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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冷气扑面而来。
祁晞忍不住搓着胳膊吐槽,“空调开这么低,是想冻死谁?”
“确定不是你体温太高,冤枉了空调?”孟清让笑她。
祁晞微微笑,“孟总,揭人不揭短哦。”
祁晞要回任姿的信息,慢一步跟在孟清让后面走着。
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害得祁晞差点撞上去。
“怎么不走了?”祁晞疑惑地问,目光越过孟清让的肩膀,看到前方正在往过走的海齐韵时下意识握了握手机。
海齐韵看起来很和气,和那次在会议室里的碰面截然不同,一开口,语气也是,“祁晞?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祁晞听到自己的名字,抿了下唇,笑着说:“没有错。我叫祁晞,这次舞台设计师之一。”
“效果比往年都好,辛苦了。”海齐韵说。
祁晞,“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海齐韵没再接话,视线一转对上了孟清让,“让让,你该去宴会厅了。”
“正准备过去。”孟清让的声音非常平静,目光却从海齐韵出现就没有一秒离开过她。
海齐韵同样没有回避,“向总今天第一天上任,不要在他面前失了礼数,tf以后还要靠他帮你一起管理。”
孟清让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又松开,说:“知道了。”
海齐韵捕捉到了孟清让眉间细微的反应,没说话,转身离开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祁晞,动作忽地停下,笑着说:“祁小姐,你的耳坠掉了一只。”
祁晞握紧手机,猛然想起孟清让亲她耳朵时故意含着耳坠的动作,顿觉面上一热,强自镇定地说:“谢谢您的提醒,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掉了就掉了。”
“还是让让让陪你一副吧,你给我们tf干活,哪儿能让你在我们的地盘丢东西。”话说到后面,海齐韵目光再次和孟清让对上,笑得不漏破绽,“让让的眼光向来不错,尤其是那件海蓝色的礼服,穿在祁小姐身上恰到好处。让让,你说呢?”
孟清让抱着花束,眸色微沉。
祁晞穿过的礼服就两件,全是她给的。
海蓝色是祁晞参加烽火年会时穿得那件,也是海齐韵随口提过想作为今晚这场秀的晚装之一展示,但被她转送给祁晞的那件。
这件事在整个tf只有她和周迈知道。
海齐韵的话在向她摊牌——她知道她们的关系。
比预期的早了很多,有些事还没有准备好,但她必须有所回应。
“那件礼服非她莫属。”孟清让说。
海齐韵笑意不达眼底。
……
“你妈妈怎么知道你给过我一件海蓝色的礼服?”祁晞看着海齐韵已经走出很远的背影,不解地问孟清让。
孟清让动了动已经开始发麻的胳膊,将花束往上抱了点,神色如常地回答祁晞,“周迈从工作室取的时候,她有看到,顺口问过。”
“这样啊。”祁晞忽然紧张,“周迈怎么说的?”
孟清让,“给我的一个朋友。”
“还好还好。”朋友好,她这个丑媳妇现在真的还不能见到婆婆。
“你有看到我的耳坠了吗?”祁晞拽着耳垂,手指上热烘烘的,“找不到的话,我等会儿就不跟你进去了,省得又被人问。”
耳坠就在孟清让口袋,她低头看了眼,说:“没有。”
“那我还是在车上等你。”祁晞提醒,“少喝点酒,你最近太累了,喝多容易醉。”
孟清让,“好。”
“快走吧,你是今天的主角,你不到,别人想回家睡大觉都不敢。”祁晞拉着孟清让的手大步往前走,顺口问她,“向总是谁?很牛?竟然选择这么重要的一天上任。”
孟清让,“没谁。”
祁晞,“哦。”
————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凌晨。
祁晞和孟清让回到家时累得动都不想动,勉强撑着卸了妆,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早起,祁晞这一觉踏踏实实睡过了九点。
睡饱了,她艰难地抻着四肢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去抱孟清让。
摸到身侧空空如也,祁晞快速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孟清让睡过的地方已经没温度了,应该走得很早。
不是说发表会结束可以休息几天的吗?
祁晞疑惑地下床,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出来找阿姨,“阿姨?”
阿姨刚收拾完汤圆的豪华狗窝,闻声走过来说:“可算睡醒了,饿不饿?饭还给你留着。”
“不饿。”祁晞说,“孟清让呢?”
阿姨,“一大早就出门了啊。”
“有没有说去哪儿?”
