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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干chai烈火,一触即发之际,突然从殿外跑进一位姑娘,二九年纪,面如满月、绿柳纤腰,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姑娘一见马运筹,喜道:“马大爷,你果然在这儿啊!”马运筹的脸色有些许波动,道:“姑娘是谁,马某好像不认识你吧?”
那姑娘道:“我是翠红楼的小红啊,马大爷昨晚上才来过啊,怎么这么快,就把小红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群雄皆看得掩嘴笑,马先元也是大吃一惊,爹怎么也寻花问柳,不知是真是假?马运筹再好的涵养,也不禁动怒,道:“我看姑娘是认错人了,快回去,莫败坏了老夫的名节!”
小红听得泫然欲泣,道:“马大爷,你昨日落下一方汗巾在小红这儿,小红千方百计打听马大爷的下落,想送还汗巾来,想不到你竟如此绝情!”说罢,拿出黄色汗巾来,马运筹看得傻了眼,道:“我的汗巾,怎么跑到你手上去了?这明明是一个时辰之间,我给赤松宫的一位陌生姑娘擦眼泪的。”
小红一听,顿时撒泼叫道:“大爷啊!小女子虽说出身青楼,可也有尊严啊,你怎能如此推得一干二净!”马运筹道:“老夫怎么说错了!”小红如柳树精一般跑过来,挽着马运筹的手,道:“小女子母亲病重,不得已卖身替母亲养病,昨夜可是第一次啊!大爷你那么粗鲁,弄得小女子好痛好痛!给小女子擦泪的事情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叫小女子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马运筹闻此诽语,怒火直往头顶上冲,瞠目暴吼:“你血口喷人!”
小红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你昨夜说好了要娶小女子过门为妻,今天又反悔了,你还说要休掉那个黄脸婆!小女子还活个什么呦,不如死了算了!”说罢,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当胸捅进去。
马运筹看这架式,方知中计,自己名节不保,现在却又悔之晚矣。马先元连忙上前夺过匕首,如果妓女一死,死无对证,父亲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沈岚翘起小嘴,心道:“小玲怎么失手了?不是要她设计马先元吗?怎么变成他爹倒霉了?看来人算不如天算,正好被他爹碰上,搅了局。唉,算了,有其子必有其父,至少也破坏了他圣剑门的形象。”原来,沈岚料定马先元色胆包天,定会到后院寻她,谁知马先元半路被徐志戈伪装马运筹一番说教,不敢造次,反而被马运筹撞见,却是无巧不巧。
马运筹胸膛起伏,对沈守富道:“沈宫主,这条汗巾,确实是我为你宫中一名宫女擦泪留下的,她说被情郎抛弃,老夫看得不忍,便好言劝谕。”沈守富道:“马门主太过虑了,门主的品行,在下还不相信吗?来人哪,把这泼妇乱棒轰出去!”心中却甚喜,不知这妓女是谁找来的,更可贵的是,还有马运筹的随身信物,如此一来,马运筹再想争武林盟主之位,已不可能。
妓女已被轰走,马运筹仍是忿气难消,生平算计人,想不到发了一回善心,竟然遭人算计!心想:“施此毒计者,非沈守富莫属!他还在这里装作一副道貌岸然、无关痛痒的模样,此仇不报,老夫枉生为人!”
沈守富再将守门的传上来,喝道:“你守门不严,乱放闲杂人等进宫,扰乱宫序,损害马门主的清誉,该打五十大板。”言罢,当场施打,打得守门之人屁股皮开肉绽,叫苦不迭,拖了出去。
摩天剑道:“如此,我们群推沈宫主为武林盟主,各位可还有异议?”众人齐呼沈盟主。沈守富守着云开见月明,春风得意,当即拟定作战计划,道:“如今碎心剑客尚存人世,忧患当前,我们应该群策群力,切莫内乱……”
蓦然殿外响起一声高呼:“老夫还没来,武林盟主都选出来了!”此话内力充沛,震得宫内回音不绝,群雄齐刷刷向大门看去,却见两人一身是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正是华山派掌门吴清海带着儿子来了。徐志戈、程侯普、薛循三人大喜道:“掌门!”吴清海微笑着点头。
天山派三人猛一与吴清海打照面,脸色不禁连变了三变,李玉秀浑身颤抖不止,就要揭露他的恶行,张天德猛拽其袖,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马先元面生隐晦,忖道:“完了,糟了,惨了,吴仁道还活在人世,刚才与宋怡龙算是白白打了一场!******!”
