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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瞳倾绝在书房里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捏了捏眉心,不用看都知道,这些折子大多是弹劾沈倾城以及难民的事情
他本来想将难民送去临沂,哪里刚发生了一场火灾,好几个村子的人都烧死了,将难民送过去,重新安置好房屋,农田,也算是在不惊动朝野的前提下解决了难民的问题,
谁知自己昨日去接沈倾城,奏折送到皇帝哪里,竟被他截了胡,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这一大帮的难民,不知要施舍到什么时候
突兀间,沈倾城推开书房的门,端着一杯茶走进来:“摄政王,歇一歇吧,奴才给您煮了杯茶。”
瞳倾绝抬头看向沈倾城,一身官服穿在身,今天杀人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凌冽的气势,原以为她还是如前世一般委曲求全,没想到一朝重生归来,竟是如此嚣张,冷血,不过现在的她更加讨人喜欢,
微笑着接过沈倾城送来的茶,抿了一口:“本王喝惯了你的茶,别人煮的茶是咽不下了”
沈倾城一笑:“那不是正好,奴才以后日日给您煮茶。”
瞳倾绝又押了一口茶:“那倒是辛苦了你。”
沈倾城上前研墨:“只要摄政王喜欢,便不觉辛苦”
瞳倾绝看向沈倾城的官帽,女孩子家皆是爱美的,可她的三千墨发整日里窝在官帽里,看见后宫嫔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也会羡慕的吧
随后清了清嗓子:“让本王为你梳发吧?”
沈倾城看向他:“摄政王怎么突然要为奴才梳发?”
她已经对瞳倾绝的元宝髻有了深深的恐惧
瞳倾绝不自然的眨了眨眼:“过一会子天黑了,你换成女装,也没人能看出来。”
谁知沈倾城摇摇头:“奴才不想换女装,这样挺好的。”
瞳倾绝深以为她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做,才如此委屈自己,当即站起身拽着沈倾城走到她的偏殿
沈倾城一路被拽着疾走,等坐在偏殿椅子上的时候还有点懵懵的
看着铜陵里,瞳倾绝撤下了她的官帽,墨发垂直而下,而那个男人站在她的身后,一声不吭的摆弄着她的头发,
沈倾城知道瞳倾绝认定的事,没办法改变,只能由他去,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问到:“摄政王,您说给奴才的大礼是什么?”
瞳倾绝从铜陵里看了她一眼:“说出来还叫大礼了吗?不过本王保证,明天你会高兴的跳脚。”
沈倾城嘟嘟囔囔:“又不是小孩子了,跳什么脚……”
瞳倾绝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双手轻柔的挽着她的秀发,每一次固定住墨发的时候,皆是轻柔无比,深怕弄疼了她
不多时元宝髻在瞳倾绝的掌中成型,沈倾城看着铜陵,她早就想到了会是元宝髻,
转过身抬起头对着瞳倾绝甜甜一笑:“多谢摄政王。”
瞳倾绝看她得低头,看着那如雪般的肌肤,甜甜一笑,露出一颗颗洁白的牙齿,脸颊旁挤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鬼使神差的伸手拿下了她的面具,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他看着那红唇,慢慢弯下腰,
沈倾城看着瞳倾绝向自己压下来,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或迎?或退?最后只好呆呆的坐在哪里,看着瞳倾绝那张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瞳倾绝看眼前的少女并未什么异常激烈的反应,心里放松了不少,微微张开唇,
突然眼前的脸,和记忆中的脸重叠,记忆里的脸,在狠狠地指责他,她的红唇张合之间,皆在质问他为何移情别恋,难不成是看上了沈倾城的容貌等等……
瞳倾绝脑袋一阵刺痛,回过神来,迅速后退了好几步,在离沈倾城三四步远的地方站定,
沈倾城抿着唇,看着突然后退,又神情慌张的瞳倾绝轻轻的开口:“奴才叫人摆膳。”
随后抬手拿掉发簪,方才梳好的元宝髻瞬间溃散,披落在沈倾城身后,沈倾城胡乱的盘了个发髻,戴上官帽,转身出去
瞳倾绝揉了揉额角,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脑子开始昏昏沉沉的,自从沈倾城重生之后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看来还得派人将师傅找回来,不过师傅云游四海,要在短时间找到他,怕是不容易
