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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云又何尝看不出来元氏对她的满心恶意。
她心中也明白,即便她能进的了谢家的门,这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可若是不进谢家的门,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甚至就没有以后了。
如果她继续在吴家住下去,依着吴家人的德性,可能真的会吞了她的嫁妆,然后将她随意的卖掉。
而娘亲在宫里,根本就鞭长莫及。
想到这些,沈卿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嫁到谢家来。
她必须要嫁给谢世安,这是她唯一的路了。
为了能嫁给谢世安,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别说是受元氏的白眼了不待见了,哪怕是每天被元氏打骂都是可以的。
而且只要她能笼络住谢世安,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好的。
“谢夫人,你的意思是再怪老身吗?”沈老夫人问道。
“晚辈自然不敢,还请沈老夫人到婆母那里叙话吧。”元氏不冷不热的说道。
沈老夫人没想到元氏会这样不给面子,她本来对元氏也没什么好感。
因为元氏心里头只有沈卿瞳那个小贱人,从前在沈家,元氏为了沈卿瞳,也没少与她起冲突,现今这么瞧不上云姐儿,只怕也是为了那小贱人的缘故。
这沈老夫人只要一触及到沈卿瞳的事情,就立马失去理智,只要是对沈卿瞳好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不过沈老夫人也懒得搭理元氏,元氏不是愿意叫云姐儿当她的儿媳妇吗?
那她还偏偏非要叫云姐儿给她做儿媳妇,膈应死她。
见到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和沈老夫人二人的关系倒是还不错。
为什么呢?
因为二人有共同点啊,那就是都讨厌玉无瑕,都讨厌玉老夫人,都讨厌沈卿瞳。
有个共同讨厌的人,这二人的关系就相对来说,融洽很多。
二人也是许久未见了,寒暄了一番。
元氏听的直犯恶心。
若说她这嫁给谢谦,觉得唯一最大的恶心之处就是谢谦有这么一个母亲。
谢老夫人是真能作。
沈老夫人同样能作。
这两位,算是作到一处去了。
“哎,老姐姐啊,要我说,安哥儿和云姐儿这俩孩子既然情投意合,不如早早的定下来算了,云姐儿是我们沈家的姑娘,也不散辱没了你们安哥儿,老姐姐,你说是这个理儿不?”沈老夫人终于说到了主题。
元氏一听就怒了,让谢世安娶沈卿云,除非她死了!
就算她死了也不可能,沈卿云就是个破烂货,如果真的嫁给安哥儿了,那安哥儿还不得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啊。
“母亲。”元氏开口叫道。
“你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谢老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儿媳不能闭嘴,事关重大,沈老夫人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吧,安哥儿是不会娶沈卿云的,况且沈卿云也不是沈家的人了,沈侯爷一早严明过,不会过问沈卿云的任何事情,我们谢家是否要娶沈卿云,和你们沈家毫无干系!”元氏毫不客气的说道。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让步,可唯独谢世安的亲事,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这是谁说的!”沈老夫人皱眉,:“谁说云姐儿不是沈家的人了,今天老身就把话放在这儿,云姐儿永远是沈家的大小姐,是老身的亲孙女,你们谢家休想欺负人,谢世安那小子毁了云姐儿的清白,现如今想要不认账了,休想,如果今个儿你们谢家不给老身一个说法,老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沈老夫人气呼呼的说道。
元氏冷笑,:“安哥儿毁了沈卿云的清白,那日,众目睽睽之下,和沈卿云有染的不单单是安哥儿,还有我们贤哥儿,不然叫贤哥儿娶了沈卿云可好?”元氏说完,满脸不屑的看着沈卿云,就仿佛沈卿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那日的事情,可谓是沈卿云心头上的伤疤,是决计不想在提起的。
但现如今,却被元氏这样提起来,还曝光在人前,沈卿云如何能受得了呢?
她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
“谢夫人,您不能这样羞辱我,我当时也是被迫的。”沈卿云反驳道。
“被迫的?”元氏的话语更加的恶毒,“和你若是被迫,事发后,若是为了保住名节,就该一头碰死,你若是一心想要寻死,怎么死不了,装腔作势的做什么,给谁看啊,不要脸,你娘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能什么好货?你这样的,别说是给安哥儿做妻了,就是做妾,也不配!”元氏满脸怨毒。
此刻的元氏真的是恨毒了沈卿云,那一日她还担心沈卿云死在谢家,可是元氏此刻却觉得让沈卿云活着如此膈应她,到真不如死了的干净。
今天还带着这么个老婆子到这里来耀武扬威,还妄图想要嫁进谢家,当真是做梦!
