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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逸,怎么样?嘉奖的嘉,顾逸昀的逸。”他注视着她,问。
顾嘉逸?沈迦因思考着。
孩子的名字里面,是她和他的名字的字,一一的名字里面是他的——
沈迦因点头,微笑着望着他,顾逸昀轻轻俯身亲了下她的唇角,低声道:“谢谢你,丫头!”
她摇头,却道:“孩子们是不是有点过于背负我们的过去了?”
“哦?”
“其实,我觉得他们能过自己的人生就好,和我们没有关系,也不要给他们增加什么压力,虽然不能太过随性,可是,背负着父母太多期待的孩子,会迷失的。”她解释道。
顾逸昀却笑了,道:“他们的名字里有我们的名字,就是让他们背负我们的过去?如果这也算是背负的话,我倒是挺赞成的。”
“为什么?”她不解。
“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父母是怎样的爱着对方,让他们生活在爱的环境里,难道不好吗?懂得去爱别人,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不计较得失,只是发自内心地去爱,难道不是吗?”他轻轻捏着她的手,道。
不计较得失去爱啊!
沈迦因想起自己和顾逸昀最初的时光,那些没有明天,却最甜蜜幸福的。
她看着他的眼里只有他,而她的眼里,也自然只有他,从开始,到最后。
“以后,别再跟我说谢谢什么的了,好吗?感觉好见外的样子。”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道。
顾逸昀含笑点头,道:“那,这就算是最后一次?”
“嗯!”
“那,以后你再也听不到我跟你说谢谢,你也不要怪我太理所当然?”他眼中的笑意不减。
想想未来几十年里,自己可能还是想要听见他的夸奖赞许之类的,如果完全让他不说,可能,好像也有点缺了什么。
害怕他就这么认真了,沈迦因忙抓住他的手,娇声道:“好了嘛,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好不好?”
顾逸昀无声地笑了,轻轻捏着她脸颊,道:“你这个小捣蛋!”
她摸着自己的脸,含笑望着他。
微弱的灯光笼罩着他,那光影在他的脸上形成清晰的界限,越发显得他的脸庞棱角分明,那么的坚毅。
这就是她第一眼就爱上的人,从开始到最后,她的眼里只有他,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相比较,没有一个人可以夺走他的光芒。不管是在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候,还是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的模样,始终会在她的脑子里,告诉她该走向哪里,告诉她要坚持下去,而现在,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并不是结束,或许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未来的路,属于她和他的人生,还很长,很远。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低声道:“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
他微微笑了,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双眸一瞬不动地停留在她那娇俏的脸上,道:“我也是。”
她望着他,笑了。
“以后,不要这样惯着我了,好吗?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我不是个小孩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可那语气和柔软的话音,挠着他的心里痒痒的,明显和她的话意相违背。
他的唇,有些急切地覆上了她的,吮着,咬着。
她推着他,趁着和他分开的间隙,说出并不连贯的话语,道:“别,别这样,我,我没刷牙——”
“小家伙,是故意这样的吗?”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声音却因为这样的戛然而止而有些走形,双目热切地注视着她,道。
她刚才感觉到了他那灼热的呼吸,感觉到了他舌上的温度,那代表着他怎样的情绪,她懂,只是——
只是因为她的内心也和他一样的,而现实又不允许他们可以放肆这样的情绪,于是——
她对他笑了下,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道:“等伤好了再来,可以吧?”
他似乎愣了下,旋即笑了,道:“你这家伙,我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那么没分寸的。”
她知道他这是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他的话又显得她好像很急切,她好像忍受不了一样。
真是可恶的男人,人家是为你考虑的,好不好?反过来——
她有点气呼呼的,噘着嘴看着他。
“又怎么了?”他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点着——点绛唇就是这么来的吗?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手指的动作,又很快变成了在她干涩的嘴唇上摩挲,慢悠悠地说,“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们再讨论计算你这次又欠了多少债,然后再讨论该怎么还,这个问题,先不着急。”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盯着他那含笑的双眸,道:“不是吧,你这样都要算——”
可是,话音未落,她后面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
算了,没有刷牙就没有刷牙吧,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借口,可是,每一次,他总是这样轻易撩动着她的心弦,让她迷失,让她忘记了自己,只有成为她的俘虏?????
