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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眉宇却是一紧,当下一把拽过季舒轩的衣领,眸光一眯,“几个意思?”
“姑娘别见怪,只是季某的耳目稍强一些,对有些消息知晓得比较快。”季舒轩明明被云初拽着衣领,身子微倾,这若是常人,看着定然窘迫,可是他不怒不气,反而姿态朗然,倒显得云初像个坏人了。
须臾,云初手一松,唇边掠过一丝凉笑,“既然消息快,想必也定然知道我是谁。”
“云王府嫡出大小姐,云初。”季舒轩道,在说到云初二字时,音,微微轻了轻。
云初的耳朵却抖了抖,这季舒轩的声音听了会让耳朵怀孕的。
如果景元桀有一天这么温柔的说话,一定更好听……
呀呸,想他做什么,云初蓦然又看着季舒轩,唇角笑意微凉,“你说如果,我把你讹人钱财这事流传出去,你觉得,还会有人相信你吗。”
“所以,在下请云初小姐跟在下去一个地方。”季舒轩理了理衣襟,姿容明朗,一袭玄色衣袍连一丝褶皱都无。
这一身看着如常,料子却不一般,云初啧啧的拍拍手,“走吧,带路。”
“云初小姐请。”
于是,半柱香时间后,云初跟着季舒轩终于在拐了几条长巷后,站在了一处破旧的屋院前。
“如果楚神医是想在此处对我劫财劫色,我真是会瞧低你的智……”云初边说边当先去推开门,然而,看清眼前一切,神色微怔。
“楚哥哥你来了……”
“楚大哥你终于来了……”
“小楚啊,你这般忙,还来……”
“楚哥哥……”
“咦,这是谁?”
一大堆童声稚语热情的拥了过来,当先还有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粗布衣衫,可是肤色光洁,看到楚大夫先是一喜,再看到云初时又一脸疑惑。
而少女身旁,一名同样着粗布衣衫的妇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这是云姑娘。”季舒轩大方的作着介绍,笑容赛阳光。
“云姑娘好。”少女当先打着招呼。
云初没动,她没法对一个陌生人热情,也不想对一个看上去单纯的少女假热情。
“她叫小蛮,她和她的母亲温姑姑在这里照料着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季舒轩微笑着在给云初作解释。
云初看着季舒轩,没言声。
而院子里那些孩子,本来在季舒轩作了介绍后都想着和云初打招呼,可是见云初只是那般冷冷的站在那里,连小蛮的话都没有回应,便木然住了唇,好奇的眼眸看着季舒轩。
季舒轩却走过去,轻拍了其中一个孩子温软的头,“没关系,姐姐害羞。”
害你个死人头。
季舒轩认真的看着云初,“如你所见,那些银钱,我都用在了这……”
“季舒轩,告诉你,老娘穷得很,比你脑中任何一个细胞都穷,救济众生这种事情轮不到我。”不待季舒轩交话说完,下一秒,云初直接恶狠狠道。
季舒轩好脾气的笑笑,完全无视于云初的话,直接跨进了院子,取出袖中的一瓶药递给小蛮,“这是小丁的药,一会我会让童生送些银子,再置些衣裳过来。”一字一句都温柔得人让人想怀孕。
云初看着那低着头,看一眼季舒轩又赶紧害羞低头的小蛮,哎,少女心思只怕错付啊。
触到云初的眼神,小蛮这才看向云初,空气中与云初一对视,少女虽在笑,很无害,可是还是有极轻微的挑衅之意流露。
姐妹儿,姐不会和你抢男人,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云初微笑,她本就极美,不笑时略显清素雅,一笑,便如百花开,尤其是如此毫无心机的一笑,那小蛮当即有些恍神,随即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笑。
云初这才转身离开。
不过少倾,季舒轩追了上来。
“这就是你讹银子的理由。”云初怀着胸口,很冷傲,情绪似乎有些复杂,又好像没什么特别。
“如小姐所见。”季舒轩眉目间都生着笑意。
“我只看到你讹人银钱,坐地起价,把豆沫粉当神药。”简而言之就是,成本低,收入过高。
