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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丞搬过来后,他们正式过起了同居的日子。
有天,沈念丞提前下班回家,阮凝那时正在厨房学着做一道新菜。
她好不容易放了个假,一觉睡到下午两三点,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甚,必须得做点什么来缓解。
沈念丞回来的时候是傍晚,柔和的橙色光线透过窗台泄进室内,阮凝穿了件樱花粉的开衫,长发被透明色的发夹挽起,留了一小捋垂在脖颈处。
柔光一笼,她的背影犹如沾上一层薄薄的蜜糖色光辉。
他看着她纤瘦而尽显温柔的背影,整颗心好像被三月细雨沁润一样,柔和得一塌糊涂。
沈念丞换上拖鞋后,步履轻悄地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阮凝这时正夹了块排骨准备尝尝味道,被沈念丞一吓,她手一抖,排骨便掉在了料理台上。
她眼疾手快地把排骨重新夹起来,又娴熟地递到沈念丞嘴边。
沈念丞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皱了皱眉。
瞧他没反应,阮凝解释道:“没超过三秒,可以吃的。”
“你吃。”他懒懒地说。
“我不要。”
最后,还是沈念丞解决了这块排骨。
阮凝问他什么味道,沈念丞说还有点生,于是阮凝就开了小火继续炖。
见她还要忙着做其他菜,沈念丞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去浴室洗澡。
这样简单而轻松的日子在过去的两年里,对于沈念丞来说是一种奢求。
眼下拥有了,他心间滋生万般情绪。
人生中,总会有某些时刻想让人按下暂停键。
而沈念丞最想定格的瞬间好像有很多,大都集中在这段日子里。
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阮凝的身影,有时候是在厨房做饭,有时候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是在卧室里睡觉。
只要看见阮凝在家等他,他就觉得安心。
两人吃完晚饭后,出门散了会儿步。
江城入春后的晚风带了点温热的气息,卷起衣角、穿过发丝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惬意。
阮凝和沈念丞十指交握着走在绿荫小道上,随意地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而后混着人群通过绿灯,又融入人潮内。
周五的晚上,路上的行人各色各样。
有放月假的初高中生,有刚下班的社会青年,有出门约会的情侣,有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有拄着拐杖的老人。
两人穿梭在其间,偶尔会有背着书包的女孩儿回头看他们,而后跟身边的同伴说:“你看到刚才那对情侣没,好般配啊!”
阮凝耳尖,听到这些话后会专门复述一遍给沈念丞听,而后调侃道:“果然,拉着你出门逛街的回头率就是会比平常高一点。”
沈念丞笑笑:“要是你能让我推个婴儿车,回头率估计更高。”
阮凝想象力丰富,一下就脑补到了他当爸爸的画面,脸上不自觉地漫出甜蜜笑意。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收了收兴致,问道:“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小孩儿嘛?”
闻言,沈念丞停顿稍许,他是不太喜欢小孩儿,现在也不是很喜欢。
但如果是他和阮凝的,又为什么不喜欢呢?
“有点好奇你当妈妈会是什么样子。”他说。
说罢,沈念丞偏头看了她一眼,想象着她当妈妈的样子,应该会比现在还要温柔。
阮凝突发奇想,问道:“那要是以后我生了个儿子,他老粘着我不理你,你会不会吃醋?”
“当然。”
“你还跟自己儿子吃醋啊?”阮凝笑他幼稚。
“我赚钱给他花,他还要霸占我老婆,”沈念丞好像真的开始较真起来,他肃着声反问,“哪有这种道理?”
一想到他此时此刻在跟一个还未出世的小孩儿争风吃醋,阮凝就被他逗得好笑。
她想,自己现在也快28了,夏栀的孩子今年六、七月份就要出生了。
不然就把复婚的计划提前吧?
反正她很满意沈念丞这段时间的表现。
反正兜了个圈,身边人还是他,她早就认命了。
两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商场,阮凝刚才被他逗得心情大好,打算拉他去店里挑同款睡衣。
她在睡衣区这边左挑右选,最后给自己挑了件水蓝色的吊带。
阮凝皮肤白,长相并不艳丽,所以穿浅色的衣服会更好看,显然她自己也清楚,所以穿衣风格向来都是素雅简约。
不过,这就意味着沈念丞也得陪她穿这套水蓝色的睡衣。
虽然他始终觉得自己穿深色的衣服更好看,但看着阮凝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抿唇妥协。
等阮凝把睡衣递给导购员结算的时候,沈念丞带她去到了内衣区,他指着一件白色蕾丝胸衣,对她说:“晚上穿这套给我看?”