吴清海自左而右,环视半圈,在天山派的脸上略作停留,然后向沈守富双手一拱,道:“恭喜沈宫主成为武林盟主!正在小弟预料之中,小弟来晚了一步,望宫主莫怪。”沈守富笑道:“在下初掌大任,万事都待摸索进行,今后还需吴掌门多多关照。”又吩咐道:“来人哪,吴掌门屠龙辛苦,快拿两套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上。”
吴清海一摆手道:“不必了,在下纵横江湖,一些血腥染在身上,算得了什么。”徐志戈将圣剑门与本门的误会说了,吴清海忖道:“圣剑门的势力不比赤松宫差,这事的确棘手!”忙对马运筹拱手道:“你我二派的误会,请马门主放心,在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马运筹笑道:“吴掌门言重了,这事好说。”
沈守富一直瞧着吴仁道,不禁皱眉,道:“吴掌门,令郎双目无神,好像身染大病,不知为何?”吴清海忙道:“仁道,快,快去拜见沈宫主。”
吴仁道一动不动,呆立在当地,吴清海额上生汗,喝道:“快拜。”吴仁道还是如若未闻,马先元看得大喜:“好哇,原来吴仁道经历屠龙一战,已被吓呆,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沈守富惊道:“吴掌门,令郎他……”走了过来,把吴仁道不住端祥,吴清海虎目含泪,道:“我儿就是被碎心剑客那个大魔头害成这副模样的,孩子,爹一定要亲手将那魔头碎尸万段,替江湖除害!”
吴仁道明明是被他自己逼傻的,他竟然厚颜无耻的赖在萧春山的身上,林秋水气得两膝不住颤抖,胸膛一股气直往上涌,忍到如此地步,已在塔尖上了!
吴清海下巴微扬,接着道:“碎心剑客丧心病狂,屠杀成性,哼哼,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竟然还活在世上,实在令老夫气堵!苍天哪,你高高在上,到底有没有眼睛,看不看得见这人间的一切!”
林秋水再也无法忍受,大喝道:“胡说,你这个衣冠禽兽!碎心剑客一身正气,行为豁达,你就算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一声喝,石破天惊,群雄乍闻竟然有人敢公然赞美碎心剑客这个大魔头,都大惊失色,这简直、简直是离经叛道,大逆不道,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甚至根本不知用什么词语才能确切形容群雄此时的心情!
张天德暗叫:“糟了!”
林秋水凛然无惧,亢声道:“抬头三尺有神明,吴清海,你自己做过的丑事,瞒得了众人,却也瞒不了苍天!当时我们一行人与妖龙搏斗……”一指吴清海,道:“这畜生被妖龙吸入山崖,多亏萧春山施救,方才苟活,可他恩将仇报,为独霸龙珠,突然一掌将萧春山及我恩师打落山崖,恩师不幸含怨离去。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做的孽,现报果然报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他儿子吴仁道突遭巨变,心里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打击,呆在当地,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他根本就不是人!!”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正落在刀口上,群雄不禁都生了疑,吴清海为了独霸龙珠,铲除异己,也并非不可能。但要说到碎心剑客一身正气,救人性命,众人怎么也不能相信。
吴清海被人揭了伤疤,老颜蒙羞,大吼道:“你这贱货,老夫废了你!”饶是他惯经风浪,但此时的怒火已将理智冲散,早已顾不了什么掌门身份了,像一只狗,吠不赢就要扑上来咬。
眼看着吴清海运足十成内力于掌,劈向林秋水,李玉秀、张天德如何还能坐得住,抽剑攻了过去,徐志戈、程侯普、薛循三人见状,也大喝着投入剑阵中,一片混战。
天山派三人怎抵得过华山派四人,其中两人还是一流高手,如同掉到冥潭之中。吴清海扑向林秋水,内力凝聚,招招皆是进手,一招“古柏森森”,铁爪将林秋水肩头衣服抓破,露出一朵梅花。吴清海大奇,这一招招式狠辣,明明可以卸下她一条手臂,为何只能抓破她的衣服而已,好像有一股无明的力量把自己的招式消了九分。
沈守富煞见林秋水肩头的梅花,大嚷道:“冢原卜传的标记!她是东洋人!”
