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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楚父便带着楚御来到了叶家。
叶思远和叶珠也早早地等候在家,楚家父子随王妈进了大厅,叶思远就快步上前,与楚父握了握手,笑着说道:“楚兄今日来得可真早呀!”
楚父自然是听出了叶思远的言外之意,却不准备接这一茬,只是说:“今天我们是来向叶珠小姐道歉的,犬子莽撞,不小心伤到了叶小姐,希望叶小姐海涵。”楚父果然不愧为在宦海中沉浮多年的老政客,三言两语就把失明这件大事说成了小伤。
说罢,他将视线投向了一直安静地站在叶思远身后的叶珠。这一看,眼中便沾上了惊讶。
上一次见叶珠是在医院里,她那时狼狈的样子确实看起来惹人怜惜。然而今天见到她,发现这位叶小姐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完全没有了那副可怜的模样。她在那里一站,整个人就像一株盛开的白玉兰,清雅淡然,当你注视她的眼神,便会发现,那双本来应该黯淡无光的眼睛却是光华内掩,看着她便能感觉到她温柔的注视。
楚父微微在心里摇头,即使她有绝世风华,在身份的限制下,依然没有和楚御在一起的可能,况且还是一个瞎子……这位楚家的家主似乎忘了,这个瞎子是他儿子一手造成的……
失神只是片刻,楚父刚刚说完便拉了拉楚御的胳膊,示意他开口。
楚御一进门就看到了静立的叶珠,他与楚父不同,楚父与叶珠接触不多,今天看见叶珠迥异往日的表现也只是微微讶异,而他不同,楚御和叶珠已经纠缠了几年了,叶珠对他的情意圈子里人尽皆知,可就是这样,楚御对叶珠越是厌烦,他不能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喜欢纠缠,还这么执着。
但是,就在今天,他看到了叶珠的改变。不再是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女人,叶珠仿佛一夜之间变得自信而独立了,这种自信无疑是美丽的,而一个美丽的女人带着这种自信便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诱惑?他是昨天喝多了才会有这种幻觉吧?
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叶珠身上,楚御上前一步,对叶思远说:“叶伯父,当日之事是小子鲁莽了,希望伯父和叶小姐海涵。”说着,他对着叶家父女鞠了一躬。
叶思远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只觉得像极了以前的他:狂傲,自信,但也能伸能屈。本来,他也是极为欣赏楚御的,觉得他身上有自己的影子,所以,珠珠出事后他愿意到楚家商谈婚事。但看着今天楚家父子的态度,他深深庆幸着女儿的选择,珠珠的眼睛就是被楚御害了,他们对珠珠的态度尚且如此,若是不然,珠珠的处境恐怕更加艰难吧!
回头看了看微笑而立的女儿,看叶珠仿佛有感应般将目光投向他,随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叶思远的女儿绝不比任何豪门世家出来的名媛淑女差。他楚御看不上珠珠是他楚御的损失。
叶思远再将目光对上楚御:“楚公子今日的来意,我叶思远已经明了,这件事是珠珠提出来的,本来我是不愿让她来面对这些,可是她说……”
“我不是柔弱的菟丝花,需要依附别人,我虽然暂时失明了,但我不希望利用这个来获取一段被人嘲讽厌恶的婚姻,我有自己的骄傲,过去的我,太过执着于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我已经看开了,那些值得我拥有的才是我所需要追求的。楚公子,你说是吗?”叶珠说完便将目光转向楚御。
楚御觉得叶珠今天十分古怪,先是气质上有了转变,再是目光也全然没有盲人那样的呆滞,更重要的是,她今天对他的态度竟是有了180°的大转弯,她的眼神不再含情脉脉,不再深情无限,不再紧跟着他。意识到这些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涌上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感。
他不是情感白痴,自然知道这种失落感不正常。
这一转念间,他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摆脱这种现状的想法占了上风,于是他笑着应道:“叶小姐说的是,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强求过来也结不了好果,不是么?叶小姐能够想通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说完,便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叶珠。
叶珠听了他的话,不禁回想起上一世,不正是如他所说吗?“结不了好果”,果然如此呢!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默默地听着父亲与楚父商谈,她知道楚御一直在观察他,她没有动,任由他用莫测的眼神注视着她。不管楚御此时表现异样是为了什么。他们之间已然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今天过后,她就会回到南城,京城的一切已经开始慢慢地离她远去……
楚家父子一直快到中午才离开叶家,虽然叶思远也开口邀请了他们留下来吃饭,但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而已。楚家与叶家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即使不成为敌人也无法成为朋友了。
叶珠等楚御走后和父亲吃罢午饭,便上楼去了。
关上房门,叶珠闭上了眼睛,任由精神力感受着眼部的状况。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开始着手对眼睛的治疗了,精神力很轻松便找到了症结所在,是眼神经在撞击中收到了压迫,且神经有些受损。医院不敢进行手术却只敢开一些温和的药,对眼睛的治疗用处很小。
但现在叶珠有了精神力,她可以运用精神力来进行对神经的温养,以完成用医学仪器无法完成的治疗。
尽管叶珠对精神力有了十足的掌握,但对于眼睛的治疗她还是持万分小心地态度,毕竟,神经是十分脆弱的,特别是眼神经,稍有差池便不好收场。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如此下来,当叶珠完成了今天对眼睛的治疗后,已是满身大汗。她不得不将身上的汗渍洗掉,以免引起家人的怀疑。不是她不愿意告诉父亲这种变化,而是她冥冥之中感觉到,这种奇异的精神力与自己的重生有关,她要如何告诉父亲这种不符常理的事情呢?
摸索着洗完了澡,叶珠再次感受了一下,确定眼睛确实在慢慢恢复,她才将压抑着的疲惫放出,任睡意席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