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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是个线索,白薇决定去找周思盛试试。
不过裴庭是个很心细的人,白薇不想出现上一次那样的误会,她得趁他不在的时候去。
但裴庭拍完《梦幻之旅》后就一直闲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摆弄电脑,也没听他说接什么剧本,不好找到机会。白薇先跟丁晓韵商量妥了,先回家,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叫丁晓韵一起。
避孕药,丁晓韵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白薇搞到了。这种避孕药没有那么麻烦,第一次在月经开始的第五天吃一片,然后隔二十天再吃一片,这样就能避孕一个月。以后每个月只要在第二次服药的那个日子吃上一片就可以了。一盒是六粒,白薇把包装盒扔了塞到自己手提袋里面的包里妥善收好。她这个月还没来大姨妈,不过就这两天了。
两天后,白薇准时来了大姨妈,她松了口气,又很惆怅。
她正想问问裴庭有什么安排时,裴庭突然告诉她李淮需要补拍几个镜头,不过就在燕城。白薇只要找个半天的机会就够了,心中暗喜,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神色正常地点了点头。
不过周一才开始拍摄。周末下午,可能是感觉快有机会了,白薇心情平静起来,戴上手套,拿着花剪去了温室。
白长清活着的时候不怎么喜欢花卉,他喜欢实用的东西,建这个温室是为了种瓜种豆,不过温室建的极好,几十年了保温效果还很好。白薇去年搬进来的时候看温室闲着,就叫人收拾了一番,养了很多花儿。花工照顾的不错,现在才二月份,里头的玫瑰、牡丹、芍药就开了。
白薇在温室里里呆了一会儿,张嫂忽然进来说有客来访,就是上次来过的黄小姐。
白薇怔了一下,才意识过来是黄晴。
最近她精神恍惚,感觉脑子都不太好用了。
去年一年她都很忙,黄晴拍完《谍战》后也是片约不断,所以大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白薇不知道黄晴来干什么,但想着裴庭在楼上,便叫张嫂直接把黄晴带到温室。他每天下午这个时间都在看书,应该不会下来。
不一会儿,黄晴就来了。
她看见温室里盛开着一大片花卉,白薇站在一片花海里,脸上绽放出一缕喜悦,但很快黯淡了下去。
白薇递了一把花剪给黄晴:“有喜欢的可以剪下来带回去,送你。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怎么了?”
黄晴接过花剪,摸了摸脸:“有那么明显吗?”
白薇:“有,眼窝有点青。”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放到每个人身上还不是一样。
黄晴神色暗了下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我来就是看看你,好长时间不见了。看到你这些花,感觉没白来。”
她不想说,白薇也没勉强:“那你看看,可惜现代人不流行戴花,要不你戴上美过贵妃。”
因为白薇这句话,黄晴笑了:“可我还不是没有你好看。”
白薇剪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咱俩不是一个风格,我倒是羡慕你,美得肆无忌惮的。”黄晴的长相十分的美艳,古装扮相是非常美的,但有点怎么说呢,就是不是那种正室的感觉,不过白薇没听说过她有什么风流韵事,嫁的老公还……
老公?白薇突然想起来,算算时间,黄晴这个时候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一直没有听到消息,那应该是隐婚了,保密措施做的也是真到位,她都不知道呢。
不过黄晴看起来郁郁寡欢的,可能跟家庭有关,但她没说,她也不好问。
白薇正想着,忽然看见裴庭进来了。
黄晴看见有个人进来了,但那人穿着旧大衣,进来就去拿墙角的水管子,黄晴以为是花工就没留意,直到那个人浇到面前。
“裴、裴庭?”
黄晴认出了裴庭,吃惊的结巴起来。
裴庭很坦然:“黄晴,你好。”
我好什么?
黄晴疑惑地看向白薇,难怪传那么厉害,原来真在一起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家花工。”白薇笑道。
什么花工啊,都看见了还骗她?
黄晴又看裴庭,裴庭唇角带笑拿着水管子浇水,并不说话。
什么嘛,这两个人!
这时,张嫂从外面进来:“啊,姑爷也在。”张嫂晓得白薇跟裴庭没有公开,这位黄小姐来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会撞上,姑爷还真过来了。
姑爷?
