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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客栈,用过午膳,便打算往钱府一行,探探风声。
可巧刚走到门口,便遇上“华月轩”老板蓝如海,蓝如海好说歹说硬是拉着两人往他家中去坐坐。
“蓝员外,你这府邸可真是雅致!”独孤羽进了蓝家庭院,见院中园林、奇石、幽径、荷塘,分布的错落有致,显然布置者是对此道有着高明的见解。
“哪里哪里,这都是鄙人闲来没事,自己摆弄的。”蓝如海虽是谦逊,但得人赞赏面上也不免有些得色。
“想不到员外还是真是个雅人。”龙铃儿附和道。
边谈边走,三人不知觉中便进了厅堂。
一番闲谈,两人得知这蓝如海原来是并非本地人士,而是十年前从北方天垣行省迁居本镇。
“来来来,两位,老夫收藏了许多字画,你们来品评品评。”蓝如海说着边拉着两人进了内堂,只见满满一屋子的字画挂满了四面墙,两人均是外行,只有听他一番谈天说地,觉得大开眼界。
三人围着房间走了半圈,此刻却道走到一幅卷轴面前,这卷轴甚大,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天地人”三个大字,独孤羽只觉得字面上比划遒劲有力,仿佛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书写者应当是有一定有一定武术功底的,并且很可能还经过沙场的磨练。
便脱口赞道:“此人笔意间尽展锋芒,力透纸背,当是慷慨悲歌之士,武功也只怕不弱。”
蓝如海微笑道:“独孤兄弟好眼力,这幅书法据说乃是百年前一位退伍将军所书,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本人却觉得这幅书法气势磅礴,所以这才收藏了下来。至于他武功如何,鄙人没习过武,倒是不知。不过独孤兄弟能从中画卷看中,想来他武功是不弱的。”
三人又复而前行,后面多是些花鸟鱼虫之类的山水写意,独孤羽不是很兴趣,便一路走马观花。
正在东扯西拉谈些闲话,外面突然跑进来个小厮,气急败坏的样子。
“小何!你这般慌乱,成何体统!没见到有贵客在此吗?”蓝如海正在兴头上,见自家的仆人居然无礼闯入,脸色不悦。
“老……老爷……可……可出了大事了!”那小厮显然是疾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理顺过来:“那……那钱家大宅起火了!”
听此一言,几人,面色各有不同,独孤羽和龙铃儿对视一眼,均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而蓝如海则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哦?”只见蓝如海眼中一亮,便道:“这钱家作恶多端,遭了报应也是应该!”
“老爷,那火烧的可大了!”小厮显然知道自家老爷十分痛恨钱家,便续道:“整个庭院都起了火呢,那浓烟,据说十里之外就能瞧见,镇上的居民都去围观了,都说里面怕是救不出活人!”
“走,咱们去瞧瞧。”蓝如海听得镇上出了如此大事,便招呼独孤羽两人道。
独孤羽也是心惊,自己昨晚在钱家杀了唐国轻骑的首领人物,今儿钱家就遭了灭顶之灾,对方的手脚也真是快捷狠辣!
不过他面上依然保持常色,这事千万不能泄露,否则定然会引起镇上居民的慌乱。
一行人出了府,只见镇东头果然浓烟滚滚,路上的行人都纷纷朝着那方向涌去。
到了外围,只见钱家周围一里多地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那火势太大,钱家宅子太多,看起来便像烈火焚城一般。鸿安镇的镇长,捕头朱大千等人正在前方主持救火,一桶桶水往里面浇,可是看这灼灼的火焰,便知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罢了。
幸而钱家的周围都没什么民居,火势无法波及过去。
周围民众都在纷纷谈论。
“这钱家,恶事做的太多,终于遭了报应了!”
“是啊!你还别说,老天爷还真是有眼的。钱家的一群恶棍,怕是都烧成白骨咯!”
“哼,烧死算便宜他们了,这些人死后定然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听了这些人言论,便知道这钱家平常是多么可恶了。都说人死为大,钱家的人死了,别人同样嫉恨一辈子!
这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把能烧的都烧了,再没什么可燃物,终于被众人扑灭。
独孤羽上前拜会镇长,一同进看了依然热气腾腾的火场。
只见这钱家的三进大宅,多间偏房,都烧成了白地。除了黑炭,和几具尸体,什么都没留下。
独孤羽观察过整个火场,心中便多出了几点疑惑。
他居然发现那些尸体虽然烧的面目全非,但是明显可见,他们是穿着同样的服饰的,难道是钱家的家奴?
可他清楚的记得钱家的家奴似乎并没有统一的服饰。
那么这些人是什么人呢?
是唐国的轻骑军?轻骑军人会如此脓包?当然,如是中了计被困在此处,被烧死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候,他又注意到一点,便是几间偏房烧灼剩下的灰烬并不多,烧的似乎只是几间空房子。
若是如此,那几房子的字画瓷瓶,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又到了哪里去了?
而且看那几具尸体的体型,和钱万柱以及钱少爷并不相似,并且尸体中没有妇孺。那么钱家一家老小又怎么会离奇失踪?
怀着种种疑惑,独孤羽离开了火场,他脑中似乎有一根断续的线,他想将线连起来,却始终想不到方法。
傍晚,“华月轩”阁楼,一股沁人的檀香气息,氤氲缭绕间几人分开坐下,独孤羽、龙铃儿、本镇捕头朱大千以及主人蓝如海。
蓝如海为了招待两人,居然将整个阁楼清场,倒让独孤羽有些受宠若惊。
“来来来,虽然今儿镇上出了大事儿,但咱们饭还是要吃的,来尝尝鄙人着朋友从老家捎来的好茶,天雨青沙,这可是咱们老家独有的特产,别处可是尝不到的,独孤兄弟,龙姑娘,还请品评一下。”蓝如海热情的招呼道,虽然钱家发生惨剧,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独孤羽一听这茶名,便知道是好茶,并且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捧起茶杯,微微啜上一口,便觉得满口生香,慢慢咽下,那股香气便直入肺腑。
这时候,他的脸色却有些怪异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