第二天,孩子抱回来的时候,顾逸昀早就上班去了。
尽管他昨天从工作场合赶回来陪她,可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休产假了,还是要和往常一样去工作,开不完的会,接待不完的上上下下的人,看不完的文件,听不完的报告,签不完的字。这就是他的人生,从他作为一个新人走进华东省省政府大院的那一天起,他的人生就这样注定了,如今这一切,对于他来说,迟早都会到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尽管他早就对此有所觉悟,可是,想想自己那稚嫩的——真的是稚嫩的儿子躺在医院里,那软绵绵的脸蛋——这个情形,他没法去想,只要一想,就会想去看看孩子,看看沈迦因,难以压制的渴望。不行,不行,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啊!
凡是见到他的省政府工作人员,惊讶地发现这位年轻的省长这些日子——确切地说,是省长夫人又为他生下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儿子之后——省长的脸上总是会有笑容,而且,这位年轻帅气有型——总之各种完美修饰加在他身上都不多余——的男人,一旦有笑容,便成了女性的终极杀手。不知道多少女性在背后议论他那位年轻漂亮的太太,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居然有如此好命可以嫁给他这样一位完美到极致的男人,也许,这就是命吧,有些男人,不管再怎么完美,都只能看看而已,想都不要想,而且,能看看都是运气啊!
于是,沈迦因的背景也被挖了出来,从她被收养的那个农民家庭,一直到她成为设计师,看起来也是很励志的啊!
沈迦因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原芮雪来看望她的时候跟她说了,说她听一个在省政府上班的朋友说的,说“顾叔叔在省里已经不知不觉刮起了一股追星风,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女性暗送秋波,年龄从八岁到八十岁不等”。沈迦因听了,止不住地笑,可是一笑就肚子疼。
“你还笑?我告诉你,警钟长鸣,别忘了。”原芮雪一脸不放心看着她,道。
“你怎么知道?你在榕城,那么远的,你都知道了,我天天和他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沈迦因笑着问道。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粗线条啊?我说了是朋友说的啊!”原芮雪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朋友——”沈迦因追问道。
“我在榕城就不能认识龙城的朋友了?别忘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你还以为我们是徒步的?网络时代啊,大姐,天南海北,只要有wifi,一切都没有不可能,天涯之内皆知己,明不明白?”原芮雪说着,不停地叹气,沈迦因却只是笑。
“你啊,真是被顾叔叔保护的太好了,不食人间烟火。你这样可不行啊,因子,和社会脱节,会被时代甩掉的,狠狠的甩了,很无情,绝对无情!”原芮雪故作认真的表情,沈迦因想不笑都没有办法。
“唉,不和你说这些了,总之啊,警钟长鸣!”原芮雪道。
沈迦因搂着她的脖子,道:“知道啦!我发现你比我还紧张这种事。”
“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原芮雪捏着沈迦因的鼻子,道。
沈迦因笑了,道:“是,是,是,雪儿对我最好了!”