这一声喝,场中战斗即止,连李玉秀及张天德都诧异的看着林秋水和沈守富,不知其意,周遭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骤雨将至的死寂。
沈守富面色凝重道:“相信大家对东洋剑道第一高手冢原卜传,一定不太陌生吧。”摩天剑嗯了一声,道:“冢原卜传的刀法深不可测,在日本号称剑圣,讲究纯粹的‘一击必杀’之刀法。五年前妄想称霸中国,在普陀山与碎心剑客一场大战败北,从此回到老窝,这几年倒还算平静。”
沈守富道:“冢原卜传的女儿林若馨不知为何喜欢上了碎心剑客,成为他的妻子,后来反受魔头之害,死得惨烈。林秋水就是林若馨的妹妹,冢原卜传的女儿!”
李玉秀道:“盟主,你有所不知。恩师曾说过,林秋水与林若馨的确是亲姐妹,但她们的父母都是中国农民,被倭寇所杀,恩师将林秋水抱了回来,林若馨则被一个好心的东瀛人抱到日本,后被冢原卜传收为义女。”
沈守富哈哈笑道:“道陵师太在骗你们!”李玉秀惊道:“此话怎讲?”沈守富道:“你们可知道,凡是冢原家的子女,其肩头都刺有一朵梅花标志,林秋水的肩头正有此标志,她是冢原卜传的亲生女儿!”李玉秀道:“什么!照你这番话,林秋水与林若馨都是冢原卜传的亲生女儿了!”沈守富道:“不错,可惜林若馨已死,否则,她的肩头一样有这朵梅花!”
一听这话,林秋水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喃喃道:“不,不会的,师父,她,她为什么要骗我?”在铁的事实面前,她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她不禁要问,眼中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吴清海道:“冢原卜传刚愎且骜慢,而且野心十足,除了碎心剑客,他便是我中原武林的头号敌人!”拳头捏得节节作响,望着林秋水喝道:“妖女,为了正义,为了整个中原武林,老夫今天若不杀你,老夫就不姓吴!”
呼呼风响,吴清海已如隼鹰一般扑了过去,十指箕张,攫向林秋水的咽喉,准备一招毙了她。数尺之遥的烛架上,整排火苗更被劲风带着摇曳闪烁,几将熄灭。林秋水横剑当胸,薄唇紧抿,向后疾退,发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
李玉秀与张天德正欲出招解救,沈守富火炸炸地道:“这妖女的父亲不仅是武林的敌人,更是我中国的敌人,任何人敢帮她,就是与我作对,与中国作对!”这番话的确显出了武林盟主应有的威严,李玉秀与张天德硬生生的被震住了。
武当派掌门灵尘子好像方外之人,一直没有开腔,这时不由得为之一叹,手下道童清风、明月根本不敢看下去,以手遮眼。
林秋水全身被黑影笼罩,便运足内力,准备拼全力一击。听得剑气响动,吴清海左爪一把抓住林秋水刺来之剑,如一把铁钳,林秋水怎么也抽不出剑来。吴清海右爪已至,强烈的血腥味刺入鼻尖,一股森然寒流激得她根根柔发都飘飞起来,就要将她的喉咙捏断、捏碎!
在这静得吓人的沉寂中,满堂只剩下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忽而,一阵急鸣划破长空,一柄利器排众而出,直刺吴清海的咽喉,速度太快,闪着一道白光,完全看不清为何物。吴清海没料到场中竟然还有人敢护着林秋水,未加提防,这时性命要紧,只得右爪收回,变招去抓利器。
“刷”的一声,利器来势太猛,吴清海竟没抓住,反将手掌割破,鲜血淋淋,“喳”的一声,利器已整个刺入墙壁。群雄惊呼一声,这才看清,原来那利器是一把鱼肠剑,而投剑之人,却是宋怡龙!
只见宋怡龙拍了拍手,好整以暇的立在当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他看不下去,不得不出手,但没料到这投剑的一招,竟然会如此猛烈,如有神助。
无数道寒冷的眼光齐聚在宋怡龙的脸上,仿佛要将他冻化,沈守富的脸上风云变幻,道:“好!好得很!有骨气!你站在这妖女一边,就是与我赤松宫为敌,再也休想娶到岚儿!”
