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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是金华最具特色的民间艺术娱乐活动,人们通过迎灯,以示驱邪除瘟,去灾祈福,求五谷丰登、人畜平安。金华灯彩品目繁多,造形千奇百妍,绚丽多姿。龙灯是灯会的主灯,龙灯中最有代表性的数“桥灯”,一般均有百余桥,一节为一桥,长者数百桥,甚至千余桥。
桥灯分“龙头”和“灯桥”两部分。龙头下托以木板,上建支架,以竹箴扎于板架,成棘龙形状。外披棉纸,描以彩色龙磷、云彩,腮挑龙须,嘴衔龙珠,四支擎有各种彩灯,背上插施旗数面,上悬“天灯”,下挂“地灯”,制作极为精工。灯内燃点蜡烛,色彩鲜艳夺目。板上设有灯架,每板两枝。龙尾是最末一桥,呈龙尾巴形状,披以绸缎彩虹。
孩子们穿着新衣裳雀跃在大街小巷,百姓们碰到一起,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大仙开光了”、“大仙保佑”,就像人们问好“吃饭了没”一样普遍。
沈岚穿插在喧嚣的人群中,格外兴奋,突然叫道:“呀,迎桥灯来啦,快看!”只见迎桥灯摆开阵式,有“钦索箍”、“肚里滚”、“青蛇溜”、“麦饼挑”、“荷花旋”、“剪刀股”、“双开门”、“绕房柱”等,又精彩又惊险,看得沈岚乐不可支,不时的鼓掌大笑。
宋怡龙也陪她笑着闹着,却不敢正视她,因为她的笑容带着玫瑰色,望一眼就会着迷,如果着迷,决定的心就会反悔。
沈岚道:“怡龙,有你陪我,真好呀!咦,你在看什么?”随着宋怡龙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少女口若含丹,脑后梳了一对蝴蝶髻,十分娇俏可人,正在买花灯。沈岚醋劲大发,道:“你在看什么?”宋怡龙道:“没看什么。”沈岚气得一扯他的衣服,叫道:“还说没看什么,你明明在看别的女人。”
宋怡龙道:“就算我看了别的女人,你也犯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啊!”沈岚盯着宋怡龙,摇首道:“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忠诚!”宋怡龙冷笑道:“难道我看别的女人一眼,就算对你不忠吗?再说,我长了一双眼睛,又不是只看你一个女人的。”沈岚怒道:“不行,就是不行,只许你看我一个人!”宋怡龙道:“你太霸道了,如果当初不是你这么独断专行,小露也不会被倭寇杀死!”
一听这话,沈岚的胸口如万针攒动,道:“你,你一直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一直都在怪我,恨我,对不对!”宋怡龙道:“对,你这个不祥的女人,不要把晦气带到我身上来!”
“你……”她满脸的惊疑不信,心里好痛,只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他刚才说的话,颤抖着道:“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宋怡龙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沈岚听得怒气腾空,冲过去抓住那女子,道:“你喜欢看她,我就杀了她!”手掌突然有鲜血涌出,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失声尖叫,人群纷纷围拢过来。宋怡龙惊道:“你要干什么!不得伤害无辜!”
沈岚如若未闻,“啪”的一声脆响,挥手打了她一巴掌,她脸上留下鲜红的血迹。沈岚冷笑道:“她中了我的血毒掌,不出一个时辰,浑身化为血水!”宋怡龙大叫道:“你好恶毒!”
沈岚惊道:“你说什么?”宋怡龙道:“我说你好恶毒!”
“你说我恶毒!你……”沈岚反手铲了宋怡龙一巴掌,宋怡龙没有躲,生生受了。
忽然一人跑了过来,叫道:“宋兄,你们怎么了?”宋怡龙一见是吴仁道,心中升出一阵暖意,沈岚怒道:“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吴仁道道:“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凑巧路过。”
宋怡龙走到那女子身边,扶起她,问道:“你怎么样了?”那女子道:“脸上有些痛,不过没事。”宋怡龙用手在她脸上一抹,竟把血迹抹了下来,露出白皙的皮肤,顿时明白,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血毒掌,沈岚只是咬破了手指,将血流在手心,然后印在少女的脸上,吓吓自己而已。
宋怡龙默叹:“我错怪了她,她不会这么残忍的。”眼中依然充满坚毅和凌厉,对沈岚道:“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了。”转过面,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沈岚在身后吼道:“宋怡龙,你回来!”宋怡龙不由停下了脚步,泪水已迷蒙了整张脸,默念道:“吴仁道会令你幸福的,我将死之身,不配拥有你。”沈岚惨然道:“你若不回来,我会恨你一辈子!”
