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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爹?
听着少年这般称呼,云初面色怔了怔,当即看向季舒轩,“生他你有份?”
季舒风迎上云初那狐疑的面色,轻轻点点头,“亲手接生,算不算?”
“那不该是义父吗?”云初有些不信,而且,接生?你才多大,你十岁就帮人接生孩子了,这么牛叉。
“因为你是我娘啊,他自然就是二爹了?”这个时候,那少年站在云初和季舒轩的中间脆生生的道,那模样姿态,很是理直应当。
云初摇了摇头,看着少年,嘴角抽了一下,难道是她的脑回路在景元桀的打击之下,已经退化至最低境界?连个破小孩的话她都顺不过来了?
“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云初正想着,却见季舒轩摸摸那少年的头,作势就要走。
“哎,别走啊,你儿子,你得带走啊。”
“娘……”谁知那少年闻言,当即闪着大眼睛,看着云初,都开始泛起了泪花,“你又想要抛弃我……”极其无辜,极其可怜,配上那唇红齿白嫩嫩的脸蛋,让人好受蛊惑。
季舒轩脚步顿住,看着少年,又看着云初,语态温和,“他不会跟我走,既然想跟着你,那就烦请云初小姐,好好照顾了,估计,他爹应该迟则半月,快则五六天,就会赶来。”话一落,季舒轩又满含深意的对着云初微微一笑,这才转身走了。
“喂,靠,我这里是收容所吗。”云初抚额,她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回云王府,算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季舒轩那眼神……分明就有看好戏的意思。
“娘,你家住哪里,我们回家吧,我好累了,好想睡觉哟。”这个时候,看着季舒轩走了,少年突然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哈欠,对着云初很自然道。
云初不自然了,她看着少年的动作神态,突然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好像,细看之下,这少年她还真是蛮像的。
还有,这么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她,是几个意思。
“喏,现在不是不要你说,你说的一切都将为成为以后我如何对待你的依据,所以你可以说假话,但前提是,不想被挂到树上去示众。”云初快速的一句话说完,不理会少年眨得光亮的眼睛,“第一,你亲娘呢?”
“死了啊,所以我爹要娶小老婆,我不喜欢。”
“第二,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萧石头。”
云初点点头,继续,“第三,季舒轩是二爹是到底到底是几个意思?”
“季大夫一看就喜欢娘亲啊。”萧石头看着云初,一幅娘亲你肿么不知道的感觉,看得云初恍神又呆滞,声音咆哮又压低,“你才多大点啊,你哪里看得出喜欢啊。”
萧石头两手一插腰,极然认真,“就是啊,我爹以前说,那种眼神就叫喜欢啊。”
“你爹一定不知道还有种眼神叫欣赏。”
听着云初这般说,萧石头突然鼓起了腮帮子,“我爹可是很厉害的人物,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云初呵呵一笑,“还挺维护的吗,那他能知道你现在在叫我娘?”
闻言,石头头一低,捏着自己的衣角,又复委屈与呆萌,“娘亲……我错了。”
嗯,变脸倒是挺快。
不过……
“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云初突然抬起手,非常温柔的抚摸着石头的头,嗯,头发真柔顺,有个这般大又这般美的孩子,也还是不错的。
不过,她现在还有正事要办,要如何处理面前的萧石头呢。
云初正想着,便见空气中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小姐,你没事,就太……好了。”秋兰和路十显身,秋兰当先奔过来开口,只是看着云初现在的样子,睁大了一双眼睛,以至于最后两个字都有些僵硬。
“娘,她们是谁啊?”