宋怡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此境地,顿时狂态斗生,大笑道:“几百个男人,枉自以替天行道自称,竟然眼睁睁看着一个弱质女子将被惨遭杀害,无动于衷,是男人都会出手!”清脆的嗓音衬出满堂的寂静,当场男子个个汗颜。
徐志戈暗叫不好:“这个傻小子,满屋的人都不出声,你出个什么头!”
林秋水望着宋怡龙,有一种心里的泥沙都被淘去的畅快感,她笑了,虽然只有他一人挺身而出,却能证明,这世上之人并非全是行尸走肉,就足够了。
可是,凡事没有两全,宋怡龙的“变节”,将会永远的失去迎娶沈岚的资格,而且还和全天下作对。沈岚急得眼泪都快涌出来,好想唤宋怡龙回来,又唤不出口,突然,一张纸条不知何时传至她手里,也不知道是谁传过来的?她忐忑翻开,看罢之后,如沐甘霖,心下大安,向宋怡龙点了点头。
吴清海突然大笑起来,道:“宋怡龙,你以为凭你的武功,侥幸救得了她一次,还能救她第二次吗!”用舌头将掌心的血舔干净,他离林秋水只有三尺,奇诡凌厉的一掌,猝不及防地击向林秋水的前胸,这时,宋怡龙手上再无宝剑可投,而且相距有两丈之遥,已经来不及了!
殿内蓦地平地刮起一阵大风,蜡烛全部熄灭,大殿内顿时一片漆黑,众人的眼睛一时还未适应过来,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响起“噼噼啪啪”一阵爆响,格外清脆,众人脸颊一阵热辣,捂着脸“哎哟哟”喊痛,不住叫骂:“******,哪个铲老子一巴掌?”“他奶奶的,哪个打老子?”原来,大殿内几乎所有的英雄豪杰都挨了一嘴巴,且被打得转了一个圈。
沈守富大喝:“掌烛,快!”蜡烛重被点燃,门口却多了一位男子,背着面,如松树般耸立,仰望天际的明月,看不见他是谁?
这个男子就好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般,无声无息,呼吸之中,透着一股磅礴之气,这是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气!
那男子呼吸着殿外的清新空气,放眼望去,朗月疏星下,孤山中几点灯火,田原辽阔,虫声啁啁,好像殿外与殿内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叹道:“人总被周围的人逼迫着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做事,或不得不做某些事,想要一片自由自在的天空竟是那么难!”
吴清海认得那男子腰间的剑鞘,绘有一黑一白两条龙,顿觉周身一道冰凉迅速贯穿,难道,他是……
当他转过面来时,那是一张威如神灵的脸庞。
“碎心剑客!!”众人一见萧春山,吓得直往后退。场中的英雄出现两个极端,有的身体僵硬,拼命把手中的武器攥紧;有的身子发软,站都站不稳。
沈守富咬牙切齿道:“碎心剑客,你终于出现了!”
当萧春山转过面,甫一呼吸殿内的空气时,眉头一皱,发觉殿内的空气太浑浊了,虽然浑浊,但自己还是要踏进去,一步一步,缓缓走入场中央,脚步发出“喳喳”的声音。
疾风剑道:“这是什么声音?”
“啊!”胡凯尖叫一声,原来萧春山走过的路上,坚硬的花岗地砖,竟然留下深凹一寸的脚印,群雄惊得目瞪口呆。
萧春山立在场心,带来一阵回旋激荡的旋风,吹得群雄的头发都是一扬,虽然大殿内只多了他一个人,群雄却已感到风雨满楼。
萧春山听得见,全部的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
群雄没见碎心剑客时,仗着人多势众,大放厥词,待得碎心剑客真正出现在眼前,早被其气势所慑。吴清海怕被萧春山寻仇,忙躲在儿子后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
萧春山和林秋水四目相对,良久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却仿佛已交换了千言万语,将满堂的英雄视如无物。
林秋水顿涌恍如隔世,亡后重生之感,好想冲上去抱紧他,像小鸟一般依偎在他宽敞的胸怀里,好想,好想……
萧春山走到她的身边,用小指勾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你怎么哭了?”