“我也需要生存。”季舒轩笑笑。
“万一……”云初脚步突然停下,偏头看着高她大半个头的季舒轩,却看到他薄而红的唇角一弧,“那是简家老爷,没什么大病,不过是纵欲过度,才导至气肾血虚,只不过,他本身还有别的一病,加在一起,才久治不好,我让他少运动,禁房事,过不多久,他自然会好起来,而且……”季舒轩笑意微散,“因果循环,没有白吃的午餐。”
“市侩。”云初言语平和几分,又道,“不过,够坦白。”
“多谢云初小姐夸奖,那现在去给你的丫头解毒。”季舒轩道。
听到季舒轩的话,云初脚步却一顿,不是说这神医很难请吗,性子古怪,他哥哥可不会无的放矢,而且,先前,连景元桀的行为,也让她觉得,这个神医难相处。
“你是当真欺世盗名,还是果真医术精湛。”云初声音突然厉了一分。
季舒轩略为饱满的唇瓣轻轻一弧,笑意融融,“季某不才,精习医术,自问赛华佗,医白骨并非虚言。”
“所以?”云初突然狐疑的看着季舒轩,“你是故意在等我,等我来找你。”疑问
,等我来找你。”疑问的话语,肯定的语气。
季舒轩摇头,须臾,又点头。
云初正想一拳给他挥去,却听季舒轩幽幽道,“姑娘不用讶异,楚某虽然行医于世有些古怪,但若是遇见有缘人,也会极为慷慨。”
“那,可谢谢你的,极为慷慨。”哪里是有缘,是怕她将他的豆沫当神药之事散播出去吧。
很快,云初便带着人到了云王府门口,当然不是骑马,她倒无所谓,可是看这仙姿如尘的,万一给抖坏了,便不好了。
刚走到府门口,便远远见静侧妃自府内走了出来,相较于以前,一袭素衣之际,妆扮倒是也轻减不少,此时见得她跳下马车,面色立马一冷,上前道,“云初,你说你这才回府,不去向老爷……”
“走开,哪凉快哪待着去。”若是平日里云初对上静侧妃估计还会打上几圈太极,可此时此刻那可真是没什么好脾气,催促着季舒轩,走得快如风。
“云初,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了,我这是关心你啊。”身后,传来静侧妃虚伪假意的怅叹。
云初闻言,眉心蹙起,随即,脚步一顿,又四处看看云王府素素缟缟,忙道,“大哥走得如此突然,还择得一块极好之处归根,静侧妃请节哀,我听人说若是思念太甚,会经常梦到的。”
“……”静侧妃由嬷嬷扶着,似乎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云初……你说什么?”
云初露出同样虚伪假意的关心,一叹,“哎,看来,大哥的死真是给了静侧妃你太大的打击,连话都听不清了。”
“云初,你……”
“你不关心我劫生余生,但是,我好歹还是要关心下你的身体的。”云初不阴不阳不调的说完,便走了。
留下风中一愣愤然却气不作发的静侧妃。
云逸才的死定然与云初脱不了关系。
一想到这……
“静侧妃娘娘,一切准备好了。”这时,静侧妃身旁一位嬷嬷前来悄声禀报。
闻言,静侧妃怒然的面色微退,冷讽的看着云初离开的方向,“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
错离过静侧妃,刚转过一条青石小道上,便传来一道低笑声。
“呵呵……”
云初闻声,突然看向身后,“你笑什么?”
“没想到云王府小姐这般能说会道,很意外。”季舒轩捂着唇轻笑。
“如果你待会救不回人,我会让你更意外。”虽说着杀气腾腾的话,其实,云初对这季舒轩挺有好感的。
毕竟,一见面,便能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之人,这世间,少之。
尤其是,比起某位高冷如冰,心思复杂的人来说,好太多倍。
呸呸呸,云初在面前飞快的一拂,这死不要脸的,总出现在她脑中,烦心。
“难道云初小姐也病了?”季舒轩见得云初的动作,突然关忧的问道。
云初一个白眼给他飞过去,“没病。”
“那?”季舒轩指着云初挥手的动作很是好奇。
“赶蚊子。”云初干干道,话落,又道,“走快着些。”
“哦,在下已经很快,不过……”季舒轩看了眼四周百花奇艳,绿影扶疏,和廊凉亭,除了几只蝴蝶翩翩起舞,哪里见得云初口中的蚊子?
