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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阿四口中喝骂着,铁通条搂头盖顶的照着断眉石老么砸去。断眉石老么先受了西川双煞的鬼脸子李玄通一顿奚落抢白,又凭空的挨了一砂锅子油汤鸡骨,连砸带烫,已经冤得没处诉去。这时忽的又闯出这么个野鬼来,竟骂自己是偷嘴贼,骂的十分尖刻。断眉石老么见又是这么不容分说,张口就骂,抡铁通条就打,一看来就是平庸之辈,一腔子怒气,全要在这金阿四身上发泄。容得铁通条已快到了头顶,猛然一抬右腿,噗的脚尖正踢在金阿四的脉门上“当当当”的铁通条飞起,落在船板上。金阿四手底下不行,嘴里可硬,铁通条出了手,还是照样的骂:“好小子,还敢伤我金阿四,我跟你拼了!”张牙舞爪,空着手就扑。只看金阿四这么不顾厉害,不知深浅的扑过来,可就把伙伴刘忠急坏了。
刘忠深知今夜是步步危险,只要遇上凤尾帮夜袭的匪党,绝活不了。这班帮匪又和总舵管的不同了,听说全是近日吃过大亏,和淮阳西岳两派誓不两立的主儿。凡是袭上来的,全是满怀恶意,碰到他们手底下,就不易逃开。真要是奉令扫贼,不论丢人现眼,把命搭上也还落个值得。这时因为这种小事就出去卖命,不用说送了命落个屈死鬼,就是侥幸没有凶险,被自己人碰上拿什么话遮盖?好糊涂的人,真把人急死了。只是和他是至好的弟兄,刘忠又素重江湖义气,眼见金阿四要遭横祸,自己哪好坐视不救。可是自己并不糊涂,自己和金阿四差不多,武功没有什么本领,不过会个三招两式的,仅仅是水里能够潜行几里,两臂有些力气,跟人家讲动手白送死。焦急之下,手底下一时抓不着家伙,眼看着金阿四的铁通条向匪徒头顶砸,被人一抬腿就把铁通条踢飞。金阿四饶不逃命,反倒仍然空手扑去,眼看着匪徒把左手提刀换到右手里,金阿四也正扑到。匪人左臂一拨金阿四,身形已站不牢,向右一栽,被匪徒噗的仍用左手把头发抓住,右手的刀一扬,怒声议:“你骂!老子先要你的命。”眼看着金阿四要死于刀下,厨夫刘忠情急之下,本想到莱墩子上抄菜刀,此时哪还来得及?一眼瞥见脚下正有两个酱油的瓦罐子,口中喊了声:“这里有贼!”两手捧着瓦罐用十二成力,向断眉石老么砸去“砰”的一声,这只酱油罐子正砸在了断眉石老么的刀上“哗啦”的酱油飞溅开,溅了断眉石老么一脸一身。
石老么哪吃过这种苦子?就这样究竟手底下凶狠巧快,左腿一抬,砰的把个金阿四踢下水去。脚下一点船板“嗖”的蹿到厨夫刘忠站的舱门口,那厨夫酱油罐子砸去倒是砸上了,虽没伤了帮匪,可是给金阿四解了当时的危急。不过准知道匪徒不肯善罢甘休,翻身扑到菜墩子上,伸手把厨刀抓起来。赶到回身往外走时,听得外面“砰噗通”一声,就知道金阿四遭了毒手!自己到这种时候,哪还管匪人厉害不厉害,说什么也得拼了。才到门首,舱外船板一响,断眉石老么已蹿过来,竟自把门堵着喝声:“大爷不宰了你,绝不想走了!”嘴里说着,刀已递过来。这时厨夫刘忠准知自己逃不出贼人手里去了,索性跟贼子拼死倒也值得。这时见匪徒已经探身往舱门里递刀向自己扎来,厨夫刘忠喝声:“你接家伙吧!”咻的手中的厨刀用足了力,向断眉石老么身上飞来。相隔不过数尺,厨刀又重又快,断眉石老么慌的用手中刀反一磕飞来的厨刀。只是自己的刀将探进舱门,舱门又窄又小,用不足力,倒是迎着了厨刀。不过自己的刀只划着了厨刀的刀柄,哪解的了来势?飞来的刀刃的尖,滑着嘴角左颊扫过去,不是自己一斜身,几乎把左颊全给豁开。就这样依然给划了一道一分深二寸长的口子,疼的石老么“哎哟”了声,手抚着左颊往外退了两步。左手往下一抹,借舱门的灯光,见手已被血染红。断眉石老么哪还再忍得下去这股子怒气,立刻把牙一咬,喝道:“我若不把你小子碎尸万段,我不姓石!”