“知道就好!”原芮雪道,说完就趴在婴儿床的围栏上看着里面的孩子,孩子正在睡觉,不管大人怎么说话,就是不会影响他的睡眠。
原芮雪来的时候,沈迦因已经出院了,之所以这么晚来,是因为原芮雪前阵子陪着丈夫江津去法国谈生意了。
“哦,雪儿,我想在龙城继续开办念逸,你能不能过来帮忙一阵子?等这边工作理顺了,你再过去?我需要自己人来——”沈迦因突然说。
“啊?坐在龙城啊?”原芮雪道,沈迦因点头。
“我表嫂,叫潘蓉的,我大姑的儿媳妇,她出钱。你过来帮帮忙,就几个月的时间。家里没问题吧?孩子呢?”沈迦因道。
“时间不是问题,孩子有婆婆和我妈管着,根本轮不上我。只是——”原芮雪看着沈迦因,想起覃燕飞。
江津和她说过沈迦因和覃燕飞之间的过往,她在榕城工作,又时常能和覃燕飞聚会,难免——
“只是什么?”沈迦因忙问。
“啊,没,没什么。”原芮雪笑了下,没说出来。
现在他们都有各自的归宿,而且沈迦因开店找了别人来资助,那就摆明了要和覃燕飞划清距离了,她又何必多嘴呢?各人有各人的命,谁都没法说怎么是好怎么是坏。虽说覃燕飞对沈迦因感情那么深,也许沈迦因和覃燕飞在一起会过的轻松点,至少不会有枪击案发生,可是呢,只有和最爱的那个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吧!原芮雪想着,也不再多说了。
“婚纱店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我先回去把那边念逸的事情安排好了,等你电话,你准备好了,我就随时过来。”原芮雪想了想,道,“如果在这边更有发展的话,也许我就留在这里。”
“会比榕城更好吗?”沈迦因道。
“好不好呢,现在就不要想了,你想好好坐月子,完了再来费神想这些事。你现在想,恐怕一大堆人都不乐意呢!我看薛奶奶那紧张的样子,生怕你出一点问题。你要是让她知道婚纱店的事,你婆婆肯定会不饶你的!”原芮雪笑着说。
沈迦因含笑点头,却有些无奈。
正如原芮雪所说,婆婆真的是很紧张她的事情,紧张孩子的事,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和孩子。也许都是因为没有照顾沈迦因第一次坐月子的缘故吧!
自从沈迦因出院到家,顾逸昀每天都是尽可能早点回家,能推的应酬全都推掉,只为早点回家陪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沈迦因从没见过顾逸昀那样的表情,当他抱着儿子的时候,眼里那种温柔,是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的。也许这就是下一代的力量?
“你是不是给孩子吃太多了?我这才进门一个多小时,他就尿了三次?这样会不会让他的肾脏有压力啊?”他居然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让沈迦因无语的时候,一旁帮忙的张阿姨和月嫂都无奈了,这还是电视上那个不苟言笑的顾省长吗?
沈迦因深深地觉得,都说女人是一孕傻三年,这男人当了爸爸也会变傻,而且,傻的还很让人无语。
很快的,念一就放寒假了,罗文茵带着孩子来了龙城,一起住在顾逸昀这个新家里。当然,江彩桦也来过几天,都是为了沈迦因和孩子。
念一看着弟弟那小小的身体小消息的手脚,觉得可爱的不行。好想去抱抱弟弟啊,看着大人们抱弟弟简直眼馋死了。毕竟,坐在爸爸或者妈妈的怀里看着弟弟,是远远不能满足好奇心的。
我们总是在看见同类事件的时候产生联想,联想到自身。比如说,女人怀孕生子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辛苦,由此加深了对母亲的爱和敬重。而孩子,则在看到更小的孩子甚至婴儿的时候,对自己的最初也产生好奇。沈迦因因为念一的整个出生和成长过程而慢慢原谅了罗文茵当初对她的弃养,此时的念一,也不禁想知道自己像弟弟这样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弟弟一样。
“爸爸,我和弟弟一样大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弟弟一样能睡觉啊,你看弟弟一天到晚就是吃啊睡睡啊吃,是不是我也这样啊?好无聊啊!”念一道。
这个问题,绝对是难倒顾逸昀的,也同样让他心里充满了对女儿的歉疚。
他抱着女儿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道:“对不起,念一,你和弟弟这么大的时候,爸爸,爸爸不在,爸爸没有见过你的样子。”
“为什么呢,爸爸?爸爸去哪里了?上班去了吗?”念一问。
孩子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幼时生活在罗家的那一段生活,尽管那个时候没有爸爸的陪伴,可是,覃燕飞会时常陪着她玩,覃燕飞让她得到了父亲一样的爱。
“爸爸,”顾逸昀不知道怎么说了,可是,孩子现在都五岁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顿了顿,顾逸昀道:“爸爸,爸爸和妈妈们那个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所以,妈妈一个人带着念一在榕城,爸爸,在另一个地方。”
念一的表情似懂非懂,可她知道,爸爸不在,嘴角不禁瘪了起来。
“爸爸是不爱一一和妈妈吗?不爱我们才分开的吗?”念一问。
“不是,爸爸最爱一一和妈妈,最爱了。”顾逸昀亲着女儿的小脸,道。
“可是,只有爸爸不爱我们才会和我们分开,是不是?”念一固执地坚持着,顾逸昀刚要说什么,就被女儿的话给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是吗?”念一的大眼睛盯着爸爸,表情认真地不得了。
“这个,不是离婚,爸爸和妈妈当时只是分开了,我们没有离婚。”顾逸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爸爸和妈妈会离婚吗?”念一又问。
顾逸昀微微一愣,看着孩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爸爸妈妈是不会离婚的,以后,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再分开,明白吗?爸爸妈妈,念一,还有嘉逸,我们一家人不会再分开了。等过完年,念一就留在龙城上学,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起,好吗?”
