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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有骗人啊!那就是我的车,车牌号还是特意买的我生日号……”大金戒指焦急万分,他怎么都想不出来怎么前后才几分钟时间,自己放在兜里的手机就不见了?而且更离奇的是,钱包和车钥匙也没了,刚才没人靠近自己呀!
“车牌号?”苏木探头看了看,“我看一眼也能记住,我说这是我的生日,谁有意见?”
围观的人开始起哄大笑,巡警厉色问大金戒指,“这位大爷是不是你打的?踹了几脚?为什么要对老人家动武力?”
气得他一拍大腿嚷道:“我怎么还说不清楚了呢!我真没骗你们,这车是我的;报警电话也是我打得;那小子打我的视频都录下来了,可我手机、钱包和车钥匙真的不见了!我没怎么打他,就是推搡了几下,他把我的车划了还不承认,我是一时急了……”
“推搡?你这推搡可真是个技术活,能把大脚印子推搡到人家身上?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还想扇老人家耳光呢!哦,对了,你表哥是哪片公安局的副局长啊?要不咱把副局长叫来给评评理?”
苏木平时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很少与人结怨,但此时却是步步紧逼打抱不平。
巡警见大金戒指脸颊通红说不出话来,知道他理亏,便搀扶着老头说道:“大爷,麻烦您跟我们去做个笔录,等对他做完处罚再带您去医院检查身体。”
“不用不用,可不敢去!”老爷子一听赶忙摆手,使劲挣脱巡警的搀扶,低声道:“把话说清楚就算了,车不是我划得,他也别讹我;我挨着两下就算了,我也不讹他,就此两清了,我可不去公安局!这就走了,我得趁着香椿新鲜卖个好价钱呢!”
“哎,大爷您别怕……”巡警还想劝说他去做笔录,结果大金戒指也不知是不是怕承担责任、赔偿医疗费用,趁着他们拉拽老大爷的时候,自己突然撒腿就跑!
“快把他抓住,肯定是个诈骗犯,否则不会心虚逃跑的!”一名巡警见状招呼同伴立马就追。
等他们都跑远了,苏木赶忙上前将老头刚拿起来的扁担抢在手里,“大爷,我的店面就离这儿不远,您先去歇歇脚喝点水,我帮您扛着。”
他知道老人家胆小不敢多事,但是年纪大了挨了两脚怎么也得缓缓劲。
更何况,苏木看到上了年纪的乡下老人,不由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听老爸说,当年家里困难的时候,爷爷就是靠着一副扁担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养活一家人。虽说自己现在手头的钱打算大事还不富裕,可帮助老人家就是举手之劳,因此极力邀请对方去自己店里休息。
老头后腰挨了两脚,现在也觉得隐隐作痛,刚才碍于不想被“抓”进公安局,才极力要离开。
现在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他体力有些不支,实在拗不过热心肠的小伙子,便将扁担交给对方。
“人上了年纪就不中用了,本来想着家里的香椿树长得挺好,弄点新鲜香椿来城里卖点钱,谁知道碰上这么个麻烦。今天还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啊,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呢!”老头看着小伙子帮自己挑扁担,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偷偷擦了擦眼角。
“举手之劳而已,您别放在心上。”苏木不太会挑扁担,但好歹能勉强驾驭。
他推推眼镜框,指着前面的店铺笑道:“我在这儿开了家蔬菜店,您正好歇歇脚,我把这点香椿买了放在店里卖,您看行不行?”
