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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怒道:“来人,即刻派人前往总理衙门,调阅档案,彻查此事,如果真的是安如海贻误国家军机,哀家要将他活剐了!”
总理衙门的帮办大臣庆良连忙下去查阅,这个可是要命的时候,慈禧盛怒,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仅仅半个时辰过去,庆良就回到殿中奏报:“老佛爷,事情已经查明,总理衙门主事安如海对于电报一事,以为不过是奉天的危言耸听,私自将电报扣压,方才导致北洋水师覆亡,两封急电都发到了总理衙门,尽皆没有总办大臣与帮办大臣的签押。”
慈禧勃然大怒,吼道:“来人即刻将安如海羁押,凌迟处死,传旨,抄没其所有家产,全家流放宁古塔戍边,永远不得回归!”
徐桐接着奏报道:“老佛爷,虽然此事是由于安如海擅自扣押情报导致的,一则李鸿章多年治理北洋,是的北洋军备松弛,对于防务毫无戒备,以致日军来袭,竟然毫无准备,哪里有战备可言,二则总理事务衙门也是李鸿章在署理,如今除了如此的事情,李鸿章也要负责。”
慈禧答道:“嗯,李鸿章少不了处置失宜的罪过,传旨,免去李鸿章军机大臣、总理事务衙门的差事,保留武英殿大学士的职位,让他去广东,接任两广总督。荣禄也不适合坐在直隶总督与北洋大臣的位置上了,这么长时间,北洋依旧没有一个样子,革去荣禄直隶总督与北洋大臣的位置,授兵部尚书兼任总理事务衙门总办大臣,着王文韶暂时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事务。”
盛宣怀满心不忿,不过他只是一个铁路总办大臣,从二品的官员,如今新政暂停,他的地位更加边缘化,在朝中的话语权基本上可以被忽略,慈禧如此处置,他也没有半点办法。
圣旨传下,重兵中的李鸿章得到旨意的时候,反而脸上出现露出了解脱后的微笑,说道:“杏荪,明天咱们就起程,赶奔两广,这个京城不能呆了,你也去上海吧,把最近的精力放在电报总局上,铁路总局的差事扔在一边,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处理,幼樵,你随我一同赶奔广东,唉,操劳一生,终于可以躲在一隅之地休养生息了,老夫累了,终究要歇一歇的”
张佩伦说道:“大人,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朝中还有不少的要员与大人交好,只要活动一番,让老佛爷收回成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鸿章摇摇头,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是我不能留在京城,而是我不想留在京城,走吧,走得越快越好,走得慢了,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这摊子烂泥潭,我也不想接着趟下去了,给尚在旅顺停留的刘步蟾部去电,让他以后留驻旅顺港,不要回威海卫了,协助张坚之驻守东三省。”
盛宣怀叹口气,说道:“大人,只是咱们这么一走,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啊,明明是荣禄的不作为,导致北洋水师覆没,却把责任完全推到了您的身上,这”李鸿章说道:“杏荪,不要想那么多,太后老佛爷早就对我们北洋心存猜测,即便这次北洋不覆灭,将来也会被拆散了架子,只是如此的自毁长城,未来,我看朝廷那什么对抗日本和沙俄这两只豺狼!算了,这些事不是老公该管的,当年俾斯麦说得对,我天天陪着一个老女人和一孩子玩,永远都做不成事,唉,走吧”
张佩伦问道:“中堂大人,那接下来,咱们的淮军怎么办?您这一走,淮军可还都驻扎在京畿一带呢,放在荣禄等人的手里,只怕用不了几年,淮军就会被他们拆散了架子”
李鸿章一笑,说道:“几年?谁知道未来几年,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好,天底下谁也说不好,大清这个破屋子随时都可能坍塌,更何况淮军呢,让他们耗子为之吧,荣禄他们想要对付淮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淮军拆散的,这可都是咱们的子弟兵。”
李鸿章的猜测没有错,只是能不能走得了可就是两说了。
李鸿章启程的第三天,黑龙江的电报就到了朝廷。
早朝刚刚开始,暂时署理兵部的尚书徐用仪就将黑龙江的急电,呈报了上来。
徐用仪说道:“老佛爷,昨天夜间,臣在兵部收到黑龙江恩泽大人的急电,昨天沙俄帝国的远东总督库罗帕特金率领数万军队入寇黑龙江,兵分两路,直接进攻哈尔滨与牡丹江,黑龙江守军与沙俄军队激战一夜,如今还没有战果报上来,恩泽大人,请求朝廷火速支援!”
慈禧大吃了一惊,如今日本刚刚出兵突袭了威海卫,将北洋水师打散了架子,紧接着沙俄就又出兵黑龙江,这、这是两家商量好的啊,早有预谋!
慈禧急忙问道:“那恩泽呢,恩泽到底还说了什么?”
徐用仪连忙将电报递给慈禧。
慈禧结果电报仔细观看,果然,恩泽在电报中言道:“沙俄军队气势汹汹,已经进入黑龙江境内三百余里,兵锋直指哈尔滨,清军总兵赵士晓与俄军激战,如今沙俄后续的兵力也在紧急调动,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挥师入寇,清朝廷定夺。”
慈禧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子可是难办了,张毅那头中国虎不在,沙俄趁机入侵,这可怎么办,仅仅凭借着黑龙江的那一万多人(慈禧并不清楚如今黑龙江的形势),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即便是从奉天调兵,没有张毅压阵,能不能当初沙俄的大军依旧在两可之间!
慈禧吼道:“快,快,即刻给美利坚公使馆发电报,催促张坚之归国应战!”
慈禧跌坐在龙椅之上,死死的思量着,不行,不行!光是将希望倚靠在张坚之身上可是不行,谁也不知道,张坚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国。即便接到电旨之后立即起身,只怕也要近一个月时间,方才能够抵达国内,即便到了国内立刻接手防务,也需要有几天了解战局的时间,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都过去了,还不知道东三省的军队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