沈卿云没想到元氏连这么不留情面的话都说出来了。
心顿时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谢夫人这是要逼死我吗?”沈卿云满脸悲戚。
“本夫人只是觉得你恶心,赶紧滚,别脏了我们谢家的地方!”
“老大媳妇,你闭上嘴!”谢老夫人冷冷的喝道,语气十分的凌厉。
“老身看着,你当真是不把老身放在眼里啊,这云姐儿好歹也是沈家妹子的亲孙女儿,沈家妹子带她来的,过门是客,你竟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你这世子夫人是怎么做的?还是你根本没把老身放在眼里,是不是你也嫌弃老身碍眼,想让老身滚出谢家啊!”谢老夫人冷冷的问道。
元氏知道谢老夫人多心了,她刚才也是气急了,直接就口不择言了,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当着谢老夫人的面儿一口一个滚,是她犯上了。
“是儿媳的错,儿媳给母亲赔罪。”元氏立马就下跪赔罪了。
“你还知道自己错儿啊,老身以为你凡事都没错儿呢,你若是觉得自己有错儿,就趁早听了老身的话,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则个好日子,将云姐儿娶进门也就是了,也全了两家的颜面!”谢老夫人劝道。
“母亲,这如何使得?”元氏惊叫了起来。
她真的觉得谢老夫人疯了,竟然会帮着沈卿云。
好歹谢世安也是谢老夫人的嫡亲孙儿啊,这不是把谢世安往火坑里推吗?
但谢老夫人和元氏的想法真的是不同的。
谢老夫人也蛮喜欢沈卿云的,尤其是这一阵子,谢世安没少在谢老夫人面前说沈卿云的好话,因为谢世安是真心想娶沈卿云的,奈何谢老侯爷,谢谦,元氏,没有一个同意的。
谢世安就只能把脑筋动到谢老夫人身上了,谢老夫人本来就喜欢沈卿云,而现在看元氏这么不喜欢沈卿云。
她就更中意沈卿云了。
因为元氏的不喜,沈卿云进门后想要站稳脚跟,除了笼络住谢世安,自然就是讨好她这个祖母了,而元氏的儿媳妇,如果成了她的身边人。
那以后还不够元氏膈应的吗?
谢老夫人这也是为了和元氏打擂台,真的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啊。
如果被元氏知道谢老夫人这些心思,只怕也会活活气死过去。
“这如何使不得,世安老早就对老身说过,喜欢云姐儿,云姐儿也是个好孩子,虽说有些不合规矩,可到底也是世安的错儿,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谢老夫人直接说道。
“母亲,这个家还不是母亲一人做主的,安哥儿的婚事,也要问过父亲和世子爷!”元氏反驳道,此刻也顾不上谢老夫人生气不生气了,元氏直接跟谢老夫人打起了擂台!
“谢夫人说的没错,是该问过谢老侯爷跟谢世子爷,只是老身把丑话说在头里,谢世安这小子毁了我们云姐儿清白的事儿,也是板上钉钉,实打实的,你们谢家赖不掉,你们若是不给云姐儿一个交代,不给老身一个交代,就是逼着老身带着云姐儿去死,那老身和云姐儿就死在你们谢家!”沈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此言一出,可到底是吓着了元氏了。
这沈卿云死不死的,她不关心,也没人关心,可是若这沈老夫人在谢家出了事儿,那谢家可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沈侯爷不认沈卿云,可不代表不管沈老夫人啊。
沈老夫人可是沈侯爷的亲娘啊。
这若是在谢家有个三长两短,沈侯爷还不得拆了谢家啊。
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啊。
“沈家妹子,今儿老身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里也容不下老身了,今个儿若是办不成安哥儿跟云姐儿的婚事,老身也不活了!”谢老夫人附和着说道,并且看这样子,也是铁了心了,不像是开玩笑的。
元氏差点就晕了,是被气晕的,看着这两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她真的是要气死了!
