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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言眨眨眼,睨着她做贼心虚的侧脸,“各个时间段。”
南辰眼珠轱辘乱转,“一觉醒来就快到中午了,随便吃了点零食,就又睡着了…”这作息,根本就是猪嘛。“因为感觉头晕。”她补了句。
司空言哦了声,“几点出的门?”
“忘了,也没看点。”南辰有种如坐针毡之感,不觉动了动屁股。
司空言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到四点就回来了,他将待处理的事务传到邮箱里,好回家继续。那时南辰就已经出门了。他们在超市遇见时是六点多,也就是说南辰至少在外面逛了两个小时。
这本也没什么,可她躲闪的目光,让司空言忍不住想刨根问底。
“除了超市,还去哪了?”
这一问,南辰更心虚了,支支吾吾的说,“没去哪啊…就一直逛超市来着。”
“什么也没选?”
“选了呀,见到你后我就把手推车扔一边了。”
司空言微一挑眉梢,他其实相信南辰的话,但故意捏着她鼻尖,逗她:“说谎的孩子鼻子可是会变长的。”
南辰仓促掰开他手指,“谁说谎了。”
“好了,去睡吧。”司空言松开她道,他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可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当做了亏心事后,就总感觉别人都在盯着自己,那些平常不过的话语和眼神,这时也显得别有深意。南辰就这感觉。
她觉得司空言察觉出她在说谎了,所以才把她从他腿上赶了下去。
心里涌起空落落的小慌张。
她赖着没动,“我不想睡觉,我想和你呆着。”说着还往司空言前胸贴了贴。
司空言虽有点无奈,可更多的却是窝心。南辰平时极少粘着他,她像是一株旷野上的植物,顽强独立的生长着。所以她此刻表现出的对他的依赖,让他格外动容。
重新环抱住怀里纤柔的一小团,他嗓音轻柔的道,“呆着可以,不许捣乱。”
南辰很乖顺的点点头,侧靠在他身上。
司空言专注的盯着笔记本屏幕,其实思想可远没他表情那么专一。早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南辰头发和肌肤上散发着甜甜的奶香,让他恨不得将她一口吃掉。
片刻后,司空言发现,他根本无法投入工作。
索性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
“看完了么?”南辰问。
“嗯。”司空言随意应了声,起身的同时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回床上呆着。”
南辰两只胳膊搂着他脖颈,表现得特别小鸟依人。
司空言只觉一颗心仿若要融化了般。
却不知,她只是做贼心虚…
“大坏蛋,我们玩个游戏呀。”
南辰精神抖擞的眨着大眼睛,凑到坐在床边解纽扣的司空言身边。
“好。”司空言宠溺的揉了把她头发,“洗完澡就陪你玩。”
南辰心底踏实许多,看来他貌似也没怎么查觉,是自己想多了。
司空言的沐浴露又恢复了檀香味。
南辰禁不住自作多情的想,他上次之所以用奶香沐浴露,是为了营造一种她不在他身边,但他依然搂着她的幻觉么。
“玩什么。”
司空言倚在床头,侧目看她,嗓音低柔。
“真心话大冒险。”
南辰得意洋洋的抬起小下巴,“来,石头剪子布!”
结果开局她就三连跪,司空言只提了一些常规问题,像最喜欢什么颜色啊,爱吃什么之类的,到了第四把,南辰逆风翻盘,乐得她嘴都合不拢,她可不是个会对‘对手’仁慈的人。
“第一次画地图时几岁?”南辰一挑眼梢问。
司空言认真思索状,随后回答,“十四岁,初二地理课上。”
南辰撇撇嘴角,“不是这个地图。”
司空言不解,飞速眨动眼睛,歪头做询问状。
“嘻嘻嘻,是…”南辰视线从他脸上一路下滑,落到他大腿处。
司空言似乎明白了,睨着她,眼底写着‘真有你的’。
“差不多也是这时候。”他答。
南辰哈哈大笑,抬手握拳,“继续。”
然后,司空言又输了…他望着跪坐在面前,一脸‘小狐狸’笑容的南辰,深觉前景不大明朗。
“嘿嘿。”南辰拖着膝盖往前挪挪,“为什么喜欢穿平角?”
司空言平伸交叠的长腿微微晃了晃,“防走光。”
“继续。”南辰又比划着。
司空言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赢她。怎奈时运不济,又输了。
“接着上个问题,走光是走哪的光?具体点。”
司空言真是服气,搞不懂她那贴着纱布的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
可他是个诚实的君子,要如实回答。不觉脸颊有点发热,“还是下面吧…”
南辰摇头,“太笼统。”
司空言:“成对的…”
南辰憋住笑,羞耻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真是说不出的过瘾。司空言扳起的脸孔,微红的脸颊,闪避的眼睛,这一切都让她志得意满。
但司空言显然已做好报仇雪恨的觉悟,主动抬手,“来。”
然后他赢了,南辰忐忑起来。
司空言:“初吻是多大?”
