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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太过冲击。
时绥几乎是立刻转身,因羞恼而有些结巴,“你、你怎么回来了?”
傅时聿随手拿了件睡袍,系紧腰带,又拿起毛巾擦着短发,全程没说话,而是绕过时绥走了出去。
这明显疏冷的态度让时绥一愣。
继而明白过来他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她没联系而生气。
她侧脸,看向镜中的自己。
案子的事情查到现在这个地步,进一步则需要与沈蓁再次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虽然不知道她要自己做什么,但如果西郊分公司原来是沈策的,她有预感,沈蓁要做的事会和傅氏有关。
至于退一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怎么还能退?
时绥甚至有这个冲动,想要跑出去直接质问傅时聿,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为了五亿资金让她父亲背了黑锅。
可她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勇气。
她竟然怕听到那个“是”的答案。
时绥闭了闭眼,深呼吸,走了出去。
卧室里暖气足,男人顶着湿发坐在单人沙发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看到时绥出来,他轻摇着酒杯淡淡地道,“帮我吹头发。”
时绥视线落在搁在沙发扶手的毛巾上,点了点头,又转回浴室拿了吹风机。
她走到他身后,插上电,电吹风的声音响起,顿时让两人之间冷滞的关系有了缓和。男人的短发浓密,女人修长手指在其间穿梭,配合着热风,很快就吹干了。
时绥关了吹风机,轻声道,“好了。”
男人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绥见他没什么反应,拿起毛巾和吹风机,准备去浴室洗澡,谁知男人猛地将杯中红酒饮尽,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一时不察,时绥身体不稳跌入男人的怀抱,她下意识挣扎,却被男人直接扣住下颌,下一秒,薄唇覆上,温热的红酒被渡入口中。
“咳,咳……”时绥被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几个来回,才慢慢止住。
“你干什么?”
她瞪着眼,被呛红的脸蛋满是怒意,想到自己还坐在他怀里,立刻挣扎着站起身,却被男人一言不发地掐着腰。
他的眼眸深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她的眼神平静淡漠,像是没什么情绪,如果不是腰间那双用了力道的手,时绥怕是要以为他只是一番恶作剧。
然而他绷直的唇线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要去洗澡!”
男人还是没反应,只是眼神更加压抑。
僵持了几秒钟。
时绥对上他的视线,怒气和冷淡碰撞,首先摆下阵来,叹了口气柔下声来,“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她的真心或假意,然而女人的眼太过澄澈,他看不到想要看却不敢看的东西。
他不说话,时绥也不想更惹怒他,她侧坐在他腿上,安静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沙哑出声,“你嫁给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不止一次。
以前她给他的答案是因为喜欢,自己也信了,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时绥转过脸,抿着嘴道,“我已经说过了,哪有人一直问?”
男人自嘲的笑,“自然是因为我感受不到你的喜欢,所以才会问。”
时绥不说话。
男人等不来回答,心中的嘲意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他以前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坊间传言他喜欢宋轻,可他对宋轻更多的友谊,是对宋家的感激;而沈秦如更像是一种责任。他初来傅家,为人乖戾,谁都看不入眼,每天都打架。
没被傅容礼扔进训练营之前,他当惯了校霸,战斗力虽强,但抵不过群殴,负伤是家常便饭。如果伤在身上还好,遮遮掩掩的没人发现,可若是脸上,被傅容礼看到肯定是一顿揍。
那时候沈秦如被小太妹欺负遭遇校园霸凌,被他撞到救了一次后便粘上了他,打着帮他处理伤的幌子寻求他的庇护,谈不上年少慕艾,只是因为保护久了,就把她当成了责任。
后来他被扔进了特殊基地,偶尔回来上课,便是满身伤痕,沈秦如就经常给他上药,被照顾的久了,少年人又喜欢怂恿,两人就暧昧不清地相处着。
直到传出她和许家的联姻。
那时候他虽然意外,但也没什么更大的情绪,并尊重他的决定,只是后来随着他留学,媒体便以为他为爱远走天涯。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冷淡的人,心里的爱早就被畸形的家庭给磨没了,原以为和沈秦如之间的暧昧是他最大的情感。
直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
一开始他只是受她容貌吸引,这无可厚非,毕竟没有人不喜欢美的事物,然后是对她的戒备,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开始觉得她并非心机深沉的女人。
她对爷爷奶奶的耐心与照顾,对傅文舒的宽容,以及对自己的温柔,在遇到险境时宁愿和自己一起死都不愿意单独逃生的决心,一点点瓦解他的冰冷,他一度想要压制过,但喜欢一个人的心藏不住。
他甚至觉得,被她设计结婚被她喜欢是值得庆幸的事。
直到这两天他让人查到的事瓦解了他的自信。
两天前他收到了宋轻的消息,原本不以为意,然而恰好南苑保全系统要更换,他拿到一段视频,是他上一次出差时,她尝试打开保险柜的画面。
他盯着那个画面许久,才通知傅九去查她这段时间的行踪。
她和凌成周的联系,和金瑞方总的见面,以及她在傅氏内部的动作,这些事串联起来,让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加上他曾见过她和沈蓁在一起时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在英国一刻都待不住了,连夜包机回国,想要亲耳听她的解释,可见到她那一秒,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喉咙口,什么都问不出。
尤其此时面对她躲闪的眼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口戾气顿生,他低下头,一口咬住她的唇,发了狠的啃噬。
时绥被他强烈的怒气震住,唇上钝痛,她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她双手捶着他的胸膛,躲着他的唇,然而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像怒意一般滚烫。
他的手从腰间撤离,转而扣住她的脖子,阻止她乱动。
窒息感传来,她的挣扎有些失控。
男人这才松开她,眉眼压得极低,声音沉得如从地下传来,“时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