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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蝶想要呼救,但君兮缠在她脖子上的鞭子收紧了,君蝶都听见了自己喉管不堪重荷的咔擦声。
石桥上方,君兮的脸被她垂下的黑发遮掩了大半,她嘴角那丝笑意莫名有几分渗人。
君蝶以为她会把自己摔下去。
没有。
她甚至手腕儿一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你……”君蝶只来得及说这么一个字,就被君兮点了穴。
她眼底有怨毒也有错愣。
君兮嘴角那抹笑意不减,戏谑道:“如果现在是我落到了你手里,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下去……”她语气到这里慢了下来。
君蝶眼中的怨毒说明了一切。
君兮玉白的手指缓缓拂过她的脸,“你以为我会比你善良?”她笑了笑,眼神陡然冰冷:“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特别是觊觎我的男人”
这话语太过森然,君蝶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感到了慌乱。
那纤细的手指一挑,是君蝶的衣襟散了……
……
黑衣人从石洞那边寻过来,猛然看见石桥那边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子,一模一样的倾世容颜,若非亲近之人,很难一眼分辨出谁是谁。
好在她们衣服的色彩极好区分,一红一白。
白衣女子掐着红衣女子的脖子,二人头发皆是散乱的,看不清原本的妆容了。
眼看红衣女子就要从石桥上坠下去了,却依然死死抓着白衣女子,黑衣人当即拉开弓弩,一支弩箭直直射向了红衣女子。
穿心而过。
红衣女子瞳孔扩大,像是死不瞑目,嘴角溢出了一丝血线,拽住白衣女子衣袖的手再也没了力气,从石桥上坠下。
也是她倒霉,没能坠落暗河里,摔在了乱石上,妖娆的血色,瞬间染红了那乱石,她胸前还插着箭的地方,红衣已经被染成了深色。
乱蓬蓬的头发有几缕粘在脸上,终于没了那倾城之色,只剩下死亡的苍白。
白衣女子在石桥边站了许久,面上无喜,也无悲。
“怎么,你在同情她?”黑衣人嗤了一声。
白衣女子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倒是菩萨心肠起来了,平日里不是做梦都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吗?”视线落到石桥下方依然怒睁着眼的红衣女子身上,带了几分嘲讽:“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只能怪她挡了国公爷的路!”
说完这句,黑衣人就走了,见白衣女子没有跟上的意思,冷哼一声:“还不走?”
白衣女子说:“让人把她埋了吧。”
听到这里,黑衣人大笑起来:“怎么,情敌死了,你心肠就软了?”
君兮最后看了石桥下的君蝶一眼,毫无留恋就转身了。
没错,死的是君蝶,不是她。
她换了君蝶和自己的衣物,一方面,是想知道国公爷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另一方便,是她受了伤,用君兮的身份,可能出不了这个底下暗道。
她不同情君蝶,因为如果她没有临时和君蝶对换衣物,现在孤零零躺在暗河中的乱石堆上的,就是她自己。
说不定君蝶还会抽她几鞭子来泄恨。
“你今日有些反常啊……”黑衣人眯着眼打量君兮,脸还是那张脸,但总觉得比起之前看着更舒服了些,因为打斗,衣襟有几分松散,石洞里光线昏暗,可女子露在外面的那截脖颈,白嫩得像是散发着荧光一般,在绸缎般的墨发间若隐若现,优美的颈线再没入雪白的衣领里。
再往下,是女子胸前的傲然……那白衣像是小了一个型号,几乎有些裹不住……
黑暗中男子喉头滚动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勾魂呢?
“眼睛若再乱看,信不信我给你挖出来!”君兮将衣襟拢了几分,视线若冰。
主子平日里特意请了嬷嬷来教她吊嗓子,想让她练出一口黄鹂般的嗓音,她也习惯了用那软软糯糯又带着几分纯真的嗓音说话,猛然听见她清冽的声音,黑衣人骨子里竟然生出一股兴奋。
平时怎么没发现她声音这般好听?
教她练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卡过油,这女人嘴上虽然一副不饶人的样儿,可是练功的时候甚至会主动往他身上蹭。
他是主子身边的得意暗卫,遇到的女人也不再少数,可眼前这张脸……
黑衣人突然恶胆边生。
“小丫头片子,熬出头了就翅膀硬了是吧!”一种色彩在眼底浸染,他伸手就要来抓君兮。
君兮旋身要躲,牵动腰上的伤,动作慢了一拍,被黑衣人擒住了腕儿,猛地往他怀中一带,几乎是瞬间,君兮手中的鞭子就抵上了他的咽喉:“大胆!”