阮凝估计那点布料一只手就能握完,她臊着脸掐他胳膊:“你自己穿。”
闻言,沈念丞扬扬眉,“你还有这爱好?”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说罢,她快步离开。
沈念丞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暗爽,等导购员上前提醒他结账的时候,他才敛下唇角的笑意,伸手指了指他刚才看中的东西,语气十分镇定地说:“这套也要。”
-
为了哄阮凝穿那件衣服,沈念丞费了不少口舌。
但阮凝始终固守底线,就是不肯答应。
她前不久就是穿成这样被沈念丞卯足劲儿办到后半夜的,这种事偶尔体验一回就足够了。
这事儿进行的时候,阮凝说不舒服肯定是假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的比沈念丞还多,但是第二天那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感让她不得不打起退堂鼓。
沈念丞软磨硬泡也没结果后,也没再强求。
那天,两人一起泡完澡后,阮凝在梳妆台前护肤。
沈念丞随意地从衣柜里捞了件睡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水滴顺着他紧实的胸膛往下淌,随后蔓延至深处。
他坐到阮凝身边,默默看她打开那些瓶瓶罐罐往脸上捈、往脖子上擦。
他把头埋到阮凝颈窝处,鼻尖瞬间盈满馥郁馨香,他深吸一口气后又喷洒在阮凝脖子上。
阮凝被他弄得又痒又酥,伸手戳了戳他额头,娇声娇气地说:“你头发扎着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想到那么多,倒是沈念丞听出了歧义。
他玩味儿地笑笑,在她锁骨上啄了下,舌尖却有股苦涩感。
阮凝那些瓶瓶罐罐也就是闻着香,吃着都是苦味,他有些不满意。
见阮凝还要往嘴上涂一层唇膜,沈念丞当即把粉色的小盒子抢走放回桌上。
只要阮凝擦了这玩意儿,他一晚上都不能亲她,他刚才在浴室里还没尽兴呢。
这么想着,他便用自己的唇覆上她的唇,而后又用舌尖模拟着给她上唇膜的动作。
他一边吻,一边把人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阮凝双手摁着他的肩膀,呼吸早就被他弄得错乱无序。
阮凝腹诽他这人怎么总有使不完的劲儿,明明刚刚才那样过,现在居然又能把她烫的一颤。
他的手向下探去,贴着单薄布料反复摩挲。
过了会儿,他抵着阮凝的额间,毫不遮掩地欣赏她眸光潋滟的模样,低声诱她:“又想要了?”
“是不是想要我?”见阮凝仍旧不愿回答,他凑过去咬她耳垂,接着压低声音蛊她,“嗯?”
“说话。”他掐了掐她腰上的软肉,语气顺势加重了些。
阮凝简直被他弄得没有办法了。
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滋生出又爱又恨的情绪,也唯独对他有过那么多复杂又奇怪的心情。
……
阮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念丞已经去公司了。
她陷在暖融的床里,伸出一小节藕断似的手去床头柜上摸手机。
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沈念丞的消息。
【念丞:等我回家。】
阮凝看着这四个字,内心蔓延出许多甜蜜。
放下手机后,阮凝起身去梳妆台前梳头发,照镜子时,她发现自己的皮肤比以前越来越红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过得实在太幸福的缘故。
看见自己眼下坠着浅浅的黑眼圈,她忽地想起昨晚沈念丞非得在这儿逼她对着镜子,看他是怎么要她的。
她瞬间面红,内心油然感慨——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时至今日,居然能让她对过去那些事情既往不咎,全心全意地沉溺在他为自己织造的这场梦里。
除了这些比较幸福的时光外,两人偶尔也会拌拌嘴。
或许是因为沈念丞变得太过纵容她,阮凝的脾气渐渐变得有些乖张,无理取闹的时候甚至能把沈念丞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事后,沈念丞说她现在是恃宠而骄,他不跟她计较,反正是他自己惯的,是他罪、有、应、得。
看到沈念丞吃瘪后还要憋着一股气来哄她,暗戳戳逗她开心的样子,阮凝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她这时候其实已经被他哄好了,于是嘚瑟道:“你承不承认,我已经把你驯服了?”
沈念丞还没完全消气,冷嗤一声:“也是我心甘情愿,否则就凭你?”
他说气话的时候还挺让人/拳头硬的。
“那你当初死乞白赖追我是为什么呀?”阮凝这下是真生气了。
他俩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就会这样,莫名其妙地拌起嘴,吵到最后连生气的原因是什么都不清楚。
“妈逼的。”他故意呛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阮凝听到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迸出来后,脸上登时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情绪,她皱着眉将手里的抱枕重重地砸向他。
沈念丞被她砸懵了。
她难道听不出自己这是在嘴硬吗?要不因为喜欢她,刘慧云怎么逼他都没用啊。
算了,他懒得跟她计较,继续专心看足球直播。
等他反应过来去找阮凝的时候已经晚了。
阮凝把卧室门锁了不说,还铁了心不理他。
他敲了几下门,有些无奈道:“怎么了?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吗?”
阮凝蜷在被窝里,想起刚才沈念丞跟她爆粗口,她就委屈极了。
过了会儿,她朝门外喊了声:“我要跟你分手!”
