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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农历十月十五,下元节。民间祭祀亡灵,并祈求下元水官排忧解难的日子。原本也算是个喜庆的日子,可今年的下元节格外的冷。
柳婉儿披着红色的棉斗篷,顶着寒风一步一步的向山顶走去。林羡风跟在后面捧着刀,缓缓而行。
“你不去祭祖,为啥非要跑的这西山来?”
“祭祖......我又不认识那些老祖宗。祭他们作甚?眼看着要离开凤栖城了,来这城外西山看看我生母。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羡风闻声,不在多问。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这西山满是竹林,整个凤栖城都戴黄挂红之时,只有此处,万里秋中呈现一点绿。
两人在林见蹒跚许久,终于来到山顶。山顶处有一座竹屋,屋后立这一座孤坟。坟前摆着贡品,打扫的十分干净。看来此处常有人来。林羡风注意到,那竹屋和柳望岳疗伤时的竹屋一模一样,连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一颗竹子都不差分毫。
“这里原来是我母亲住的地方。”柳婉儿娓娓道来。
“我母亲并不是正房,是父亲在外游历时认识的。生了我之后才带回城中。因为我母亲身世不好,所以爷爷和大太太对母亲百般折磨。更是将母亲赶到这个小竹屋来。后来母亲在这竹屋病逝,人死了,进不了宗堂。就只能埋在这儿。”
柳婉儿话语很平淡,并没有哭泣。只是字里行间中夹着些许悲凉。
林羡风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为母亲焚香烧纸。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不过好在柳望岳疼爱这母女俩,就连自己的住处也修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竹屋。想想柳望岳对柳婉儿如此溺爱,或许是为自己当年抵挡不住宗室的压力而愧对柳婉儿的母亲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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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湖心岛上。柳望岳携文武朝臣身穿素衣长跪于宗庙前。长笛鸣音,神官祀舞。祈求新的一年祖宗庇佑,风调雨顺。
柳望岳念完祭词,上完最后一炷香,正欲回府斋宴群臣。突然三队人马冲上岛,封住了折桥。
柳望岳定睛一看,三队人马皆是城防营的人。不禁大怒,厉声呵道:“你们这是做甚?”
还未等作答,又是几队人马风尘仆仆向湖心岛而来。众人仔细眺望,只见那百十来号人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金红的盔甲如同一片片凤凰身上的羽毛光彩夺目。
“赤凤铁浮屠!”柳望岳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梦秋,你这是要干什么?”
柳梦秋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委婉的一笑道:“父亲,您说梦秋要做什么呢。”
柳梦秋突然脸上一变,面如寒霜,目如刀剑。单手扯碎身上的素衣,露出赤金凤舞甲,高举手中寒霜宝剑大声道:“柳望岳中庸无能,承勇好斗。因一己私欲,常年征战临海城。导致允州大地,战乱四起,民不聊生。更是令我凤栖城连年入不敷出,哀声哉道。今日!我柳梦秋,大义灭亲!易主于这湖心小岛!如有归顺,既往不咎!”
一语惊雷,震天动地。话音刚落,满朝武官纷纷持剑将其它人包围。
柳望岳大怒,指这柳梦秋大骂:“你这逆女,竟敢以下犯上,弑君杀父!”
柳梦秋被他劈头盖脸的骂着,面上却毫无愧意。淡淡的说道:“哼!你也配为人父!难道你忘了,你为了一个搔首弄姿的外来下人是怎么气死我娘亲的。怎么气死我爷爷的。今日在这宗庙祠堂前,你也配说弑父这俩字!”
柳梦秋此语一出,柳望岳顿时没了气势。呐呐自语道:“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我原以为你早就放下了此事,可你这一恨就是十五年!好!好!我柳望岳敢作敢当,当年之事我没做错什么!我跟你姨娘是真心相爱!当年是你母亲和你爷爷百般阻挠,不对在先!我何错之有?”
柳梦秋咬着牙,冷冷一笑。“好!谁错谁对,你自己下去和他们说吧!”
柳梦秋剑锋一指,那赤凤铁浮屠随之而动,直奔柳望岳杀去。
突然几道剑影从四面八方闪过,离柳望岳最近的几个铁浮屠应声而倒。十来个身影将柳望岳团团护住。随后一只响箭升天炸开。
柳梦秋讥笑道:“哼!青鸾影卫!柳望岳,你以为单凭你的青鸾影卫便能逆转吗?我劝你最好看清局势。”
“哼!逆女!你的赤凤铁浮屠就算身披重甲,在青鸾影卫前面也不堪一击。你现在束手就擒,我饶你一死!”
“哈哈哈!我的父亲大人,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女儿来帮你回忆回忆,难道你忘了我最擅长的便是防守战!若是在别处,我还忌惮你那青鸾影卫三分。可这里是湖心岛,只有一条这桥通往外边,易守难攻。纵使你调来千军万马,也休想踏进这岛半步!”
柳梦秋扬天大笑。“赤凤铁浮屠,听令!死守桥头!城防营!围住众人,随我拿下柳望岳!!!”
一声令下,宗祠祭坛瞬间沦为了修罗战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哀嚎声,惊吓声此起彼伏。柳雁山此时却是退在了一旁,嘴角微笑的看着两伙人激烈的厮杀。他身后站了一帮文卿老臣,为首一人小声说道:“二公子?我们帮那边?”
柳雁山微微一笑,说道:“不急,不急。现看看。”
祭祀祖先本就是祈福之礼,又在府内。所以柳望岳只带了护卫三十人,青鸾影卫十二人。而那城防营的人足足有百十来人,更不要说那全军出动的赤凤铁浮屠了。两方厮杀,眨眼的功夫。柳望岳身边的人就被屠戮殆尽。只剩下他一人和几个誓死效忠,追随他的老臣。
正当柳望岳万恨千愁之时,青鸾影卫援军赶来,攻向桥头。那几个围在柳望岳身边的老臣大喜,纷纷道言:“青鸾卫赶来,我们有救了。城主我们有救了!”
柳望岳此时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虽然柳梦秋的铁浮屠擅长守战。但是以他的修为,岛上这些人无人能伤他。自己和青鸾影卫里应外合,必能平复叛乱!
柳梦秋见援军已到,知此地随能坚守,但不易久战。自己原本的计划也只是困住青鸾影卫。此时计谋生效,眼下要做的唯一件事情就是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