娘?秋兰和路十几乎在同一时间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云初,求真相。
求什么真相。
云初很无奈的再次抚了抚额,这才对着秋兰和暗十很无奈道,“捡的,路上捡的。”
路上捡的……
秋兰和路十头顶上飞过一大堆黑线,这才多久,小姐就捡到了这般大个孩子。
他们在想,如果主子知道突然有这么大个孩子叫云初小姐娘,该是何等的惊讶。
“娘,我累了,可不可以让他背我。”石头一点都不矫情,指着路十道,用起云初的人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云初看着石头,眉峰却是微微一紧,双手怀胸,“多大了,自己走。”
“我可以让她也当我娘吗?”石头却突然指着旁边的秋兰道。
云初点点头,“如果你不想被那位帅帅的哥哥一掌拍死的话,可以试试。”
石头吞了吞口水,看看路十,不作声了。
“对了,方才可有发生异常?”云初见萧石头安静了这才对着秋兰和路十问道。
秋兰自然知道云初说什么,禀道,“有路十相助,我们倒也算是全身而退,而且,那两名守门之人,似乎是得到过什么指示,见你跳了窗户后,与我们交手几招便也没了影儿。”
闻言,云初低头思索一瞬,这才又道,“那安王和云花衣那屋里有动静没?”
“回小姐,没有,而且,我们着急着寻你,那两名守门人一退下,便离开了酒楼
一退下,便离开了酒楼。”
路十也道,“不过,我总觉得那两名守门之人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
“问你家主子啊,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开这么大个酒楼,他难道不知道。”云初扬眉。
“是啊,我都不知道,你何时就有了这般大一个儿子。”前方,突然一道闲淡的声音飘来,与此同时,一袭俊拔的身影走了过来。
路十当即闪身,秋兰退至一旁。
“娘,这个比我还帅的人是谁啊?”石头突然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兴奋的拉着云初的衣角。
云初看着石头突然兴奋的眼神,表示,替他默哀。
这个是高冷如雪的太子,太子啊。
“我如果让他背我,可不可以呢。”石头却又自顾自道,“我喜欢好看的人背我。”
云初眉心耸耸,看着不过几步已走至面前站定的景元桀,然后笑笑,然后,偏头对着身旁的石头笑眯眯道,“你可以问问。”
“大美男,你可以背我吗?”石头还萌呆呆的问了。
大美男景元桀,看着石头,面无表情,神态清闲,“我上次背过一个人……”
“然后呢?”石头好像真的很喜欢景元桀的模样,上前一步,等着景元桀的回答。
景元桀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然后目光落在云初身上,“所以,她现在给我生了你这般大的一个儿子,我竟然不知道?”
“啥?”一旁云初当即看着景元桀,“嚓,分明是我背你好吧,你哪里有背过我?”
“落崖三天三夜……”景元桀突然幽幽道。
云初当即没了声儿,说实在说,那断篇没记忆的三天三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除了知道反正就是景元桀趁着那时传了她内力,也让她醒来之后毫发无伤之外,其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下想来,那三日……
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还有,云初突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之前在青楼,她发现了太子的……
她现在是要跑吧。
这般想着,云初也这般做了,当即松开石头的手,甩腿便跑没了影儿,反应过来,而秋兰反应过来,当即足尖一点,紧随其后。
石头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然后,从云初跑走的方向,收回目光,然看愣愣的看着景元桀,“大美男,我是该叫你三……”
“唰。”石头后面的话未说出口,便被景元桀一道气线给封住了穴道,当下张了张口,没了声音。
“看好他。”只吩咐了这一句,景元桀这才看抬头看着云初消失的地方,唇角一丝笑意轻荡化开,一下好似天地光色浮动。
那身糟糕的大红嫁衣,真不适合她。
云初一口气跑了三条街,又停了下来,拍拍自己的头,她这时是跑哪样啊,她又不理亏,不就是发现他不行的大秘密吗,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到时吃亏的也是她好吧。
哎呀,呸呸呸。
乌鸦嘴。
云初暗唾自己几口,又想起自己此时惨不忍堵的造型,抬头无语望苍天,为什么每一次,看似胜算了了,结果都在景元桀面前败北呢。
八字相克,对,一定八字相克。
“小姐,你怎么跑那么快?”这个时候,秋兰了追了上来,站在云初身旁道。
“我不跑,等着太子公报私仇啊。”
“公报私仇?”秋兰不解,“太子不是那样的人啊。”
“哎,这个你不懂,别看你家太子高大上,实际小肚又鸡肠。”话落,还生怕秋兰不信似的,又加重语气,“真的。”
真的吗?秋兰眸光闪了闪,好像,太子也只在云初小姐眼里,有这样的一面吧。
不过,秋兰没说,到底也是未识情事的少女,云初都没想通透的,她自然更是疑惑了,疑惑,太子和云初小姐都很好,为什么每一次相处就不能好好的。
云初此是背对着秋兰,当然不知道秋兰想什么,好半响,对着秋兰挥挥手,“走吧,换身衣裳,带你去游船。”
“游船?”
