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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也更清楚,不管景元桀手下到底是有多少羽林卫,可是在眼前的就这数十名。
而这一刻云初也是真的见识到了看着体态轻松,嬉笑怡然的羽林卫真正的精骨体魄,只是在景知煦和罗妖出现那一刻,便将她和景元桀护在正中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非常人能比。
羽林卫,既然是太子亲自训练所成,自然不可能小觑。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同样的情势下,景元桀,这一次,你又如何选择呢,云初偏头,目光凌凌的落在景元桀的身上。
“上一次让你生气,这一次你说如何?”而这时一直面色极淡的景元桀突然偏头,目光一瞬便撞入了云初的眸子里,那般幽深而澄澈,撞得云初措手不及,心,轻微微的一抖。
“都到此般时候了,太子还能与云初谈情说爱,可真是非常人所能及。”景知煦这时突然开口,面上虽说依然带着那恰如其分的笑意,可是眼底却有冷光流过。
为什么,云初对着他就没这般温软的语气与神色呢。
然后,景知煦的手对着空中一挥,顿时,整装待发,刀剑齐亮,寒刃几乎亮瞎所有人的眼。
天际一轮晕白中,听景知煦声音含笑而笃定,“筹谋这般久,就为了今天这一次,所以,太子,今次你不会有援兵。”
景元桀看着景知煦,空气中,四目对视,景元桀声音淡淡,“是啊,交手数次,我也放过你一次又一次。”
“呵……”景知煦突然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太子你太仁慈。”
“我出宫时,对父皇说……”景元桀突然移开了目光,偏头看向天际处,凤眸里顿时被光亮照得更为幽亮。
而,对面,闻景元桀开口,景知煦面色轻微变化一瞬。
这一瞬太微妙,却没逃过云初的眼底,当下,看向景元桀,心竟然轻微一抽,更甚至是有点疼,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景元桀所说的那个未完的故事。
而此时,四周沉然的气势似乎跟着景元桀的话也发生些微的变化。
然后,景元桀目光又落在景知煦身上,“没有再一次机会。”
景知煦眸光一寒,随即却是一阵大笑,“太子,如此这般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难道不觉得好笑,诚如我方才所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早已经八方控制,如今,不说皇上,皇后,三皇子估计还困在我的阵法里,你的忠良义将,朝臣勋贵,四方八军,皆听命于你又如何,如今他们都好好的的原地待命,就算此时你千里传音,他们赶过来之时,早已晚不及救。”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景元桀依然是那种云淡无情,处变不惊的模样。
景知煦闻言,目光这才落在云初身上,“是啊,一向心封如石,生人铁近,尤其不近女色的太子,竟然对云初这般上心,我又如何不能好好利用,要知道,要引得太子孤身一人出宫,可实属不易。”
“你是真的将安王府一切都抛却作为赌注了。”景元桀轻轻道。
而一旁云初由始至终,面色都沉着,没有开口。
“云初,上一次在京郊外,两相对峙时,我问过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让你活,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跟随我,将来之荣华,必定不会低于眼下。”
闻言,一旁景元桀面色一暗。
而身后,罗妖看着这一切,嘴角始终噙着好笑的笑意,没有开口。
云初却是浅浅一笑,“安王这次是真的孤注一掷想造反?”语气中满是讽刺。
景知煦闻言,微笑,“可以这么说。”
“所以,安王是想顶替太子,做未来的皇上,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云初很坦白。
景知煦微笑,再点头,幕光下,五官越发俊挺而自信,“云初你总是这样聪明得让我措不及防。”
“所以,在你和云花衣被我算计时,你就已经预料到今日一切,故意引太子出宫。”云初继续道。
“云初,如你般心思聪慧之人,如此就死在此处,当真是可惜的。”景知煦在循循善诱。
“我也觉得,如安王这般聪明的人,死了着实可惜,眼看择日就要大婚了,也与花衣有了夫妻之实,这下还在这里和我说这般话,可真是……”云初摇摇头,面上尽是鄙夷。
“是啊,花衣一直想问王爷,到底,我哪里比不上云初,要让王爷如此无视于我。”而此时,景知煦的身后,有人让开一条道,面色微微苍白的云花衣走了过来,依如往日温婉美貌,只是神色间,却锋冷不少也凉薄不少,此时,云花衣只是淡淡的扫一眼,目光便落在景知煦的身上,“王爷,如此时刻,作为皇上下旨赐婚,你未来的良人,我是不是可以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景知煦看着云花衣,面色是极其冷淡的,然后,只是手一挥,身旁立马有人上来,将云花衣给请了下去。
“呵呵……”这个时候,云初突然抱着双手,轻笑出声,声音清悦愉耳,引来众人驻目。
如此时刻,还能这般笑出声的人,这世间可真是……少之。
云初却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看向景元桀,“景元桀,如果我们今天都死在这里,你会如何。”
“我会高兴。”景元桀道。
。”景元桀道。
啊?云初有些愣,这厮太不上道了,这个时候,不是更要有压倒众生的气势吗,他不是应该说,我们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我一定会拼死将你护住。
爱情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云初突然有些失望,嘴角刚要一垮,便听景元桀又道,“因为是和你在一起。”
靠,云初心头一动,再度看向景元桀,却见其就是这般定定的看着她。
这厮这是……在甜言蜜语吗?