“真的吗,爸爸?”念一笑着问。
顾逸昀点头,道:“爸爸不会骗念一的。”
“拉钩,爸爸和一一拉钩。”念一得逞似地表情看着爸爸,道。
“好,拉钩。”顾逸昀无奈地笑了,认认真真地和女儿拉钩。
仪式完毕,父女两个又看着在婴儿床里熟睡的小宝宝。
“一一想回来吗?”顾逸昀问女儿。
他知道京里的教育要比龙城好很多,而且罗文茵给孩子请了很好的老师教导业余兴趣,这些条件,龙城很难达到的。再加上曾家那边带着念一也是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龙城都无法和京城相比。孩子现在又小——
念一点头,道:“一一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顾逸昀不禁问。
念一看着爸爸,道:“每个小朋友都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不是吗?为什么爸爸要问为什么呢?”
孩子的表情又认真又好像觉得爸爸的问题很奇怪,让顾逸昀看了不禁笑了。
怪不得沈迦因老跟他哭诉无力应对念一的小脑袋,这小家伙,真是,这思维真是让他也有些难以招架。
可是,顾逸昀觉得很开心,抱住女儿的小脑袋,额头贴着女儿的额头,笑着说:“爸爸的一一最聪明了。”
念一却不懂爸爸怎么这样,抬起头眨着两只大眼睛,一脸莫名地看着爸爸。
沈迦因进来的时候,这父女两个人就在婴儿床边小心地摸着小宝宝的脚,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相似。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投进来,照着整个屋子里都暖洋洋的。
“我哥和我嫂子来了。”沈迦因对顾逸昀道。
“已经到了吗?”顾逸昀问。
“他们刚刚打电话说已经下飞机了。”沈迦因道。
“哦,你安排好午饭了没有?”顾逸昀道,“难得希悠能休息一天,可别怠慢了他们。”
“你放心,张阿姨会处理好的。”沈迦因道,坐在丈夫和女儿身边。
念一却从爸爸的腿上滑下去,爬上了妈妈的膝盖,沈迦因笑着,道:“你这个娇气包啊!”