这时断眉石老么好似疯狂了一般,怒吼了声,往舱里冲来。脚方跨进了门,只听得背后有人喝叱声:“好小子,鸡汤还没喝够,你还想尝尝老子的落汤鸡!”就在话声中“吧”的后脑海上又着了一掌。石老么忙的一个鹞子翻身,刀往下一沉,翻身往上一翻刀,只要人在背后,就逃不开这一手。可是石老么手底下空这么快,只见眼前黑乎乎的一晃,一股子风掠面而过,人已无踪。石老么知道此人身手太快,定已翻上桅顶。断眉石老么自己知道又遇上武林中的能手,凭个人这身小巧的功夫,竟连敌人的身形相貌全没看见,敌人的本领也就可想而知。弄的现时是好几处伤痕,当时的仇家是不易报了。他悄悄摸了一只镖合在手中,这次是故作声势,喝声:“你往舱顶子潜身,石老么跟你拼了!”一耸身往舱顶上一纵,这次可是用欲进反退,声东击西!只将点着舱顶子檐口,左腿往前一弯,向右偏着,也不管敌人是从后边来不是,用反手镖掌心向下,反往后甩去。镖发出去自己才陡拧身往舱右首拧身下水逃走,只听得头顶阴森森“哧”的一声冷笑道:“猴崽子还会弄这手鬼吹灯,你还差的多哩!”断眉石老么吓得一哆嗦,只一抬头的工夫背后又喝声:“下去!”只觉得拦腰被人一送,全身好似断线风筝似的,被送出丈余远“砰”的一声,全身被掷入水中。这一来倒真应了这暗中戏耍他的江湖异人所说,叫他再来个落汤鸡。断眉石老么也是水旱两面的本领,可是这样下水,多少得喝一点。
这时厨夫刘忠已隐在船舱门旁,自己只疑心有鬼神保护着,没遭贼人毒手。见贼人飞坠水中,赶紧跪在黑影中叩头道:“我刘家神灵默佑,死里逃生,从此更多积阴功多作好事。”话没落声,身旁噗哧一笑道:“二哥,你这是作什么?”刘忠正低头往下叩头,吓得一机伶,抬头问:“谁?”跟着呦了声道:“你你你冤魂不散,你别叫贼人跑了,好报仇。”金阿四旁边“呸”的啐了一声道:“别丧气了,谁是冤魂不散啊!别闹了,我死了,锦绣江山谁坐呢?哎哟!这个贼孙真厉害!这一脚踏的真够重的,咱们舱里说去。”厨夫刘忠这才知道金阿四没死,两人这才相同进了舱。刘忠问他受伤经过,这才知道金阿四被匪徒踹入水中,幸而他水性特别的得过高人指教,遂闭住了气,任凭飘流。这么一来,稍缓了一刻,被踹的伤疼略减,随即往回下翻回来。正赶上断眉石老么被抛下水,自己此时再不敢轻易招惹,躲着断眉石老么翻上船来。正赶上那刘忠疑鬼疑神,金阿四这时连吃了许多苦头,再不敢象先前那么轻视帮匪,才赶紧的和伙伴刘忠退进船舱。这时刘忠因为金阿四是死里逃生,十分欣幸,容得金阿四稍息了会子,遂向金阿四道:“四弟,到现在你看出来没有?这偷鸡偷酒的你看是这个动手的匪徒么?”金阿四想了想道:“不错,我也想着有些地方不大对,看要是动手的这小子,他不能够那么发狂,哪敢吃完了跑到这里摔砂锅来。可是船面上并没见第二人,不是他偷的又是哪个呢?”厨夫刘忠道:“你是始终没见第二人,我倒是看见点特别的事。这匪徒未能过份逞凶,连我这条命也亏了暗中这个高人无形中相救。