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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虽然不像亚斯蓝那样热闹喧嚣,但安静的小城里,坐在路边喝一杯约瑟芬河水沏的清茶,看着美好的街景,也别有一番安逸。
金色的密室已经消退,此时,三个人正走在一条昏暗的小巷里,由于距离宽阔明亮的中心城区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显得无比安静,只有他们哒哒的脚步声在空中回响。
“话说回来,我们还真得感谢西鲁芙呢,要不是她的存在,吉尔伽美什恐怕已经对我们出手了。
从这个角度来讲,她也算阴差阳错救了我们。”特蕾娅说着,脸上又涌起一丝淡淡的愁容。
“不过,下一次可要小心了,从吉尔伽美什的身上我感到一种彻骨的厌恶感,那种感觉仿佛在告诉我,不管以后怎样悔过,他都会杀了我们。”
“不会有下一次了。”幽冥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愉悦。
“就像西鲁芙所说的一样,这个变态的怪物,他威胁到的人实在太多了,白银祭司、冰帝、修川地藏,甚至还有无数其他国家的王爵使徒,他们一定会费尽心思想除去他。
那个时候,我们只需要袖手旁观这场新的猎杀,就再也看不到那张恶心的脸了。”
“真的么?”特蕾娅说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幽冥,你以为我们真的能置身事外么?”
“为什么不能?”幽冥看着特蕾娅,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吉尔伽美什的出现已经不再是一件小事了,它关系到每一个王爵和使徒,甚至牵动整个水源亚斯蓝帝国的每一个人,在他的阴影下,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在他复仇的战斗中,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他的一方,换取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要么加入反对他的一方,杀掉这个近乎完美的可怕怪物。
不管是哪条路,我们都是被人利用的冲在最前边的工具,那个时候,你觉得他们会留给我们袖手旁观的机会么?”
特蕾娅说着,语气中带着无比的疲惫:“而我们就更不可能了,不仅参与了封印他的计划,更是杀害他的使徒,一旦他想要复仇,首先除掉的就是我们。”
“真不明白,只是杀了他两个使徒而已,至于这样不依不饶么?”幽冥轻轻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
“看来,杀个使徒什么的,对于幽冥王爵来说并不算什么啊。”冰冷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特蕾娅回过头去,不知什么时候,漆拉已经摘掉了兜帽,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气息,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是啊,供王爵使唤的工具而已,死就死了,算得了什么呢?”幽冥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漆拉,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
“再说了,作为一度使徒,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配得上一度使徒的位置么?不,他们不配,没有巅峰般绝对的力量的废物,就是最恶心的下贱弱者,活该被别人剥下皮,一口一口地被人吃掉……”
嗡,忽然,幽冥的嘶哑的声音断在空气中!一股毫无预兆的魂力波动飞快地从身边爆炸,快地仿佛就是一瞬!
下一个瞬间,一个金色的光阵已经出现在漆拉的脚下,飞快地旋转着,在特蕾娅的面前停了下来!!
特蕾娅的手轻轻颤抖着,就像多少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漆拉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冰刺,抵在幽冥的脖子上!!而更加恐怖的是,从他的身上,特蕾娅感觉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盛怒与冰冷!!
不一样,不一样了!特蕾娅惊恐地发现,这个女子般容貌的男人,眉宇间竟然撕裂出一条皱纹!
连时间都无法摧残的他,是什么能够留下那样明显的苍老?难道对三个挚爱之人的灵犀思念已经冲破了时间的封存?……
看着面前的漆拉,特蕾娅的瞳孔突然微微颤抖了,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此时的他,仿佛压抑了多年的洪水终于在一瞬间压垮堤坝,倾泻而来。
如果说多年前永生之岛的他还对白银祭司所忌惮的话,那此刻的他就仿佛是一个被痛苦折磨了多年,终于看到仇人的复仇者,没有顾虑,眼中只有杀戮!
也难怪,同样是一度王爵,同样忍受多年与使徒的生离死别,现在的他,和那个被封印的金色怪物可以算得上一模一样了。
不,吉尔伽美什的身边好歹还有一个银尘,可漆拉呢?