“喏。”云初眼神往前方闹市上一指,“安王和云花衣之前不是邀请我游船吗,左右现在这般,去游游,未尝不可。”其实,云初没说的是,之前从酒楼天字二号房出来那时,景知煦传音入秘的三个字。
死人草。
这是眼下她正想知道的事,她派去死人谷查探的人,如今就算日夜兼程,应当也还未到地方,所以,她很确定,景王安知煦一定是知道什么。
秋兰此时顺着云初的目光看向远处,那里安王府的马车正由护卫拥族着缓缓朝前走着。
于是,约莫半柱香时间后,云初又换回了原来的女子衣裳。
不过,看着大红嫁衣旁边,脱下来的男装,云初眉目却深了深,她一换男装竟就遭来追杀,先前,追他的黑衣人的话她是听清楚的了的,照这意思,显然那些黑衣人找她很久了,而且看其身形手法,倒极像是墨阎阁的人。
看来,她的男装身份,不知何时竟然引起了墨阎阁的注意,只是不知道,这是否和云云花衣有关。
或许,她真是要引蛇出洞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再干点什么。
而此时正稳缓行走的马车里,云花衣和安王对立而坐,早不复之前那般亲呢之态。
之态。
“王爷说,姐姐会来吗?”云花衣当先开口。
“会的。”
“王爷怎么就这般自信?”云花衣看着景知煦,看着这样一个风流雅致的男子,多少女子心中奢望的对象,她也深受恋恋的对象。
曾经,她想过攀上太子,太子高山若玉,深谷似雪,那样的人,一看,虽冷,可是却真真是世间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可是当听到吏部尚书府家的小姐在想要接近太子时,被太子随意一挥弄断了双腿,好的心都抖了抖,那样的男子,如此的生人勿近,而她,自然也趁早就决了念头,而后,便想到了安王,再又是无意中一见,俊眉星目,姑射神人,只一眼,便夺了她的心,熨烫了一切。
所以,她努力,又努力,一步步,先是得到老安王妃的喜欢,再又渐渐靠近安王,也终于自认为的在安王心中占了一席地位,而这个时候,云初突然变了,竟然变得让安王开始关注了。
但是,赐婚还是下了,她以为,赐婚下了,她就可以顺利的当上安王妃。
可是,结果呢。
面前的男子,也不是她算计得了的对象,就如眼下,他正似笑非笑的品一口茶看着她,“能让我自信的事情,自然都是十分把握。”
“所以,安王是真的喜欢云初吗?”云花衣问出这句话后,下意识的紧了紧拳头。
似乎是注意到了云花衣情绪,景知煦突然微微一笑,“可是,你别忘了,你才是正经的安王妃。”
“安王觉得,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料,云初就会心甘情愿的诚服我之下?”云花衣紧跟着问,观其面色,显然是紧张中又透着微微的压抑。
景知煦这时突然拉住云花衣放在腿上的手,轻轻一握,温柔似水,“所以,才要你配合啊。”
“但愿,安王不是真的丢了心。”云花衣想抽出手,可是被那双大手握着,竟丝毫无力,不是安王对她使了什么手段,可是心中所想,心中所望,她是真的喜欢景知煦。
可是……
好半响,云花衣还是忍不住开口,“怒花衣愚笨,还是没想通透,王爷是凭什么就认为云初会来,依花衣之见,云初心思敏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寻常女子。”
“你不也不是寻常女子?”景知煦突然笑看着云花衣。
以前,他倒是很迷这张脸,几乎集齐了所有女子的温婉,乖巧,端庄,可是现在看着,心头却无法再如之前那般。
……
云初带着秋兰走着,能得安王游船之处,稍一打听,便能猜到。
是以,当景知煦和云花衣下马车时,看到站在那里的云初,景知煦微笑,毫不意外,云花衣也不意外,只是,看向安王的目光越发的深了些,粘了些。
“还以为云初妹妹不会来,没曾想,竟比我和花衣还早到。”
“安王如此大方的邀请我游船,我若是不来,不显得我不够大方吗,再如何,以后都是一家人,安王若真是疼爱花衣妹妹,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呢,你说是吧。”云初笑嘻嘻的上前,打着招呼,言辞之意,倒真看不出是真祝愿,还是假讽刺。