“春日里,会有蚊子?”
“眼清的才能看见。”云初打着忽忽,对上这般温柔的男子,凶不起来。
季舒轩却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看来,我的眼,不够清。”
“噗嗤。”云初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如此急步行走中,是真忍不住笑了,只是一笑之后,偏头看一眼又好奇看过来的季舒轩,面色微微恍惚。
“云初小姐你……”
“别你了,快着点。”毕竟他再多话,云初快速的催促着。
当云初拖着季舒轩出现在水洛阁,出现在云楚和奶娘等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是一惊,不知是为,云初这般快请到了人,还是为季舒轩这般清水若明风之姿。
而且,院子里比之云初离开时还多了两个人。
云王爷和云兢。
云王爷的眼神在云初身上落下一瞬,便又放在了季舒轩身上。
“屋内,动作麻利点。”云初没理会众人的表情,直接将季舒轩往屋内一推,随即,云初在众人提着脚想要进屋之前,直接将门快速掩上。
门将关之时,接受到云初的眼神示意,云楚这才对着身旁推着轮车的华落摆摆手,因着云楚停下,正提步上来的云王爷自然也停下了,身为父亲,他总不好在此时此刻去向云初询问些什么。
“当年,曾见得季家当家人,其人风姿朗月,没曾想,其后人风华有增无减,而且,赛华佗,医白骨,还这般年轻。”云王爷随后,好似漫不经心道。
云楚看了眼父亲,父子四目对视,空气似乎瞬间便沉默下来。
屋内,云初可没空管院子里父子二人的表情,指着床榻上她不过出去这么一会儿,面色更黑暗几分的知香对着季舒轩道,“你直接说,需要如何才能给她解毒。”
季舒轩看着床榻上的知香,眉宇一蹙,随后看着云初,“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
“此乃北拓边境的虫蛊毒,由人专伺养而成,以血而养,自然要血而治,更何况……”
云初头
云初头微抬,听季舒轩接着道,“更何况她体内还有别的余毒。”
闻言,云初眉宇蹙起,须臾又一松,“你直接依你之言,还我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就行。”
“那烦劳云初小姐将手抬起,我为你取血。”
“要多少?”云初道。
季舒轩从袖中拿出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只需要指尖一点做为药引,再由我施针便可。”
“那你快点。”云初说话间,已经摊出了手,手掌细白如瓷,肌肤如玉,指节纤细白嫩似青葱。
季舒轩却没动,而是看着云初,清透的双眸里有光闪过,“你怎么不问为何偏偏是你的血。”
云初唇角浮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你是大夫,我当然听你的。”
“如果每个病人都如你这般听话,那行医者,可以省很多精力。”
“对,如果每个病人都如我这般听话,你可以让人家倾家荡产。”云初也不客气。
季舒轩本来伸过去要执云初手的动作一顿,随即莞而轻笑,“没曾想到,云王府大小姐视金钱如此重如生病。”
“废话,我很穷。”云初也笑。
而说话间,季舒轩已经抓住接过云初的手掌。
那般纤小而细嫩。
随后的事情,自然交给了季舒轩,而云初从头到尾在一旁看着,她承认,她原本想要偷师的想法,没有达到半点。
但是,她多少猜到,解这蛊,想必是要处子这血吧。
不过,这解毒蛊之事,确实不易,因为,两个时辰后,季舒轩那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汗水涔涔。
云初看着床榻上,面色微微复红润的知香,心中也松了大半。
“我一会再开个药方,照此服用三日,便不会再有任何问题。”又过了半响,季舒轩收起针,走向一旁,写了个药方递给云初。
