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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囚牢雷电密布,雷电交加,数不胜数的闪电在囚牢上空闪过,就像一群脾气粗暴的人在一个狭窄的地方,一触即燃。
被暴打一顿的就是天狗,所有的雷电像完成任务似的随便劈他两道就散了。就这么随便两道,也是成千上万次,天狗的脸从红变黑,整个身躯都被电焦了。
在电的过程中,你仿佛可以看到他的骨骼,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麻痹,以及眩晕。在这样的惩戒之下,天狗凄惨地叫喊了一夜,被虐得体无完肤。
足足被电了一夜,所有雷电才散去。
天狗一团漆黑跪在地上,殿下乍现囚牢,悠悠长叹,“难得你抵搪住最高审判,也罢,圣女最多十日就来禁地了。记住这次教训,若是让圣女受了委屈,掉一根头发,就不是最高审判能救你的命了。”
她身影虚幻,衣袖一挥,粉末飘散,如星光点点落入天狗的身上。渐渐的,天狗恢复元气,一改颓势,容光焕发。
天狗望向西方,那是圣魂殿的方向,恭敬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属下保证誓死护圣女周全。”
“十天吗?还有十天,圣女,等了十年,终于要等到你了。”天狗露出希翼的目光,幻想着到更广阔的天地。
“对了,还有那两个混蛋,不好好去死,居然活了下来,让我承受圣魂殿的最高审判。这仇,我是记下了。你们最高祈祷不要碰到我,否则,将尔等碾为齑粉。”
剑一与余光等待阳光把衣物晒干燥,本想起火烘烤一下身子,可惜雨后木材都是湿的,难以生火。
本来还可以靠内功蒸干,不过两人太过劳累,内力消耗不少,不便耗费在俗事之上,就这么在静候时光,吐纳调息。
“剑兄,我的心静不下来,总感觉那只天狗不会放过我。”余光愁眉苦脸,想要调息心却是静不下来。
剑一睁开一只眼,“你这是被吓到了,还没回过神,若是没调节回来,你人也就废了。”
余光又尝试一次运转内功,沉心吐纳,却是运转到一半就前功尽弃,“剑兄,救我!有没有好的法子。”
剑一再次睁开一只眼,心平气和道:“也不是没有,就是你可能不愿意。”
“剑兄你只管说,我听你的,不然的话,我人不就废了,那还有什么意义。”余光信誓旦旦,大有不计一切后果的信念。
“咳咳,既然心不静,那就让它静下来。”
余光听这句话,我感觉哪里不对。
剑一接着说道:“想让心静下来,除了梵音没有很好的法子了,这本《清心咒》就交给你,好好念,念完一遍,心静如水。”
原来在这等着他,余光接下《清心咒》,并未多想,焦急心境出现的问题,这问题若是不能解决,以后的习武之路算是断了。
剑一的嘴角微微一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见余光翻开《清心咒》第一页,不再看他,继续运气吐纳。
余光已有心理准备猜到《清心咒》梵文复杂,匪夷所思,难以理解。入目梵文如蝌蚪一样杂乱无章,晦涩难懂。
见剑一没有嘱托的话,那就只好硬着头皮念,还能怎么办,自求多福。
“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余光艰难地念着梵文,一停一顿,一遍下来,不知不觉焦急的心态似乎平缓了一些。
“这清心咒让人上瘾?”余光念完一遍,有所感悟,几遍下来,越念越顺畅。
虽然不了解其中的意思,可是单单念咒都足以静心,这点直切痛点,让余光如获珍宝。再次尝试运转吐纳回路,顺顺利利,毫无阻碍,甚至比之前都要流畅。
余光开心的笑容刻在脸上,剑一不用问都知道《清心咒》有用。
薛家大厅,众女的伤恢复了七七八八,薛穆杉见众女英气逼人,抚掌说道:“你们休养好了?”