“阿弥陀佛,我这回可遇上大善人了!”老头心里越发欣喜。
“苗苗,帮老爷子倒杯热水。”刚进店里,苏木把扁担靠在柜台前,手里拎着两个小竹筐,冲收银台喊道。
苗子瑶闻言端了杯热水从顾客群里挤出来,见他领回个身上脏兮兮的老头坐在客厅沙发上,便将水杯递过去,“大爷您先喝水,我去端点热水您洗把脸。”
“哎哎,谢谢姑娘。”老头接过水杯,心里觉得暖暖的。
自打早上进了城,自己遇到的全是白眼,不是被人嫌弃过马路走得慢;就是一口一个老不死的、脏老头的嘲讽。
本想找地方摆地摊,谁知人多的地方没有空余摊位;人少的地方没人买;正规市场又要入场费和卫生证明。总之转了半上午,他都不知道该去哪把这点香椿卖了。
“大爷,您这香椿多少钱一斤?”苏木整理了一下,香椿芽捆绑的整整齐齐,个顶个鲜嫩、香气扑鼻,想来一定是自家种的。
老头刚用苗子瑶端来的热水洗了手脸,又把自己身上的灰尘拍了拍,憨厚笑道:“这是自己家种的几棵香椿树上长得,就打算卖个新鲜。我问了别人,说是现在香椿二十五一斤,小伙子你心眼好,给你二十一斤。具体弄了多少斤我不知道,还得麻烦你过下称。”
“咱们还是按市价来算,苗苗你过下称。”
苗子瑶把电子称搬进来称了一下香椿芽,总共是三十一斤。
刚把斤数和单价写在笔记本上,苏木不动声色的拿过笔来,将1改成了7,然后示意她给老人家拿钱。
“大爷,您看下一共是三十七斤。”苏木调了几下电子称,让他看的的显示的价格。
老头眯着眼看了看,就看见上面有个“7”便笑道:“我觉得顶多三十斤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现在连挑担子的斤称都拿不准了。行,是三十七斤。”
“她给您拿钱去,咱们聊会儿天。”苏木把水果盘往老头面前推了推,跟他聊起家常。
一聊天才知道,老爷子姓张,人称张三爷。
说起来,张三爷以前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前些年两个儿子白手起家在市里做生意挺红火,就把他们老两口接来享福。
老两口在市里呆了几年年纪也大了,两个儿子心气挺高,为了在市里的生意能做大、有钱周转,便说服张三爷把老家的地和房子都卖了,准备安心在市里安家。谁知没过两年太平日子,儿子们的生意越做越艰难,一家人也从大房子搬进了小房子。
人要走了背运,喝凉水都塞牙。
先是大儿子开车送货跟别的车撞了,不但车毁人亡还被判定负主要责任;第二年小儿子又查出脑癌晚期,折腾了大半年最后人也没了,外面还欠了一大笔债。两个儿媳妇带着孩子各自远嫁,只剩下张三爷他们老两口料理后事。
把能卖的东西都变卖掉,好不容易还清债务,张三爷和老伴也没了依靠。
他们老两口的户口都没迁到市里;老家偏偏也没了房子和地,剩下的都是多年没来往的老亲戚,也没人可投靠。
所以他就带着老伴在郊区租了个农家小院,靠着院子里种点菜、自己养几只鸡鸭维持生活。在村里自家的东西卖不出去,张三爷就经常挑着扁担来市里卖瓜果蔬菜、新鲜鸡蛋,作为典型地都市农村人,他们也只能靠这些讨生活。
前几天老伴着了凉风有点感冒,手头上不富裕的张三爷就从房后土坡上种的十几棵香椿树上掐了点嫩芽,打算进城卖了换钱给老伴看病。谁知今天一点都不顺利,非但没卖上钱,反倒让人无缘无故揍了一顿。
张三爷边讲着自己这几年的遭遇,边抽起自己卷的烟。
也不知是烟味太浓熏得还是听了他老两口的不幸遭遇,在一边数钱的苗子瑶眼圈红红的。
“三爷,您是早上自己挑着担子走到市里来的呀?”苏木见他喝完了水,赶紧又倒上点,随口问道。
“那可不,要是坐车过来还得花好几块钱呢。反正我不着急赶时间,自己走过来既锻炼身体又能省钱,只要临黑能走到家就行了。”
苏木看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吩咐苗子瑶,“今天中午多做点饭,都这个点了留三爷吃顿午饭。”
“那可不行,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准备回家!”张三爷赶忙起身,生怕给别人添麻烦。
“三爷您先坐下听我说。”苏木赶忙让他坐回沙发上,推了推眼镜框笑道:“我可不是白请吃饭,还有事儿求您呢。您也看到我店里的生意了,一直这么红火,但是我这边的蔬菜比较单一,看您家的香椿芽这么好,我就打算向您预定一批香椿芽来卖,行不行?”
“你这儿收香椿芽?”张三爷面露难色,“只是我总共就种了那么点香椿树,恐怕没多少。这东西吃的时间也短,你该找大商户合作。”
“大商户就不用了,我这小店面也就是弄点新鲜东西尝个鲜。今天中午咱们就加个香椿芽炒鸡蛋先尝尝味道,等吃了饭,我陪您往郊区村里走一趟,正好还有些别的事要办。”苏木这次还真抱着其他目的,想要把家里人接过来在市里生活,自己得去郊区租一块地专门搞农业,否则整天在空间里种菜,岂不是太不自由了?
再者,张三爷也挺不容易的,自己总不能眼看着他自己步行回去。正所谓好人做到底,干脆把老爷子平安送到家,也正好去郊区那边看看租地情况。
这顿中午饭苗子瑶做的很丰盛。
不到十二点店里就打烊了,她跟胖胖两个分工明确,洗菜、炒菜蒸米饭。
时间不长,香椿炒鸡蛋、地三鲜、尖椒肉丝、肉末豆腐和酸辣土豆丝,荤素搭配着摆了一桌。都是家常菜,却很下饭,就着香喷喷的菜肴,张三爷自己就吃了三大碗米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