宋怡龙抱着必死的决心,把心一横,这一走就再没敢回头,生怕一旦回头,便再没勇气迈出半步,而且越走越疾。
沈岚清清楚楚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仿佛身体已化成了灰,恨上心头万不顾,对人生再无半点留恋之情,“啊呀”惨叫一声,原来她竟傻得将经脉自行震断,狂吐一口黑血,如蒲柳般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而此时,宋怡龙已去得远了,独自漫步在喧喧嚷嚷的大街上,心里一阵阵的痛,她是一个好女孩,千载难逢的情丝被自己残忍地割断。
黄叶纷纷坠落,难道这就是叶落归根么?细雨濛濛洒针,难道这就是女怨男痴么?
吴仁道慌忙将沈岚抱入赤松宫,沈守富大怒道:“宋怡龙这个畜生,我女儿还未过门,他竟敢如此待他,如果女儿嫁给了他,还会有好日子过吗!”连忙闭关替女儿疗伤,费尽毕生所学,总算护住了沈岚的经脉,但她一身武功已废,再也无法复原了。
兰闺之内,沈岚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静静地流泪。她甚至不敢照镜子,害怕见到衰老的容颜。虽然只用了数月的时间爱他,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忘记他。
吴仁道来到沈岚的房门前,听到她痛哭的呻吟:“怡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
丫环小玲送来汤药,推门而入,道:“小姐,吃药了。”吴仁道跟着进去,道:“沈姑娘,你好些没?”沈岚背面而卧,一动也不动,宛若一朵染着泪露、饱含苦涩的睡莲。小玲坐到床前,吹了吹汤药,道:“小姐,快喝下这碗参汤吧,吴公子也来看你了。”
沈岚猛一翻身,叫道:“走开,别管我!”手一扬,把汤碗掀翻,“砰”的一声,汤碗破碎,参汤溅了一地。吴仁道道:“你先下去吧。”小玲只得含泪退下。
吴仁道道:“你太傻了,自断经脉,差点连性命都丢了!”沈岚道:“性命丢了又如何?人生本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吴仁道道:“你这种个性,又让人喜欢,又让人害怕。”
沈岚泣道:“曾经爱我的人离我而去,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值得我爱?”两颗寂寞的心碰撞在一起,吴仁道心里叹道:“我正要问你,你教我如何回答?”
沈岚眯着眼,忘情的抚mo床褥,道:“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这张软床了,只有它才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什么话我都向它倾诉,虽然它不会回答,却总能把我丢失的东西还给我。”吴仁道道:“你别这样,失去了他,又不是世界末日。”
沈岚突然圆目煞睁,道:“吴仁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走开,滚开,快滚!”吴仁道却怎么也不肯走开,沈岚头发散乱,发疯似的大哭大闹,张嘴朝着吴仁道的手臂就是一咬,吴仁道只觉得钻心一般的痛,却强行咬牙挺住。
沈岚的衣服闹得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细嫩的皮肤如牛奶般披泻在身上,格外诱人,如今憔悴之下,更加惹人爱怜。
吴仁道一看之下,双眼通红,浑身颤抖不止,原来人变成吸血鬼后,欲念增强,再看之下,沈岚红色的肚兜已显露出来,乳房胀满欲突,勾人魂魄!
吴仁道脑中充血,此时已身不由己,yuhuo焚身,狂叫一声,恶虎一般扑了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沈岚尖叫一声,可身子软若蛤蜊,想要挣扎,但打了他两下,又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甚至已失去了哀嚎,脸上是死灰死灰的颜色,眼中全是泪水,乱发含在嘴里。吴仁道喘着粗气,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蜡烛已被吹灭,一张嘴恣意的在她身上狂吻。
窗外雨簌簌,不见朝朝夕夕,只见淅淅沥沥。
天空混浊而幽怨,凄风阴号下,花园里最美丽的一朵花儿已被摧残得折断,倒在泥泞里。
当吴仁道发泄完****,看见一丝不挂的沈岚时,忽然脑中清醒过来,如芒刺在背,一跤摔下床,捂着脑袋,尖叫道:“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急忙替沈岚盖上被子,然后迅速穿上衣裤,“扑嗵”跪在沈岚的床下,泪如雨下道:“沈姑娘,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啊!”