云初拿着药方瞟了一眼,这才将紧闭许久的房门打开,瞅了院子一眼,直接将药递给了云兢,“烦劳云副卫将方子交给琴芳姐姐,这别人煎药,我也着实不放心。”
这句不放心几个字,云初落声重一许,云王爷闻言,眉心皱了皱,却是对着云兢点了点头。
“毒蛊已解,在下这就告辞了。”季舒轩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楚神医实属难请,既然来了,不如前厅一叙。”云王爷显然没打算和云初说什么,相较而言,季舒轩比她更有吸引力,听着季舒轩要告辞,忙上前道,一派温和。
云初轻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季舒轩一定会拒绝的,她肯定。
但事实是……
“那,恭敬不如从命。”季舒轩同意,言辞间,笑声疏朗,如星辰亮眼。
不止云初,就连一旁的云楚也不禁多看了一眼季舒轩,直到,看到云王爷和季舒轩走出院子老远,目光不仅未收回,反而显得有些凝重。
“哥哥,你是不是也怀疑,这个季舒轩可能是我们父亲的私生子。”突然,云初凑近云楚,开口一声,倏然打算云楚所有想法,看着云初那清秀却美到极致的脸,突然抬手,一弹云初的额头,“别乱说,我只是觉得,这个我几乎费无数精力去请都不到的神医,对你尤其好而已。”
“呵……”云初掩唇笑,“哥哥,你是从哪里看出,这个神医对我尤其好,是觉得我没有给他银子珠宝吗,没有三恭五请吗?”云初话落,眉光朝着远处已经看不清季舒轩和云王爷身影的方向一挑,“你没见,他已经被父亲重视了么。”意思就是,攀上云王爷,还怕缺了名利。
云楚却摇摇头,“楚神医不像是重名利之人。”
“那是你没瞧见他讹人银子的样子。”云初颇不赞同,随后间伸出手,在云楚额头上轻轻一抚,“别皱了啦。”
云初在安抚云楚,可是看着季舒轩离开的方向,唇角却是微微一凉而惆怅。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看到季舒轩时的惊讶。
季舒轩,韩东尚。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阳光暖男的气质,会不会太巧合。
所以,当看到他笑容时,她心底不由自主的跟他走,不由自主听他的,让他抽血……
还是他,也在开枪之后于紧随的爆炸中穿越而来……可她方才轻言巧笑间注意过,他好像是真的不认识她的。
还有字迹,方才药方上的字迹清逸,笔风沉稳,不像,一点不像。
“知香没事了?”云楚突然开口。
云初瞬间回神,“这季舒轩至少于此不是浪得虚名。”
“那就好。”明显的看到云楚浑身一松,云初这才上前道,“到底之前,我离开后,你和知香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
云楚对上云初略急而疑惑的眼神,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那夜,云花衣虚以假意认错朝知香扔出的竟然是春情蛊,春情蛊,比之一般的春情浓药性更烈,一般的春情浓,如果本身意志坚定,在冰水里泡上个几个小时再以内力相助倒也是能解的,虽然事后会元气大伤,但是中春情蛊者若是不与人结合,必定会七窍留血而亡。
可是知香本就是不会武力的女子,加之又是如此让人不能解的春情蛊,当时云楚面色就变了。
云花衣趁此带着一众黑衣人冷冷一笑,消失在夜空下。
云楚无法,想了无数办法,本是找
法,本是找个男子给知香,但是知香虽是不会武功的寻常女子,但是那般时刻,还是求云楚不要,于是,最终云楚无法,便走了更极端的法子,以毒攻毒。
而这毒蛊,还是三皇子所寻。
而因着知香之事,又知云初落崖,生死不明,云楚为得人力找寻,便在当晚,云王爷的找寻下,顺势回了云王府。
云楚虽说得简明概述,但云初却还是从其字里和行间想到那一晚,知香的苦苦挣扎,云楚的犹豫与踌躇,杀戮与泪水,心也不禁抖了抖。
云花衣,你倒是真有本事。
“父亲一定不知道云花衣那般有本事吧。”云初突然道。
云楚摇了摇头,“总会叫她长教训的。”云楚话落,眼底有异光闪过。