薛佳茵回复道:“是,家主!我等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此次前来就是领命去黄花村见见齐神医,争取让齐神医移驾前来。”
薛穆杉的身子骨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白,看上去似乎随时会病倒。听完薛佳茵的话,他又咳个不停,让人怜悯不已。
众女欲要上前拍拍他的背,他举掌定住,让众女停下,说道:“我没事,你们快去快回。”
就在这时,薛思淼来了。妆容俏皮可爱,头戴金钗,青衫玉带,活蹦乱跳。
她亲昵地来到薛穆杉前面,手里拿着一碗汤药,喂他喝了一口,说道:“父亲,我想随姐妹们一起去见见齐神医。”
薛穆杉皱眉道:“你去做甚?路途遥远,黄花村地处偏僻,穷乡恶水出刁民,说不得会遇到强盗暴匪,太过危险了。”
薛思淼挥舞拳头道:“他们遇到我算他们倒霉,我也算为民除害了。父亲,姐妹们各个身怀绝技,再不济她们也能保护我,你就让我跟着去吧。”
众女被薛思淼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又想起这是在家主面前,敛容屏气。
家主并不严苛,也没有责怪众女。
可他还是不放心薛思淼出远门,摇头道:“不行,你就别瞎凑热闹了,给你的姐妹们拖后腿。”
薛思淼求助地望着众女,薛佳茵心领神会,拱手说道:“家主,小姐平时就勤学苦练,武艺不在我等之下。如果此行有小姐相随,安全也会大大提高。”
薛思淼感激地看了薛佳茵一眼,然后对薛穆杉说道:“父亲,你若是不信,我给你耍一套枪法看看。”
说着,不等薛穆杉拒绝。
一把夺过薛佳茵的红缨枪,当众演练了一套夺命十三枪,从相思断肠到神游杀意,枪法自由,行云流水。去如箭,来如线,枪似游龙。
薛思淼收枪利索,枪枪锵然,众女不禁叫好。就连薛穆杉也不得不承认薛思淼这套枪法算得上登堂入室,即便是在江湖上也能争个一席之地。
薛思淼还枪给薛佳茵,又粘着薛穆杉,得意道:“父亲,你看我的枪法如何?是不是很厉害,你就让我跟着姐妹们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薛穆杉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江湖上,奇人异士,光怪陆离,面对的挑战很多。尤其你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行事切记万分小心。多观察,多向你的姐妹们学习,不要任性。”
他又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就只保护你自己吗?”
薛思淼露出她的小虎牙,眯眼笑道:“我当然会保护好姐妹们啦。”反应过来,又欣喜叫道:“父亲,你答应我啦?”
薛穆杉点点头,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薛思淼高兴地下了台阶与众姐妹手拉着手,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薛穆杉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他的时日无多,诅咒之事又乱他的心,唯有他的女儿思淼能让他展露笑颜。
待她庆祝过后,薛穆杉摆摆手,“我累了,你们下去吧!记住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莫要轻信他人。”
众女施礼告退,而家主回房后,家母急冲冲赶来,“你怎么就让思淼跟着她们去黄花村?你又不是不知道思淼的性子,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
薛穆杉咳了两声,温柔地牵过她的手,两人的手已不是年轻时候的一个厚实一个柔滑,而是饱经风霜,历经沧海桑田,布满皱纹的手。
他们是因为相爱结合在一起,老夫老妻多年,为薛家呕心沥血,任劳任怨,励精图治。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携手与共多年,此刻再一牵,心泛涟漪。
家母先是扭捏羞赧,然后捏了一下他的手,松开后拍打一下他,怨道:“你就知道用这一招,老不正经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吃定我了?”
薛穆杉朗声笑道:“一招鲜,吃遍天。”
她羞怒地拧着他的耳朵,“说,你还对哪个女子使过这一招?”
薛穆杉疼叫道:“哎哟,没有,就你一个,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呀,哪敢对别的女子有非分之想,死心塌地唯你一人。”
她仍不松开,“哼!你还敢有贼心!好呀,你!是不是委屈你了?不让你纳个三房六妾,是不是很不满?”
“疼,疼,疼,你快松开,我的姑奶奶。我一片真心,海枯石烂,绝无二心。我发誓,对别的女人我连多看两眼都费劲。”
薛穆杉刚举起手来发誓,赶忙吻住他的嘴,拉下他的手,靠在他的胸前,“我不准你发誓,上苍对你已经很不公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最幸福莫过于嫁给你。只可惜,我没有为你生个儿子。”
说到这,她梨花带雨,“我们薛家造了什么孽,竟然到这一辈,没有生一个男孩,这让我们薛家如何是好?”
薛穆杉连连咳嗽,这正是他忧愁的事,此刻又让爱妻这么一说,思绪上心头,连连叹息。
“实在不行,就让薛鸣鸣继承家业。”
家母连连摇头,她不愿意,虽说鸣鸣是他们的儿子,不过是养子,终归服不了众人。若是女子,更是不可能,有违家规。
到头来兴许会被薛家女子的丈夫瓜分,争抢,若是到那时候,薛家四分五裂,那他们真是莫大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