沈岚的身体侧卧着,面孔对着墙壁,一动不动的,只有泪水从右眼里滚到左眼里。
沈守富听完吴仁道的忏悔,脸色由红至青,不知是喜还是恨,扶起吴仁道,道:“事已至此,多说无宜,好歹你们俩也曾经有婚约在身,这事也不致于老夫脸上无光,唯今补救之计,就是你们尽快完婚。”
吴仁道信誓旦旦道:“沈宫主放心,我一定将功补错,一辈子好好爱护沈姑娘。”沈守富叹道:“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吩咐手下,速送书信至华山派,与吴清海商议定下成亲之日。
当天快亮时,吴仁道忙借故离去,然后一整天都看不见他,生命的原始来源――面对阳光的恐惧,会使血族无法自制的狂暴走避。
沈岚一整天都泡在浴盆里,希望清水能还自己清白,整个人好像在不停的思考,但想些什么,却连自己都不明白。人已被折磨得失去了一个活人应有的生气,空虚让她感到,心都不在胸前了。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之间,山寺钟鸣昼已昏。赤松宫下,萧瑟空漠,一大片一大片空旷的草地,齐膝的野草在风中簌簌作响。沈岚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也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样走,孤伶伶的立在空地里,只有她的影子陪伴着。
听得脚步沙沙的响,吴仁道来到她身边,道:“沈姑娘,时候不早了,这里风大,回去吧。”沈岚不答理,吴仁道叹道:“我已经跟你爹说了,尽快操办我们的婚事,我会负责的,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沈岚笑了笑,笑得竟然如此忧伤。
吴仁道怔忡得咬破了嘴唇,道:“沈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见沈岚依然不理不睬,吴仁道唯觉神伤,道:“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去找宋怡龙,我不会勉强你的。”沈岚忽转过面来,眼睛似针般盯着他,道:“你把我当作什么样的女人了,我是那种三心两意的人吗!”怒极之下,捂着胸肺,竟咳出一口血。
吴仁道惊道:“沈姑娘,你怎么了?都怪我不好,惹你生气了。”忙取出一块手帕,替她揩嘴角的血,看到血时,脑中“轰”的一响,忽然感到无比的饥饿,对鲜血产生强烈的渴望,这种yu望的强烈程度,不是凡人能够领会的。虽然凡人也会有各种欲求,但和血族的饥渴比起来,那根本不算什么。血族对鲜血的饥渴yu望,凌驾于饮食、繁殖、野心等yu望之上,是一切yu望的总和!
吴仁道背过面,瘦削的肩头不住的耸动,沈岚吃了一惊,道:“你,你怎么了?”吴仁道一把推开她,心里正演绎着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听不到人吼马嘶,但血腥气相闻的斗争,只感到牙齿在慢慢变长、变尖,眼中烧得厉害。他不敢看她,怕一看见她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更不敢呆在这里,长啸一声,幽灵一般飞起,眨眼消失在林莽之中。
天黑得像扣了锅,鸡笼里的鸡“咯咯嗒”叫个不停,好像知道灾难将要降临,不停的扑打跳跃,想要冲出樊笼。突然,一个黑影扑了下来,随之传来的就是鸡绝望的哀嚎!
血族不用进食,但需要不断吸取鲜血。吸血会给血族带来美妙的感受,吴仁道虽然痛苦,却无法克制的上瘾,一连吸了十只鸡,仍然无法满足血的yu望,他必须吸食人血!
成为血族之身,不只是身理上被转变,心理上、精神上都同时遭到扭转,随之而来的是永恒的挣扎,这不是血族自己能控制的变化。
一个仆子远远的走了过来,拿着一根木棍,边走边唠叨:“叫什么屁叫,鬼鸡子,老子睡个觉都不饶老子,都三更了,难不成是黄鼠狼来偷鸡!”
