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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如今城中毒种肆虐。这些日子还是少出去为妙。”
苏子越正坐在沐殷身边,沐殷点点头。
“你说的也是,对了。你觉得,陈赋骅此人如何?”
话毕,苏子越手上略微一顿。
“我不敢妄议公子,世子觉得如何便是如何。”
苏子越放下了手中的香料,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正支着半张脸,目光深幽的看着自己。
“苏子越,本世子同你多年的相识,我想,我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你的谋划。就着如何把陈赋骅神不知鬼不觉的扼杀掉这个事情,你说说该如何做?”
话毕,苏子越面色苍白惶恐,连忙起来,对着他下跪,看起来就像是他沐殷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世子,陈公子虽然能力有限,但是,只要拿捏住小公子,想必,陈列是不会多做什么。”
“呵。”
坐在席子上面的病弱世子忍不住从嗓子里发出一连串的笑声,自嘲的对着跪在地上的门客缓缓开口。
“我看着陈列压根不怕本世子会对他的弟子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陈赋骅与陈列没有一点关系。本世子已经手上留情了,可这次,他陈列又驳回了我的面子,这叫我把脸放在哪里?!”
说罢,他面容暴戾的一扫桌上的物件,声音歇斯底里,殷红的眼睛盯着苏子越。
地上全是茶水与瓷白的杯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零七八碎的碎片。茶叶混着茶水如数泼在了苏子佩的衣袖上。
前些天,他沐殷派了一封书信告知陈列,让他把多年前对付毒种的巫药交出来,陈列居然敢跟他说没有。
沐殷可是知道当年陈列也曾经不幸中过那种毒种,如果不是因为家中有巫药,他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呢?
“之前他杀了我的视线就算了,现在还要拒绝本世子,我看他根本没有要结盟的心思。连同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如出一辙,胳膊肘也不知道往哪里拐!”
沐殷卯足了劲,一拳将书架上摆放着的东西震了三震。
“世子息怒。这里虽然我们的地方,但是也要提防隔墙有耳。”
苏子越起身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方白净的手帕,将手帕递给了沐殷,低声细语劝慰道。
沐殷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帕子,目光别有深意的在外面值班的侍卫。
苏子越看着沐殷青筋暴起,声音压抑着:“我知晓了,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回头把陈赋骅寻过来。”
苏子越心头一跳,看着沐殷眼中的凶狠跋扈。
这陈赋骅大抵是要保不住了呀,他默默的为这位无辜的公子哀叹了一句。
时运不济。
很快,陈赋骅就被请过去。
“世子,你找我。”
陈赋骅推门进来,看着气定神闲的沐殷,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那是苏子越。
苏子越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陈赋骅的身上。
“是啊,最近毒种肆虐,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患,如今已经查到了毒种爆发在一个边陲小镇上,我记起,你前些年是在那个边陲小镇上驻守一段日子。”
“是。”
陈赋骅听到他这么说话,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沐殷无缘无故提这个做什么?
“如若是这件事情有你出力,想必也会轻松解决不少。”
话毕,陈赋骅心头一跳,沐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盯着他看。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赋骅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沐殷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想要邀功行赏,但是又不敢冒着个风险,只能让他上。
算盘是打的不错。
见陈赋骅没有说话,沐殷忍下心中的不快,起身走到陈赋骅的身边。
“陈赋骅,我身边就只有那么几个能信任的人,我不希望你让我失望。”
沐殷拍了拍他的肩胛这么说道,脸上尽是落寞的眼神,一时之间让人分辨不出来真假。
陈赋骅心中有所打算,同时,因为沐殷几乎至他于死地的举动让陈赋骅心里沉甸甸的。
现在谁不知道去那种地方无疑是自寻死路,他沐殷就这么想要拿下功名,邀功行赏吗?
陈赋骅脸上扯出来一抹笑意。
他以前不觉得沐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今,才发现这沐殷根本就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达到目的的人。
“在下领命。”
陈赋骅走出来的时候,他朝着远处昏暗的地方望了一眼,扭头朝着回去的方向走了。
暗处的冷箭正隐隐约约的在昏暗出散发出危险的冷光。
“阿熹。”
陈赋骅心中沉重的像一块沉入海底的石头,走到这条回廊的尽头时,站在尽头的是阿熹,陈赋骅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守在他身边,声音沙哑又低沉的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我和你一起去。”
她脸上并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平静。
看起来就像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决定,而非是九死一生的决定。
“你——不能去。”
陈赋骅走上前,看着阿熹那张面如昙花一样的面容。
在这入夜之时,平日里那张略显普通的脸却显得惊艳。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如果你要为了这种所谓的职责,而选择赴死,那种事情,我绝不允许。”
“若是我不能跟随你而去,你死在那里,那我的出现那将毫无意义。”
话毕,陈赋骅的脑子下意识的想到之前的事情,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缓缓地,慢慢的,将他的心中装满,填满了,甚至他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
喉咙里卡了尖锐的硬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阿熹。
他不能就这么死在那里,他死了,阿熹该何去何从?
一想到她要孤身一人面对以后的日子,陈赋骅目光复杂,晦涩难隐的看着阿熹。
他不能保证阿熹在这里会不会遭人陷害,他也不能保证有谁能够为她出头,现在沐殷打算弃子,他也不可能投靠其他阵营。
眼前走投无路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难以言喻的悲凉。
陈赋骅看着四下月色,居然会是如此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