“那没有。”
祁晞皱眉,她和孟清让一起住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她有不留话,自己走的时候。
奇怪。
“好,我知道了,谢谢阿姨。”祁晞转身往卧室方向走,阿姨追在后面问她,“早饭想吃什么啊?”
祁晞,“我不太饿,不吃了。”
祁晞回到卧室后,拿了手机,想给孟清让打电话。
无意扫见床头柜上摊开的速写本,动作一顿,迅速拿过来阅读孟清让留在上面的字。
【有事回家一趟,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不用担心。
起来再晚也记得吃东西。
——让】
原来是回家了啊。
祁晞心里的疑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瞧了孟清让留在最后的那个‘让’字很久,心情愉悦地扔下手机,跑出来喊了声阿姨说:“阿姨,我想吃肉包子,还有油条!”
阿姨老远‘唉’了声,马上去给她准备。
另一边,孟清让滴水未进。
早上天刚亮,她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
一直到阿姨过来,家里不会剩祁晞一个人的时候,孟清让才回卧室看了眼她,然后拿着车钥匙出门,一路开到了海齐韵这里。
此刻,即使不出门,也打扮得体的海齐韵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对坐是孟清让。
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份资料——关于祁晞。
“小连刚回来,人生地不熟得,妈妈担心有人在她身上动什么歪心思,就想着让小姜去简单了解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么意外的发现。”海齐韵一身和蔼地笑着说,“让让,你就没什么要和妈妈说的?”
孟清让能说什么?
资料她已经看过了,里面包括祁晞的出身、家庭、朋友、工作,以及自己和她从遇见到现在的全部经过,事无巨细,想说她们没关系,根本无从下手。
“我们在一起。”孟清让说。
海齐韵几乎同时,“分开。”
孟清让抬眼看向脸上已经不见笑容的海齐韵,目光异常平静,“不可能。”
海齐韵似乎是没想到孟清让的态度会这么强硬,表情细微一变,缓和了态度,“让让,别惹妈妈生气。tf现任创意总监、未来老板是同性恋,tf丢不起这个人,你的前途也经不起这么重的流言。”
“我可以离开tf,自己为自己的前途负责。”
“嗯,妈妈知道你有本事,你可以再用三年,做出另一个nature,那妈妈呢?妈妈为了培养你,为了让你成才,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在巅峰时期退居幕后,给你创造最好的创作环境,你就是这么回报妈妈的吗?”
说话的海齐韵笑得自然婉约,不露痕迹,了解她的孟清让却知道,她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
换做以前,她在海齐韵第一次开口就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今天……
“这里没有外人,您没必要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们都清楚,您费尽心思让我按您指的路走是为了什么。”孟清让平淡地说。
海齐韵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既然知道,现在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了?就因为这个祁晞?”
孟清让很不喜欢海齐韵语气里若有似无的轻蔑,没接她的话,化被动为主动,反问她,“向停进tf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过我?”
海齐韵,“你现在只是创意总监,高层的人事调动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他对时尚圈的事一无所知。”
“能力够就行了,其他事可以慢慢学。”
“学会之后呢?”
“妈妈昨晚已经告诉过你了,以后向停会帮你一起管理tf。”
“他只是个外人,您放心?”
“不放心,所以妈妈不是还做了别的打算?”