好撩拔人的情怀有没有。
云初嘴角倏然就是一收,一丝笑意自眼底荡漾而出,却又生生将表情稳得急好,更甚是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咳,这个觉悟,是挺好的。”
觉悟,原谅一旁的路十知香等人在此时如此紧迫的情势下原地石化。
太子表白有没有。
云初小姐称赞有没有。
路十看着自家高大上的主子,突然觉得,看到这般柔软的太子,就是现在立马死了也值得啊。
“云初小姐,你放心,就算拼尽一死,我等也会护着你和太子回京。”路十郑重道。
云初侧目,看着青俊的路十面上一副大义禀然的模样,嘴角抽抽,景元桀平时到底有多冷血,才让他们在看到景元桀在被她这般感化下,如此感恩戴德地将她视作恩人。
不过,也对,那日,秋兰犯错,将自己置于险境,景元桀只一个眼神,便叫如秋兰那般沉稳的性子浑身一颤。
这样一个人啊……云初抬头看着景元桀,景元桀此时也看着她。
前有景知煦千军万马围捕,后有罗妖墨阎阁阵守,刀剑齐亮,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可是此时此刻,二人对视的眼底,似乎只有彼此的世界。
“太子不愧是太子,如此情境这下,还能如此淡定,可真是叫知煦刮目相看。”景知煦看着云初和景元桀如此温融的模样,面上的笑意似乎终于退却一分,声音里的讽刺之意,毫不掩饰。
云初觉得这景元桀真是煞风景,她好不容易让这景元桀温软一回,就叫他给破坏了,当下偏头一个白眼翻过去,“屁话,若不是叫你刮目相看,这么多年,你不是早就飞上了天。”
云初这话也露骨太直接,神色也颇为恼怒,竟噎得景知煦面色一怔。
远远的,被人看着的云花衣看着安王,面色突然极冷,她还是第一次,有安王面上看到如此丰富多彩的表情。
到底,是凭什么,云初是凭着什么才让她受这般人喜欢。
想到什么,云花衣眼底光色一狠,袖中的手也紧了紧。
“云初,若这是你的决定,那你也别怪我不客气了。”景知煦的耐性似乎也因为云初这句话而到了极致,猛一挥手……
“我劝安王还是想清楚。”云初突然冷冷开口,安王挥手的动作一顿,随即有些狐疑的看着云初,面上笑意又起,“云初是想叫本王想清楚什么。”
云初也笑,笑得明亮,“到底今日是你全权在握,还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呵呵……”景知煦闻言,突然笑了,然后目步越过云初看着其身后的罗妖,“墨阎阁阁主,你说,云初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是玩笑,而且,一点不好笑。”罗妖挑挑指尖,声音妩媚得让人发酸。
云初也不恼,也不慌,只是看着头顶上的苍穹,然后,几乎就在这时,四周突然想起密集的脚步声。
“安王人中之才,身份尊贵,却又为何如此自掘坟墓呢。”而与此同时,一道清悦斯文却叫人不能忽视的男子声音响起。
众人尽皆回头的,便见好似天际落光处,一人坐在车轮椅上,由人推着,缓缓的走了过来,而在其人身后,近千名暗卫整齐一致的走了来。
云初看着由远及近的云楚,面上这才缓缓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还在这时一拉景元桀的袖子,“跟着姐,有肉吃。”
景元桀看着云初明媚的脸,竟然微微笑了。
不过,云初没看到,她此时已经朝着云楚挥手,“哥哥来得真是时候。”
“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云楚瞄了眼四周,表示很淡定。
云初面上却很无所谓,“有总比没有好。”
“倒没想到竟然是云王府二公子,如此不良于行,还跋山涉水……”
“不良于行,不也是败王爷所赐吗。”云楚突然冷冷的打断景知煦的话。
景知煦神色微怔,似乎意外。
云初的面色却直接由笑转为怒。
哥哥的腿,竟然是败景知煦所赐?竟然是这个王八蛋。
“王爷似乎很意外。”云楚这时却轻抚了抚袖子道,唇角一丝淡淡的怜伤之意。
“呵呵……”只是怔愣一瞬,景知煦突然大笑起来,“云楚就是云楚,什么也瞒不过你。”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云楚也笑。
一旁云初在一旁听着,却是心底发凉,两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哥哥为何会受伤,她一直都没细问,云楚不说,她不想去结疤,可是眼下听来……