景知煦显然是不放于心的,云花衣倒是紧挨着安王站着,温婉得礼,“姐姐能一起来,我和王爷,自然是高兴的。”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赶紧上船吧。”云初眼看着周围因为安王的到来,越渐围拢过来的人,当下转身,一个轻跳,便当先上了般,其后,安王和云花衣紧跟其上。
王孙贵胄所游之船,自然是奢侈,雅致,又精雕细琢,沿途一路风景,两岸垂柳,百花相开,随风摇曳,说不出的旖旎风情与赏心悦目。
清风徐来,水波荡漾,似乎,湖水都携了让人流连的香味。
“安王真懂得享受啊,以后花衣妹妹嫁了过去,可真真儿是幸福啊。”整个船舱内茶香袅袅,香气淡淡,云初此时毫无形象的靠在般舱一旁,看着那里你浓我浓,正说着笑的两人发出一声感叹。
“一会儿还有歌舞,定不会叫云初妹妹失了兴致的。”景知煦开口间,似乎又对着云花衣说了什么,云花衣看了眼云初这才退了下去。
云初撇撇嘴,面上笑意一退,看着景知煦,“明人不说暗话,打了这般久的太极,安王也当该知道我如何会出现在此。”
“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区区死人草,就能让云初你出现在我面前。”
“谢天谢地,你还是叫我名字顺口些。”云初很庆幸的模样。
景知煦却突然往后一靠,手旨还轻抚着茶盖,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只是引诱你而来的借口。”
云初冷笑,“堂堂安王,不会无的放矢吧。”
“云初,我再问一次,你对我,就当真没有半点心思?”景知煦突然将面前茶杯往旁边一推,极其郑重的看着云初。
云初却像是看怪物般的看着景知煦,“敢问安王,我云初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让你这般不确认的,非要认为我是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的对你有心思。”如此轻讽的语气,听得景知煦带笑的面色倏然一滞,“你为什么就对太子那般执作。”
“呵……”云初真的突然觉得景知煦实在太好笑了,见过自恋的,但是这般自以为是的人,还真是极品了,所以当下也没了好态度,眼神定定的看着景知煦,“我看安王当真只是
王当真只是无的放矢,我这就走了,别让花衣妹妹在外等得太久,就不好了。”只是,身子刚要动,却听景元桀道,“死人草来自死人谷,而近些年,死谷谷鲜少有人出没,而且,我听说……”
云初拧眉,“什么?”
“死人谷的死人草早就根脉断绝了,在十多年前就根脉断绝了。”
“什么意思?”云初转身,定定看着景知煦,如果死人草早在十多年前就断绝了,那香姨娘所中的死人草之毒又是何来?
接受到云初的问询,景知煦却并不打算开口说了,而是拿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还将云初的茶杯又递给云初,“请。”
“我怕茶有毒。”云初明确表示不喝。
景知煦也不介意,这个时候,却突然一笑,“你怎知你不喝这茶,就没有中毒。”
闻言,云初面色轻变,“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觉得身子有些发软,眼神有些飘忽?”景知煦说话间看都没看云初,只是顾自看着面前茶中清盈清香的茶水,声音沉而不沉。
云初这才一惊,想抬脚步,身子却是一僵,然后,便直直的朝着方才所坐之处又坐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这香味没问题,茶水我也没喝。”云初扶着头,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景知煦。
景知煦却也不急,看着云初抚着头的样子,退却了往日的凌厉,满是柔弱温软的气息,面上浮起晕开的笑意,“难道不是很早之时就下了毒。”
“很早之时?”云初疑惑。
“天香楼那杯酒。”景知煦道,“那般时候,以你之心,定然不会认为我会在那里下毒吧。”
云初恍然明白过来,可是全身都好像越来越软,当即对着外面唤,“秋兰,秋兰。”
“姐姐放心吧,秋兰,我会好好照顾的。”这个时候,云花衣已经走了过来,与安王对视一眼,眸光流转。
云初看也不看走进来的云花衣,而是看着安王,“你不可能万事算得这般精准?”
