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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妖怪的国度里,有做都管的老虎,作总兵的彪,传令官角鹿,还有门卫狼精。
就此刻我所在的这家小店服务员是兔子,厨师是野猪,还有公鸡专门收钱,狐狸在打算盘。
总之,跟人类的城池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是人类口中的畜牲们做了主人。
如果,如果牲畜们可以做人的食材,那是合情合理的,那么看习惯了,人做牲畜们的食材也不是不可以。
周围的一个豺狼咔哧咔哧的咬着人骨,吸着髓,喝着一杯,感觉还吃的大快朵颐,有滋有味的呢!那副陶醉的神情跟人吃到一顿美味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人脑已经没有了。”店小二兔子精跟一位狐狸客商道歉。
“这个小猴儿兄弟,你选的这个人脑也不错的样子,你到底吃不吃?你要不吃的话,要不让给我怎么样?后边儿没了。”这位狐狸精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精英的样子,却转身打起我的主意。
我本来也无所谓,只是一抬眼看到那个作为食品的人用眼睛看着我,满眼都是惊恐和祈求,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一般落了下来。
当然,这样绝望到悲伤的表情每天都出现在动物的脸上,只是人类通通不见,今天第一次出现在人类的脸上,偏偏,被我看到了。
佛祖不是说了吗?我有一个超级强的动能,就是善于聆音,能查理,万物皆明。
也就是我偏偏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绝望,我都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了,我还有本事喝下去这个人脑吗?
“呃,不,我这会儿是吃饱了,但是这个可以携带,我准备留着路上喝。”我赶紧说,说着就带着这个人出了门。
出门后,我把他嘴巴里糊着的猪油去掉,又带他去一处河边洗了洗澡,洗完出来,发现他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还是个人类少年,金黄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
“为啥把自己整的三十岁?”我问。
“是店家把我整成,他们说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脑子是最好用的,二十岁前,都没有长成熟。”他蜷缩着,眼神也躲躲闪闪的,看看我,又看看我,最后才这么小声说。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走吧。"我努力温和告诉他。
他又哭了。
"不用那么感动的,我是猴子嘛,比较喜欢吃桃子杏子啥的,也不那么爱吃肉食。"我无所谓说。
"我没地方去,如果我逃走,被别的妖抓住也是死,还不简单比做食物死得好。"他说。
"那,我该怎么办?"
"您可以把我养起来,像人类养猪养牛一样,我这个年龄很适合饲养的……"他为了活命推销自己。
我努力理解他的话:"就像养小鸡小鸭小羊那样,养起来,在找个母的,生一堆小崽然后再一个一个拿出去卖,这样我可以发家致富……"
"对。"他点头,一脸渴望的样子。
人间的鸡鸭牛羊们,不知道在被吃掉的时候有没有盼望过被饲养。
"要不,我把你送走吧,送到别的国家,什么车迟国呀,宝象国,乌鸡国……都是人的国家,我把你送去那里生活……"
"不,不,我不去,别处做人都很辛苦的,起早贪黑,还要伺候鸡鸭,牛羊,虫鱼,……还不如在这里。"他说,他被狮驼国的妖怪们洗脑了,觉得做人太辛苦,还不如做妖怪们的食材。
"这位猴兄,你这个人宠长得不错,多少钱,能不能卖给我?"一个香獐走过来说。
"什么?"我不解。
"他把我认成你的宠物了。"
"宠物?……"
"不舍得是吧?那就算了,我要是有这么漂亮一只人宠,我也不舍得送给别人,不过这位侯这位猴兄,我提醒你啊,你这个人宠可该阉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啊?……"我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主人,养宠物都是要这样的我可以理解,那样以后我们会更温顺更健康更长寿……"这个小家伙自己说,并不反对的样子。这是人神精怪养宠物通用吗?那些菩萨们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坐骑的。
"啊?!这个,我现在没钱,也没空护理你,这个事,再说吧。"我说:"来,把你知道的狮驼国都告诉我吧。多少妖精,国王来自哪里?守备力量如何?有多少妖怪军队?何人操练,捡知道的说。
我想着听他说一说,我再编一遍,差不多就可以跟孙悟空交差了,就可以告诉孙悟空打探好了,虽然比较敷衍,但是相对于猪八戒往常打探的情况,也并不糟糕。
……
这小家伙正一五一十告诉我他知道的情况,忽然外边又是一阵喧哗。
一阵尘土飞扬,一对豹子精盔甲整齐排列成仪仗队。
这可比人类骑马快多了,在说马哪里有豹子快。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指着那群猎豹精问我这个新收的宠物人。我总是要多少打探到一点儿实际的东西回复孙悟空吧。
"这……整个都知道,这是去狮驼岭的使臣?"
"狮驼岭?不是狮驼国的一个山岭吗?"我问。
"不是,狮驼岭是另一个地方,在狮驼国东下四百里远近。那里有座岭,唤作狮驼岭。岭山是另一伙妖精,听说可厉害了,我们国王要跟他结盟。"
"结盟?做什么?"据我所知,人类一结盟就有事。于是问:"狮驼国都建国500年了,可跟别的国家结过盟吗?"
小家伙摇头:"没听说,狮驼国国王无比强悍,不需要跟谁结盟啊!"
"那为什么现在要去狮驼岭寻找同盟呢?"我提出自己的疑问。
"主人您从哪里来?有没有听说东土大唐差一个僧人去西天取经?"
"又是唐僧,果然又是唐僧,难怪孙悟空让我打探,这才是孙悟空让我来打探的原因,来看看这伙妖精是不是像别的一样打唐僧的主意。"我心里吃惊,留神听着,真是感谢今天救了一个宠物人啊,不然这些消息啥时候能问到。
"听说唐僧是十世修行的好人,有人吃他一块肉,就延寿长生不老;我们也都盼望着他来,吃了他妖精们应该就不会吃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了。只是我们国王又怕他一个徒弟孙悟空十分厉害,狮驼国国王觉得自己力量有点儿单薄,就想跟狮驼岭的两个魔头联合起来,合伙伙儿捉那个唐僧也。”
"果然又是冲着唐僧去的。"
"那你知道去狮驼岭的路吗?"
他一听狮驼岭这三个字,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算了,不害怕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看看。"我说。我想着反正从云头上看一看,然后就赶紧撤。
"不,主人,不要丢下我,我给你指路。"
"不用指路,给我指个方向,然后找个地方躲着,等我回来找你。"
我把他安排好,按照我这个宠物人给我指的方向,驾起云头,一路向东跑过去,远远的看到一座山岭,正疑惑是不是,赫然发现那一整座山岭就是骷髅,而山岭上密密麻麻,让人误认为是森林的,其实是人的骸骨。
我悄悄落下云头,不由得一阵作呕,人头发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而且焦黑的树干上那些闪闪亮的竟然是干了的人筋,这比狮驼国恐怖多了,狮驼国好歹是妖怪的国度,这里就是屠宰场,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真是尸山血海,腥臭难闻。
我去过幽冥,去过地狱,地狱的景象也比眼前这个狮驼岭让人悦目一些。
我看了一眼,不敢看第二眼,一个筋头云翻了出去。我要赶紧报告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