瞳倾绝走出偏殿,夜色正浓,四五个小太监手里端着菜,往正殿走,只见沈倾城瘦弱的背影穿梭在小厨房与各种各样的菜式中央
瞳倾绝微微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沈城服侍本王用膳”
沈倾城回过神,敛下眼中的神情,冲着瞳倾绝行礼:“奴才遵命。”
……
两个人坐在圆桌边,相顾无言,瞳倾绝夹起一片竹笋放到沈倾城的碗中,沈倾城微微一愣,用银筷夹起竹笋放进嘴里
瞳倾绝也无心用膳,放下筷子,犹豫了半天薄唇轻言:“对不住”
沈倾城听后一顿,埋头用膳,可心中却有着酸涩,压下心中的异样:“摄政王早些休息吧,奴才瞧着您这几日精神不好。”
说完行了个礼,退出去,留下瞳倾绝一人
偏殿的沈倾城知道正殿的烛火亮到了后半夜才熄灭,她虽未点烛火,可心中的酸涩感,在这个寂静的黑夜伴随了她许久
翌日一早,沈倾城早起穿戴好之后准备带着雪球出去找找乐子
雪球如今已经体型庞大,平日里是宁安用生肉,活鸡来喂它,现如今和宁安熟的不行,她估计雪球要是个人,都能跟宁安挎着膀子称兄道弟了
还没出门就看见了捧着鲜花进来的玛瑙,沈倾城顿了一下,将雪球赶到别处去玩儿,
随机负着手,慢慢悠悠的走向玛瑙,声音慵懒:“小丫头,过来给爷捶捶腿。”
玛瑙打眼一瞧,嚯!她家小姐又开始装爷们儿要调戏她了
无法,只能乖乖走过去:“爷好生坐那儿,让奴婢好好伺候您”
沈倾城轻挑的捏了捏玛瑙的下巴:“哈哈哈……不错,爷就喜欢这样的,可得伺候好了,不然爷可不给银子。”
玛瑙俏脸通红,轻轻推了把沈倾城:“您就瞧好吧。”
沈倾城大大咧咧的侧躺在罗汉塌上,一手摆弄着棋娄里的白棋,小腿上有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来回游走,甚是惬意
突然,沈倾城想到什么,问到玛瑙:“你与那谨言,如何了?”
玛瑙脸色不自然:“拖了主子的福随主子进了宫,奴婢与他再有从小的情分在,也算说得上话。”
沈倾城蹙眉,进宫前二人便已经眉目传情,互赠信物,这进了宫,怎么就才是说得上话?不应该是,月黑风高夜,夜夜会情郎?
按照她们二人进宫前的速度来说,这会儿应该坦诚相见了吧,可听着玛瑙的意思,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啊
沈倾城来了兴趣儿:“你与他从小便交好,失联多年终相见,不应该是水到渠成吗?”
玛瑙脸色一阵尴尬:“主子,姑娘家的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不过是替你着急罢了,难不成这谨言,有了心上人?不对啊,那他为何还要送你簪子?”
玛瑙低着头,不肯言语,沈倾城一看她这样,眼睛瞪的老大,一拍桌子:“好啊,这个陈世美,脚踏两只船,本公公非得剥了他的皮!”
随后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好在玛瑙趴在地上拖住了她的脚:“主子,别急啊,听奴婢说完再去也不迟啊。”
沈倾城挣扎了多次,没摆脱掉玛瑙的那双小手,泄了气,撩开袍子坐在罗汉塌上,直接玛瑙:“说,今天不说清楚,我连你一块剥,没出息的东西,那狐狸精是谁!”
玛瑙平日里性格和善,在府中也是事事忍气吞声的,没少挨那些粗实婆娘的欺负,可沈倾城最受不住的便是有人欺负她身边的人,
奈何她身边的这个女娃子还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给沈倾城急的不行
玛瑙红了眼睛,娓娓道来,原来在他们还未出世时两家的父女指腹为婚,可并不知晓玛瑙他们家是双生胎,
等孩子降生之后,双方的父女是高兴的,两个女儿,长大了若是谨言喜欢谁,那便取谁,
自小妹妹淘气捣蛋,姐姐文静娴雅,谨言性子沉稳,也愿意与玛瑙一同玩耍,玛瑙自小心里是喜欢谨言的,一直将自己当做谨言未过门的妻子,
后来被父女送到大学士府做沈倾城的丫鬟,便与谨言断了联系,前些日子相逢,玛瑙本以为是上天垂怜,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后来才知道,终成眷属的人是有了,不过不是玛瑙,是琥珀,
琥珀性子天真跳脱,性子沉稳的谨言觉得与琥珀性格互补,便欲与琥珀成亲,已经将这件事写信告知了城外的双方父母,
沈倾城闻言眉头皱的老高:“那他上次为何送你白玉簪?”
玛瑙眸中闪着泪光:“他哪天将白玉发簪替我戴上之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奴婢以为他还是欢喜我的,可晚间却让宁大人替他传话,说,说他对不住我,他说琥珀性格洒脱,整日里欢欢笑笑的,他瞧着心生欢喜,怕是要负了我了。”
沈倾城顿时火大,拍案而起:“混账!”随后风风火火的出了屋子,玛瑙在后退迈着腿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