“此处花香正好,你若喝了茶便无事,可是……”安王唇角笑意微微,容色如玉,说话间,还轻掸了一掸指尖。
“碎。”云初刚想用力扑上前要去够那茶杯,突然一倒,一碎,茶水瞬间流开。
云初当即恶狠狠的看着景知煦,“安王可真是好生卑鄙。”
“为你,愿值得。”
“呸。”云初咬牙。
“事已定,就烦请未来的安王妃帮忙了。”景知煦这时直接对着云花衣微笑吩咐。
云花衣对着身后点点头,立马有丫鬟上来,扶起云初。
“云花衣你想做什么?”云初怒瞪着云花衣,可是,因为此时中了毒,全然没有任何威胁。
云花衣对上云初看过来的目光,面上盛着冷意,“你觉得,如果未来太子妃寸缕未着的被发现和安王在一起,太子是会一怒之下杀了你,还是一气之下,将你赐给安王做侧妃。”
云初面色豁然一变,“云花衣有没有脑子,你竟然……”
云花衣这时候看了眼一旁的安王,眼底一抹伤色闪过,转瞬即逝,再看云初时,眼底竟露出几分可怜同情的意味,“所以,我安王妃的位置才更加稳定不是吗,你以后诚府在我脚底,日日向我请安,有何不好。”话落,直接对着景知煦一礼,“望王爷,说到做到。”
“自然。”景知煦对着云花衣摆摆手,随后又满启警告的意味道,“我要的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可不希望你在背后使什么手段。”
“如王爷所说,我如今也就指着你这顶大树,我还能做什么,自掘坟墓的事,花衣可是不会再做。”话声落,云花衣便对着扶着云初的丫鬟点头,当下,便带着云初下了。
云花衣带着云初一退下,空气中便有一人现身,站在景知煦身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王爷,你真的打算……”
“此事已到此处,无可转圜。”
“可是,若是太子当真对云初小姐极为喜欢,那你这般做,日后,安王府……”
景知煦这时却突然笑了,还顺手撩开遮挡住窗户的帘子,看着外面湖水碧泊,天高白云,道,“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青树动了动唇,不好再言。
云初此时被安放在一间极为奢靡的床榻上,让她糟心的是,整个屋子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王爷说对你不在意,可是却布置得这般,呵……”一旁云花衣走了进来,看着床榻上软弱无力的云初,觉得是既讽刺又好笑。
云初偏头看着云花衣,也是冷冷一笑,“我还真以为你改过自新了。”
“改过自新?”云花衣面上俱是冷意,“云初,你是太高看你了吧,改过自新,你杀死我哥哥,弄得我母亲名声丧尽被送到奄里,你可知道,那日我去看她,她全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云花衣,我真觉得你脑子有病,第一,虽然你哥哥想置我于死地,可我没杀他,第二,静侧妃现在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不想着害我,至如今,依然还是好好的静侧妃,便不会是声名扫尽的怨妇。”
云花衣看着云初,冷哼一声,“中了软筋散,口舌还是这般锋利,真是……”说话间,云花衣便抬起头,看样子,一个巴掌就要向云初煽过来,只是,还没落下,手
没落下,手便被人抓住。
“放开,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云花衣看着来人,抽出手,怒道。
青树承着云花衣的怒问,却没退开,而是极其严肃道,“王爷吩咐了,要云初小姐毫发无伤。”
“哦?”云花衣看着青树,然后扫一眼床榻上的云初,“那你看看,她哪里有伤了?”