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那他的心中,应该已经充满了冰冷吧……
想着,特蕾娅的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懊悔,她颤抖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高大身影,恍惚中,她仿佛看到那个身为一度王爵的漆拉站在幽冥的面前,脸上带着杀戮的表情。
他的眼中涌起怨怒的海洋,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哎呦,漆拉,看来我不小心戳到了你的痛处了呢——不过啊,你又能怎样呢?就算我站在这里,你敢杀我么?!!”幽冥看着他,眼中透着无比不屑的光芒。
突然,他的瞳孔呼地缩紧,嗡!一道寒光瞬间划破周围的安静,下一个瞬间,一阵剧痛噗地从他的肩上传来!噗,鲜红的血液向空中四溅,在墙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你!!!”幽冥的眼中瞬间涌起无比的怒火!!
“幽冥,你觉得,我跟着你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害怕吉尔伽美什,所以才和你们抱团么?不,其实,我是在等你啊。”漆拉面无表情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等我?”
“是啊,这么多年了,每一个夜晚,我都在等你啊。”漆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幽冥,冰冷的声音缓缓在空中传响。
“而今天,终于实现了呢。”
“呵呵呵,我看你是等不及去死了吧!!”幽冥的瞳孔突然急剧地收缩,嗡,身边的一切瞬间化做黑色的冰晶!!
突然,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四周闪过,幽冥的身体嗡地凝固在了空中,不动了!!
此刻,精致的光阵从他的脚下旋转着打开,繁复的纹饰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而光阵之中,一切东西都仿佛时间停止一般,被固定在那里!
“这是!!……”特蕾娅的瞳孔呼地缩紧,还没来得及恐惧,她的声音突然定在空气中!
她清楚地感知到,背后,漆拉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一柄锋利的冰刺对准她的心脏,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十七年前
【南之埃尔斯帝国-地都-废弃古堡】
石室里的空气湿漉漉的,淡红色的雾气在整个空间中弥漫,不一会儿就已经看不清来时的路。
雾气中,四个身影缓缓向前缓缓飞去。
少年侧过头,看着四周,此刻,他们仿佛在一片血海上漂浮,四周一片模糊,谁也不知道整个石室有多大。
而随着他们向前移动,越来越强烈的血腥味弥漫起来。
突然,瑞索的身体像触电了一样呼地抖动了一下,而几乎同一个瞬间,中年人的脸也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少年奇怪地问道,突然,他的身体也颤抖了一下,魂力!!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就在那层血海的下面,巨大的魂力反复涌动着,向着四周不断扩散!
循着那束魂力,少年慢慢跟过去,转过一根巨大的石柱,下一个瞬间,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表情凝固了。
鲜血般的海面上,成千上万个暗紫色的光阵重重叠叠着,光阵的边缘铭刻着人们从没有见过的诡异纹饰,就像一张张扭曲的婴儿的脸!!
而光阵所覆盖的地方,鲜血就像沸腾了一样咕咕作响,翻涌起一片片血红的气泡!!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阵!”少年皱了皱眉,谨慎地问道:“它们,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它。”中年人看着周围,眼中带着无比的晦暗。
“这些光阵看似无序,但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之间有某种力量连接着,在十几股不同魂力的催动下一起转动着,所以,你眼前成千上万的阵,其实是一个整体。”
“什么?!!”少年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脚下。
他这才注意到,那些光阵看似无序,但它们之间却像是有着强烈的魂力连接一样,在几十股不同魂力的催动下极其缓慢地转动着。
也就是说,它们其实就是同一个阵,而每个小阵就像是一个齿轮一样,一起带动着机器的运转,在完成着某项诡异的魂术!!
“什么样的魂术,需要这么多的阵一起发动呢?”瑞索看着脚下,声音同样无比震惊。
“不知道,就算游历了这么多年,需要多阵协同施用的魂术我也只在书中见过,但书中提到,能够把几千个阵拼接起来需要巨大的魂力,而拼接起来达到的魂力量级也远非单纯相加。
所以,尽管不知道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但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个最可怕的魂术。”
看着周围弥漫的血雾,中年人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眼中是无比的晦暗。
嗡!突然,一股强烈的魂力在水面上涌动,所有的阵就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了一样,转速提高了十倍,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而光阵笼罩的地方,水面就像沸腾了一样,咕噜,咕噜,密集的气泡从红色的海洋中咕咕地浮动起来!
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个漩涡,血红色的液体飞快地向那里流淌着,而中年人明显感觉到,整片血海的水面就像被什么东西吸收吞食一样,在迅速下降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看着异变的血红色水面,少年紧紧攥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