孩子却不管妈妈说什么,小脑袋在妈妈的脸上蹭着。
这样无言的动作,让沈迦因的心里一阵酸。
想想念一长到现在,除了前两年她带的比较多以外,自从和顾逸昀重逢以来,这孩子就很少跟着自己了。特别是和罗文茵相认之后,念一很多时间都在别人的照顾之下,不是江彩桦,就是罗文茵和保姆,或者就是薛丽萍。在沈迦因出事住院后,孩子更是——
而念一的童年,就那么几年的时间,在这有限的几年了,她和顾逸昀长期缺失。现在又有了小宝宝,念一就被迫长大了。
想到此,沈迦因的双眼不禁模糊了,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动。
顾逸昀看着她这样子,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触,拥住妻子和女儿。
“等过完年就给孩子办入学手续。”顾逸昀轻声道,沈迦因点头。
阳光和煦,依旧无声地照着这个世界。
很快的,等孩子满月的时候,顾逸昀也在新一年的省人代会上被正式选为省长,一切就这样安定了下来。
过年了,沈迦因和顾逸昀,则是带着两个孩子陪薛丽萍一起回了榕城,杨梓桐也回来了,这一家人,就这样团聚了。等初三的时候,顾逸昀和沈迦因再带着两个孩子回京,同曾家团聚。
除夕夜,整个城市,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团圆的喜悦之中。顾逸昀带着念一在院子里放鞭炮放烟花,沈迦因抱着儿子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爸爸姐姐。没过多久,嘉逸睡着了,外面那么大的声音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睡眠,沈迦因不禁有些无奈,把孩子放在壁炉边的婴儿车里,这车子,还是当年念一用过的。
顾明霞的婆婆去世了,今年是第一个新年,一家子就去了杨家陪着老头子过年,顾家就只剩下薛丽萍和儿子一家。
看着婆婆认真地换着公公的遗像前面鲜花,沈迦因走了过去。
“妈,我来帮您。”她说。
薛丽萍笑了下,道:“太长时间不在家,也没好好照看你爸,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不高兴了,肯定又在说我了。”
沈迦因心想,去世了的人怎么还会想呢,都是婆婆的心病吧!
“不会的,您别多想。”沈迦因道。
“老头子啊,做梦都不会想到逸昀有儿子了。那些年活着的时候,他就一直盼着抱孙子,可是到死都没有等到。”薛丽萍说着,叹了口气,“是不是我们两个人早点支持逸昀离婚,老头子就不会带着这个遗憾去那边了呢?”
沈迦因没有说话。
“我们啊,都是太固执了啊!”薛丽萍道。
今天的年夜饭是保姆准备饭菜才走的,饺子放在冰箱里,一煮就好,至于凉菜也是兑好了调料,只不过没有拌,热菜就只做了简单的两样炖菜,在炉子上放着热。因为今天顾明霞不在,这家里一个刚刚出月的产妇,一个老太太,一个从不下厨的男人,还有就是两个孩子了,哪个也指望不上做年夜饭。
沈迦因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说:“妈,我去把菜弄好,吃饭吧?”
薛丽萍点点头,道:“要不要我帮你?”
沈迦因摇头,道:“我没问题的,您休息一会儿。”
薛丽萍看着儿媳妇的背影,叹了口气,望向丈夫的遗像,低声道:“顾泽楷,你儿子给咱们找了个好儿媳妇啊!以前,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你要是还听得见我说话,就别笑话我了,好吗?”
院子里放鞭炮烟火的父女两个,披着一身的炸药味道进了屋,念一开心地不行,跳着就跑进了卫生间去洗手。顾逸昀看着母亲站在父亲遗像边,没有走过去。
团聚的时候,很多话,就不需要说出口了,脸上的笑容就已经足够表达心情。
新的一年,在无数的鞭炮声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沈迦因刚把孩子放进婴儿床里,就看见顾逸昀打着呵欠摇着脖子走了进来。
“怎么了?困了?”她问。
“念一缠着我给她讲故事,讲完一个又一个,最后讲的我都睡着了,她还睁着眼睛清醒地不得了。”顾逸昀叹气道,坐在沙发上揉着僵硬了脖子。
沈迦因笑了,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道:“来,我来给你揉吧!”顾逸昀便侧过身,背对着她。
“她就是那个样子啊,想让她睡觉,真的不容易!”沈迦因笑着说。
“我希望嘉逸将来不要和姐姐一样,要不然他爸爸要少活好几年。”顾逸昀道。
“当爸爸就是这么不容易啊!所以,任重道远,顾逸昀同志!”沈迦因笑道。
顾逸昀无声笑了,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念一和我说,以前小飞会给她打电话,在电话里讲故事哄她睡觉,是吗?”
沈迦因的手顿住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微笑着说:“是啊,是的。那个时候,要是晚上接不到燕飞的电话,她就哭着不睡呢,谁哄也没用。”
顾逸昀望着卧室门的方向,想了想,道:“我们,去看看小飞吧!”
