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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看不出来贾家的这几个男人没出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度过一生也就算了,若是遇上个大事,没一个能撑得住场面的。
等他们离去后,贾母突然转过头对鸳鸯说:“鸳鸯,我想好你以后的出路了。”
鸳鸯无辜为何贾母突然起了这话茬,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了,跪下哭诉道:“老祖宗我可是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了?我只想在您身边安心伺候您一辈子。”
贾母无奈道:“唉呀!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赶紧起来吧,好孩子。”
鸳鸯这才起来,擦干眼泪:“那老祖宗为何突然要赶我走。”
贾母用自己布满皱纹的手盖住鸳鸯的手掌,看着鸳鸯说:“好孩子,那里是赶你走?是为你找了个后路罢。”
贾母一仰头,靠在卧榻上,缓缓说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尽心尽力,都知道你是个本分好心的,是个好姑娘!
但家里头这么多事每回你都在我旁边听着,是不可能再让你离了贾家了。
我是迟早都要去死的,难道你还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吗?”
鸳鸯这才明白,贾母是想给她以后找个去处。
鸳鸯想说“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他害怕极了贾母会把他给了贾赦,贾政,贾珍这种人当姨娘,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贾母人来成精,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赶着她之前说道:“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把你赐给几个老爷,我知道你不愿意。”
鸳鸯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脸红红的,心想“不是这几个,那会是谁?”
贾母看她脸上露出的羞涩感,呵呵直笑:“你看你,刚才还说不愿意呢!现在就脸红了。”
鸳鸯不依了,摇了摇贾母的手臂:“老祖宗!”
“哈哈,再摇我这把老骨头都断了。”
鸳鸯反驳道:“哪有,您老这身子骨啊,可硬朗着呢!”
贾母点了点鸳鸯的额头:“就你这妮子嘴甜。行了,还没告诉你准备把你许给谁呢。”
鸳鸯一边给贾母捶着背,一边立起耳朵紧张地听着。
“你看环哥儿怎么样?”
“环哥儿!原来老祖宗是想把我许给三爷。”
刚才就一直在说贾环的事,此刻贾环的面貌又一下子映现在鸳鸯脑海中,一张清秀柔美的脸庞瞬间充沛了鸳鸯的大脑,霎时竟害羞得紧。
贾母见此,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你刚才也听到了,环哥儿如今可是连皇帝陛下都看在眼里的人物了,我想着把你许给他,一者是为你以后找个依靠,你跟着他定是要享福的。
二者,环哥儿日后是要出府的,我这个奶奶把你许配给他,也算是我的慈爱。
环哥儿长相那是没得说,虽然比不上宝玉吧,可跟其他人比起来那算顶天了。
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鸳鸯心里正害羞,听贾母讲的前两点确实是挺好的,府里正儿八经的少爷,虽说是个庶出吧!可人自己有本事呀,哪还有比这更好的呢?
若是以前,鸳鸯是不想依的,那时候的贾环就是只峨眉山的猴子。可现在,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如意郎君。
后来却听贾母说贾环只不过比不上宝玉,鸳鸯悱恻不已。
拜托!宝玉那大饼脸子哪有贾环棱角分明的瓜子脸精致?简直是萤火之光比肩皓月。
不得不说女人的确实靠不住,这还就只是贾母的打算,还没正式定下来呢!鸳鸯的心就偏向贾环那里去了,胳膊肘立马往外拐。
贾母要是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得,那还不立马就气死了。
鸳鸯深思熟虑,贾母也说得对,她确实不能一辈子待在贾母身边,着实应该为自己想条后路。
打定主意以后,鸳鸯一脸娇羞地对还在等着她答案的贾母说道:“全凭老太太做主。”
贾母喜笑颜开:“哈哈,好啊,好啊!我到时候会跟环哥儿父亲说这件事,等过个几年他也安置了,让他找轿子抬你过去。”
鸳鸯委婉拒绝,欣喜过后又有点忧虑道:“我不过是一个丫头,哪用的着轿子呢!只求三爷给口饭吃,不厌弃就好。”
想到这种情况,贾母脸色变了,生气说:“他敢!你是我亲自给他的,他要是敢这么不识抬举,我让他老子打死他。”
鸳鸯急忙劝说:“不过是我一时胡说罢了,老太太切莫生气,三爷平日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没孝心的,是我糊涂了。”
贾母在后宅里兴风作浪多年,哪里还真不知道鸳鸯这是有些患得患失?
她刚才也不过是在装作生气,给鸳鸯吃颗定心丸罢了,她好是真的为了鸳鸯好,但同时也是在贾环身边留一个后手。
这个套路,她玩的炉火纯青,也不知道她自己还有多少年好活,费这劲干嘛?倒是白白便宜贾环这孙子又得一美娇娘了。
“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不过你现在可别想着这事,老婆子我还想多留你几年呢!哈哈。”
贾母适时提醒道。
鸳鸯缓过神,给贾母轻轻捶着背:“是是是!老祖宗要我走我还不想走呢,老祖宗待我这么好,我都记着心里呢!哪里就舍得离开了。”
“哈哈哈........”
鸳鸯向来周到,贾母是十分喜欢她,不然也不会说“一日都离不得她”这种话了,如今给她安排了个好去处,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鸳鸯这女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个雀斑。是个长得“得人意儿”的美人。
她聪慧灵敏,借助贾母晚年在生活上对她的需要,暂时顶住了贾赦的淫威,使他的谋算不能得逞。
但她对自己的命运也有清醒的认识,她早有盘算。
所以,贾母一死,他也就自杀了。她以死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和自尊。
所幸,现在在贾环这支小蝴蝶的翅膀扇动下,她也脱离了原来狱中撞墙而死的凄惨下场。
这温柔委婉的性子也都全给了贾环无限的慰藉。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贾环,都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