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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来话长。”幻境中的中年人右手一挥,身后出现一张竹椅,他自己也坐了下来,缓缓讲述其中故事:“小友可知两千五百年前名震修行界的锦绣仙子?”
锦绣仙子出身天海剑派外门明澈岛,是外门唯一修至真灵境的首座,姜鸣在九泉岛时就听说不少关于她的故事。
那中年人见姜鸣点头,继续说道:“我大兄,也就是福寿阁背后的主人,昔年曾跟随锦绣仙子修行,还被录入了明澈岛一脉的道碟。直到仙子渡劫失败,才离开天海剑派,来到东海隐修。如此来算,福寿阁也算是天海剑派的一个分支,只是少有人知晓罢了。”
其中缘由,有点出乎姜鸣意料。不过他也不会只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况且其中疑点甚多,顺势问道:“我师尊有言,未登仙籍者,无论任何种族,寿元极致为一千八百载。可若以前辈所言,万岁前辈至今或已接近三千岁,其中又有何说法?”
听到姜鸣所疑,中年人面色如常,但言语中多了几分凄凉:“这就是福寿阁的由来了。你道这长青地髓汤从何而来?每一份都是我兄长本源之气所化。我大兄散尽道韵福泽,向众生借寿,才苟延残喘至今,只为等候锦绣仙子归来。”
“小友可能不知,寿元又分为天寿与人寿。所谓人寿,就是生灵本身的寿命,短的只有几日,长的也不过数百年,但只要天寿不绝,就可以通过修行或者灵物续命。而天道面前众生平等,所以每个生灵的天寿都是一千八百载,若想打破限制,除非有生灵主动愿意把天寿送给你。这其中又涉及到其它天道规则,当今修行界也不过寥寥数位有此神通。”
“大兄也是靠着天赋神通,散去大半修为,又将今世福泽分散成百万份,赠与饮汤的众生,才借来千年天寿。至于外界流传的增寿,不过是因为底蕴增长,从而增加了几年人寿罢了。”
由此一来,姜鸣也明白了玄胎为何发出警示。天寿看似鸡肋,因为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活到一千八百岁,但天寿代表生灵的潜力,若是不全,或对成仙有碍。
这种隐秘,修行界顶层修士必然清楚。之所以秘而不宣,一来或许是想到自己也会遇到天寿用尽的一天,从而保留一条退路;二来嘛,对于像连馨这类天仙无望的修士,长青地髓汤的确算是机缘,有益无害。
福寿阁,增福祛寿么?或许也不是这个寓意。
了解其中缘由,无论是私心也罢,还是真的为了等候锦绣仙子从轮回中归来,姜鸣不好评判,不过难得听到二师姐林咏竹的行踪,不由得生起好奇,问道:“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林师姐如今身在何方?”
在他心中,大师姐梅笙的常年不归是好强、不服输,想要压过压宁九歌一头,而二师姐林咏竹,就是单纯的神秘了。炼罡境后就离开宗门,三十多年未归,连真传弟子之争都错过。
门中的新弟子,恐怕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师叔伯。但姜鸣这一辈的弟子,大多都对这位惊才艳艳的二师姐印象深刻。
不然他当初被离渊道人一脉的某些人为难时,解灵蕴也不会提醒他等林咏竹回山。
见中年人表情疑惑,姜鸣这才想起还未介绍过自己,赶紧补上:“晚辈姜鸣,随湛渊师尊在龙影峰修行。林师姐已三十多年未回山门,心中忧虑,请前辈解惑。”
“原来是湛渊前辈门下!”听到姜鸣自报家门,中年人神情更亲近了一分,笑道:“原来你就是湛渊前辈数年前新收的弟子。姜师弟也莫再称前辈了,若不嫌弃,唤我烈峰师兄皆可。林道友二十年前路过大央岛,曾在阁中逗留数月,法力玉符就是那时留下的。至于如今身在何方,我就不知了。姜师弟不妨在阁中盘桓几日,让为兄尽地主之谊。待大兄从镜仙岛归来,或许另有线索。”
姜鸣的确要在大央岛停上几日,才能等来去忘尘宗的瀚海楼船,在此地暂住,也不无不可,只是看这竹楼,实不像有住的地方。
烈峰经营福寿阁多年,见过修士无数,眼看姜鸣有些意动,又有些纠结,呵呵一笑:“姜师弟有所不知,这幻景竹楼是锦绣仙子留下的宝物,一百零八层禁制的神通法器,显露在外面的不过是一小部分罢了,洞府、宝库、练器室、灵兽室应有尽有。”
说到这里,本来兴致颇高的烈峰突然怒吼一声:“好贼子!居然敢来我福寿阁行窃,哪里逃!”
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姜鸣眼前的幻境也逐渐消失,还是方才的座位,连馨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当烈峰赶到宝库,正好看到一皱脸修士打破禁制,将起死回生木塞入乾坤袋中,旁边装有万寿丹的架子,也已经空空如也。
他愤怒的同时,心中也有些后怕。若非突然想选择一件宝物做见面礼,查看了下宝库,或许真被对方钻了空子,将这两件重宝盗走。
那起死回生木也就罢了,虽是最顶级的地阶灵物,他们暂时也用不上,但万寿丹中可是储存了一甲子天寿,至关重要。
“区区灵婴境修士,也敢来福寿阁撒野,留下吧。”随着烈峰话音落下,那皱脸修士突然发现四周换了模样,哪还有什么宝库,偌大空间里只有他一人,四周都是乱舞的火流星。
“该死!烈老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地。”皱脸修士心中叫苦,他康万黎曾在福寿阁待过很多年,对三位楼主十分了解。这烈老二只爱美食,极少踏入宝库,这才选择其他两位楼主都不在的机会盗宝,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好在两件重宝已经到手。
难道真如卜长老所说,使用盗天机会损耗自身气运?虽然明白眼前的火流星都是幻象,但若被砸一下,后果恐怕与真遇到火流星没什么区别。
“拼了!只要能冲出去,与灵木神君会和,烈老二绝对留不下我们两人。”康万黎心中有了定计,一柄青色宝伞旋转着飞到头顶,释放出密密麻麻的狂风。
当狂风与流星相撞,引动剧烈爆发,空间内瞬间热气蒸腾。而借着这些气流,康万黎仿佛一根羽毛,前后左右不断飘摇,居然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