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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场大雪夹杂着冰雹突如其至,若非把帐篷塔在茅屋内,恐怕三人只有披着篷布过夜了。
中原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但是大雪对于塞外牧民来说,那是一场灾难。大雪让他们无法出门,喂养的牛羊没有草料,只能关着等死。[]
诚然,这一切都不是李浩然所要想所能管的,此刻,他坐在帐篷内,静静地聆听着雪落大地的声音,体会那梦一般的感觉。
深夜,大雪依旧。盘坐帐内的李浩然蓦然张开微闭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东面,原来东面传来橐橐的靴声,甚是沉重。若非了功力深厚,听觉过人,恐怕真要忽视了。
李浩然蓦地站起,闪电般的掠入纳兰兄弟的帐篷,不待他们有所反应,悄声道:“有人来了,且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片刻之后,纳兰兄弟也听到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只听一人怨声道:“他奶奶的,咱们锐金旗这次南下损失惨重,旗内老兄弟死了近百人。真不知教主是怎么想的,纳兰山、纳兰峰不过是两个小角色而已,用得着这样拼命围剿么?好在他们兄弟也死了,我们回去也能交差了。我真想不通,好好的一个明教,居然会有此内耗,那些兄弟死在敌人的手里还好说,可惜他们死在自家兄弟的手里,我真替他们悲哀。我们若非晚到襄阳一步,恐怕也到地下去陪他们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弟,这事儿是气不得的,活着就很不错了,教主和碧箫龙王之争,岂是我们这种小角色所能阻止的?咦,这里居然是片绿洲,看来我们不用冻死了,走,过去看看。”
李浩然心中一凛,知道是明教中人,不再迟疑,悄然闪出,来至两人身后,倏出左爪,噗哧一声插入一人脑中,这人猝然中击,又是至命要害,两眼珠凸出,声都没出,便已毙命,仍挺立不倒。
另一人兀自喃喃道:“兄弟,咱们在这泉水浸泡一会,也快些动身,赶到大光明顶交令,将纳兰山、纳兰峰的事情交待清楚,上头等得甚急,晚了要受责罚的。”李浩然又一爪出,那人也不明不白中魂赴幽冥。
纳兰山、纳兰峰走将过来,借着雪光仔细一瞧,纳兰山道:“公子,这两人是锐金旗的人。”
李浩然笑道:“这两人恐怕就是想把你们死了的消息送往明教,我们须得尽快赶往大光明顶,莫让你们的教主再无后顾之忧,悄悄地把纳兰素心处死了。”
两人一听,深觉有理,此事关乎纳兰素心的生死安危,两个顿时惶急无着。三人打点些行装,而李浩然则剥下那两名锐金旗弟子的衣服,让他们兄弟穿上,然后不顾夜深风雪大,匆忙上路。
经过一整夜的飞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人就到达了大光明顶下。
当你站在大光明下的时候,你才知道山可以那么陡峭。
高耸如云天的昆仑远比李浩然想象的要大很多。此刻又是隆冬季节,无论山顶还是山脚,都是白雪皑皑地一片,情景好不壮观。
三人此时哪里有心思欣赏美丽雪景?他们狂奔了一夜,过了盘盘关卡,精神上也有些疲劳。正午时刻,三人稍微调息了片刻,随便吃了点干粮,等力气恢复了再次上路。
纳兰山低声道:“公子,从这里上山,一里之外有一处峭壁,峭壁的另一端有一个洞口,洞口是通往大光明顶的唯一通道。不过洞口两端都有人把守,我们这样进去的话根本无法通过。”
“这个先不慌,你只要告诉我,纳兰素心被关在哪里就好。”李浩然觉得守卫并不是问题,只要知道了纳兰素心被关押的地方,一切问题就好办了。
“出洞口之后,是一个翠谷,穿过翠谷再上山就是大光明顶了。明教只有一处监牢,不管是外人还是自己人都会关在一起,只是里面分好死囚和普通的监牢而已。这监牢里除了守卫总坛的人,外围弟子是绝对进不了的。”纳兰山细细的讲述,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一一道来。
李浩然抚摸下巴,思忖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缓缓地说道:“既然这样就好办了,你们两兄弟冒充锐金旗的弟子,并把我解押进去。只要说我是纳兰山、纳兰峰的同党就行了,你们借口去见你们的教主,让他们先把我送进牢房就行了,而你们则想办法回到绿洲,在那里等我两天,这两天内我一定要救出纳兰素心。”
纳兰山断然反对,他急声道:“公子,你是唯一的希望了,万一你陷进去,岂不是大事去休?这办法我不同意,太危险了,如果因为小姐让你陷进去,相信小姐即使得救也不会放过我们兄弟。”
李浩然脸色一沉,沉声道:“你给我闭嘴,你们连监牢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救人。除了这个办法,你们还有什么好办法?你倒是给我说说。”
“这……属下没有办法。”纳兰山张口结舌,半晌吐不出话来。
李浩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事不宜迟,就按我的方法来办,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救人,免得夜长梦多。”
纳兰山无奈,只得怏怏不乐的点了李浩然的穴道,兄弟两人夹着他向前走去。
走了里余,三人来到峭壁边缘,两个夹着李浩然纵身飞跃过去,果然不出所言,对面开着一个天然的巨大洞口。纳兰山、纳兰峰刚要进去,突然冒出两个持剑的男子。
两个男子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一个青衣,一个紫衣,看来是守卫洞口的。
青衣男子看到三人,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敢擅闯明教圣境?”
纳兰山整整衣衫,从袖中拿出一面火焰令牌,沉声道:“天下至尊,唯我大明;锐金旗李忠、李诚从襄阳擒来纳兰素心党羽,求见至尊。”
青衣男子神态一缓,拱手道:“原来是锐金旗的兄弟,不过你们回来不巧,至尊正在闭关苦修绝学,下月方能出关。”
纳兰山惊讶道:“至尊闭关了?至尊的武功已是无敌的存在,出关后恐怕神人一样的了。”他遥望着山上排排石屋,躬身一礼道:“属下恭祝至尊神功大成。”
青衣、紫衣男子观他如是作为,神态甚是满意,紫衣男子道:“李兄,现在至尊不宜打扰,你们过段时日再行拜见也未迟。”
纳兰山笑道:“如是甚好。”看了李浩然一眼,又道:“只不过这个纳兰余党如何处置呢?”
青衣男子回道:“唉,都是同门兄弟,却要生死相对,真是悲哀。把他关进监牢,和纳兰素心他们一起吧!这样的安排也许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心愿吧!”
纳兰山略一思索,黯然道:“这场变故让我们元气大伤,不过我相信在至尊的带领下,统一中原武林,指日可待。这个人就交给兄弟了,此次奉命捉拿纳兰山、纳兰峰,我们锐金旗折损兄弟众多,我们兄弟还要向逝去的兄弟家属报个信,就此告别。”
青衣男子道:“大雪封山,两位李兄一路小心。这个人我们先把他关押起来,不过希望你们不要误了至尊出关的日子,相信他老人家有事需要询问你们。”
纳兰山抱拳道:“多谢兄弟提醒,我们兄弟断不会误了至尊出关的吉时。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青衣男子拱拱手,而紫衣男子则一下提起李浩然的腰带,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