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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绥已经信了。
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嫁给傅时聿快一个月,仍然一无所获,可自己的心已经慢慢失守,她怕再这么下去,自己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她必须加快步伐。
就算凌成周这次是骗她的,她都无法拒绝。
凌成周知道她还是不放心自己,所以不愿意晚上出来。
他不急。
也不想对她做什么,只是好久没见她,很想,才说是今晚。
既然她愿意明天见他,他当然求之不得,“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时绥心情无法平静,脑子里想的全是父亲的案子,石锅里中药在扑腾,她才回过神来。她把药倒出来,给方茴送回房。
方茴喝了药,有气无力道,“小绥,你不方便还过来照顾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的事你别怪婶婶。”
“您别多想了,我不怪你和叔叔,好好休息,嗯?”
安抚好方茴,时绥才回了自己房间。
伤口刚拆了线,还不能碰水,时绥没洗澡,简单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觉。
因为心里想着事,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她就醒了,一看时间才五点。切换了屏幕,才发现微信里好多信息,看到时淮头像更是有十几条未读信息,
她心里咯噔一下,怕他出了什么事,立刻打开一看,竟又是傅时聿的新闻。
凌成周昨晚所说的事被爆出来了。
他没有骗她。
【傅时聿和沈大千金同游银城,疑似旧情复燃】
时绥切换到热搜,果然,又没有了,看来是一发出来就被公关掉了。
并非第一次。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
时绥眉目淡然,只是停顿了几秒,就放下了手机。
在别人看来,沈秦如或许是她们婚姻的小三,
可在时绥看来,在感情世界里,她或许才是那个外来者,她的存在阻挡了别人的路。
保姆和方茴都还没醒,时绥睡不着了,去厨房煮了粥,等粥煮好,保姆也出来了。
见她在厨房,保姆惊讶,“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我煮了粥,你再做两个小菜和婶婶端过去吧,清淡一点。”
“好的。”
说着时绥回房洗漱。
她稍微打扮了一下,养伤的这些天她为了方便在家基本都穿睡衣,更谈不上化妆,连自己都觉得像病人了。
今天既然要出门,她简单地化了妆,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脖子里围上奶白色的兔毛围脖,黑长的头发被围着,只露出一张瓷白的小脸,
和方茴打了个招呼要出门一趟,同时嘱咐好保姆便要出门。方茴叫住她,让家里司机送她,时绥没拒绝。
她从傅家出来的匆忙,没拿拄拐,坐着轮椅确实不太方便。
九点五十分到的咖啡馆,那时凌成周已经到了。
明明只是一段时间未见,凌成周却觉得隔了许久,不变的是那张脸,永远如他第一眼见到她时那样,明媚灵气。有那么一瞬间,凌成周想要把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可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愿意让她想起那个人。
也许,那个人在她感情里比傅时聿更有威胁。
“你瘦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寒暄一句。
时绥却开门见山,面无表情道,“我不是来叙旧的。”
言下之意,她是为了资料而来。
凌成周自然知道她肯来见他只是为了她父亲的案子,若非如此,只怕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他。心下涩然,却仍不动声色地替她拉开椅子,“坐下说。”
咖啡馆里热,时绥脱下外套和围脖,坐了下来。
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凌成周殷勤地递上一杯,“你喜欢的馥芮白。”
时绥抿了抿唇,很想让他跳过这些环节,却因为他手里有资料,自己态度如果太恶劣实在说不过去。
她只能耐着性子,淡声道,“谢谢。”
“你早饭吃了吗?”
“吃了。”
凌成周点头,“路上冷,你先喝两口暖暖身子。”
时绥皱着眉,终于忍不住道,“我想看资料。”
他没必要再假装体贴,这只会让她再想起以前那些不堪。
他们之间若说还存在什么联系,就是他现在手上这些资料。
凌成周自然也明白,心里泛起苦涩,扯唇自嘲,“我都带着了,你现在看,看完我拿走。”
时绥睁大眼睛,“为什么?”
“这些资料是别人冒着风险给我的,不是我不信你,但是你在傅家,哪里躲得过傅时聿的眼睛?若是被他发现,给资料的人只怕饭碗不保。”
这话乍听上去没错,但时绥总觉得哪里怪。
她抿着唇没说话。
凌成周递上资料,时绥一页页翻看,有些她看不懂,凌成周替她解释,
“这个项目当初是三方合作的一个项目,傅氏分公司主导,当时项目拨款五十个亿,都打入了傅氏的账户,但是后来三方对账,发现少了十亿。你爸爸是财务经理,有直接责任,因为当时傅时聿虽然是他直接上司,但是他当时在国外,没有证据证明你爸爸是受傅时聿指示,他解释不清资金去向,所有人都认为是他贪了那笔钱。”
“这份方案上有当时参与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名单,以及五十亿的主要用途,你可以通过各个环节筛选,看看问题出在了哪一步?”
时绥立刻明白了,她只要搞清楚五十亿用在的哪个部分出了问题,钱就可能流失在那个环节上。原本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现在经过凌成周一梳理,她立刻有了方向。
她可以从这个名单入手。
“谢谢。”
这次的感谢明显有了几分真心的味道。
凌成周桃花般的眼眸里漾着笑意,“不用谢,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帮你做。不……”他又即刻否定,“就算你不开口,只要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时绥盯着资料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若是其他事,她可以言辞拒绝,可是父亲这件事。
她心里明白,单靠目前失忆的自己,要在三个月内找出答案,何其艰难?
若是时间充裕,她可以慢慢找,可惜她快要没有时间了。
凌成周视线撇过她无名指的戒指,握着咖啡杯的骨节隐隐泛白,可语气却又是淡而温和的,
“这件事说不定和傅时聿有关,虽然没有证据,也没有动机,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他应该是恨傅家的。”
“为什么?”时绥正想着心事,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反问。
“他从小就没有被傅家选择,相当于傅时聿是被傅家抛弃的,他一直是和他妈妈一起生活。”
时绥一愣。
她知道他和她妈妈生活在云城,但是从来不知道他是被傅家抛弃的。
“他父亲在他五岁时出轨,她妈妈一气之下离婚,想要带走两个儿子,然而却被傅家逼着留了一个,傅家选择了性格稳重健康的大儿子,而傅时聿小时候体弱,所以被舍弃。从小他和他那个哥哥过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生活,你说,他心里怎能不怨恨?“
凌成周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时绥却没有心思听了。
她几乎立刻想到在云城小镇上那间小屋,以及车祸时候他对她说的话。
“想不到凌总对我这么感兴趣,竟然把我调查得这么详细?怎么,对我有意思?”
时绥瞳孔一怔,抬起头来,
男人英俊的脸冷嗖嗖的,和他慵懒的腔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