云初却轻轻一笑,呀,感情她这个哥哥真是和她同宗血脉,腹黑的呢,心里一定在琢磨着如何教训云花衣了。
“不过,你失踪这些日是发生了些什么?”云楚也看向云初。
闻言,云初微微一愣,随即也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来,包括,安王对她那般明显的心思,其间,却忽略了太子毒发变丑,对于他们面对安王的追杀同生共难,也只是大概扯谈几句,不予重话。
云楚青隽的眉宇却是微微暗了暗,如此足可以轰动国朝根本之事,竟然……不过,他本来也想到,此中事,定然不简单的。
只是,云初……
太子……
算了,云初不问,他也不说,不过,一旁华落,倒是将云楚为了怕云初欠安王无故的人情,将云楚宝贝的玉送了出去之事,对云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云初张着口,“那景知煦不是得大便宜了吗?一匹马,换一块能佑人健康的玉,哦,不行,我得去要回来。”话声落,云初便掳着袖子要走,却猛的被云楚拉住,“一块玉,若能换你自由健康,不受人胁,那才是捡大便宜。”
云初看着云楚认真的神色,怔了怔,好感动有没有,正要上前给云楚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见琴芳已经把已经煎好的药给送来了。
云初自然而然将云楚给送走了,看他眼色疲惫的,赶紧去休息。
“劳烦琴芳姐姐了,这些时日我不在府里,没见着琴芳姐姐,今日一瞧,都瘦了一圈儿。”云初看着奶娘将药给知香尽数喂了进去,这才笑看着琴芳。
琴芳身为云王爷身边的专门伺墨之人,文笔才情都是不弱的,处理变通自然更是一流,闻言,一贯轻淡的眉于间也染了几分笑意,“是啊,几日不见,大小姐倒是更会说话了,这些日子里因着要处理大公子的后事,要准备的东西多了些,所以比往日忙了几分。”
“是啊,我进城之时,也见着全成戒严,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竟然杀害云王府大公子。”云初一叹,眉目间却当真没有半丝遗憾之意。
琴芳恍然不觉,随即笑笑,起身告辞。
“看来,静侧妃最近过得非常不好,连带着云花衣最近也很是消停。”云初呢喃,随即对道,“不过,看着我平安回来,怕是见不得了。”
“小姐,我们都没说,你怎么知道?”一旁奶娘见到知香毒解无碍了,人也精神了,开口道。
云初一笑,“琴芳不是说了吗,她这些日要处理大公子的事情,大公子云逸才可是静侧妃的亲生儿子,得其看重,喜爱,他的后事,不说她本就是一府主母,她也该要主持,可是却全然交托给琴芳做,说明两点,一,她确实难过,没了精力,二,母子之情,于她眼里,也只尔尔。”
不过,如果让静侧妃知道,云逸才的死与云花衣,她的宝贝贝女儿有关,会不会很有趣。
“对了,我刚回府也还没来得及找香姨娘,父亲近些日是不是一直都在香姨娘的院子里。”云初问奶娘。
奶娘点点头,“是的,而且,之前因为大公子横死的原因,静侧妃在王爷面前哭诉,刚开始,王爷还好言安慰,后来,似乎是听得厌烦了,没什么好脸色的走了。”
“那云花月和贤侧妃呢?最近有动静没,之前说是要回府,我方看静侧妃的神色不像是已经回来的样子。”
奶娘闻言,思吟了一会儿,却是道,“没什么动静,不过,我倒是悄悄听说一事,说是王爷已经有意给三小姐指了婚,就是户部尚书的嫡子,李才李公子。”
“云花月同意?”云初有些不信。
“听说三小姐兴然答应,没什么反驳之辞,王爷也挺高兴的。”
“云花月一向最是乖巧的。”云初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道。
“对了,方才小姐你走之前,让我好生注意院子头,静侧妃倒是派人送来好些东西,我怕有问题,都没动,就让那些人将东西全放这木箱里了。”奶娘突然指着旁边一个大木箱对云初道。
“这静侧妃都这般时候了,也不忘做人。”云初朝那古色古香的木箱走去,一把打开。
衣衫,手饰,另一头,还放着药材之类,倒也没什么别的问题。