“母亲,沈老夫人,您二老都是长辈,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元氏真的觉得很丢脸,也和无奈,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跟人家讲道理,人家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如何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要逼死老身最疼爱的孙女儿,老身还活着干什么,你赶紧去见老侯爷,去找了谢世子爷来,今个儿一定要给老身一句准话,这亲事,到底是同意不同意!”沈老夫人催促道。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儿,攥在手里说道,:“这瓶是剧毒鹤顶红,见血封侯,你们若是不同意,老身索性就喝了一了百了!”沈老夫人一脸大义,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元氏的脸都吓白了,没想到会碰上沈老夫人这样的主儿,真的是要逼死人了。
谢老夫人一点儿都没害怕,反倒是对沈老夫人说道,:“沈家妹子,你给老身也留点儿,黄泉路上,老身陪着你,咱们做个伴儿,反正老身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元氏急的跺脚,:“母亲,你可别添乱了,你快劝劝沈老夫人,可不能乱来啊!”
“你赶紧去找那死老头子问问,是不是想要老身的命!”谢老夫人催促道,说话也不留情面了,谢老侯爷如今是半分体面也不给她了,她也乐得让谢老侯爷吃瘪。
尤其是看着沈老夫人拿捏的元氏死死的,心里更是高兴。
只可惜,她就没这个胆量,起码在谢老侯爷面前是没有寻死的胆量的。
当然,沈老夫人当年在沈老侯爷面前也没这个胆量,但是沈老侯爷死的早,侯府她最大,倚老卖老,而且是在谢家,她自然知道,谢家的人是不会叫她折损一点儿皮毛的。
元氏哪里敢怠慢,她可不敢赌沈老夫人手里的毒药是真是假,她们真的是赌不起,也输不起。
元氏匆忙去求见谢老侯爷了。
谢老侯爷本来身子就不好,又被谢世安的事情给气到了。
如今正在调养,刚吃了药,正在闭目养神。
一听说元氏求见,就知道,肯定是大事,元氏一向懂事,若不是有大事,定然不会来打扰他,老大也不在家,他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元氏见到谢老侯爷,不敢耽搁,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对谢老侯爷说了一遍,到底也怕气着了谢老侯爷,措辞十分的委婉。
这也把谢老侯爷给气了个半死,登时就剧烈咳嗽了一阵子,把刚刚吃下去的药全都给吐出来了。
元氏满心愧疚,一个劲儿的请罪,说是她办事不利,才会惹得谢老侯爷烦心,实在不孝。
可是她也是没法子,沈老夫人那里拿着毒药呢,她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这吴玫怎么还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谢老侯爷狠狠的说道。
谢老侯爷虽然年长一些,但是盛京世家就那么多,沈老夫人在闺阁的时候,这性子执拗也是出了名的。
果真到老了,还是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烦腻的很!
“父亲,事到如今,可如何是好啊,若是沈老夫人真的在咱家出事了,咱们可怎么对沈侯爷交代啊,沈侯爷不在意沈卿云的死活,可不会不在乎沈老夫人的死活啊!”元氏担忧的说道。
哪怕沈之信心里不在意,也不会不追究,反倒是会狠狠地追究,否则一个不孝不悌的帽子扣下来,沈之信的前途就全完了,比起沈之信的前途,什么都不重要了。
到时候谢家要面对的不是吴家,不是沈卿云,而是沈之信的责难了。
沈老夫人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她这样是非得要逼得谢家和沈家反目成仇才好。
谢老侯爷早年也与沈老夫人打过交道,自然也知道沈老夫人是个什么性子。
这个女人,性子执拗的厉害,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只怕此番,也是借着谢家逼迫沈之信吧。
如今事情麻烦了,如果真的逼死了沈老夫人,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其实沈老夫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叫大家都不痛快。
谁叫她的日子不痛快呢,她自然要找人陪着了。
“老大媳妇,不行就让安哥儿纳了沈卿云进门吧,老夫知道你心里瞧不上沈卿云,加之她又有那样一个母亲,可如今,咱们若是不妥协,只怕是不可能的了,虽然老夫不明白为何吴玫这样护着沈卿云,但是依着老夫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孙女儿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她这样做,一定是再为自己争取什么,吴玫这个人,性格执拗,并且自私自利,并且是真豁的出去,如果咱们不妥协,她真敢死在咱们家!”谢老侯爷长叹了一声,娓娓说道。
“父亲,可沈老夫人是让安哥儿明媒正娶沈卿云,这咱们如何能答应啊?”元氏满脸的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