“我是来问问客厅那金桔换不换?”张嫂继续道,白薇昨天见了那棵金桔,嫌果子太少,张嫂想着她现在在温室,可以挑喜欢的搬过去。
“换牡丹行吗?这盆牡丹开得挺好的。”裴庭问道。
白薇点了点头,裴庭就关了水管子,抱着那近两尺高的大花盆出去了。黄晴盯着他穿着黄胶鞋、破大衣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庭爷在家里是这种造型。不过敢以这种姿态出现,跟白薇感情肯定是很好的。
“你们结婚几年了?”白家这种豪门,下人们一定不会称呼错。
白薇想了想:“两年多了,快三年了。”
啊,那么长时间了,那就是白薇还没出道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这瞒的也不比她差呀。
“大小姐,今天大少爷派人送来了一只鹿腿,晚上烤鹿肉行吗?还有,黄小姐可要留下来用饭?”张嫂又回来了,刚才就打算问白薇的,一转身忘了。
白薇正要回答,忽然看见黄晴冲自己眨眼。
“我一会儿可能要出去,一会儿再说吧。”白薇道。
张嫂见状,便先去前头了。
等张嫂走了,白薇问:“你不想在我家吃饭?”
黄晴嘻嘻笑道:“天天家里吃,腻了,好长时间没见钉子,不如把她叫上,我做东,咱们出去喝两杯。”
白薇瞧出她心情不好,而且裴庭明天才走,就同意了,打电话叫丁晓韵过来。
白薇上楼换衣裳,顺便跟裴庭说了,这是女人的聚会,不兴带男人,他就不要跟着了。
裴庭听她说有丁晓韵,还带着司机老陈,两个保镖,觉得也还差不多,就同意了。
白薇下楼,黄晴见她拎着一个蓝色的Lv包,把自己的包举起来看了看:“你的包跟我的一样。”
白薇拿过去比了比,还真的一样。
“你要不要回去换换?”黄晴是没法回去换包了,只能白薇换。
“哎,没事,我不嫌跟你撞包。”包里装的有避孕药,裴庭放房里,万一让他看见不好说。
“那行,我也不介意,这是姐妹包。”
俩人这就坐车走了,去的还是前年那次去过的四合院,在门口正好遇到丁晓韵。
很快进去弄了一桌,三个女人挨着坐在桌子边上,挺有意思的,让白薇想起念书的时光。
“其实这四合院是我的,里面的馆子也是我的,不过一般人我不告诉他。”黄晴坦白道。
“那你挺有钱的。”丁晓韵道。
“不是我有钱,是……”黄晴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其实我这馆子最有特色的是酒,都是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下头有个酒窖,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想喝什么,随便拿。”
丁晓韵是个能喝的,一听就来了兴趣。
白薇跟着到了酒窖,见地上,架子上到处都是一排排的酒坛,搞得跟古代似的。
黄晴取出一只长柄勺子,开了封口自己先尝了一口。
丁晓韵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也找到一只勺子,两人就站在那儿尝了起来。
黄晴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想好好招待两人,一口气拆了十多坛酒。
白薇身子不利索,本来不想喝的,但架不住黄晴让她,先喝了一口,正好那坛酒是梅子酒,酸酸甜甜的,她就喝下去了,后面还有杨梅酒、樱桃酒、桂花酒、菠萝酒……不过尝完之后,白薇还是觉得梅子酒的味道最好。
末了,黄晴见她喜欢,便把那坛梅子酒给抱上去了,她跟丁晓韵拿的是别的酒。俩人瞧不上没一点酒味的梅子酒。
白薇也是看那梅子酒没酒味,当饮料喝了。
她们三个都不知道这坛梅子酒存放了很长时间了,后劲十足,而且白薇开始还尝了很多种酒,一种一口加起来量也不少。
等黄晴和丁晓韵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白薇已经把那一坛酒喝的差不多了,坐在那儿用高跟鞋砸桌子非要黄晴跳舞、丁晓韵吹笛子,她伴奏。
黄晴和丁晓韵喝的五十度的白酒都没醉呢,俩人赶快给裴庭打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裴庭就到了,原来白薇走的时候他就想着来接她,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出门,丁晓韵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快到了。
裴庭到的时候,白薇已经不敲桌子了,她抱着椅子不撒手,说那是她的心肝宝贝。
把黄晴和丁晓韵逗的,裴庭好不容易哄她放下了椅子,见她连直线都走不成了,索性直接抱到车里。
这个结果是谁也没料到的,因为白薇在人前一向冷静自制,很难想象得到她喝醉了会是这个样子。
倒也不撒酒疯,就是自娱自乐。
好在上了车后,她就昏沉沉地倒在后座上,裴庭尽量把车开稳。到家时,她还在睡着,裴庭直接把她抱上了楼,放到床上,见她不醒,心想这样也好,睡上一觉,明天酒就醒了。
可他刚转个身,背上就趴了一个人,白薇竟然起来了。
“裴庭!”
