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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白元锦在国寺不敢放肆,哪怕是宣帝来了,也得和和气气的。
天合国的国寺,和大理寺差不多,不过针对的是皇亲国戚。
曾经就有一个王爷,过于yin荡,被国寺的人一巴掌拍死。从那之后,谁都不敢随意触犯国寺的规矩。
“原来是左相。”僧人一脸平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丈在礼佛,左相这边请。”
白元锦跟在僧人身后,走了几步他看到白子衿正在和一个僧人闲谈,那僧人似乎还十分高兴的样子。
对比之下,他这个左相受到的待遇太平淡了。
白元锦眼神变沉,他低喝一声:“白子衿,给我过来,国寺岂是你能随便喧语的?”
白子衿正在和僧人谈药材,她进了国寺之后发现这里种的大部分都是药材,长得很不错,里面还有许多稀有药材。
僧人没想到她会认出来,立刻很高兴的和她谈着。谈到一半,听到白元锦的声音。
白子衿睨了白元锦一眼,对僧人淡笑:“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国寺的僧人,对药材十分有研究。
白子衿懒懒的走到白元锦身边,白元锦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今天是重要日子,你给我安分点。”
白子衿嗤笑一声:“貌似一直找茬的,都是父亲你吧。”
她一没有找白元锦不快,二没有做什么事,哪里不安分了。就算有,也轮不到白元锦来管。
白元锦一噎,正准备教训她,带路的僧人转过头来,淡淡对白元锦道:“左相,我佛喜静。”
这已经僧人第二次强调安静了,白元锦就算是左相,也不由得尴尬:“我知道了,是我错了。”
看他这和孙子一样的模样,白子衿又是嗤笑一声。
这惹得白元锦恼怒,而白子衿却走在前面,也不看他一眼,他又是一肚子气。
僧人将白家众人带到了一间大殿前面,红柱金瓦,佛像巨大,气势恢宏,里面有僧人正在念经。
“左相,方丈正在礼佛,还有半柱香就会出来。”僧人看了一眼白家众人,补上一句,“除了左相,各位请移步到禅房等待。”
这是在赤裸裸的嫌白家人太多,太吵了。
白元锦又是一阵尴尬,求佛木这种事,他是觉得白家众人一起来才有诚心。
请料,直接被僧人嫌弃。
白元锦咳了咳,做出威严状:“你们随师傅去禅房。”
而后又对僧人道:“麻烦师傅了。”
众人去向禅房,白子衿打算跟着大部队的步伐时,白元锦却叫住了她。
“白子衿,你留下。”
回头,是白元锦冷冷的眼神:“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求到佛木。”
在白元锦认为,老爷子的牌位就是白子衿打碎的。不管怎么样,白子衿都要求到这佛木为老爷子重做牌位。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的亲祖父,我自然会尽心尽力。”
白元锦涨红了脸,这逆女的意思,是觉得他不配当她的亲生父亲吗。
白元锦本想骂白子衿,可一想到刚才僧人的警告,硬生生的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一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礼完佛的僧人们鱼贯而出,方丈在最后才出来。
方丈已经是白发老者了,慈目精烁,像是能看透所有人事一般。他的目光落在白子衿身上,带着高深莫测。
这目光,把白子衿看得有些不舒服,她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
方丈一出来,白元锦就迎了上去:“方丈。”
“是左相大人啊。”方丈收回目光,看着白元锦。
白元锦做谦虚状:“不敢当,方丈叫我元锦就好。”
国寺的方丈是皇室之人,论辈分,宣帝都得叫他太叔叔。
方丈呵呵一笑:“左相是为佛木的事而来吧?”
“元锦是为此事而来,之前已经和方丈传过书信,方丈不是说有佛木,元锦这才过来的。”
白子衿在旁边看得好笑,人家方丈根本不接茬,白元锦却硬要往上凑。
“寺里是有佛木。”方丈应道,“经过了僧人诵佛经洗礼,不过老衲有一问,左相要这佛木做何?”
这佛木,除了皇室拿去做牌匾以外,基本上也没什么用。
被问到这个问题,白元锦很尴尬。他要怎么回答,说他父亲的牌位被打碎了,故此来求佛木重做?
