大树,是不是拜这神奇的元气所赐?”
莫莲儿傲然道:“那是自然!若是元气的功能仅仅是增强击打的力量,那也未免太敷衍上苍对修武者的垂怜了...”
翟秋来好奇道:“那还有什么功能?莲儿姑娘你说些让我开开眼呗...”
莫莲儿摇了摇头,“你现在仅能凝聚元气,连催动使用的法门还没有学会,知道太多的神通只会让你心存畅想,反而对你的修为不利,现下还是少知为好...”
翟秋来确实好奇被莫莲儿说的神乎其神的元气,到底有着怎样大的逆天功能!听着她这般貌似为自己着想的话语,也不好再出言相询,只得附和着点点头。
莫莲儿接着说道:“先前我与你说过元气的修为分三重六境,今日我就来详说下每一境的元气状态变化。自修武者的元脉苏醒开始,便自主进入武道的同心之境,待丹田中的元气充盈雾化,便达到了第二竟同人境,当元气发生化流的变化,则达到了同天之境··,依此类下,直至抵达同圣境界!而我大师伯的武道修为便在同圣境界!”
“那你大师伯是不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
莫莲儿语气颇引以为傲得回道:“就算不是,那也差不离了!”
翟秋来急忙问道:“那你带我见的人,是不是你大师伯?”
莫莲儿眉头一皱,微怒道:“哪那么多废话!等你到了不就知晓了!”
翟秋来见莫莲儿没有斩钉截铁的否认,心中一喜,暗道:太好了,既然这老头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那自己能回去的把握就大了许多...
“对了。莲儿姑娘,上次我见你掌劈大树的时候,手上似有一道青色的光华一闪而过,不知道那道光华是何物?”
莫莲儿眉头一挑,“想不到你观察得倒挺仔细,不错,那道青莹光华便是我催动的元气使然...”
见翟秋来颇感讶异,莫莲儿解释说道:“每一境界的元气都会有相应的颜色变化,同心为蓝、同人为红、同天为黄、同仙为青、
同神为金、同圣为白,我的修为在同仙之境,元气的颜色自然是青色..”
说着见她伸出一手,一层淡淡的青色光华覆在手面,随即一拳砸在身侧的石块上,但见那个坚硬的石块瞬时碎裂,犹如大锤重击一般。
翟秋来既惊又喜,忙也伸出一手,可瞅了半天,也未见有一丝颜色覆在手上。
莫莲儿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知晓催动元气的法门,自然无法调动丹田中的元气化为己用...”
翟秋来迫不及待道:“好莲儿!你快些告诉我怎样调动丹田中的元气?”
莫莲儿摇摇头,“哪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你还是将凝元的基础打好,再说其他。”
见翟秋来面露失望,又道:“不是我藏私不说,虽说你现在的元气修为在同天之境,可那毕竟不是你自身所凝,只是拾人所遗。你现在对修武一道的认知,与元脉刚觉醒的武者无甚区别,就算我告诉你催动元气的法诀,只怕你也无法驾驭,反而会重创自身,待你将凝元的基础功课做到如臂所使之后,我自会传授你调动元气的法诀...”
“哦,原来是这样啊..”翟秋来一脸恍然,“那我现在就闭目凝元,争取一夜与丹田中的元气融会贯通...”
说罢,双目一闭,神态一敛,就此进入到冥思凝元的枯坐状态。
莫莲儿嘴一撇,本欲再出言奚落几句他的无知自大,见他已闭目冥思,到了嘴边的话重又咽回,心神一收,也跟着闭目凝元了起来。
表面看起来似在昏睡的翟秋来,其实本身处在一种忘我恍神的玄妙状态。在修武一道只能算新人的他,冥思凝元的同时并不能兼顾对外界环境的洞察,远不似身旁的莫莲儿始终能保持一分对外界的警惕,还好山顶之上,除了低吼的山风,并无他物造访。
沉浸在玄妙状态下的翟秋来,乐此不疲地‘看着’呼进的一团团透明的元气,在狭长的元脉层层筛选下,最终留下几点青莹落到丹田中的‘小溪’,在时光无声的流逝下,也不觉枯燥,只是好奇已经落下了那么多莹莹雪花,为何那条小溪依旧不见丝毫涨大?
翟秋来内视着那条如温润白玉般的浅浅小溪,暗下寻思:不知道这玩意会不会动?
他的念头刚起,只见那条悬停在丹田中的小溪流竟如活水般涌动了起来,不过活动的范围仅在丹田之中,像只贪吃蛇来回的穿梭。
见此状况,翟秋来也不觉得太过惊诧,照莫莲儿的说法,他现下要做的就是争取与丹田中的元气心意相通,达到如臂所使的地步。
只不过自己才起念头,这条元气汇成的小溪便随之而动,好像并没有她所说的那般艰难。
翟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条活泼的小溪,尝试着能否让其往全身涌动,当心中的这个意念从脑海传出之后,只见丹田中变化又起!