裴庭还以为她酒醒了呢,忙问她要不要喝水。哪知白薇根本不理会他,揪着他耳朵把他揪到面前——竟也十分的准。
“姓裴的,你个乡下小子,乡巴佬,小学生……”
她这一开口,裴庭心就凉了半截,敢情人家一直都看不起他呢。
裴庭眼里有点冒火,白薇皱了皱眉头,话锋突然一转:“说,上辈子你为什么要娶林妮?她哪点比我好?”
裴庭乐了,都说酒后吐真言,真是这样。
他想了想,难得遇到这样的机会,不急着给她醒酒,答道:“因为林妮比你听话比你乖呀,你看你总是凶巴巴的,凶巴巴的就把我吓跑了。”
她喝醉了,他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裴庭说完,就看见白薇怔了怔,喃喃道:“所以你跟她结婚了,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没有找过我,镯子你也不要了,我出了那样的事,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看着,看着我走投无路,看着我被周思盛送到精神病院里,我死了你也漠不关心,你可算报了仇了,我那么有眼无珠……”
说着,流下泪来,泪流满面。
裴庭一怔,她说的什么?尽是没发生过的事,可她说的仔细品品,也颇有条理。是做噩梦了?
还没等裴庭细问,白薇忽然捂住脸嚎啕大哭:“我就是个婊子、贱货,我天生淫贱,活该被周思盛送给那些人,我生不出来孩子,我不会有孩子的……”
一股冷气从裴庭脚底蹿到头顶,他差点没忍住把白薇给拎起来。她嘤嘤嘤的哭声萦绕在他耳边,让他找回了些理智。他仔细观察她,双眼朦胧,没个焦点,的确还在醉酒中。
他扶住白薇的肩膀:“薇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次日,白薇头痛欲裂的醒来,睁着眼躺了半响,伸手去摸旁边,裴庭已经走了。
她想起来他今天要去补拍镜头。
那她可以去找周思盛了。
白薇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换了睡衣,猛然一阵热流,吓了她一跳,强撑着下床,拉开一看,已经换了干净的夜用卫生巾,当然现在已经红了,可她肯定昨天她跟黄晴走的时候用的是日用的;而床上她原来睡的那块地方,铺着一块小毯子。
肯定是裴庭帮她换的。
昨晚上她是不是喝多了,是裴庭接她回来的吗?糟,她会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白薇连忙洗漱,然后跑下楼找张嫂。
张嫂正在厨房里忙活。
白薇:“张嫂,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我有没有发酒疯?我都说什么了?”
张嫂:“我的小姑奶奶,你慢点。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姑爷特意吩咐我一定要盯着你喝了。”
白薇听她说是裴庭要她喝的,稍微放心了些。
“张嫂,你快告诉我。”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是姑爷接你回来的,回来就把你抱房里了,我们也没听见你怎么出声,应该没什么吧。”幸亏有姑爷在,要不这楼上楼下的她还得叫人帮忙,姑爷那力气,没得说。后半夜好像白薇又闹腾了,也是姑爷一个照顾她的。
“大小姐,不是我说,你也稍微注意一点点,累着姑爷了谁心疼啊。”张嫂笑呵呵提醒白薇,女孩子喝得酩酊大醉,怎么都不能说好。亏得裴庭好脾气。换她老家的男人们,别说照顾媳妇儿了,胖揍一顿都有可能。
“哦。”白薇应了一声,完全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她到底有没有说胡话啊。
白薇喝了醒酒汤上楼,想起来还可以问问丁晓韵和黄晴。
给丁晓韵打完电话,她就陷入了绝望,她竟然醉成那个样子!
白薇不死心地给黄晴打电话,听声音,黄晴好像也刚刚睡醒。忽然见,电话里传来黄晴一声尖叫:“白薇,你拿错我的包了!你的包在我这儿!”
啊?
白薇忙去找她昨天带的那个包,发现就被裴庭放在梳妆台上了。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真不是她的。
“哎,那怎么办?”她包里还有避孕药呢,黄晴可千万别看。
“我下午给你送过去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不过早不了,昨天喝多了,我得健健身,把酒精排出去。”
“行。”只要给她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