而景知煦和云楚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何时知晓?”景知煦道,问话间,眉宇轻蹙,还朝景元桀看了眼,可是景元桀却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幅与我无关的模样。
云楚俊秀的面上闪过冷意,“我记得,是
我记得,是两年前,你才开始亲近云王府,走近云花衣吧,你还明里暗里示意,让我相助于你,只是,被我拒绝了,可是你却依然对我依如往常,那时我也没有怀疑,如今想来,那些日子里,云逸才为了超越我,步步谋划,日日来找我……呵……”云楚突然冷笑,“你以云逸才为饵,借由他在不知情况下对我下药……”话到此处已然明了,云楚没再说下去。
原来,哥哥的腿伤是累积毒药所致。
当时安王是想拉笼哥哥,被哥哥拒绝,这才亲近云王府,靠近云花衣和云逸才,而如今,云逸才已死,估计想不到,他曾经那自以为是的荣华,自以为是的被云王爷看重都是由别人一手促成,就像是活在别人手中的棋子。
只是,云逸才难道是景知煦杀的?
云初突然一惊,当即看向景知煦,“云逸才是你所杀?”
景知煦迎着云初扫目光,却是轻轻一嗤,“如你哥哥所说,我是要拉拢云王府,处心积虑想除了不配合我的云楚,那必然要找一个合作者,你哥哥如此合适,我又怎么会杀了他。”
云初眉目闪过疑惑,定定的看着景知煦,景知煦没撒谎,换而言之,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撒谎。
那,云逸才到底是谁杀的?
而现在,一旁的云花衣面色是呆滞的,两年前,原来,两年前,安王的温柔靠近,都只是利用,利用她,利用她哥哥,为他今天的一切做下铺垫,那在他心中,她,当真是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景知煦突然看着云初,“云初,你永远就是那样的一个意外,如果没有你,我是真的想娶云花衣的,不管谁,同不同意,都是要娶的。”
“唰。”景知煦话刚落,便见空气中人影一闪,直向景知煦扑过去。
众人所见,竟然是方才还被人押着的云花衣,此时此刻,如狡兔般蹿了过来,空气中剑光一亮,直刺向景知煦的胸膛,咆哮怒声震天灭地,“景知煦,我要替我哥哥报仇。”
“啪。”不过是自取其唇,以卵击石,景知煦脚步微退,衣袖一甩,云花衣便快速的甩了出去,正好落在云初三步之遥,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出。
“王爷,你可真狠心,枉我痴心为你,而你……”
“无用之人,留于世间也只是浪费。”景知煦看也不看云花衣,眉目间满是鄙夷,似乎生怕多看一眼,都会给身上添了蒙尘。
天际处的白光越来越暗,云花衣躺在地上,以手肘支着地,突然仰天苦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云花衣还有这般一天……”然后又偏头,看向远处的罗妖,“罗妖,你以前不是也说要倾尽一生帮我的吗,结果……”
“哎,美人哭成这样,可真就是不美了。”罗妖早就让人搬来椅子,此时斜躺在上面,好不妖孽丛生。
云初此时看着云花衣,心底也不太是滋味。
猛然便想到,上一世临死前,那冰冷的枪口,残薄的容颜,无情无绪的眸子……
景元桀此时就站在云初身旁,感受到她突然一瞬间微冷的气息,看着她一瞬似陷入恍惚的眼眸,心,也突然轻轻的一紧。
“云初,我如今已经这般样子,你能不能送我回云王府。”正这时,云花衣突然看着云初开口,“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害你,我会安心的做我的云王府二小姐。”说话间,云花衣这抚才着胸口,极为吃力的起身,那模样,想上前来又似乎惧怕云初,更惧怕云初身边的景元桀。
云初第一次看见这样可怜的云花衣,面色没动,站在那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不能帮二小姐,她一定会害你的。”这时,一旁的知香生怕云初大发慈悲似的,忙上前道。
云初冲知香一笑,这才看着云花衣,“你看,知香如此单纯善良的人都看出你会害我,你说,我能帮你吗?”
