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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账一定要从莫卡身上赚回来,王新民有些肉疼地掏出两个银里尔递过去。
“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还请老爷通报一下。”
“该死的穷鬼。”
白人卫士低声骂了一句,最终还是收下了银里尔,蚊子再小也是肉。
王新民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收了钱不办事,别以为这帮鬼佬有多么高的道德素质,他们做事经常都是看自己高不高兴。
好在今天他运气不错,那个白人士兵扔下一句“在这儿等着”,自己走进了屋子去通报。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一个穿着织金绣花紧身上衣、脚穿白色紧身袜,鼻梁高挺的黑发白人跟着那个卫士走了出来。
一见到他,王新明立马凑上去,不断躬身讨好:
“莫卡大人,小的何赛见过莫卡大人。”
名叫莫卡的西班牙人一脸傲慢地看了一眼王新民,径直坐到了大厅最中间的长条藤椅上。
身为布卡镇的卫队长,在镇长官库里发生病卧床的情况下,他就是布卡镇的土皇帝。
“你刚才派人来说找到了治疗疟疾的药物,这是真的吗?”
布卡一边问话,一边掏出自己的黄金烟斗将烟叶点燃抽了两口,刺激的烟草气息立刻在大厅里扩散开来。
王新民赶紧从自己怀里将刘景成的那个方子掏了出来,毕恭毕敬地朝布卡递了过去。
“大人,小的说的千真万确。这方子是小的千辛万苦从祖传的医书里找出来的,如今已经治好了几个人,其中有一家大人还见过,就是经常帮咱们做账的那个刘孝志的家人。”
王新明毫不客气的将所有的功劳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不过他好歹记得孙宽给他说的话,当下又对莫卡解释。
“大人,这药方是大明朝传来的。其中一味最关键的药材在菲律宾颇为稀少。大人真要想治好镇长老爷和众多佛郎机老爷,只怕要将卡兰巴的人全都调动起来,集体去寻找草药才行。小的也是侥幸找到几株,本想着先实验一下药性,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向大人汇报。”
王新民小心翼翼地说着自己一路上编好的故事,一边偷偷瞧着莫卡的脸色。
一听到已经有人被治好了,莫卡原本不在意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突然从藤椅上站起来,一把从王兴明手中抢过了药方。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你说的是真的,靠这个方子真的治好了疟疾?”
“哈哈哈,上帝保佑国王。”
得到王新民的再次保证,莫卡兴奋地大喊一声,拿着烟斗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脑海中全是自己升官发财后的憧憬。
这可真是上帝赐给自己的礼物啊!
帝国在东南亚、南美洲的殖民大业,就是因为疟疾肆虐而被阻断,现在如果自己能够给国王献上治疗疟疾的药物,那自己岂不是直接就能被封为侯爵,甚至有可能是公爵,最次也会是个菲律宾总督。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其他人抢了去。
莫卡心头冒出一个念头。
他立刻抬头看向王新明:
“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我会向总督禀报的,但是你要先把这些药物凑齐让我看一看具体的效果。如果确实有效,将来总督府少不了你的赏赐,说不定国王陛下都会接见你呢。”
“国王陛下都要接见?”
王兴明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当下连连点头:
“大人放心,我现在就让镇子里的汉人四下去寻找药材,最迟几天一定给您回话。”
莫卡满意地点点头,口中又叮嘱道:
“这件事你就不要大肆声张了,尤其是神甫巴纳巴斯大人,他最近一直在为库里发大人祈祷,你千万不要去打扰他,到时候我们给他一个惊喜。”
王新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应承下来,心里却有些泛起了嘀咕,这话怎么跟老爷我给孙宽说的那么像呢。
看着王新民走出大厅,莫卡兴奋地捏了捏手中的药方。
“愚蠢的桑格来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药物的伟大之处。”
虽然中原很早就认识到了疟疾的危害,当时还被称为瘴气,但是作为儒家主导的农耕国家,中国没有能够踏上殖民海外的道路,其间的政治意义自然无人知晓。
大多数人一听到治疗疟疾的药物,要么想到的是自己得救了,要么想到的是能发一笔大财而已。
但是对于已经殖民全球的西班牙人来说就不同了,从1492年发现美洲开始,西班牙人在这些地方最大的敌人不是土着,反而是各种疾病。
听说这种药草很稀有,那就更好了,这么一来王国能够顺利垄断这种药物。
想想其中能够带来的利益,莫卡满是雀斑的脸上挤出了一朵花。
刘景成还不知道王新民的贪婪为他赢得了一个喘息之机,他跟刘修定几人一直讨论到天黑才返回了自己家中,刘何氏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了。
两人默默的吃着晚餐,桌上的米饭还是刘家几个媳妇连夜脱壳弄出来的新米。
“儿啊,你跟娘说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刘老爷子再三叮嘱几个媳妇儿不要多打听刘锦程身上的事儿,正所谓人多嘴杂,刘老爷子在这方面做事儿还是很谨慎的,但是事关自己亲儿子,刘何氏哪里忍得住。
见自家老娘问起,刘景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他给爷爷说的那套说辞说了出来,他知道刘何氏的口风还是很紧的。
听完刘景成的故事,刘何氏忍不住放下筷子,激动地捂住了嘴,良久才开口道:
“儿子,你现在真的是仙人弟子了。那你能不能问问帝君,你爹现在是不是也在天上享福?”
刘景成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糊弄起了自家老娘。
“问了问了,帝君说了,我爹也是他座下弟子,现在正在天上修炼呢。”
“好好好,祖宗保佑。你爹总算没有再受什么苦。”
刘何氏说的眼眼泪盈眶,差点就要掉下泪珠子来,又引得刘景成好一阵劝。
两人好不容易才将晚饭吃完,屋门处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景成哥,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