想到还躺在床榻上的知香,云初心思又紧了紧,总不能让云花衣好过的,于是,云初唤过奶娘,低声说了什么。
奶娘先是一怔,随即又是一松,这才走了出去。
……
韶雨阁。
屋门紧闭,帘幕轻垂,轻衫落地,丽香逶迤。
香逶迤。
云花衣紧着被子,看着坐在床边,红衣潋滟,楚楚风情的罗妖,怒不自抑,“罗妖,你这个变态。”
“嘘。”罗妖突然一根手指阻住了云花衣的唇,眉笑情迷,“我是女人,只是迷恋你的身体,又不能真对你做什么。”
闻言,云花衣想着被子下面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又想着方才罗妖温柔的虎摸,以及触到某处,她内心几乎抑制不住的,陌生的渴望,还有她轻轻喃出的那些现下想来,没脸没皮的话语,顿时又羞又怒,“你做得够多了。”
“喏,别生气。”罗妖说话间,一只手又抚上了云花衣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肩膀,轻轻一嗅,云花衣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看,你还是很想的。”罗妖突然靠在云花衣的脖颈间,轻吐纳言。
云花衣面色红红,尴尬无比,她方才,竟然……
“给,治脸伤的药。”这时,罗妖却突然移开身体,自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云花衣,“服用三日,疤痕便可除无痕。”
云花衣恼怒尴尬之色倾然一退,一脸欣喜的接过,随即又想到什么,对着罗妖,语调也温软几分,“得此药必定极难,多谢了。”
“你我之间,可不说这些话。”罗妖突然倾身,缠弄着云花衣的发丝,另一只却同时抚上了云花衣面上那极长极细的疤痕,“女人啊,多美的标志,你却不喜欢。”
听着罗妖的语气,云花衣心头突然一颤,手一松,被子瞬间滑落几分,大半个雪白露出来,引得罗妖的眸光一深,伸手……
屋内,又是一阵抑不住的隐忍,喘息,动荡。
只是,从头到尾,罗妖连自己的衣衫都未解过。
大半个时辰之后,整个云王府都惊动了。
静侧妃突然晕了,而且,晕之前,恍若被鬼附身,痛苦至极,其身边的嬷嬷当下便去禀告云王爷,云王爷正与季舒轩聊得兴头正盛,闻言,面色一沉,“快去请大夫啊。”
“回王爷,大夫说静侧妃娘娘没病,倒是一旁有人说,像是……”那嬷嬷看一眼云王爷和季舒轩,嗫嗫嚅嚅道,“像是被鬼缠住了。”
“胡言乱语。”云王爷倏然起身,“我堂堂王府,怎么的还信这些乱鬼之说。”
“王爷,话也不可如此说。”一旁季舒轩忙温言道,“神鬼之说,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云王爷心里当然知道,只是,眼下季舒轩坐在这里,面上下不来而已,当下顺坡下驴,“那依季神医之说,不知……”
“回禀王爷,二小姐晕倒了。”正在这时,又一丫鬟前来禀报。
云王爷这才坐不住了,再镇定的人,也上了脸色,“怎么回事儿?”
“回禀王爷,方才,二小姐说去看看静侧妃娘娘,可是刚走到一半,突然面色一变,一声尖叫之后,便晕了过去,眼下已经找了大夫,无论如何,都唤不醒。”那丫鬟焦急的说道。
“走,带我去看看。”云王爷起身,话落,又对着季舒轩温和道,“烦请季神医稍加等了。”
季舒轩温润一笑,“无碍,王爷有事请忙。”
“好。”云王爷又多看了季舒轩一眼,这才走开,他其实是想让季舒轩和他一起去,毕竟神医在此,就算有个什么病,在他手里也会迎刃而解,可是见其态度,显然……
可偏偏面前这个不仅有着季家后人的身份,还有精湛医术,才来京几日,便尽得民心,他也不好强硬,只能礼待上宾。
看到云王爷走开,季舒轩只是无所谓的笑笑,继续喝茶。
云初正要午睡,便听院子里丫头说,王爷让所有人都去前院。
院子里的丫鬟是云初失踪这几日,云王爷拔拉过来的,云初听奶娘说过,身家清白,之前不属于云王府任何一所院子。
眼下,闻言,云初眉心蹙了蹙,留下奶娘,带着其中一个叫秋兰的小丫头便去了,走到一半,想到什么,问道,“那个季舒轩走了没?”