海齐韵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让让,除夕那晚已经过了十一点,妈妈还是让小启叫你下来见了向停,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妈妈的意思。”
孟清让知道,无非就是不把向停当外人,不让他做外人,那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向停和她结婚。
所以她急了。
她太清楚,自己一旦为了祁晞拒绝海齐韵,她会做出什么事。
比如……连沐安的手。
孟清让一分钟也不能等,年初一一过,马上回到自己的住处,托人花高价买了言之问中意的礼物备着,等祁晞回来,立即带她去见了言之问,再给她找各种项目,希望她尽快成长。
只要祁晞足够有名,出门就会受到一定的关注,到那时候,即使海齐韵真的想做什么,也会有所顾虑。
孟清让计划得很好。
烽火的项目会让大家知道祁晞有才,等她的名字出现在tf的感谢名单里,她也有了名,这时候言之问再推荐她去参加国际比赛就会容易很多。
祁晞有才华,只要有资格参赛,就很有可能拿奖。
拿了奖,就算成了。
然而计划赶终究不上变化,第一次开会海齐韵就注意到了祁晞,还误打误撞查到了她们。
这比她预想的时间早了几乎半年。
海齐韵见孟清让不说话,耐心用尽,开门见山地说:“妈妈已经让人算好日子,11月23号你和向停先订婚,适应适应,一年后再结婚。”
孟清让还是那三个字,“不可能。”
海齐韵对这个回答早有准备,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和真正为子女操碎了心的慈母一样,好言相劝,“向停这些年一直在世界五百强做高管,个人能力非常出众,但是他的家境一般,娶你是他高攀。有这个差距在,他以后绝对不敢给你气受,还能尽心尽力地帮你管理tf,一举两得,至于其他……”
海齐韵端着茶杯的手突然捏得很紧,一开口还是跟刚才一样和气,“如果你真的非女人不可,妈妈会考虑让你在婚后找个合适的人养着,只要不被向停发现,养一辈子也没关系,但是这个人必须能在事业上给你帮助,而不是和那个祁晞一样,什么都要靠你。”
“让让,这是妈妈最大的让步,你考虑清楚。”海齐韵说。
孟清让只觉得荒唐,“您把我当什么?把向停当什么?您觉得有能力的人,谁愿意去当小三被人戳脊梁骨,还是给个女人?”
海齐韵一笑,胸有成竹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孟清让想说她不需要知道,更不会接受,还没张口就听到佣人说了句,“连小姐,您这边请。”
孟清让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海齐韵,迅速回头,和连沐安的视线撞在一起。
后者笑容自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坐阿姨旁边。”海齐韵拍拍身侧的沙发,对正在往过走的连沐安说。
连沐安走过来,看到孟清让表情不对,步子稍顿,还是没有拒绝海齐韵的要求。
刚坐下就立刻被海齐韵拉住手,一阵嘘寒问暖。
连沐安有问必答,态度非常好。
余光里,一向平和的孟清让反而面色低沉。
“妈,您什么意思?”孟清让沉声。
认识十三年,这是连沐安第一次从孟清让身上感觉到怒气,压抑又克制。
她直觉事情不对,等海齐韵开口,完全肯定,“小连,你还喜欢让让吗?”
连沐安匆忙看了眼孟清让,语气变得生硬,“阿姨,您这话从哪儿说起的?”
“从你们还在国外的时候。”海齐韵了然于胸地拍了拍连沐安的手,“阿姨是过来人,你们小姑娘的那点心思根本逃不过阿姨的眼睛。”
“妈!”孟清让一身低压地站起来,忍无可忍,“六年前就是因为您这一句毫无根据的猜测,让我在那个鬼地方唯一的朋友失去了一切!您知道我往后两年是怎么过得吗?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连沐安把血淋淋的手伸到面前,跟我说‘孟清让,我的手断了,我不能再弹琴了’。我心虚,我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那是一场意外,我也不可以,所以我不找她,不问她,就算她不计前嫌回来了,我还是在她想和以前搭我肩膀的时候下意识躲了她。妈,您就算不知道我对她有多内疚,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而不是用这个莫须有的猜测当面再问她一次!”
孟清让罕见激烈的语气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连沐安手腕上早已经愈合的伤口突然开始发疼,酒吧里的混乱在脑中横冲直撞。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真的以为只是意外,虽然不甘,却也只能接受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的事实。
直到两天后她的手被医生判了死刑,孟清让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哑着声对她说:“对不起。”
说酒吧里的事不是意外,是海齐韵看到外网的传言,误以为她们在一起,故意找人演了那场戏。
说海齐韵极度憎恨同性恋,为了逼她才会那么做。
时间隔得太久,连沐安已经没办法清晰回忆自己当时的反应。
用‘天塌了’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她最好的朋友,最懂她音乐的人的妈妈为了让女儿回到‘正路’,拿她的手来逼她,凭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她恨。
恨不了远在国内的海齐韵,就把所有气撒在了孟清让身上。
“186万就想买我一只手?孟清让,我的命就那么贱?”连沐安用尽全力将存有孟清让全部积蓄的卡扔在她脸上。
孟清让被当众羞辱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弯腰把卡捡起来,擦掉上面的灰,再次递过来,说:“我现在只有这么多,有钱了,我会再存进来。”
连沐安愤怒地打掉,满脸嘲讽,“孟清让,你妈真的想太多了,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和谁谈感情。”
“嗯。”孟清让始终平静,“我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鞠躬
2021-10-2212:00:00~2021-10-23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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