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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班尼特醒了过来,迎接他的是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和呕吐感,看着自己熟悉的小帐篷,旁边一个人也没有,他尝试着坐起来,撕裂般的头痛让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塞拉已经守在旁边了。
“水……”
塞拉将班尼特扶起,将水壶的嘴口对准班尼特开裂的嘴唇,可惜他的精神依旧没有恢复,水刚到嘴边,便开始剧烈干呕,塞拉只能将他放下,就这样班尼特再次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班尼特才差不多完全恢复,醒来也没有了坐跳楼机的感觉,只是舌头有些发麻,还有饿。
班尼特向旁边望去,守着他的不是塞拉,而是一位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母亲,他记得她,昨天她在战场上羊水破了,直接在原地生产,看来后面的灾难没有影响到她。
妇女也注意到了转头的班尼特。
“你醒了。”
“嗯,塞拉呢?”
“是那位红发女骑士吗?她被士兵叫走了。”
说话的声音可能吵到了孩子,哇哇大哭两声后,奶水直接从小嘴里溢了出来,妇人看着年纪不大,应该是第一次照顾孩子,手足无措的摇晃着婴儿,急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你把他抱起来,让他的头偏一边去,”
妇人连忙将孩子稍微斜着抱起,奶水顺利的流出,孩子的哭声也很响亮,班尼特微微松了口气。
女人见孩子依旧在哭,又将孩子抱到怀里,打算继续喂奶。
“孩子吐奶后就不要再继续喂奶了。”
“啊,是吗?”
女人将衣服拉起,她没有质疑班尼特的话,毕竟班尼特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孩子还在哭怎么办。”
“你轻轻晃晃他。”
“哦。”
孩子可能是哭累了,不一会便睡着了,班尼特和女人一起松了一口气。
班尼特原本就精神状态不佳,现在感觉更累了,女人也察觉到班尼特的疲惫,她有些愧疚,本来她是来照顾法师大人的,结果却是她一直在麻烦人家。
“您现在口渴吗?”
班尼特看了一眼睡着的孩子,怕再次吵到孩子,所以说话很小声:“有点,再有些吃的就更好了。”
那女人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缓缓变红,低头“唔嗯”了几声,拉下衣服,俯下身,将孩子的食堂递到了班尼特的面前。
班尼特人傻了,面前的场景有些白的晃眼,他终于知道孩子为什么会吐奶了,他的饭碗太大了,头晕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忙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有些饿了,你让厨子送些稀饭过来。”
“哦”女人有些遗憾的坐了回去,没有听到女人离开的声音,班尼特将手从眼睛处拿开,女人也没有将衣服拉起,她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碗,笑着说道:“不用和厨子要,我这有更好的。”
说罢便挤了一碗奶出来,递到了班尼特面前:“你和骑士们昨天救了我们的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但以后你要补身体可以找我。”
班尼特神情恍惚的看着这碗奶,他不止一次的帮助过领地的人们,但从来没有人给他表示过善意,他知道这是一种无知导致的猜忌,不是他的几次帮助就能改变的。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的人,也不要求人们喜欢他,他从心底里就觉得这里的人没救了,哪怕塞拉做再多,他也只是佩服,没打算支持。
今天这碗奶决对他意义非凡,这是班尼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来自底层的温暖,他们不是麻木的,他们会回馈善意。
郑重的接过这碗奶,班尼特一饮而尽,母乳对婴儿很好,但对成人来说味道绝对不友好,满嘴的奶腥味差点让班尼特再吐出来,他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将碗递给了女人,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女人对班尼特的话很满意,腼腆的笑了笑,接过碗就要再给班尼特挤一碗。
班尼特实在是受不了母乳的味道,连忙阻止女人的动作:“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奶水也不多,还是先给孩子留着吧。”
“我这奶水足够,你下次想喝可以再来找我,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这女人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见她放下碗班尼特还是松了口气。
“可以帮我递一下书吗?”
“哦,好的。”
女人将龙皮书递给班尼特,还将一个睡袋卷起放在了班尼特的身后。
班尼特向后靠了靠,很舒服。
“谢谢。”
女人笑了笑,将孩子抱起,说道:“有什么事可以叫我的。”
“没什么事了,你忙你的吧。”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女人摇晃着熟睡的孩子,班尼特研究着昨天释放的法术。
另一边,领主帐篷。
“我们的粮食远远不够所有人返回领地,我决定继续攻打库克领,在库克领寻找粮食。”领主的话让再场的人陷入沉思。
“可那些孕妇和母亲怎么办?我们不能带着她们上战场。”塞拉对底层人的关心总是到点子上的。
“肯尼带100骑士护送她们,剩下的人也足够攻下库克领。”领主宣布了肯尼的任务,领主永远把民心放在第一位的。
“父亲,我要去征战,不要押运难民。”年轻的肯尼还是不了解父亲的苦心。
“是护送,不上押运,而且她们是我们的子民,肯尼,注意你的说出口的话,有时它比战争更加可怕。”
肯尼再次低下了头。
塞拉不关心领主的想法,她想到了卧床的班尼特:“班尼特呢,他怎么办。”
“我们在这休息两天,班尼特好起来就和我们一起去,没缓过来就和女人们一起撤离。”
领主心意已决,塞拉也不再多言:“那我先走了,领主。”
领主摆了摆手。
回到帐篷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这时的塞拉并未穿甲,零时搭建的营地里到处是火堆,帐篷都给了母亲和孕妇们居住,这些火堆就是士兵和骑士们晚上睡觉的地方,这是领主的命令,但士兵和骑士们并没有怨言。
这些女人来到营地负责了士兵和骑士们的饭食,虽然食材有限,但也比厨师的大锅饭强,当然,有些女人还会提供特殊服务,基本每位士兵都有享受过,对于这些事领主也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人们想找个依靠,这不是什么坏事。
掀起帐篷的帘子,女人在给孩子喂奶,班尼特在看书。
“回来了。”
班尼特眼睛里蔚蓝色的光打在塞拉的脸上,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很是温柔,塞拉微微愣神。
“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