沈迦因点头。
覃燕飞——
“我这次回去想和我嫂子商量一下开店的事情。不过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一边给他揉着肩,沈迦因说道。
“奇怪什么?”他不解,问道。
“她自己有那么大生意要管,干嘛还要和我开什么婚纱店?按照之前念逸的盈利来算的话,她真是划不来这么做啊!投资虽然不多,可是也要操心不是吗?做生意的人,讲究的不就是投资回报吗?”她说。
顾逸昀笑了,道:“你这人啊,就是喜欢瞎想。人家帮你还不行?非得把自己累死?”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沈迦因道。
他刚要开口,她就立刻说:“不许说我不识好人心!”
顾逸昀哈哈笑了,道:“你啊,真是,就这毛病。想东想西的。”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手里的力气也轻了许多,似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跟他说。
“还是搞清楚一点比较好,过去就是因为太懒,不清不楚地欠了人情伤了人心,以后,不想再这样了。”
顾逸昀转过身,拉过她的手,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怎么了?”她问。
“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吗?”他注视着她,道,沈迦因点头。
“也许人家只是想帮帮你,毕竟你们是亲戚。对于潘蓉来说,一个小小的婚纱店根本用不了多少钱和多少精力的,也许就这么简单。她婆婆,你大姑和你妈妈不是关系很好嘛,说不定她是为了让你大姑开心呢!潘蓉那个人,很精明的,张政那么爱她,也许她就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丈夫和婆婆高兴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顾逸昀道,“你不要想复杂了,只管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明白吗?”
沈迦因点头,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很没自信。”她低声道。
“你啊!”他叹道。
沈迦因不语。
“离开职场一段时间的话,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会怀疑自己,会对环境产生陌生感,而且,对于一些事情的反应都会比过去慢一些。这都很正常的,你没必要觉得有什么不对。”顾逸昀道。
“真的吗?”她问,顾逸昀点头。
“所以,不要想太多,回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做的,然后就放心大胆地去做。”说着,他笑了,看着她,“就算你搞砸了,还有你老公我在后面呢!替你收拾烂摊子,就是我的职责,所以,什么都不用怕,只管去做。”
沈迦因笑着,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下。
“违法的事情不许干,记住没有?”他的手指点着她的鼻尖,道。
“放心啦!”她拉着他的手指头,放在唇边亲了下,笑道。
好几个月没有这样亲昵的举动了,当她温热的呼吸萦绕着他的时候,顾逸昀的心,不禁悸动了。
当她捕捉到他那颇有深意的视线时,脸颊不禁泛红,却说:“干嘛那样看着我?”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那已经有些发烫的脸颊,长久不语。
她低头,娇羞不敢看他。
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看的清楚,而她的心里,也同样的渴望。
身体里的血液在叫嚣着,每个细胞都在呼喊着,沈迦因抬头望着他,不等他开口,就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他的,双手已经在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了。
“顾逸昀,我想要了,你呢?”她吻着他,低声道。
他的心,猛地一怔,本已燃烧的身体,被她这样的言语和行动给激发地热血沸腾,一下子就抱起她奔向那张大床。
她抱住他的脖子,注视着他的脸庞,心里激动地不行,如同他们的初次,却又不像。心里如同海浪一样起伏不定,跃动着,奔腾着。
他吻着她的脸,双手剥开她身上的衣衫,急急地问:“可以了吗?可以了吗?”
她点头,回应着他。
那么爱他,那么想和他融为一体,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身体,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从里到外。
仿佛,她就是为他而生的,每一寸身体都是为他而生,每一个表情都是为了迷惑他让他沉沦,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让他忘却尘世间的一切烦乱,她,就是他的女孩,如同第一次他认定的一样。
窗外,依旧是被喜庆的气氛笼罩着的世界,而屋里,是这世上最炽烈的爱的表达!
顾逸昀,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只愿把你放在心里,守在你的身边,一生一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