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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李春娥又羞臊了脸,耳听着那人的脚步声出了净房正自向这里走来,李春娥转身向里,假装已经熟睡。
元泓洗完澡,将寝衣穿得整整齐齐的进了房,空气里有一股香气,是女子独有的香味,他抿了抿嘴角,一闻到花香,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人。
元泓止了心里的黯然,揭开榻上的香衾躺了下去。
她已经面向里睡了,这样很好,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元泓叹了一口气,把一只手背压在额前,细思着适才兵部看到的文书。西凉城防线太长,如何布防?兵力不能只顾均匀,有些地方要重兵,有些地方却是要借地势的巧劲……
一只柔软的手臂突然伸了过来,斜斜地揽上他的脖颈。
元泓吓了一跳,赶快直起半边身子。
“泓郎。”一个软香的身子也贴了过来,顺势倚上他的肩膀。
一瓣香唇气吐如兰,香糯的身子也一并偎了过来,元泓下意识地用手去推,却刚好推到一片柔软,她竟然是……光着的?
元泓羞红了脸赶快把手背到背后,李春娥整个人已经软和和地贴了过来,用额头偎着他的脸颊道:“泓郎,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元泓不能用手去推她,整个人僵在当场,任由着那一双美丽的唇瓣越凑越近,温热的气息一直撩上面颊。元泓直直地把头一偏:“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了。”
“泓郎……”她娇嫩的手已经开始解他寝衣的带子。
元泓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身后的美人扑了个空,委屈地叫了一声:“泓郎……你怎么这样?”
元泓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衣服,含糊了一句:“刚想起兵部有个案子,这会儿去找大哥商议一下,你先睡着。”
“泓郎……”看着元泓落荒而逃,李春娥伏身在榻上泪飞如瀑,一个女人的体面全丢光了,这个男人竟然还逃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竹楼里已经空无一人,大哥和唐雅欣已经搬去了自己的园子里住,此时更是柔情蜜意难舍难分,只留下这个竹楼依然冷清着。
想起适才的事情,元泓尴尬得要死。
在楼里转了一圈,却看到了几坛好酒,随手提了一坛放在手里左右端详了一会儿。
“不用看了,百花蛇泡的,清热解毒,最消心头火。”一个沙哑的嗓音在一旁响起。
转身就看到鱼叟手里持着一柄如豆的灯光自顾自地走了进来:“二世子新婚燕尔,不在新房里好好呆着,却到这竹楼里来做什么?”
“现在只有鱼神医一人居于此处吗?”元泓答非所问。
“嗯,平日里大世子由大世子妃陪着到我这里药浴针疚一下治一下腿疾,大多数时侯就是我一个人了,之前大世子还留了两个小厮给我照应着,我嫌他们两个烦,一并给遣出去了。”鱼叟坐在桌前,抬手拍开一坛酒的泥封,“来吧,二世子,一起喝一杯。”
元泓微微一笑坐到桌子前面。
酒香袭人,元泓奉了一杯在掌心淡然抿了一口:“大哥的腿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鱼叟哂然一笑“你看他和他那个新娘子腻乎成那样还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吗?要是他腿不好,他能……把他那个新娘子治得那般服服贴贴的?”
鱼叟抬着下巴皱着眉头把眼睛使劲眨了眨,元泓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失笑。
“这个小子,惯是个最会装的,常日里还是不肯离开那个轮椅,倒叫他那个小娘子推着他四处转悠。”鱼叟也呷了一口酒“唉,你说也怪了啊,他往常整天跟块冰似的,如今被他这小娘子给暖和的,这两个人腻得我都看不下去。唉,那个丫头长得是真好看,可是这性子啊,又疯又傻,也亏得是大世子那个性子,要不然别的男人哪个也受不了她。”
“大哥心里有她,自然是肯包容她的。难得她心里也有大哥,这也是他二人的福气。”说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苦,元泓又改变了话题“鱼叟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亲人。”
鱼叟抿了一口酒,嘿嘿一笑,声音却渐自凄凉:“我自幼无父无母,被师付拣去跟着他修习医术,后来倒也娶了一房妻,只是那女子命薄,随了我没几年便早早地离世了,从此我便没再娶妻,如今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倒也惯了,哎,我听说你这几日一直不回来,是这西凉城的兵征得急了你兵部的事情多,还是在躲你那个新婚的美娇娘啊?”