“姐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云花衣泪眼蒙蒙,满是忧伤。
“哎……”云初轻叹一口气,“收起你可怜的表情与眼泪吧,你如今应该浑身都是毒吧,就等着靠近我,给我一击之毙。”云初说话间,看着云花衣微微怔变的脸,继续道,“不管你是在和安王唱双簧,还是故弄悬虚,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云初,可没你想像的大度。”
“呵呵呵……”云花衣怔愣一瞬后,突然再度狂笑起来,然后一步步后退,朝着安王走去,“安王,看见了吗,你我的诡计,云初不过一眼就看穿了,这下,你可不能说花衣没有帮你。”云花衣一步步朝着景知煦走去。
景知煦面色不变,显然似乎也早料到会被云初识破,只是无声苦笑一声,越是这样,才更叫他执迷,不是吗。
而云花衣眼看着朝景知煦一步步走着,垂眸间,眼底光色一冷,突然,下一瞬,身姿一个骤起,袖中之箭如离弦般,直朝安王射去。
快而速,完全超出云花衣能力,也完全让众人没有反应,当先有人拥着安王退后。
而就在这般一瞬,云花衣的身子在空中,却是陡然一转,面色阴寒。
“唰。”数箭齐发,自袖而出,竟直击向站在那里的云初,围着云初的路十等人神色一紧,眼看那箭就要击至云初眉心,却已挡救不得。
云初这一刻大脑一瞬空白,太快,太
,太快,太急,太多,完全容不得她反应。
“千雨万花针。”与此同时,空气中似乎有人惊呼,紧接着,云初只觉面前白袖一晃,似春风化雨,紧接着,空气中血腥味一闪。
“景元桀。”云初大急,一把撩开面前的袖子,看着手臂上已满是鲜血的景元桀,面上满是震惊。
“你不要命了,干嘛要为我挡。”云初气怒,而随着她说话间,空中云花衣已经如残坦的破叶般,被远处挡过她方才那一箭的景知煦抬手一挥。
“扑。”鲜血溢出,云花衣根本还来不及大叫,便因为景知煦那太过气怒而强势的掌风,直接无息无息,好巧不巧,掉落远处百米之远的悬崖。
“去看看。”一旁见得云初安好,而心一松的云楚当即吩咐下去。
而远处,景知煦的目光看着云初,不知是怒于云初此时只顾看着受伤的景元桀还是如何,“云初,就算你早有准备又如何,不过区区一千暗卫,你觉得就可以与我这般多人马一拼?就算他们个个骁勇善战,胜算不说,两败俱伤,你又何由来胜。”
“为什么我只有云王府暗卫呢。”云初看着景元桀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染红的胳膊头也不会的对着景元桀道。
话落间,手却被景元桀另一只手轻轻一按,“我无事。”
“我有事。”云初道,“我总在怀疑一件事情。”
景元桀眉心一动,看着云初,等她接着说。
“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看过罗妖一眼。”云初声然极淡,初露的晨曦中,面色份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