青树面色不动,而是低眉道,“王爷吩咐了,云二小姐要自己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威胁我?”云花衣看着青树,突然抬手。
“啪。”轻脆的巴掌声响在空气中,青树的面上立马一个鲜嫩的五指印。
云初不同情,最好狗咬狗才最好。
“我再如何也是未来的安王妃,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而收回手,云花衣还不忘狠狠的对着青树警告。
青树显然是得到过景知煦的交待,又或者,当知,云花衣就是未来的安王妃,这一点勿庸置疑,挨了一把掌,无怨无愤的低理头,“属下只是来传达王爷的命令。”
“滚。”云花衣一声怒,青树这才离开。
“哎呀,虽说还没嫁过去,不过,我都真替你未来的安王妃日子堪忧啊。”云初突然看着云花衣极其幸灾乐祸道。
云花衣闻言,刚想发作,可是又平静下来,极为讽刺的笑看着云初,“云初,都到得这般时候了,你还真悠闲,莫不是,你还以为,太子会来救你?你当真觉得,今日个一出只是安王简简单单的行事,如果没有做好万全之策,会出此?”
“你什么意思?”云初的面色这才变了变。
“什么意思,就是太子眼下就算是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找不到你,早在你受药倒下那一刻,已经有一个你,怒气冲冲的下了船,离开了。”
“你们竟然让人假扮我?”云初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花衣。
云花衣轻捻了捻袖子,却是道,“其实,你应当感到幸福啊,如安王这般男子,也是多少女子可望不可求的。”
“譬如你。”云初道。
云花衣面色一变,偏头看着云初,“云初,你还真是有分分钟钟气死人的本事。”
“那你能放我走吗?”
“做梦。”
云初却莞而一笑,“你不觉得,如果真让安王计谋得逞,太子不要我,安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吗,那你就算做了安王妃,又如何呢?”
“至少我能看到你苟延残喘,趴在地上求我的时候。”
“你可真恨我。”
云花衣冷笑,“每一刻都恨不得你能死上一千次。”
“花衣小姐,一切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时候,房门外一句丫鬟轻唤道,云花衣这才最后又看了云初一眼,朝房门外走去。
……
“王爷,四处查过,没有任何问题。”这时,景知煦面前有人禀报。
景知闻言,这才点点头,“费了这么一出,让她放下心防,一步一步,她纵然再敏锐,也该是算计不到的,下去吧。”
……
时间流逝,云初觉得,路十现在一定都快疯了吧,本来她上船的时候,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让景元桀上心,便没有知会路十,眼下……
云初晃了晃眼珠子,躺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船时,已时未时,如今,隔着厚重的帘幕,却也感觉到船外必已经是夕阳西下的五光十彩。
“吱呀。”门开了,霞光错着水面而过,照进房内。
“没有大喊大叫,到底是已经心如死灰,还是在想着如何说服我放了你。”走进来的依然是云花衣,而她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丫鬟各自提着篮子,里面,香气氤氲。
云初浑身无力,只能尽力偏过头看着云花衣,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想错了,我只是在想,这般难得清静的躺在榻上休息几个时辰,竟如此美好。”