那条不断涌动的小溪突然停止不动,刹那之间陡然生出千万条触须,像千万根极细极柔软的丝线,自丹田起处迅速朝全身各处涌去。
翟秋来登时感到身体极为的舒适,像沐浴在冬日的暖阳里、像泡在热腾腾的温泉里,这种通体舒泰的感觉,前生今世也未曾感受过,当下不禁大喜过望:没想到元气竟还有泡温泉的功能啊!
若是他的这个想法被莫莲儿听到了,定会赏他一记秀脚!元气之于修武道者,就像獠牙之于猛狼、利爪之于虎豹!皆是立于大陆的武器!一般来说,只有在受了内伤的情况下,才会动用元气去温润疏通受损的脉络,因为元气的凝聚极为缓慢,一点一滴犹如河坝蓄水。虽说放水了之后还可以重新凝聚,可若是与敌在生死对决时,谁的元气厚实一毫,都能起到颠倒生死的作用!不到万不得已,没有武者愿意白白浪费
辛苦凝聚的元气,哪怕是享受身体上的愉悦。
哪似翟秋来这般,暴殄天物地用来温润全身经络!当然他自是不知元气的珍贵。
此时的他双眼微闭,嘴角含笑,面部的神情极为享受,要是被人看到了,定会认为这家伙正在做艳遇春梦呢!
丹田中的元气源源不断地往全身各处输送着,翟秋来心下也有些纳闷: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溪,怎会有这么大的元气储存量!浪费了这么多,并未见其消耗的多少。
兴许是觉得有趣,翟秋来试着让体内的元气外泄,看看能否会有其他的发现。
在翟秋来的神念牵引下,一缕元气终探出体外。
突然发现自己的听觉竟强了许多,草丛中虫儿的鸣叫声,在耳旁犹如炸雷一般!翟秋来不停地将元气外放到更远的地方,进入到耳中的声音更多也更杂了,似是猛兽的“呜呜”声;有小兽掘土的“沙沙”声;有动物夜食时发出的窸窣声;还有一些“咻咻”声,....
感到好奇又好玩的翟秋来忙把元气外放到更原地地方,突然身体传来一阵眩晕,这时才发现丹田内的元气小溪竟缩小了许多,像一根弯曲的绣花针悬停着一动不动。
翟秋来也知晓突然而来的眩晕可能与元气的外放脱不了干系,当下便试着隔断与元气的联系,就在他收拢的一瞬间,双眼猛然一睁,惊叫道:“莲儿姑娘!有打斗的声音!”
睁开眼才发现,天已渐亮,一夜的时光已然过去。
莫莲儿缓缓睁开眼,狐疑地望着翟秋来:“神游物外?觉悟得倒挺快嘛!不过这是最耗费元气的一种法门了,怕也只有你这个白痴不把元气当宝!”说完,又闭上眼睛,片刻睁开眼道:“在山的东边,没有元气波动,应该是寻常庶人之间的打斗。”
心中似是想到了什么,见莫莲儿眉头一蹙,看着翟秋来,警告道:“我不知道你怎样摸到这种法门的,以后万不可再将元气外泄到体外了,容易被修为高绝的武者发现,何况身为双生魂脉的你,元气更为特殊,现在双生魂苏醒的消息怕已经在大陆上传开了,想要找寻你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被一些旁门左道的魔头发觉了你的痕迹,只怕你会有生命之忧!”
翟秋来见她说得甚是严厉,心下也郑重了几分,“我知道了。”心下又有些好奇:“他们找寻我干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不利呢?我跟他们又没有过节?”
莫莲儿随意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知道你落在旁人手里,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我落在你手里呢?”
听到翟秋来的这个问题,莫莲儿的神情并未有何波动,“我要是对你不利,任何时候都可以,何必要带你到宗门?”
“那倒也是....,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打斗的情景?刚好我们也是往东行...”
莫莲儿淡淡道:“有什么好瞧的,大陆上每天发生的打斗何止万起,要是你每起都看,还不累死你!”
翟秋来被噎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乍听之下,这女子说的挺有道理,可在细细咂摸咂摸,觉得这个道理的覆盖面未免也太大了!
这不是在眼前发生的吗?又不是说要满世界的跑去看别人打架!
不等翟秋来开口,莫莲儿又道:“满足你的好奇心,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只许看,不许出声,更不许出手相助任何一方!”
翟秋来暗笑道:就我这半吊子的武者,别人不来打我就烧高香了,怎么可能会出手打别人?
见莫莲儿吐口答应前往,忙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