话音刚落,门外便没了动静。
室内一片寂静,她一时冲动才说的这句话,并没考虑后果。
阮凝听他那头半天没有动静,以为他被自己气走了,有些紧张地去开门。
可她刚一转动门把手,沈念丞便伸出一只脚抵在门缝处,阮凝被吓得惊呼一声,想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沈念丞推门而入,面色铁青地让她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阮凝小嘴一翘,堵着气说:“分手。”
她话音刚落,沈念丞就倾身向她压过去,又重又狠地咬她嘴唇。
“再说一遍。”
他边说边逼阮凝往床边退,他倒要看看是阮凝的嘴硬,还是他的那儿硬。
“分手!”阮凝才不虚他,又娇着声线气他一遍。
沈念丞绷紧下颌线,阮凝怎么跟他闹脾气都行,就是不能随便把分手挂在嘴上。
他闷声不言的时候,阮凝还是有些怕的,她柔柔地“哼”了一声,而后说:“谁让你刚才爆粗口凶我的?”
听她终于没有再提分手这件事,沈念丞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好转,他沉了沉语气:“我什么时候骂你、凶你了?”
“就刚才。”阮凝说完后,把那三个字重复了一遍。
沈念丞听后才明白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生出那么多歧义,他只能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
阮凝这会儿可作了,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
她仍旧摆着架子:“不管,谁让你刚才不顺着我的,搓衣板和键盘选一个跪吧。”
沈念丞彻底被她逗笑,话音变得有些宠溺,他问:“必须得跪啊?”
阮凝严肃地“嗯”了一声,说今天必须得立立家规,不然他下次还敢跟她顶嘴。
沈念丞点头答应,说跪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后来,阮凝才知道这人答应得为什么那么爽快。
他是真的跪了——在床上跪的。
把阮凝折腾得一个劲儿喘粗气后,他才终于停下来边亲边哄。
“错了没?”他问。
阮凝这下不敢硬气了,只连声道:“错了,错了。”
“错哪儿了?”
她委屈地哼哼,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回答才能让他满意。
看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沈念丞没再折磨她,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后又把她搂到自己臂弯里,拍拍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下次不准随便提分手,知道没?”他刚才都快被她气昏头了。
阮凝被他弄得嗓子都哑了,乏力地在他怀里点头。
她累得近乎昏过去,沉沉地睡了一觉后,第二天起来,精神又活泛得很。
她今天要回公司加班,但是脖子上被沈念丞弄了好多印记。
她往脖子上擦了厚厚一层粉底,勉强能盖住但是又跟肤色有些相悖,她不满地把化妆品一丢,朝床上的人骂道:“你让我怎么出门?”
“那就在家陪我。”
他倒是无所谓得很,反正今天轮休。
上班时间越来越临近,阮凝懒得再发脾气,只能翻箱倒柜地找一条丝巾系在脖子上。
她回头看见沈念丞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时,又埋怨了他几句。
沈念丞边听边点头,对她的咒骂全都照单收下。
他现在可不敢跟她顶嘴了,否则她又要作天作地地气他一遍。
等阮凝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沈念丞才套了件单衣从卧室里出来。
“你出门干嘛?”阮凝看他到玄关处换鞋,有些不解地问。
沈念丞回答得很自然:“送你上班。”
两人上电梯前还像闹别扭一样,沈念丞走在前头,阮凝赌气走在后头。
上电梯后,沈念丞心痒痒地把人带到自己怀里胡乱地吻。
阮凝简直要被他气死:“我刚刚化好的妆!”
她一把推开沈念丞,从包里拿出口红补妆。
沈念丞在一旁看她用口红尖描自己的唇线,故意抬手撞了下她胳膊。
阮凝手一抖,口红就涂到了脸上,她气得胸口起伏,像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抬眸恨他,三十多岁的人了,哪个像他那么幼稚啊!
沈念丞乐得开怀,随后又从她手里接过口红,伸手揽着她的腰,认真又笨拙地给她抹口红。
抹完后,他还要捏着她的下巴左瞧右瞧,像是在检查自己的工作成品一样。
“嗯。”他不断点头,看起来十分满意。
等他出了电梯后,阮凝才从包里翻出镜子检查。
天呐,她简直被镜子里那张嘴吓到失语。
刚才看着沈念丞神情专注地给她涂口红,感受到他认真地给自己描唇线时,她还有些意外他竟然对女人化妆这事儿那么熟练。
现在,她就是抿着嘴,都会让人觉得她长了张红艳艳的“o”形唇,像刚吃完小孩儿似的。
“沈念丞!”
阮凝刚追上去就被沈念丞动作娴熟揽住肩膀,他侧头又打量她一眼,很认真地说:“现在这样不是很符合你的气质吗?”
阮凝狐疑地看着他,只听他慢悠悠地补充道:“母老虎。”
“我下班一定要买个榴莲回来给你跪!”
阮凝气呼呼地说着,看架势是真的打算那么做。
沈念丞垂眸看她,眼底划过一丝戏谑:“你还嫌我昨晚上跪得不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