黑衣人冷笑:“你以为一根鞭子就能放倒我?”
待看清那根鞭子,面色一变:“镇北王郡主的鞭子怎会在你手中?”
君兮面不改色道:“本郡主的鞭子,自然是在本郡主手中!”
黑衣人脑子极快地转了起来,镇北王郡主已死,她现在是要完全取代镇北王郡主的存在了?
唇向她脖子压了下去,“你倒是喜欢这个身份得紧……”
“啪——”一耳光在石洞在中响起。
君兮一巴掌打退男人后,不等男人反应过来,鞭子已经甩了出去。
之前一直不知这个男人身份,她不敢多言,可是眼下这个男人竟敢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那鞭风凌厉又霸道,路子也刁钻得紧,男子不妨竟被抽了一鞭子,脸上很快就渗出了血,他眼底的邪佞几乎是瞬间就收了起来:“你不是箫若!”
这一交手,君兮就知道对方内力在自己之下。
她隐隐约约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步子极轻,每踩一下几乎都是均匀的力道,来人武功深不可测,还混杂其他一些杂乱的脚步声。
君兮看着男子冷笑,故意放大了声音:“我自然不是被你玩弄于股掌间的箫若了,我现在是镇北王郡主,君兮!”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黑衣人还想说什么,君兮已经攻了过去,这次出鞭毫无章法,像是提着鞭子在乱打一气,他极具技巧性地避开,反擒住君兮的手,一用力,两声“咔擦。”
君兮胳膊被他卸掉了。
手上触摸到的肌肤,温润光滑,像是有一股魔力在吸引这他继续往上。
感觉到那人沿着自己的手臂往上游移的时候,君兮眼神就完全冷了下来:“住手!你敢再碰我一分,我一定杀了你!”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幽香,醉人得紧,黑衣人轻轻嗅了一口:“反正镇北王郡主早就跟许多男人不清不楚了,你还是个处子,就这么去君琛身边,不会被人怀疑?”
他伸手要解她衣带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
黑衣人被扫落在石洞壁上,再次落到地上的时候,身体抽搐了一下,嘴角涌出大股大股的血,嘴角还带着血沫。
他四肢挣扎了几下,终是彻底不再动弹,眼瞪得大大的,和君蝶一般,死不瞑目。
君兮腰上的伤也痛,双手又被人卸了,整个人软软地靠在石壁上滑了下去,勉强抬眼去看出手的那人。
身姿颀长,一身黑袍几乎将他裹得密不透风,披风的帽檐极低,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截下颚和带着冷笑的薄唇。
“国公爷手底下的能人异仕果然叫吾大开眼界。”明明他近在眼前,可是他说出的话总是激起无尽回音,叫人听不清他原本的音色。
他缓缓踏出一步,君兮退无可退,就这么叫他擒住了下巴。
那只手的力道很大,君兮觉得自己下巴估计是不要被捏碎了。
只听那带着无尽回音的嗓音道:“这么惊为天人的一张脸,竟然也能分毫不差的炮制下来……”
他似乎在惊叹。
没了,轻轻一笑,松开了捏住君兮下巴的手,转头看向护国公:“国公爷,您手底下那位医师,该赏是不是?”
陡然听到斗篷人的话,君兮才惊觉国公爷也在。
她抬眼看去,果然看到国公爷就站在一边,按理说,国公爷三朝元老积攒下来的威压,不该被人忽视至此才是。
但斗篷人在这里,他的压迫感……真的是太强了!
除了君琛,君兮自问没在谁面前这么怂过。
但刚才他靠近的那一瞬,君兮的真的发现自己腿都软了,好在她本来就是跌坐在地上的,不然肯定站不稳。
“您说的是。”国公爷声音里带着一丝恭敬和讨好。
君兮心底大惊,那个斗篷人到底是谁.?
她一直以为国公爷就是一切事情事情的幕后主使了,可是眼下看来,分明不是的,国公爷也是听命于那个斗篷人!
“不过你手底下的人也太不知好歹了些!”那人语气是漫不经心的,国公爷额前却掉下了冷汗。
国公爷朝君兮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到了那死去的暗卫身上:“是我管教无方。”
斗篷人轻笑了一声:“剁碎了,扔进蛊池去!”
国公爷应是。
一个妖娆风骚的女人扭着腰出现在视线里,妩媚唤了声:“主上,南疆公主想要镇北王郡主的尸体。”
胡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