黑暗中,一双血红得发肿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咚咚咚!”赤松宫内雷鼓大作,火把高举,鸡笼旁围满了人,一个男子被抽成一堆干尸躺在杂草中,面色狰狞,很明显,死前经过强烈的惊吓。此刻已是凌晨,下了露水的草地变得湿漉漉的,每个人都感到了明显的寒意。
沈守富面色凝重,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火夫道:“小人实在不知,小人晚上起来解手,路过鸡笼,他就躺在这里了。”
沈守富喝道:“这是吸血鬼所为,传令下去,全宫戒严!通知官府,迅速搜山!”吴仁道这时跑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沈守富道:“你来做什么,快去保护岚儿!”吴仁道一愣,遂答道:“好,好,我、我这就去。”
吴仁道步履蹒跚,沉重艰难的行至沈岚闺房。此刻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月儿残照当楼。他抬起手,想敲门,手忽然抽筋起来,极度痉挛,他明白了,原来鸡血与人血混在一起喝下,身体里面起了不适反应。
他必须再喝人血,用强烈而充足的人血把鸡血冲淡!
他的仁慈与道德的心肠又不允许他再造杀孽!只感到体内宛如居住着一头野兽,当饥渴的yu望爆发,便可能无法自制地陷入狂暴,因他尚未完全沦入兽性的血族,故而挣扎不已。
沈岚在房里说道:“谁在外面?”吴仁道已跪在门前,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双爪深深刺入石地,捏得石头“嘎吱嘎吱”的响。
沈岚开了门,夜风卷进屋来,不断掀动她的衣裙,烛影飘摇,吹得她的影子晃个不止,惊叫道:“吴仁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你怎么了?”吴仁道如动物般咆哮:“快、快离开我,快走!”他身为怪物,却又拼命制止自己更像怪物,这正是新进血族内心深处的矛盾冲突。
沈岚见了好生心酸,扶起他道:“你的脸好苍白,是不是病了?快告诉我?”沈岚对他好,他更加感到无地自容,眼泪不自禁淌了下来,一把推开沈岚,喝道:“快走开!别管我!走得越远越好!”沈岚哭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吴仁道仰天狂啸,声音尖锐嘶哑,简直就像铁铲刮锅的那种聒噪声,眼中喷出火来,一把撕裂胸前的衣服,碎成片片琼靡,捂着头,摇着头,飞快的向大殿奔去。沈岚追了上去,喊道:“你到哪里去啊?”
一个下人惨叫一声,已被吴仁道拖着飞起,在空中抽动了几下手脚,就如一根枯柴倒在地上,迅速被吸成一具干尸。吴仁道试图在人性与兽性之间找到平衡点,然而血族之身已成事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堕落,终于成为丧心病狂的野兽!
下人们眼珠子就差点吓得没有掉出来,大哭小叫,乱作一团。吴仁道的瞳孔缩小成一个黑点,浑身上下青筋直冒,蓝蓝的,鼓鼓的,满嘴噙血,一滴一滴滴到地上,又尖又长的两根獠牙在月亮照耀下泛着寒光。
看着吴仁道狰狞的面貌,沈岚生生止步,头顶轰击着一阵晴空霹雳,欲聋其耳,现在,真的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沈守富还有烈火、狂风、天雷三大旗主皆已赶来,沈守富大吼道:“吴仁道!原来是你!岚儿命苦,差点嫁给你这个畜生!”箭一样冲上去,鹰捉把、乌牛摆头、一头碎碑、鹞子栽膀等拳架,一骨脑击了过来,吴仁道成了血族之后,神力大增,搏斗之下,招式亦不遑多让。
沈守富步步紧逼,如附骨之蛆,甩之不脱。到底身为武林盟主,武功究是胜人一筹,心头燃,发冲冠;内动随,似箭躜;力贯筋,梢拨起;灵心恨,地生环。窥了个准,一把将吴仁道举起,狠摔下去。
吴仁道被砸在石地上,骨头都要散架,心里却是哀大于痛,斗志全无。沈守富大吼一声,一招龙爪手,就要挖他的心脏出来,忽然响起穿云裂帛之声,一颗石子破空打来,沈守富连忙一避,狂风卷落一人,定眼一看,竟是华山派掌门吴清海!