南辰心道,就这啊,“二十二岁。”
司空言:“和谁?”
南辰:“那是下一个问题了。”
再往下连着好几把,司空言就没赢过,他简直要被南辰问疯了,这小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问题都敢问。最后他总算赢了一把,继续了初吻对象的问题,南辰的回答是,那个下雪的夜晚,在公交站台边的长椅上,和他。
司空言心底的所有躁动,在这一瞬间变得安宁。
他想,这大概就是美好的滋味吧。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顶跃高级公寓内。
橙黄灯光洒落在桌面,一人正伏案写着日记。碳素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
在这个高科技泛滥的年代,他却依然钟情于这种古老的记录方式。
几缕长发从肩头滑落,司空云抬手将头发撩到背后。
——1月25日,微寒,晴。
见到小向日葵了。一个和向日葵长得很像的女人。眼睛很大,头重脚轻。细细的四肢,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掰断。我很想听听那咔嚓一声。她有些狡猾。对我有敌意。给她看了我的画,她一定吓坏了,真好。同来的男人长得很漂亮。不说话。他对《将死之青》很着迷。他们不像是情侣。
司空云合上日记本,点起一根细长黑色香烟。
他起身走到卧室窗边的画架前,伸手抚摸着遮盖画纸的雪白丝绢。
这是他最新的,也是最喜欢的画作,还未完成。
目光扫过墙上挂钟,才十点四十五,他点开微信,给与你成诗发了信息。
琥珀川:出来,O2
与你成诗:这么晚了,你有急事?
琥珀川:我今天见到南辰了
与你成诗:一会见
O2酒吧距离司空云家不远,是一家环境清幽的静吧。
他没有开车,漫步在夜色中,他爱死了夜晚。尤其是凌晨三四点钟破晓前的那段时间,那是一天当中的至暗时刻。许多自杀的人都选择这个时间段。
及膝的黑色皮靴踩过砖石地面,发出轻微啪嗒声。衬得他双腿格外修长妖娆。
推开酒吧门的刹那,暖融融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径直往包间走去。
樱诗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正喝着香槟。
她看不上这种寂寂无名的小酒吧,感觉掉价,所以要以香槟来彰显她的品位。
司空云在距她一米外坐下,就像她身上沾满了细菌。
樱诗瑶也半个眼睛看不上司空云,不过就会画几张画罢了,总是摆出眼高于顶的德行。
不过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暂时成了朋友。
“你在哪见的她?”樱诗瑶问。
“我的画室。”
“然后呢?”
“什么然后。”司空云靠在那,交叠双腿微微晃着,蓦然尖刻一笑,“你脑子里就装着那点龌龊的东西么。”
樱诗瑶像是听到最可笑的笑话,冷冷笑起来,“少在这装清高,别浪费我时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司空云缓缓站起身,正对着站到樱诗瑶跟前,用一种玩味动物的眼神俯视着她。
樱诗瑶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仰着脸问,“干什么!”
“下次跟我说话注意点,你觉得呢。”
司空云伸出手,抚上她细腻如脂的脸,指尖轻划着她脸颊,蓦地一用力,薄如刀片的指甲一下在樱诗瑶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樱诗瑶疼得大叫,慌乱躲闪开,抬手一摸,手指被血迹染红。
“嘘——”司空云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不要叫,否则我会头疼。”
樱诗瑶当真不敢再叫了,惊慌失措,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
“这就对了,乖乖的。”
司空云声音低低的,娆娆的,他重新坐下,倒了半杯威士忌,加入冰块和柠檬片,小呷了一口。
“你真认为司空言和她分手后,就能娶你?”
“那是自然。”樱诗瑶抽出纸巾擦着脸,心里恨不得把司空云生吞活剥,她从包里翻出化妆镜,仔细照着,狠狠道,“你是不是有病!竟敢划我的脸,这要落下疤来,你赔都赔不起!”
“我也没打算赔。”司空云冷笑,“就你那张脸,能值几个钱。”
樱诗瑶按下翻滚的怒火,她现在还需要司空云这枚棋,毕竟没什么比被自己亲哥哥抢走女人更刺激的了。她就是要让司空言知道,南辰是一个多么不要脸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没有她出现,司空言不会对她那么冷漠。
至于什么白羽,樱诗瑶从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智残罢了。
她冷冷一笑,“那你打算用什么高雅的手段,离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