闻言,本来想等着看云初失态模样的云花衣面色一变,周身气息都是一冷,“你还真当自己是来享受的了。”
“那,你来。”
云花衣对上云初的目光,脑中猛然想过什么,当即上前,一把抓起云初的手腕,脉搏绵缓无力,的确是中药的症状,当下松了一口气之时,又毫不客气的将云初的手一甩,手腕撞在床栏上,发出砰的一声细响,嫩白的肌肤上转瞬间便红了一块,可是云初却是眉眼都没有皱一下,依然恬淡的看着云花衣,“花衣妹妹,你可真是会阳奉阴违,若是让安王知道了……”
“一会儿给你服了药,到底要叫的,就不知道是谁了。”云花衣看着云初红肿起来的手腕一处,心头忽然就觉得愉悦,看着云初,语声也变得阴柔。
云初眉头掀掀,敬谢不敏,“哎,这么大方到能把自己的男人送给别人的女人,可真是少见。”
“云初你……”云花衣想抬手,可是抬到一半,猛然想到之前青树的警告当即又很不甘的放下了手,轻吸一口气,这才转身,对着屋外吩咐。
少倾,便有几人抬着热气氤氲的水走了进来。
“真周到,还要给我洗得干干净净的。”
“呵,王爷许是想给你个体面。”
“那可真是要多谢了。”云初道。
云花衣看着云初如此态度,微怔,扪心自问,此时此刻,若是自己处在这个位置,她绝对不能如云
对不能如云初这般镇定泰然。
为什么,又凭什么,云初就这般自以为是。
一个时辰后,换洗之后的云初让丫鬟扶着,躺在了床榻上。
“一会,你就好好享受吧,之后,天堂与地狱,一瞬之间,你当该尝尝。”云花衣话落,还顺带着衣袖一挥,顿时,床榻上的云初想要说什么的话似乎也止在了空气中。
走出房门时,云花衣还不忘对门口吩咐道,“好好守着,一会儿王爷过来,更要好好伺候,我先去休息一下。”
“是。”门口护卫和丫鬟竟都是安王派在此处的心腹,云花衣从头到尾的动作自然都落在她们眼里,本来方才,她甩云初的手时就想上前阻拦,但,到底,还是没动,毕竟,无论王爷有多喜欢里面这个云王府大小姐,可这个二小姐,也不是个简单的,更是他们云王府未来的主子,云王府大小姐又没真受什么害,是以,也就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
而且,眼下,看着云花衣略显落寞的表情,心底竟也生起一丝同情之意。
……
夕阳的余晕将湖水笼罩,游船奢华,香风丽影,垂暮几多春色。
景知煦站在房门口,抬起手,却没推开面前的门,嘴角,蓦然的牵起一丝苦笑,他竟然,要以这般手段,去要一个女子。
真是……
“王爷,再不进去,若是药效过了……”这时,一旁一位一看就是人精儿的嬷嬷上前一步道。
安王这才收起面上情绪,抬手,推门。
门在其身后无声关上。
帘幕及时,轻风摇曳,屋子里飘荡着女子沐浴后清雅的气息,景知煦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绰绰魅影,声音突然带了一丝苦涩,“云初,所有这一切,你都不能怨我。”
不怨你,呵,还有比这人脸皮更厚的吗。
云初心底冷笑,看着帘幕外越走越近的景知煦,面色,也拧得死紧。
帘幕终于被拔拉开,女子面朝里面侧躺着,虽看不清面容,可是光是此时侧躺之姿,就足够聊拔所有人的情绪。
景知煦的手却是顿住了,似乎在忍着什么,眼底光色动荡,须臾,竟闭上了眼。
他竟不知,自己有一日,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到得这般失态,随即,景知煦又睁开眼,将帘幕撩开一半,声音温雅,“云初,我会好好待你的。”话落,这才大力将帘幕掀开,前倾。
“好好待你个鬼。”
“唰。”空气中剑光一闪,堪堪擦着景知煦的脖颈而过。
若不是景知煦反应快速,只怕现在……
而此时,景知煦看着此时站在屋中央的人,再看向床榻,当下用力一拉,床上人儿回头。
“怎么是你?”