方才你我全不易再逃出匪人的手去,暗中这位异人,既是和帮匪为难则没下毒手,可也够他受的,这当然是我们淮阳派或是西岳派的老师。只是所有在船面上防匪的老师们,只要和匪党一招呼上,没有什么顾忌,立刻现身截杀。象这位异人这种行径,真令人莫名其妙了。所以我想这位异人虽是我们这边的人,未必准是现在随着掌门人践约赴会来的。就许是位和我们两派掌门人有交情的侠义道。”金阿四道:“那么偷吃鸡酒的难道还是我们这边的人么?”厨夫刘忠鼻孔中哼了一声道:“那也说不定。你也是这么多年的江湖道了,你可知道,凡是武林中成名的露脸英雄,多半是具有特别的性情,尤其是那隐迹江湖的奇人异士,也多半是好为人所不敢为,好办人所不敢办的事。所以今夜的事就难保不是这路人故弄玄虚,借以快意了。”厨夫金阿四一听不禁愕然说道:“敢情还有这种情形,你真是能人,这位异人有这么好的功夫,这么尽性戏弄帮匪,那帮匪徒也是极好的功夫,竟会连影子没看见,反被二哥你看了个真真切切,还真是奇事了!”厨夫刘忠听出金阿四此时对于别的事全信,独对于自己从旁得着这位异人的形迹,颇疑自己有些脸上贴金,遂微笑了笑说道:“我们两人不是那种泛泛的交情,我和你说话再有一句不实不尽,我恐怕泗水船帮不能容我立足吧!四弟,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我能为比谁大,眼力比谁厉害,只因这位能人是因为知道我是个无用的厨夫,所以用不着把我放在心上,行藏才会落在我的眼内。四弟你这总明白了吧?”
金阿四一听刘忠说出这番道理,这才明白,遂向刘忠道:“你我弟兄死里逃生,全仗这位异人相救,这才活到这时;要是没有这位救命的恩公,我们哥俩这时早喂了甲鱼了。二哥我可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好在救命的恩人早已走远,我们这真是活报应。安心偷嘴吃,要在平时还许不致这么报应我们,今夜所有咱们泗水船帮的弟兄们,一个闲着的没有,全是由各队头目率领着防守着,既辛苦又危险,遇上匪徒就有性命之忧。只有我们这几个厨夫们,全是和平日一样,照旧偷闲躲懒。我们不仅老老实实的歇着,还是暗中鼓捣些私弊事,如今叫人家耍了,不仅声张不得,还要对这偷嘴的感恩不尽,这不是活报应吗?”金阿四方说到这,忽舱门一开,有人闯进来,道:“相好的,你们天良不泯,还叫我老人家少生些气,不过你们嘴里贼长贼短的可不大好听啊!”当时这两个厨夫正在说得高兴,蓦的有人闯进舱来,一发话,两人不由得全吓了一跳。金阿四站了起来惊问:“谁?”可是嘴里问着,已看见进来的是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乞丐似的,一身短衣已经破旧不堪,头上的长发已呈花白色,只是乱糟糟好似一团乱草;顶心挽着个中心发髻,腰中系着根草绳;下面一条破旧中衣,足穿一双草鞋,两只深陷的眼,神光闪烁。厨夫刘忠也正惊慌之下,可是心里一动,暗想这莫非就是那偷鸡的人吗?
