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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绥扎了个高马尾,上身穿着连帽短款卫衣,下身是藏青色同色系运动长裤,一身休闲运动服显得青春洋溢。
季允致从未见过她这种装扮,也更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种运动中。
应该说,他从未把运动和时绥联系到一起。
她在他印象中似乎是温室的,应该被呵护的,而不是徒步这种考验耐力的运动。
但她此刻竟然参与自己喜欢的运动,无疑让季允致的心立刻涨得满满的,就好像冥冥中竟那么契合,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因为时绥的出现,俱乐部简直炸开了锅。季允致和时绥几乎是俱乐部的颜值巅峰,尤其是时绥。因为这个俱乐部女生少,季允致的惊艳有限,而且狼多肉少,时绥的加入简直是把一块新鲜的肉丢入了狼群中,一来就被一群男人围着要微信。
时绥始终淡淡地笑,有礼貌的一一回应,并把二维码大方展示。
听到季允致的声音,时绥微微朝他点了头,但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仅是一笑就收回了视线。
季允致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时绥被男人围在中间。
时绥疏离的态度像是无形的一巴掌,打掉了他刚才的欣喜。
他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时绥被围绕着。
如果不是组织人宣布徒步开始,只怕时绥还无法解脱出来。
这次活动是十公里的山间徒步,时绥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来之前她做了一些功课,说是要带护膝护腕手杖之类的装备。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带。
以至于现在看别人都带着背包,而她什么都没准备。
当然也不需要准备。
还没走到三分之一路的时候,已经不少于五人给她递了水,她一视同仁都没有接。
直到她擦着额头的汗,呼吸变得急促时,季允致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了两步,给她递了水。
原以为她也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拒绝,没想到她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谢谢。”
时绥接过水,开了瓶盖,仰头喝了一半。
水珠顺着她细长的脖颈流下,浇湿她的衣襟,季允致偏过头,错过这一眼。
时绥收起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季允致跟在她身边,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山路越来越崎岖,已经有不少女生步伐开始慢下来。
时绥缺乏锻炼,是最弱的几个人之一。
季允致看着她泛红的脸道,“等会儿还要爬山,你带手杖了吗?”
时绥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没带,是第一次参加徒步吗?”
时绥“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
季允致想问,为什么来参加徒步,来的还是他所在的俱乐部。
但他不敢直接问出口。
这样的问题太冒犯,也太自恋了。
“想要散心。”
时绥回答的简单,倒也不是不想说,而是她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才走了三公里的山间栈道,已经有点吃不消了,而且她发现自己穿的鞋不对,可能是新鞋的缘故,脚趾现在被磨得生疼,但队伍并没有休息,她也没有提出来要休息。
季允致一开始还没有发现,直到她的眉头越蹙越深,他才发觉出不对劲来。
“你怎么了?”
时绥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吸着气道,“脚好像磨破了。”
季允致表情一变,立刻制止住她继续往前走,把她扶到路边的休息椅上,“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季允致跑到前面,找到负责人说了什么,又跑回来,从包里拿出碘伏和创口贴,在她面前蹲下,试图去脱她的鞋子。
时绥脚往后退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季允致也没有强求,在她身边坐下,把东西放在她身边。
时绥拖了鞋,才发现脚趾和脚背被磨出了泡,尤其是小脚趾旁,都已经渗出了血。她忍着痛把碘伏倒在伤口然后用棉球擦干净,又贴上创口贴,重新穿好鞋子。
又像没事人一样。
“好了,我们走吧。”
季允致却皱着眉问,“你能走吗?”
时绥点头,“可以。”
经过这一出意外,两人之间变得亲近了些。
时绥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为什么喜欢徒步?一般有钱人家的少爷都喜欢赛赛车,打打高尔夫,也能多认识圈子里的人。“
季允致脸上露出淡淡的自嘲的笑意,“我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
时绥没接他的话,脸上也是笑。
“你呢,为什么要散心?”季允致想了下,问出心中憋了好久的话,“你和二哥,现在怎么样了?”
“真的决定要离婚吗?”
提到傅时聿,时绥心里像是被手轻轻地挠了一下。
想起他说要生孩子的事,她是又头疼又觉得好笑。忽略心中的异样,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你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时绥低头看着路,听到这话她抿了抿唇,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和他有感情,还是和你大哥有感情?”
季允致一窒。
他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脸色渐渐发白。
时绥继续往前走,没有发现季允致已经停下了脚步,等她发现的时候,转过身看他,“怎么了?”
季允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离婚后你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因为忘不了大哥所以想要离婚,然后呢,一辈子就这样吗?而且我觉得二哥不会轻易放手。”
时绥同样看着他,微微地喘着气,脸上染着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找出凶手?”
季允致皱眉,“什么凶手?”
时绥意有所指地道,“害死傅靳南的凶手。”
“大哥的死不是意外吗?”
时绥肯定的答,“不是。”
季允致走上前,他下意识拽住她的手臂,“你是有什么证据吗?为什么这么说?”
时绥拂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温淡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我没有证据,但是我也是当事人,当时的情况我最了解,如果是意外,不会是那种情况,所以,这是一起谋杀。”
季允致这下是真慌了。
他跑过去拦在时绥面前,“你是说,你当时也在车里?”
时绥抬起眸看他,一双眼睛清泠泠的,“是的,所以当时的情况我看的很清楚,那不是普通的车祸,所以我要找出凶手。如果你有办法可以帮你大哥找出真凶,你愿意帮忙吗?”
季允致握着她肩的手臂越收越紧。
这么一句简单的保证他都说不出口。
他心里隐隐觉察到什么,眼神中的暗色越来越浓稠。
他还想问什么,却被身后一道女声打破,“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