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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胜被琅王拿话一噎,登时有些接续不上, 可是他来此处是早有准备的, 是以在窘迫之后立刻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您向来骁勇,只要自己不作死, 哪个敢抢您的军功啊?您看朝廷有人拿出了证据参奏您,圣上也是为难, 这才派人下来彻查, 若是有什么不满,您尽可以直谏圣上,可别问难我们这些个办差的啊!”
就在这时, 琼娘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对这曹德胜他们道:“王爷刚刚剿匪归来,加之前些日子重伤未愈, 且得休息一下, 还容各位大人让我给王爷换药再审……”
二皇子刘剡这时挑眉接口道:“重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琼娘上前替琅王卸了前甲, 正露出前襟里包扎的白布, 也许是这几日伸拉剧烈的缘故, 里面又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琼娘也不避讳, 只当着众人的面前解开了裹布, 那深深的箭伤还未愈合, 皮肉隆起得老高。
只见琅王妃让丫鬟端来水和伤药,手脚麻利地给王爷洗伤口换药包扎。她一边包扎一边道:“王爷到了江东, 就与那匪首交战, 乱军中被利箭刺穿胸部, 以至于王爷昏迷几日才醒,叔公有心上报朝廷,可是王爷醒了后,却派人快马将信使召回,只说此时乃是交战胶着之时,临时换将有损士气,他只要还没有倒下,绝不会临阵退缩……”
一个娇弱女子双眸含泪给带伤上阵的夫君包裹伤口,偏偏这位保家卫国舍生忘死之人却被人诬陷成了反贼?
这般悲切含泪的行事,就算一向对琅王印象不好的胡大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咳嗽了两声后道:“圣上不过叫太子与臣等彻查,并未说琅王便是反贼,既然琅王刚刚阵前归来,自然的稍事休整才好,容得过会儿再谈。”
于是就这般,琅王带着琼娘先自回了营帐。
可是入了营帐,琼娘却闭了口,心内千万言语想问的实在太多,一时不知该从哪句问起。
琅王此时倒是尽忘了走时两人闹得不愉快,只一把抱住了她娇软的身子,低声道:“本王回来得太晚,他们可让你受了委屈?”
琼娘摇了摇头,道:“圣上既然能派二位皇子前来,那么朝堂上必定呈送了铁证,此前白家曾经派人接近我哥哥传宝,我已经秘密派人盯着他了,而他此前也有些蹊跷,虽然我已经做了处理,原以为不过是商家的恶意竞争,可是现在出了这事,恐怕是有不妥,还要与王爷细说……”
二人虽然几日没见,可是这一次得以重逢,却没有时间儿女情长,琅王听了琼娘的细述之后,脸色愈加的阴沉。
他抱着琼娘纤细的腰肢道:“你做得都很好,不过本王回来,剩下的便交由本王处理,太子蓄谋扳倒本王甚久,这次也该叫他尝尝厉害了!”
其实这次之所以阵仗闹得那么大,是从崔记船行传出崔记的船上皆挂了通匪的黑碟牌。
要知道这正规的船行,船上皆挂着官家发放的碟牌,确保在沿岸各个码头畅通无阻。
可是因为激水客的猖獗,有些个船行还兼有黑碟牌,这碟牌顾名思义,便是给足了盗匪纳贡,免了他们劫船的劳苦后,便放行通关。
若是其他的船行还好,左右不过是混口饭吃,可是崔记乃是琅王妃名下的产业,一个剿匪的将军,却纵容正妻给盗匪纳贡,便会叫人无法容忍了。
当琅王夫妻俱不在京城时,太子便派人查抄了崔记的船行,据说在船上搜出了黑碟牌,铁证如山无可抵赖,更有人请奏说是琅王本是盗匪的背后主使,这才愈演愈烈。
就在琅王正说话时,太子与二皇子等三位钦差便到了琅王的营帐外,朗声道:“皇命在身,特来搜查琅王大营听,还请琅王见谅!”
说着便挥手命几个京城内监府的司人去搜查了大营。
出乎太子意料的事,琅王竟然没有半点阻拦之意,只任凭那些个司人去翻箱倒柜。
说来也是奇怪,那些司人像是知道那些个东西藏于何处一般,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床褥的最下层,搜查出了几封腊封的书信。那腊封上的鱼形印戳子正是太子先前展示的黑碟牌的花型。
主帅营帐被查之事在营地内闹得沸沸扬扬。
因为怕搜查之人动手脚,楚归禾带着人在一旁看着,就连那个何若惜也是不远不近地站在营地外。
在那些个人翻箱倒柜的时候,琼娘得空瞟了那何若惜一眼。
清丽的姑娘不知是不是没吃早饭,那脸儿煞白煞白的,没有半点颜色。
待得书信被查到,太子看着琅王温言笑道:“这些书信可都方便叫我等一观?”