“小姐是说季神医?”秋兰细眉细眼,声音极轻道。
云初点头。
“奴婢听说,之前说是静侧妃娘娘和二小姐突然晕倒了,王爷前去看,季神医等候多许,有人来寻,说是府中有急事,便告辞离开了。”秋兰说到季神医,言语间都不觉露出星光。
真是个祸害,不过来她院子一趟,便让人对他不忘了,云初内心腹诽,猛然想到,前世里,东尚,似乎也很有女人缘,也对,他对谁都那般温柔,只是,极为自好而已。
云初带着秋兰到达前院时,便见着围满了人,而院了正中央,摆着香炉,瓜果,旁边,还有火盆,其中一个穿着道袍一脸道骨的中年男子拿着木剑在那里比划。
这是……
靠,云王爷也信这套?
云初一把拉过正走过的管家,“云叔,怎么回事?”
管家看一眼云初,忙小声道,“回大小姐,方才,静侧妃娘娘和二小姐无故晕倒,大夫如何也唤不醒,可突然的,静侧妃便睁开了眼睛,高声尖叫,说王爷屋内有脏东西,然后便又晕了,王爷当下狐疑,便派人去寻,竟然从床榻下,找出一个……”管家似乎想到那一幕也是心惊,声音低了低,“找出一个扎着针的骷颅头。”
这么邪乎?接下来的事,云初不用问了,云王爷虽是一府王爷,
一府王爷,身份尊贵,可压邪神,可当下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然会有眼前一幕,难怪,方才她还在想,照他父亲对那个季舒轩的热情度,如何会不再挽留,再如何,也该是亲自派人相送的。
原来,家丑,不可外扬。
“天灵,地灵,天地诛神,请听令,常言,百态,速速现身。”这时,正中央,那穿着黄袍的中年道士突然一阵急语之后,闭上眼睛,盘腿坐于地上,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些丫鬟婆子们看着正中央,皆大气不敢喘。
搞得跟拍恐怖片似的,这还是大白天好吧。
云初很无语。
“王爷,先生说,您身份尊贵,请你们先尽皆退下,待入夜之时,再来此。”这时一名同样着道袍,却是仆童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对着云王爷恭敬一礼道。
云王爷闻言,又看了眼正中央的道士,这才手一挥,让人众人散去,退下。
云初也打算走,她要回去睡一个美美的美容觉,和景元桀掉崖这般多天,提心吊胆着被人追杀,她是真没太睡好过。
静侧妃晕了,云花衣晕了,最好一辈子醒不过来才是她所想。
不过,刚要走,便被云王爷唤住。
“父亲有何吩咐?”云初还是很乖巧的好女儿。
云王爷见得云初这般乖巧又优雅的姿态,面色也好上几分,“如今静侧妃病了,花衣也晕了,府内无掌事人,琴芳一人怕也难,你若无事,可以多过问一些。”
啥?这是让她……掌家?
不要啊,好不容易穿越了,翻身农奴了,哥哥回来了,大难不死了,她想过过坐吃享受的好日子,没事,再开个酒楼啊,青楼什么的。
掌家?不是浪费她大好青春年华。
云初笑笑,唇瓣微提几分弧度,一幅小女儿乖巧又为难,“父亲,云初才情密算都不好,怕是要叫父亲失望的。”
“能叫太子夸的人,至少也是有几分的。”云王爷却道。
呀,赶情还是太子的作用,云初抬眸瞟一眼云王爷,难怪,她就说吗。
“可是,云初还是所父亲失望的。”
“太子说,让你多学学。”云王爷看着云初又道,不知怎么的,他如今看着这个女儿,也真是越看越不一样,依然是一样的容貌,似乎只是话语,眼神的一个轻微转变,便叫人移不开眼去,更有之前对他的谨言和提醒,那字字言语,可不是一个寻常女子看出说出的。
还有先前,他听到禀报,安王竟然让身边近卫亲自送来马,不说太子何等人物,向来生人勿近,旁人能得他个眼神都难,更何论夸奖,安王明明对云花衣是有意的,如今却又……
这其中……万一安王又对云初动了心思,那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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