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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两村的械斗就接近尾声了,不出意外柳林村李家获得了胜利。
由于柳林村在这次械斗中都留了分寸,所以这时丰树屯的张姓村民仅是被打伤了十几个;
但是张家的族长张广功,却被打得奄奄一息,就见他头肿地像个猪头,门牙被打掉,肋骨被打折了大半,两腿皆断裂,整个人像死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看样子成了废人一个,再没了当初的嚣张。
当然现场丰树屯的张家人也有漏网之鱼,就见一个健硕的后生,就是那个叫虎子的年轻人,虽然也挂了彩,此时他放倒了几个李家族人后,就冲出了李家人的包围圈,飞快地向丰树屯逃窜而去了。
很快虎子就逃回了屯子里,他连忙到了祠堂,然后就用力地敲起了平时“示警”用的铜锣,顿时“咣咣”的震耳铜锣声便快速传遍了屯子里的角角落落,这也向街里爷们们传达着“有大事”发生的信息,号召族人们听到锣声后,快速向祠堂聚集。
不一会就见街道上传来散乱、嘈杂的声音,张家人便忙不迭歇地向祠堂这里赶来,不一时就见张家祠堂前聚集了三百多人,全部是各家的主事男人。
此时有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就从人群中站出来,他走向那个叫虎子的后生那里。
就听他没好气地问道“张玉虎,你不是跟着族长去清水河畔之地干活了吗?不好好干活,窜回来乱敲示警之锣干什么?你可知道这口铜锣已经有十年没被敲过了,这口锣可不能乱敲的,除非有外敌侵犯或者有灭族之祸时才敲这口锣的。”
这时张玉虎气喘吁吁地说道:“三爷爷,这不是出了大事了吗?所以我才敲警示锣的。我们的族长,被柳林村的人给打了,并且伤势严重,有性命之忧。而且我们屯子里还有十几个人被打伤了,有五六十个人被打伤扣留了。所以我就乘机逃窜出来,将这等大祸事告诉村里的兄弟爷们们。”
这个被称他为三爷爷的老者,是一名老秀才,名叫“张茂春”,是村里的祖老之一,在屯子里的地位不亚于族长张广功,但是威望更在张广功之上,所以平日里张广功对他都是礼让三分。
他听罢,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向张玉虎问道:“所为何事,我们屯子和柳林村起了冲突,虎子你尽快详尽地讲来”
这时张玉虎支支吾吾地说道:“好教三爷爷知道,这事就是因为争地引起的。平日里两村就有土地的归属冲突,但是没发生械斗;
然而责任都在柳林村,是他们先动手的,先打上了族长,所以在现场,我屯子里的父老乡亲,也是气不过,然后就和柳林村打了起来。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都带着棍棒刀枪,再加上我们的族人人少力弱的,顿时就像羔羊落入虎口,任人宰割了。”
张茂春一听,就察觉出这个张玉虎没有说实话,他认为柳林村绝然不会主动挑起事端的;肯定是自己屯里的人做出了伤害柳林村李家的坏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自己的族长领着人去侵占他们的良田了,所以才引起了柳林村的怒火。
此时他冷冷地问道:“虎子,你就不要隐瞒了,是不是族长又去侵占了柳林村的良田了,我当时就反对族长将手爪伸向柳林村,不要去抢夺他村的良田,就见他毫不放在心上。虎子快说呀,必须让我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找出冲突的症结何在,才能以此找出对策来。”
这时张玉虎不情愿地说道:“族长今天带着我们一行人去了柳林村李家的族业田,让我们摧毁、破坏掉界桩和标石,然后就想把这些地抢占过来,成为丰树屯的土地。”
张茂春一听,,就见他须发皆张,顿时大怒起来,他顿时登上祠堂外的一个高台,然后就振臂疾呼。
就听他说道:“本来我屯子和柳林村一向关系不错的,毕竟两村的乡亲们不少都是姻亲,还有很多人之间也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就这两年来自打张广功成了我张家的族长后,就屡屡侵占柳林村的田地,让两村的关系一落千丈,眼看就成为仇敌了。
这次他又要去占李家的族业田,他不是发了昏,又是什么?怪不得李家人跳脚了,这和挖人家的祖坟有何区别了?”