两人怔呵呵的竟被这么个老乞丐给镇住,不知怎么答话,还是这个老乞丐笑吟吟道:“不要惊疑。我是来索酬劳的。我这人不讲说空话作空头事,我吃了你们一只鸡喝了一瓶子酒,多少还给你们效了些力。可是管斋不饱,不如活埋!我想你们欠下我这份情也是债,与其将来我当帐要,还不如你们这时还我些,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不好吗?”这两个厨夫此时已然明白这老乞丐就是今夜两番相救的江湖异人、风尘侠隐,厨夫刘忠蝎蝎蜇蜇的说道:“我们全是无知的愚人,竟蒙老侠客相救,生死之德,哪敢就忘?我们不敢请教老侠客的大名,请老侠客赐教吧!”这位老乞丐笑吟吟的说道:“你们看不出我这点行藏,就相说不过是叫化子之流,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们以侠客相称?你们愿意叫,就叫我老叫化吧,我们搁下远的说近的,我这穷张穷忙,没有多少工夫耽搁。世上万般事大,不过找饭吃。不管他凤尾帮马尾帮,西岳派东岳派,饿着肚皮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子施展了。我老头子一生只知道吃饭是最大不过的事,我这人是多大交情也得先把我肚皮治胞了再理事。你们有心报恩,赶快把好吃的给我搬来,我吃饱了好去和这群猴崽子们算帐。你们老老实实的在舱里呆,自有你们好戏看。”
这时那厨夫刘忠见这老乞丐一派的胡言乱语,简直没法答话,遂赶快对金阿四道:“老侠客既是饿了,我们应该孝敬的,咱们快快给收拾洒饭吧!”金阿四此时却有些迟疑,因为所有预备的酒饭全得现从灶上烹调,况且全是简武师给两派武师预备的,这时要是给吃了,回头怎么交代?还是那刘忠恐怕神色上被那位怪客看出来,遂忙的拉了金阿四到菜案子上,悄悄说道:“一个人能吃多少,在每样莱给匀出些来,不就行了么?先给他拨两样冷荤,叫他先吃。”金阿四遂给弄两样冷荤酒菜,拿了一瓶子酒、一付杯筷,送到这位老乞丐面前。那老乞丐用手一指金阿四道:“该死该死!你这是上供,是活祭呢?我这种人你想叫我摆样子,这真是岂有此理!想叫我老人家痛快,赶紧把那熏腊醋酱煮的牛羊肉、五香鱼干、十锦酱丁,给我搬出四盘,给我拿两瓶酒,我老头子使不惯这劳什子。”说着把箸向菜墩子上一抛,老乞丐处近舱门,离着菜墩子总有丈余远,他虽是一手同时抓起两样,往外抛时,仍然是分出先后来。两支竹箸先抛出去的,那只酒杯后出的手,这两根竹箸却象用手插在了那菜案子的一个饭盆内。里面是一盆淘好了的米,这两个竹箸插得立在那,就象手插的相似,这只酒杯,亦那么轻飘飘的却也落到案子上。
这一来厨夫金阿四和伙伴刘忠虽全是门外汉,对于武功造诣谈不到,可是所好的隶属在泗水渔家手下,所亲近的全是武林中的人物,这种见识多听的多。当时一见这位老乞丐竟施展出这种功夫,这实是武林中绝技,绝非平常武师所能练到的。当时两人被老乞丐这种绝技震住,更知道这厨舱里所预备的菜肴全被这老英雄看过,豁出去,只有任凭这老乞丐随便糟蹋。当时遂给搬过四样菜来,又拿了两瓶酒放在了这位老乞丐的面前道:“老人家随便用些吧!我们这种粗人,说话有不当之处,还望老人家担待吧!”这位江湖异人老乞丐微微一笑道:“你们别和我弄那些假事,我倒看着痛快。”跟着把酒瓶子拿起,咕嘟嘟的一仰脖,就是半瓶子。随用手抓起盘中的熏鱼腊味往嘴里就塞,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只一刻竟把这两盘菜、三瓶酒全吃喝干。方要开口再叫金阿四拿酒添菜时,忽的似乎听见什么事“咦”了声,霍的站起,嘻的向两厨夫冷笑了一声,两手抓菜的油渍,往破衣上一抹,手抚着肚皮说道:“五脏神不致再和我吵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今夜的事一笔勾销,我这叫化子够公平的吧!”