“春……”林秋水好想亲声唤他一声“春山”,可是她不能,强压住了满心的激动,叫了一声:“姐夫!”
萧春山心中一颤:“是啊,我是你的姐夫!”握她的手不由松了下来,婉言说道:“秋水,我知道你怕我出来,因为,我一出来,就有杀戮。可是,我已不能再忍受,我不允许他们这么侮辱你!”
林秋水眼中的泪水,不知怎么的又流了下来,唔咽道:“你说要离开我,其实你片刻都没有离开,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只是不让我察觉罢了。”萧春山为之一叹,道:“我不在乎被天下人怎么看,只要你能懂我,就像若馨一样,已是我心最大的满足。”伸出手来,轻轻将她稍乱的头发理顺,道:“有我在,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情焰火花,愈擦愈烈,林秋水泪眼迷蒙,心中的爱意已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地探出泥土,感到心脏已离开了身体,飞到一处深远而神秘的世界。
萧春山眼神一瞟,刀似的划过群雄面庞,喝道:“谁说要杀我?”
群雄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阵发毛,低头的低头,转首的转首。“当啷”一声,华山派程侯普的宝剑掉在地上,忙抖抖索索捡起,剑尖无意中指着萧春山,萧春山只以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道:“是你吗?你要杀我?”
“不,不!”此话不听犹可,直听得他心跳停止,忙把剑重丢在地上。
又是“当啷”一声,萧春山对泰山派掌门胡凯道:“那一定是你了,你的剑已经出鞘了。”被他盯了一眼,胡凯就如同被咬了一口似的痛,道:“这、这、这,这不是我的剑,我在、在、在地上捡的!”
萧春山道:“哦?你怎么证明,这把剑不是你的?”胡凯连忙把剑放在地上,东瞄西瞄,突然发现一块石头,大喜,忙搬了过来,举起狠狠一砸,宝剑顿成两截,战抖着道:“你该相信我了吧,此、此剑真的不是我的!”
萧春山对疾风剑道:“那一定是你了。”疾风剑背心发凉,道:“不!我、我只是来看、看热闹的!”萧春山道:“但是你佩剑在身,定想杀戮一番。”疾风剑尖叫道:“我佩剑只为防身,真的,你要相信我!”碎心剑客真是寒气凛人,疾风剑才和他说了几句话,四肢都被冻僵了,忙舒展了一下,退到后面。
萧春山冷酷的双眼扫视群雄,平缓地说道:“难道你们这一大帮子英雄聚在一起,就只会欺负平民百姓、弱质女流吗?”堂中的英雄都是高手,但被碎心剑客扫了一眼后,心中都是一寒。
沈守富仗着人多,总算按捺住狂跳的心,道:“萧春山,先前帮助宋怡龙的人,就是你吧!”萧春山道:“不错。”沈守富问道:“你也会用御剑术?”萧春山幽远的道:“因为剑神是我的恩师。”沈守富道:“为什么以前没有人见过你使用?”萧春山道:“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沈守富叫道:“剑神收错了徒弟,你太残忍了!”萧春山道:“因为见过的人,都是该杀的人!”
碎心剑客的到来,却令马运筹格外忻喜,心中默念:“快打起来,快打起来,两败俱伤最好!”
宋怡龙乍见碎心剑客,欢喜、兴奋、仇恨的心情交沓而来,真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帮我,他为什么要帮我?”
萧春山道:“这世间,强者为王,你们害怕我,是因为我的功力已恢复,不然的话,你们能像现在这样站得如此整齐吗?”又对宋怡龙道:“小兄弟,你过来。”宋怡龙的双腿自动的走了过去。
萧春山一扣他的腧穴,心中已有了数,当下不动声色,道:“随我来。”林秋水、宋怡龙随着萧春山出了大殿,外面夜深露重,也觉寒侵,一座殿阁现入眼前,牌匾上镌有“英灵阁”三个漆红大字。
萧春山一行三人走进英灵阁,里面摆满了牌位,这些大英雄、大豪杰,全都死在他的剑下。群雄计划将萧春山押至英灵阁,在这些亡灵面前,将他千刀万剐,可现在萧春山已走进英灵阁,门外的英雄们却一个也不敢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