原来吴清海自从失了儿子,便返回赤松宫,准备向沈守富求助,这时见儿子性命将危,叫道:“为何伤我儿子!”沈守富对他不再客气,道:“你儿子已变成了吸血鬼,人神共愤,劝你退到一边,我要亲自除害!”
吴清海喝道:“放屁,我儿子怎么会成吸血鬼的!”沈守富道:“你自己没长眼睛,看不见吗?”吴清海扶起儿子,仔细一看,整个身躯好像突然间被毫不留情地刳空,叫道:“仁道,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是谁害了你?”吴仁道道:“爹,别管我了,我会害了你的,你走吧!”
沈守富道:“吴掌门,识相点的就快让开,你我一场情面,我给他个痛快。不然等会子官府的人来了,抓他进大牢,当妖孽一般焚火烧死,那就惨极!”
吴清海对沈守富的话理也不理,老泪纵横道:“仁道,别说傻话,不管你是人是鬼,爹都不会抛弃你的!”顾不得与沈守富反目成仇,剑光缀成点点星芒,如初春朝雪,四散飘落。
沈守富冷哼一声,使出守洞尘技中第六把劲意:翻弓断弦。此把劲意之意象为力士强拉硬弓,满弓之弦,突然裂断,向两头翻去,弓背弹开伸直,快速异常,疾如闪电。心意门为短打拳,重在贴身短打,有打人如亲嘴之说。静如山岳,动则崩翻,拳打三节不见形,如见形影不为能。
吴清海一气不吭,你贴近我也贴近,双足踏定,宝剑横劈而至,同时左臂倏出,食中两指点向他右肘弯处。沈守富见他出招怪异,眉尖微蹙,忙以一招“霸王卸甲”,卸去其缠身之剑。
烈火、狂风、天雷在一旁虎视眈眈,见宫主略占上风,不便出手,稍有风吹草动,即刻一拥而上。
吴清海救子心切,更不含糊,狂吼一声,使出十成内力,双掌攻向沈守富的胸口。沈守富见来势汹涌,不敢怠慢,亦以十成功力硬接。
两掌对在一起,只见两派光华,猛烈碰撞,顿时电光雷殛,四下激射。
沈守富退了三步,吴清海亦退了十步,右手微扬,“嗖嗖嗖”,三枚金钱镖如长了眼睛一般咬向沈守富,来势又快又准。吴清海趁他闪避之际,挟起吴仁道,如飞鸟般窜上屋顶,沈守富大惊之下,叫道:“想逃,没那么容易!”刚跳至半空,又是三枚金钱镖射来,亏得沈守富在半空中急忙移形换影,艰难躲过,落在地上。
烈火、狂风、天雷见状,纷纷大喝,齐齐飞身追击。这时,从屋脊上又冲出三人,正是华山派的徐志戈、程侯普、薛循,对上赤松宫三大旗主,全是拼命的招数,三旗主被他们纠缠,一时也脱不得身,沈守富再纵上屋顶时已慢了一拍,吴清海及儿子已投入莽莽树林中了。
沈守富大怒,率众齐攻华山派三人,华山派三人顿时招架不住,挥招滞涩,举轻若重。此时,宫内又涌进大批官军,高举火把,腰佩寒刀,为首的千户叫孙雄飞,生得颧骨高耸,膀大腰圆,喝道:“是哪个报的官?”
华山派一看,更知不敌,掩护吴清海等逃脱的目的已达到,此地不易久留,纷纷虚幌一招,跃入屋脊,向宫下冲去。
三旗主正欲追击,沈守富喝道:“他们不过是小贼,穷寇莫追。”对孙雄飞道:“官爷,本府近日来了一个吸血鬼,以吸食人血为生,闹得人心惶惶,此鬼不除,天下将永无安宁之日!”孙雄飞道:“那吸血鬼呢?”沈守富道:“刚刚已逃了,咱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孙雄飞笑道:“金华这一带从未出现过吸血鬼,莫不是宫主你眼花了吧。”沈守富道:“官爷如果不信,我有干尸为证。”言罢带孙雄飞查看尸体。
孙雄飞看罢干尸,恶心欲呕,众官军所有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孙雄飞怒道:“岂有此理,妖孽竟敢如此害人,谅他也跑不了多远,来人哪,迅速搜山,揪出那吸血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