这句话没落声,舱门外有人喝叱:“舱里什么人?这么胆大,不遵掌门人的命令,擅掌亮子,你出来吧!”刘忠方要答话,却不料这老乞丐答了声:“本没想老在这,哪能不出去!”这个“去”字一出,舱门猛的被人往外一拉,叱喝道:“谁?”老化子却用沉着的声音喝道:“着打!”身形一晃“嗖”的如一缕轻烟蹿出舱去。好快的身法,当舱而立的是两位武师,就见一条黑影带起一阵劲风从两人头顶飞过去。舱门外站的是孙玉昆、孙玉岗两人,这兄弟俩是临城赵云龙门下得意弟子,此时奉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的命令,巡查后哨。主船那里,已有一般武师在对付群贼,孙氏兄弟正从暗影中直到厨舱附近,厨舱门并未关严,里面灯光透露出来,孙玉昆十分诧异!这时泗水船帮,因为帮匪夜袭,所以船舱里的灯光,全得掩蔽着,厨舱里竟敢明张灯火,定有原由。孙玉昆一扯孙玉岗的衣袖,两人蹑足轻步,来到舱门旁,侧耳倾听,里面竟有人讲话。孙玉昆因为今夜帮匪来势极强,厨舱里这种情形,太以藐视掌门人的命令。孙玉昆立刻厉声喝问,哪知里面答话,又轻狂,又懈怠,孙玉岗大怒,拉舱门要闯进去看看答话的倒是什么人。
不料舱门一开从里面捷如飞鸟,带着一股劲风从头上一飞过去,两人回头查看,这人已出去了五六丈,落在另一只船舱顶子上。在斜月疏星之下,微辨这人的形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孙玉昆、孙玉岗见这人的身形太快,轻功绝技实已臻绝顶,喝问:“朋友你是干什么的?”这时厨舱里的厨夫金阿四、刘忠也赶出来,见来人是淮阳派的武师,忙招呼道:“孙老师,别动手!是自己人。”但见那老者回身向这边一点头道:“朋友,莫要发威,还不赶回主船,告诉你们头儿,趁早提防匪徒们尚有狡谋,稍一疏忽,泗水船帮就要同归于尽的。我老头子没工夫奉陪,回头见。”这老者说罢,一个“鹞子翻身”展施“八步赶蟾”的轻功,兔起鹘落,眨眼间已没入沉沉黑影中。
孙玉昆、孙玉岗两人,闹得莫名其妙,怔呵呵木然半晌,才回身向厨夫盘问,老者倒是何许人也?厨夫刘忠才把经过的情形,向孙武师详细说了一番。孙玉昆,孙玉岗听了刘忠这番话,虽没说出老者的姓名,顿忆起燕赵双侠所遇的那位丐侠情形一样,这定是他无疑了。这位丐侠,此次暗入分水关,助淮阳,西岳两派,与凤尾帮帮匪周旋,侠肝义胆,令人可敬。方才示意自己急报掌门人,帮匪另有诡谋事关重大,哪好迟延误事。孙玉昆随嘱咐厨夫照旧掩蔽灯火,闭舱门,不准随意行动。两人翻身赶奔主船,才越过两艘火船,迎面飞纵过一人,相隔丈余,来人停身止步道:“敢是孙老师吗?”孙玉昆一听是西岳侠尼的二弟子修性,孙玉昆十分诧异,因为侠尼的女弟子,一向随侍身旁,不准离开左右;这时忽然独来到这里,不知为了何事。忙问道:“少师傅,这是往哪里去呢?”修性道:“奉我师傅之命有紧急事找我简师叔,孙师傅可看见他吗?”孙玉昆道:“简师傅和小龙王江杰,原奉命令守前后哨。简师傅是在前锋,监视水面,后哨是江杰防守,少师傅往后哨去,哪会找着呢?”修性道:“前哨我已找过。水手们说,简师兄追赶匪帮,已奔后哨。我还是到后哨去找他吧!”正说到这,忽听左侧水面水花一响,水面现出一人,向船面招呼道:“你们可是找简老师吗?他追赶从水中逃走的两名帮匪,往沿江岸一带追下去。有什么告诉我,我去找他。”这水中人现形突兀,船上不禁全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