这等丢脸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请方丈见谅,元锦有不便之处,不能将原因告知。”
方丈也没有介意,只是笑道:“老衲已经让人准备好佛木,不过还需左相去诵一个时辰的经,才可拿走。”
求佛木,自然要诚心,不念经是不可能的。
“让小女去吧,她刚被我寻回来,定是佛主保佑,她想去谢谢礼,刚好也可以为左相府做点事。”白元锦带着笑,威胁的眼神却落到白子衿身上。
他把白子衿留下来,就是知道要诵经。这种事,自然要让白子衿去做。
白子衿挑了挑眉,敢不敢再不要脸点?她明明是自己回来的,怎么就成他找回来的。
而且,白子衿从不信佛,让她去念一个小时的经,是不可能的。
白子衿还未开口,方丈就先开口了。
“她回来了,不是应该左相这个做父亲的去谢礼吗?左相不是日夜思念令女吗?”
白子衿悠悠的一笑,看着白元锦一脸吃了某样排泄物的眼神。
方丈也不给白元锦继续说话的机会,笑呵呵的道:“老衲见二小姐挺有佛缘,刚好让她陪老衲走走。左相,你去诵经吧。”
白元锦哪里敢得罪方丈,只得沉着脸去诵经。
白子衿看着白元锦阴沉的脸,挑眉看向方丈。
“方丈,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佛缘。”
白子衿不信佛,从她爸妈死的那刻,她就不信了。若有佛,为何爷爷日日供奉,白家为何还是逃不开诅咒。
“老衲会看错,佛主不会看错。”方丈的顺了顺白胡子,“二小姐,老衲帮你解了围,你就权当陪老衲走走。”
白子衿暗道这老头真精,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子衿乐意至极。”
连白元锦都不愿意得罪的人,她也还是收敛点好,如果能结交,就最好不要得罪。
要是结交了这方丈,这国寺里的药材,她岂不是可以随意挖了,白子衿嘿嘿的想着,目露狡黠。
方丈似乎看穿了她的小算盘,笑了笑:“二小姐,老衲只是一个老和尚,没什么用的。”
白子衿嘿嘿一笑,光是方丈这个位置,就很有用的。
“老……方丈,不要谦虚。”白子衿一脸认真,“至少,你长得很英俊,是我见过的老人里最英俊的。”
这话白子衿可没乱说,方向虽然老了,可从轮廓还是能看出,方丈年轻时应该是个美男子。
方丈一愣,而后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老衲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老衲的。”
方丈被很多人奉承过,却是头一次有人说他长得英俊。
“方丈,这不是夸,这是事实。”白子衿强调。
两人已经走到了后院的竹林旁,方丈坐在石椅下,乐呵道:“难怪你祖父要把你找回来,就冲你这嘴,就能让他现在还在人世,不至于牌位都碎了。”
白子衿惊了:“方丈,你知道?”
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国寺的佛木,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也是,白子衿点点头。既然是国寺,肯定是不能小看的,怕是方丈在接到白元锦信的时候,就知道原由了。
不过,要是白元锦知道,他恨不得隐藏到地缝里的事情,其实方丈咱就一清二楚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到白元锦。
忽然,白子衿盯着方丈,微微一笑:“方丈难道不怪我?”
要知道,所有人都觉得牌位是她摔碎的。
方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套茶具,全部是竹子做的,很精美。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世间的是是非非,又有谁说得清楚,二小姐不用自扰。”
“方丈你说得对。”白子衿眨巴眨巴眼,“不过,我这人从来不自扰。”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从不自寻烦恼。
“二小姐的心境是好的。”
见方丈泡茶,白子衿一手撑着下巴:“方丈叫我过来,难道就为了让我陪你喝茶?”
方丈拿起砍刀砍了一截青竹,砍破竹筒,里面流出汩汩清水,带着竹香,又伴着一缕酒香。
竹水泡茶,再煮沸,很香。
方丈把一杯茶递给白子衿。
“老衲只是想告诉二小姐,若有朝一日得了鬼王的心,好好待他。”
白子衿一愣,凤惊冥……
白子衿抿了抿唇,虽说凤惊冥待她不同,可他是想借她的手给白元锦找不快而已。得了凤惊冥的心,可能吗……
反而是她,对凤惊冥有些。白子衿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虽是不愿承认,可她对凤惊冥,的确是有些心动。
把茶杯放回原位,白子衿眨巴眨巴星眸:“方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一个女子,应该是我求鬼王好好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