这时从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他朝着张茂春说道:“三叔公,你说得有些过了,族长还不是为了咱们屯子好吗?我们已经从柳林村夺取了二百亩良田了,这好比是开疆扩土之功啊!这全是族长的功劳。”
此时又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站出来对着这中年人说道:“张健冲,莫给张广功戴高帽了,请问这二百亩良田,乡亲们可得了分毫了?不全进了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名下了。你也捞得了好处,听说你也分得了十五亩靠河的良田。”
那个叫张健冲的中年汉子被这他怼得脸红脖子粗的,就见他灰溜溜地退回了人群,不再为张广功出头了。
这时张茂春说道:“张广功已经不配做张家的族长了,等处理完和柳林村李家的纠纷,我们就罢免了他,重选族长;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那些被柳林村擒住的族人拯救回来。”
他说完有向台下的族人们看了看,然后又说道:“大家都动动脑子,想想法子,都说出来,集思广益,拿出个最可行的法子来。”
丰树屯的人们正在苦苦思索着和柳林村的善后之法,此时寒风更紧了,让身在露天中的人们都寒意更盛了,有些人穿着单薄,有些承受不住这凛冽的寒意,于是就连忙推选了三十个族人代表来商议,其余的人就回家取暖去了。
张茂春和代表们进了祠堂,众人商议一番后,就拿出了最终决议,那就是向柳林村重新修好、赔礼道歉,退回侵占柳林村的二百亩良田。
这时张茂春亲自前往现场说项,他带了一百多个年轻的后生前往事发地,刚走了不远,就见乡兵都头郎旭林带着一百多名乡兵赶了过来,他看见了张茂春,就连忙向前打招呼。
就听他说道:“张老先生,我听说你们屯子和柳林村发生了械斗,所以就前来为你们张家一族助阵,以震慑柳林村的顽劣之徒、宵小之辈,也是为了维护大辽国的颜面。”
张茂春知道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他看见乡兵队伍前面的张健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骂他是吃里扒外的东西,然后就阴着脸瞪了张健冲一眼。
这时张茂春不客气地回绝道:“多谢郎都头的美意,我们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就不劳驾郎都头了。还请你领兵回返吧。”
郎旭林听罢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但是他知道对方虽然只是是个秀才,在州县里都有贤名,所以只能强忍怒气,也不敢造次。
他有些吃味地说道:“张老先生,说这话就见外了,再说我乡兵的职责就是保护一方平安的,当然要到械斗的现场维持治安,震慑宵小之辈,最后平息事端。”
张茂春听罢,也知道撵不走他,但是也不搭理他,就泾渭分明,各走各的。
不一时就到了冲突的现场,就见柳林村的李家人竟然有六百多人,远远看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气势逼人;
看了现场的这种架势,就连郎都头也有了退避三舍的念头,就率队停在了距离柳林村李家人群三百米处,然后就踟蹰不前了。
张茂春这时来到李家族长李维堂的面前,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李族长,老朽此次是代表丰树屯全体张氏族人而来的,首先就是为前族长张广功的不义之举道歉,希望李族长看在老朽的面上原谅我张家犯下的大错,老朽保证丰树屯张家不会再做这种龌龊之事;再就是希望李族长高抬贵手把扣押的张家人给放了。”
李维堂听罢,也是打心眼里高兴,这位张家老者一直颇有贤名,但是一直在县城居住,不理族务,就是今年刚回老家,以他的威望一定会打消张家对柳林村田地的觊觎之心。
他笑着说道:“张老前来我就放心了,这两年丰树屯张家在族长张广功的带领下,对我柳林村屡屡欺压,三番五次地侵占我村的良田,现在更是要侵吞我李家的族业田,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所以被逼无奈出此下策,武力抗击了。”
接着他又说道:“既然张老,开口承诺了,我们李家就相信张家的诚意,我们即可放还被扣的张家人。”
这时李家人群里突兀发出一个声音:“族长,我们要一劳永逸地解决和张家的田地纠纷才行,首先要求张家归还前面侵占我李家的二百亩良田,其次就是双方重新丈量土地,确认两村的分界线。”
张茂春此时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张家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起先被人蒙蔽了,又加上利欲熏心,才做出了霸占李家田地的不义之举来;所以我们也商议好了,就是要归还侵占李家的所有田产。”
两村的主事人正在商议善后事宜,这时就听见隆隆的铁蹄声,众人看去就见北方的土道上黄土滚滚,有一队披甲骑兵向这里赶了过来,大约有二百铁骑,骑手每人都斜背着一张大弓,腰间右边挂着箭壶,左边挂着马刀;在马背上挂有一根狼牙棒。
不时铁骑就来到了那都乡兵的跟前,为首是一位年轻的校尉,近了一看竟是萧伏虎,他现在是皮室军的一名校尉,统领二百兵马;
就见他头戴凤翅兜鍪,一身明光甲,铠甲线条粗犷,有兽脸圆护,有皮毛做的内衬;战靴上有铁足背;一看就觉得威风凛凛,如天将一般。
这时乡兵都头郎旭林连忙向前请安行礼,自报家门;后面的乡兵也随之行军礼,而皮室军的骑兵们也随之回礼。
萧伏虎也注意到了前方有大量的民夫聚集,他顿时提高了警惕,就开始向郎旭林询问详情。
就听他问道:“郎都头,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呀,怎么有近千人在这里聚集?”
郎旭林答道:“启禀将军,人多的一方是来自大宋境内柳林村的人,人少且受伤被擒的一方是我大辽的丰树屯的人,双方是为了田地的纠纷而发生了械斗。”
萧伏虎一听,顿时大怒说道:“郎都头,既然我方的子民被欺辱了,为何不前去营救,为什么不驱散宋狗?”
郎旭林连忙答道:“启禀将军,卑职也也想前去营救的,但是张家的主事人不同意,所以我等只能紧紧尾随守护,以防他们出现不测;而且我乡兵武器简陋,人数不多;
您看柳林村的村民有备而来,他们中间有一般以上的是猎户出身,颇懂武艺,手中各种武器都有,尤其还有一百多把弓箭呢。我等乡兵贸然过去,至于被宰割的份儿。”
萧伏虎一听,也觉得郎旭林说得有道理,就没再苛责他了。
他此时有些不屑地看着柳林村李家的人群,嘴里暗暗说道:“在我大辽皮室军面前,不过就是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就拿这些宋狗的人头祭旗邀功。”
萧伏虎开始挥旗做出战前部署,他让部下将这些宋狗全部绞杀殆尽,不留活口,割下头颅以充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