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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一经与徐怀瑾议定了战略,立即给北京发了两份电报,一份直接发给了李鸿章,另一份则由李鸿章代呈慈禧太后。
北京,贤良寺。
如今的李鸿章,心里交瘁,没有办法,谁让他摊上了一个贪婪无知的老女人与一个单纯的皇上,大厦倾颓,只有他一个人独力支撑,任是谁也会觉得疲惫不堪。
早上,李鸿章用过早点。张佩纶就一路小跑的闯进了他的客厅,口中叫道:“大人,大人,奉天来电报了!”
李鸿章精神一振,长身站起,说道:“电报呢,幼樵,赶紧拿来与我!”
张幼樵急忙将电文递给了李鸿章。
李鸿章打开电文,仔细阅读:“少荃公,进关外三省危急,山海关内,哥萨克逞凶,正值民族存亡之际,请少荃公抛弃个人毁誉,关内、关外戮力同心,驱逐鞑虏,固我疆土。利涅维奇之辈,掳掠京畿,侵害甚深,同胞同源,毅愿亲率大军入关剿寇,然东北战事正酣,麾下兵力不足,惟请中堂助我,游说太后、皇上,共约出兵,剿灭悍匪,大事底定,毅即刻退出山海关,与日俄决战东三省,守卫祖宗陵寝,休书一封,请代转呈太后老佛爷。钧安,张毅顿首”
李鸿章数十年戎马倥匆,对于东北战局,洞若观火,三省的攻防与战略对比,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如今大清缺兵少将,当日,张毅有一怒之下,宣布独立,彻底斩断了两者联合的希望,李鸿章空有热忱,却难以援手,只能徒叹奈何。
如今形势却是截然不同了,一则,太后高居朝堂对于关外态势并不了解;二则,如今哥萨克骑兵肆虐关内,朝廷上下,头疼无比,如果张毅真的愿意出兵逐敌,自然阻力就小了许多。
李鸿章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联合出兵,倒是问题不大,慈禧太后巴不得如今有人出面将俄军赶走呢,只是这可是数只军队联合出兵,仅仅凭借着任何一方的兵力,都无法击败俄军甚至有可能兵败将亡。
而且一般的人也绝难制衡住各部,除非他或者张毅出面才行,即便是袁世凯,只怕也难以调和各军的矛盾。
但是这个时候,慈禧会放自己离开京城?显然是不现实的。
李鸿章叹口气,不管了,先去宫里走一趟,这次看张毅的电报,恐怕他真的想亲自出马了,他倒是敢想,如今东三省乱象纷呈,他不坐镇奉天,竟然还敢出兵关内,实在是不可思议。
慈宁宫内,慈禧最近可是瘦削的厉害,一个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太太,不论多么的健壮,也经不起这一两个月来如此的折腾啊。
李鸿章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她将张毅的电报看完。
慈禧问道:“少荃,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鸿章沉吟一下,说道:“老佛爷,如今利涅维奇率领着骑兵闹得太不像话了,直隶境内的几座州府被他们劫掠一空,甚至连南苑的武卫军总部都进行了攻击,我们如果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咱们朝廷的尊严何在,我们怎么对得起天下苍生?”
慈禧苍凉的一笑,说道:“尊严?少荃,你认为咱们朝廷,如今还有尊严可言吗?被人家追到了保定,签订保定条约,丧权辱地,我们哪里还有一丝尊严?”
李鸿章答道:“老佛爷,正因为,前者咱们丧权辱地,如今正好使我们翻盘的机会啊,如果没有张毅的大军,咱们确实奈何不了哥萨克骑兵,但是如今可是不一样了,如果张毅真的亲自率兵入关,有他的精兵相助,我们击溃俄军,那就指日可待,到时候,我们就是全部推翻保定条约那也不无不可。”
慈禧沉默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们现在也无兵可派啊,少荃,俄军可是有数万之众,既然张坚之那个白眼狼邀请我们共同出兵,那说明他也兵力不足,我们能够打胜这场仗吗,我们可是再也输不起了。”
李鸿章沉声道:“老佛爷,您也看了张坚之给您的电报,他仍旧心念故国,宣布独立建国,那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如果他真的将东三省跟蒙古拱手让给沙俄,那我们就真的成为千古罪人了,他现在这样已宣布独立,只要能够赶走沙俄,我想他仍然愿意归到大清的版图之中,再怎么样,我们都是自己人,沙俄不过是番邦蛮夷,祖宗基业岂可送与他人?到时候,如果他真的拱手称臣,那就是齐天之功,只怕给他封王都可以了,那可是大清国近三分之一的领土啊。”
慈禧叹口气,说道:“这个环节我也想过,只是,心中不快罢了,建国号,这可是真正的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
李鸿章答道:“老佛爷,事急从权啊,这张坚之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他生平说的最多的就是身为军人,最大的志向就是保家卫国,让他丢下东三省与蒙古不管,他不是割他的心头肉吗?”
慈禧问道:“那少荃,你要告诉我,如果真的联合出兵的话,怎么打?谁来带兵?我们有几成胜算?”
李鸿章答道:“老佛爷,如今山海关上有着张毅近两万的精锐兵力,我们的兵力虽然损失了一部分,但是宋庆的武卫后军还相对完整一些,仍旧有上万人的兵力,其他各部加在一起也有近万人的兵力,山东袁世凯部一直在山东防备日寇入侵,现在日寇的所有精力都被东北和台湾所牵制,无暇顾及中原,所以也可以抽调主力回来。如此,张坚之起码能够派出一万兵力,我们朝廷派遣宋庆大人北上山海关,再加上董福祥的三千骑兵,依旧可以有一战之力;然后再从袁世凯处调集一万余兵力,加在一起,我们的兵力应该近四万的兵力,在兵力上,我们无疑已经占据了上风;至于带兵之人,臣以为此次用兵,四部联合,非能力出众、威望超群之人不可,宋庆年纪老迈,董福祥兵力太少,袁世凯资历略浅,都不是上上之选”
慈禧脸色一变,说道:“少荃,您不会想亲自出马吧,绝对不行,如今我能够依靠的只有你和荣禄了,如果一旦你有所闪失,我们孤儿寡母依靠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