床上人儿只能眼神千转,却不能言。
而屋中央,云初却是冷笑,“怎么就不能是她,安王的床上,躺着未来的安王妃,合情合理,有何奇怪。”
“云初,你是如何……”景知煦话未落,面色突然一变,身子便直直的朝着床榻上倒去。
“别怕,不是什么毒药,我的身手,可杀不了你,只是趁你最放松时,给你下了一点点调情剂而已。”云初看着倒床榻上的景知煦,笑得极其明媚,安王想招手叫人,却被云初飞快的打断,“别叫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此时此刻,就连你身旁的青树,眼下估计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了。”
“云初,你……”
“别你你我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云初已经不给景知煦说话的机会,转身欲走。
云初你可知道,我如果动了云花衣会如何?”一向面色少见波澜的景知煦这一刻忍着体内冲动看着帘幕外的云初怒道。
云初恬淡一笑,“会如何?未来安王和安王妃提早洞房,传出去也不过就是有些迫不及待而已。”
“云初,你可真够卑鄙的。”
云初扬唇一笑,“是吗,不及尔尔。”话声落,云初突然扬手一翻,层层帘幕倾刻落下,掩尽床榻上人儿所有身姿。
“来人。”云初走至门口时对着空气中一唤。
“在。”顿时,空气中数十黑衣护卫现身,正是云王府暗卫。
“传我之令,严守此处,一只苍蝇,都不得飞入,势必让安王和云二小姐,安享,春宵。”
“是。”这些云王府的暗卫自从拔给云初之后,凭她的手段,三两下便让这些人服服帖帖了,眼下,自然唯她命是从。
而暗卫刚分散下去,云初便觉得四周空气一冷,随即,一人现身在他眼前。
“呀呀,你还真是会赶场子。”云实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景元桀,巧笑倩兮,而屋内,呼息也开始变得急促,两个皆中春情蛊的人,一方又处于喜爱之势,眼下这情形,可见一般。
景元桀却定定的看着云初,面色不见任何情绪,一下子,那似雪般冰冷的气息就好似将床榻处的滚热灼烫,分了两个天地。
云初被这眼神看得发毛,原本的好心情,倾刻间便荡然无存,沉着脸看着景元桀,“你这般鬼表情是作给谁看,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我看你还有了丝人气,这才多久不见,就又变成死鱼眼了。”
景元桀听着云初的话,没动,眸光似乎更暗了几许。
而此时此刻,游
时此刻,游船行得平缓,湖边一色重青色落下,门口,路十和路十一站在外边,光色倾斜下,往里瞟了一眼,没说话,气氛,更甚至于温度,似乎便就在景元桀到来之后,冷了下来。
云初见这架势,眸光轻微涌动。
“放了他们。”空气沉寂半响后,景元桀开口。
云初面色一沉,“景元桀,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景元桀没开玩笑,手轻轻的,缓缓的向上一抬,顿时,云初便觉着船外暗处落下数人,不用说,定然是将她所派的人给制住了。
云初的面色更沉,看着景元桀,“什么意思?”
“放他们走。”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冷然的面色,心微微的动了动,微微偏开了头道,只是偏头间,目光却在她因为抄着手,而露出红肿的手腕间一定。
“放他们走?”云初语调微高,“你算哪根葱啊,你说放他们走,姑奶奶我就要放他们走?”
“云初,放他们走。”景元桀目光凌凌,眼神里的坚持不容任何人置疑。
云初突然退后一步,冷嘲般的看着景元桀,“如果,我不放呢。”
“十一。”景元桀突然唤,话声落,十一带着几名与其一般铁骨精魄的护卫走了过来,作势就要进屋。
云初突然手一挥,一旁一排凳子倏然就横在了景元桀与路十一面前。
路十一面上说不出什么表情,看看云初,又看看自家主子。
“要救人,要放他们,要过来,可以呀。”云初站在那里,这一刻,让路十一等人都觉得,像是看到一高不可攀的山,笔挺坚韧。
可此时,这座不可跨越的山,声音让夕阳下唯美的剪影都变得冰冷而深沉。
“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云初道,一语落,四周静。
路十一不敢动,连带着其身后人自然更不敢动。
而景元桀只是看着云初,眼神里就像是盛了一汪深海,除了凌凌的光亮,当真是深不见底。
四目对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云初突然冷笑,“景元桀,不是都说你生性凉薄吗,怎么的为了一个安王和云王府一个庶女,就值得你这般劳师动众?你凭什么要我放人,如果不是我聪明,我早有预料,现在我又是什么下场,我云初,没有你的大慈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我者,虽远必诛,凡事,可一不可再,我更不想时时刻刻活有别人的算计中。”
云初一字一句,平静得就像是芦苇间刮过的风。
景元桀没有应声。
“秋兰。”这时,云初突然对着身旁唤。
秋兰闻言,这才自门外走了进来,她自然没有被云花衣算计,一切,都是云初的交待,此时此刻,承着这般气压走了进去,看看云初,又看看景元桀,最终,挡在了云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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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我都说了嘛,这两人的爱情啊,来得有些晚,有些纠结,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