元泓抿了一口酒,继续岔开话题:“神医是个看得开的人,不被这儿女私情所羁,这也是福份。”
鱼叟就笑了:“你们哥俩啊,一对痴情种,便慢慢地在这红尘里熬吧。”
元泓笑着举杯与他一碰:“来,喝酒。”
“好,喝酒。”
两个人推杯换盏,相对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清晨,元泓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去了兵部,当夜又直接宿在兵部,就没有回来。
“春娥病了?可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了?”王妃满脸惊异地看向奇嬷嬷。
奇嬷嬷干咳一声对身边的下人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王妃感觉奇嬷嬷有话要说。
果然,下人们一退下,奇嬷嬷就低着头凑了过来轻声道:“娘娘,昨夜二世子深夜回来,沐浴了一下就进了房。可是不一会儿,就又拿着衣服跑了出来,奴婢们也不敢进去看,只是在外面听着嫡世子妃象是哭了一夜。”
“有这等事?”王妃冷了脸色。
“我听那服侍着的丫环说,昨天嫡世子妃早早地沐浴过了还修饰了一番,特地交待了丫环婆子们给屋子里熏了香,又将那洗澡水给二世子早早地备上。不想半夜里却是这样的情形。”奇嬷嬷道。
王妃彻底黑了脸,这样的情形,光猜也能猜出一半来了,看来这一回春娥是有心要暖和着元泓的,不想这个逆子这般无礼,半夜里直接跑了,这番说来,这一回儿媳妇受的委屈可不小。
“和下人们交待过了,别叫他们乱说话没有?”
“王妃放心,我都一一交待过了,一开始我们安排在二世子房里的都是些老成稳重的人,断然没有那些敢多嘴多舌的,这些事情没有人敢往外传。”
王妃想象了一下当晚的情形,气得直发闷,这个元泓,春娥也是生得精致美貌的一个女子,都用了这样的手段来笼络你,你却还不领情,深更半夜的,硬是从房里往外跑,你这个小子到底是有多倔啊?
奇嬷嬷看王妃脸色不好,又赶快劝道:“许是新婚小夫妻,有些事情上不得法,二世子一时尴尬了吧,王妃您也别多想,估计也没多大事儿。”
“他都多大了?二十岁的男人了遇到这么个事儿还能尴尬个什么?他这明明就是成心的!哼,看看西院那两夫妻,我原想着澈儿的腿那个样子,指不定还会招着雅欣嫌弃呢?不想人家两口子腻成那样,这个泓儿却冷成这样!真真是要气死我了!”王妃气得直用指节敲桌子,强忍了气吩咐道“将那新煮的血燕带上一碗,我这会儿亲自去东院儿看看春娥去。”
李春娥面向里,将头脸窝在被子里面一动不动。
王妃引着奇嬷嬷进了房,丫环在李春娥身后轻唤了两声,李春娥却象是睡着了一样,一声也不应。
奇嬷嬷道:“嫡世子妃,王妃娘娘来看你了。”
李春娥的肩膀似乎微微一颤,却是依然没有转身。
王妃微微叹了口气,抬了抬手,叫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王妃坐到榻边轻叹了一声:“孩子,你受委屈了。”
听了这话,李春娥的委屈再也止不住了,抖着肩膀抽泣不止。
王妃等着她哭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这个儿子,别人说他傻吧,我还不乐意,眼看着他人生得这般英俊潇洒,为人处事也稳重得很,如今人一进兵部,不止是同僚夸赞,就连陛下前几日都传出话来,说他办事妥当。谁知道这私下里,怎么会是这么个臭德性……”
李春娥一听此言哭得更加委屈,咬着手指颤声道:“娘,既然他这么不喜欢我,我也不再逼他了,你只叫他一纸和离,将我休了便好。”
“你这孩子气说个什么傻话呢?”王妃嗔道“你和他的姻缘本就是太皇太后赐下的,哪能说和离就和离?再说了,泓儿他就是这个性子,对这男女之事本就淡,一时不懂事也是难免的,就为了这个事儿你就要与他和离?”
李春娥一听这话,干脆坐了起来,轻声道:“娘,可是他一直都对我这个样子,哪象是正常的夫妻,我昨夜都那般低三下四的贴着他了,他竟然还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走,是个女子就得要个脸面,我这脸面昨夜却也是丢尽了……”
李春娥话一说完,径自捂着脸哭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