琅王端坐在一旁侍卫搬来的帅椅上,只穿着换上的的短褂子,一边喝着琼娘一早便煲好的鸡汤,一边斜着眼儿道:“太子,有些对不住,还真是有些不方便。”
太子闻言,笑意更深,一旁耿直的胡大人忍不住道:“这是什么话?有人密报你私通叛匪,这些书信便是凭证,不给太子看,如何自证你的清白?”
琅王又品了一口,缓缓道:“既然是如此,那便有劳胡大人您代为宣读,叫这在场之人看看,那书信里的哪一行字泄露了本王的谋反之心!”
胡大人几步走上前去,拿了那书信,小心保留了那腊封的完整以作呈堂证供,便抽出了信纸开始高声读了出来。
“吾郎展信见喜,今分别已有数日,情难耐,夜漫漫……”
胡大人年岁不小,为人方正,生平跟自家夫人都没说过这热辣辣之言,如今只念了半句,便觉得脸颊炽热,山羊胡翘起老高。
琼娘深吸了一口气,便是不言语地朝着琅王鞠礼,转身飞奔,便要营寨里粗壮的拴马柱子撞去。
翠玉手疾眼快,拦住了王妃,嘴里啼哭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的想不开?”
那喜鹊也是趴伏在地上,扯着自家王妃的裙摆嚎啕大哭,只喊着不要。
那何若惜心里的一块大石猛的落了地。
果真是有奸情!不然那琼娘为何这把心虚!
其实那几封书信是那位尚大人交与她的,只说是琼娘给那个黑脸男子私通的书信,当时他是开了信封给她读了一封的,里面的语言热辣,何若惜先前在王府时,看过琼娘题写的字画,那信纸上也的确是琼娘的字迹。
只是不知尚大人如何申通,弄来了这男女私通的铁证。当时何若惜只觉得心内一阵的愤恨与畅快。
愤恨的是琼娘的不知惜福,竟然这般作践王爷的真情。畅快的是,有这书信在手,还怕那商贾贱妇的丑事不曝光?
于是她便是依从了尚大人之言,寻机会趁着琼娘不在,偷偷入了营房,将这几封伪装成尚未寄出的书信塞到了床下。
方才那太子说这几封是,与谋逆反贼的通信时,她还吓得不轻,只用眼睛去瞟看太子身后的尚云天,以为自己是被尚大人利用了。
而那尚大人却连看都未看自己,恍若不认识一般。
可是现在胡大人一读,她才放下心来,这信分明是男女的私情,看那琼娘要寻思的光景也是羞愤难当,于是她趁着这机会,轻声道:“江东琅王清誉不容诋毁,胡大人还是将信读完,以证王爷清白!”
这话一出,琅王的目光如炬,立刻阴沉瞪向了何若惜。
可是胡大人实在读不下去这满篇的情情爱爱,只摇头挥手,将信递给了身旁的二皇子。
二皇子一目十行,看了一阵,便是无奈道:“这……这分明是王妃写给王爷的私信,这般大庭广众下来读,真是不成体统。”
何若惜一听,眼睛猛然瞪大,而隐在太子身后的尚云天越是表情一僵,心道:不可能,他将伪装的私通盗匪交纳岁贡之事,俱模仿琼娘的笔体写在了书信里。然后先是拿男女私通的书信骗住了那何若惜,然后趁着她不备调了包,那腊封未破,怎么变成了琼娘写给琅王的书信?
太子一听,也接过信来急急看了一遍,犹是不信,又展开了第二封、第三封……
琅王妃显然不堪自己与夫君私下之言被人看到,又是羞愤万分,竟然又哭喊着要去撞柱,娇弱带雨的模样,叫人怜惜。
琅王咬牙恨道:“太子可是看够了?要不要我夫妻二人在您的面前亲近一番,让您饱饱眼福才好?今日有人折损了我爱妻的颜面,这笔帐,就是告到万岁的面前,本王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太子一时被动,转身时,狠狠瞪了尚云天一眼,只尴尬问道:“若是您与王妃之间的书信,为何上面有反贼的印记?”
这时,琼娘未开口,那丫鬟喜鹊却开口道:“太子殿下,还请您派人去民间问问才好,那激水客的鱼形印记,原本就不是他的自创,乃是江东一代,渔民最爱用的河神印记,是祈福出海之人平平安安的。我们王妃也是在集市上看到,特意买来,准备给王爷做手串祈福只用,平日里也会顺手用它来压平书信的蜡印。那激水客也是不要脸,原来竟然将这图案当做了自己的盗匪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