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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26日夜23:45分
海上市西郊一条偏僻的小马路上,行人稀少,夜灯昏暗,偶尔有几辆汽车缓慢驰过。马路边的一条小河里看上去乌漆麻黑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一闪一闪的微光让河水看起来更加的深邃阴暗。
淅沥了一天的小雨渐渐停息,蒸腾的雾气接踵而至,慢慢笼罩了整个海上市,能见度极低,大概只能看到五六米的距离,良民百姓此刻自然都停留在家中安享天伦,这个时候还出来溜达的,估计都不是什么好鸟儿。
一辆豪华的奔驰车从小马路上缓缓驶过,车头的大灯无法射透浓雾,车上的人只能一边诅咒这该死的坏天气,一边无聊的听歌打屁。
一个粗野的男人躯体从河边不远处的草地中摇着醉醺醺的脑袋站了起来,这个人看起来非常强壮,大概一米八五的个头,若非皮肤粗糙黝黑,脸目可算长得非常有性格,假若他半合的双眼内有一对好看的眸子,这定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只见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心底一阵暗喜:丫的,不枉老子我在这里冷冻了大半夜,终于遇到一头肥羊了,看来明天的酒钱有着落了,嘻!
半合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车后的红色转向灯,步伐灵活的跟着那辆奔驰车疾步前行,速度居然慢不上多少。
这个人叫做陈良,是这附近的一个混子。
那辆被追踪的奔驰车缓缓的前行一公里后,慢慢的驶入了一条阴暗的街道,随后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三名大汉诅咒着下了车,腰间鼓鼓的,显然藏着武器。
陈良喘着粗气慢慢藏在了路边一个黑暗角落,作为一名无赖,身体素质还是很重要的。
一名大汉从奔驰车的后备箱内提出一个体积不大的金属箱子,关上后备箱,从这条街道进去三百米,拐进一条小巷子,便是交易所在地了。
刚刚走出了不到十米,一个浑身酒气的醉汉摇晃着从街对面走了过来,突然手指伸进嗓子眼,就在其中一名大汉的脚边呕吐起来,阵阵带着酒味的恶臭顺着空气散发开来。
三名大汉皱了皱眉头,正想绕开醉汉,突然间醉汉抬起脑袋,指着其中一个大汉傻笑起来:“嘿,你们是干什么的?把……把你们的身份证拿……拿出来……给……给我看看!”
三名大汉神色一紧,几乎同时摸向了腰间,条子?
“啊……”醉汉***着胸口,继续瞅着其中的一名大汉嘿嘿傻笑两声:“MD,我舅舅说了,就在下个月……下个月我就可以到他的派出所上班了……啊……”
醉汉继续低头呕吐起来。
“你个**养的,快点滚开!”一名被醉汉的呕吐物溅到鞋上的大汉皱着眉头,神色冷漠的说道。
醉汉听大汉如此一说,身上的酒意仿佛瞬间蒸发了好多,挺起了腰杆,然后慢吞吞的晃悠着凑近了这名说话的大汉,嘿嘿干笑着道:“你妈才是**养的,如果我不走,你还敢杀了我吗?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这名说话的大汉愕然间发现这个醉汉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充满了浓厚的杀气,不好,他张口就要叫起来,可惜已经晚了,醉汉的右手带着一抹寒光狠狠的挥了出去,大汉感觉他的喉头一凉,紧接着一股红色的血箭就在他的眼前喷射出去。
剩余的两名大汉一声怒吼,迅速的掏出腰间的枪,对准醉汉,扣动扳机,预想中的子弹并没有射出,因为他们扣动扳机的手指已经掉在了地上。
收回两把回旋刃,醉汉的眼睛散发出狂热的杀气,手中的回旋刃再次飞出,带着两条冷艳的弧线,锋利异常的回旋刃轻轻的划过了两名大汉的颈部动脉。
捡起地上的金属箱子,醉汉正准备转身离开,一个风骚入骨的柔媚声音就在他的身后传了出来:“男人啊,今晚人家真的好寂寞,能不能陪人家上chuang呢?”一道黑色的气团就在此时轰然砸在了醉汉的身上,醉汉一声惨叫,背后血肉横飞,内脏随着被击飞的身体纷纷滚落在地。
“切,原来是个普通人,枉费我用这么大的力气了。”风**人扭着轻盈的腰肢,不屑的努了努嘴,然后眼睛发亮的带起一阵香风向落到地上的金属箱子走去。
大地间猛然间的一颤,仿佛预感到什么般的,风**人猛的回头,紧了紧握在金属箱子把手上的五指,小心的做好了自身的防御,紧张的望着浓厚的雾气嘶叫道:“该死的,修真者么?谁要你们管闲事的?”
“一、二、三、四,四个人,四条命,你的心也太过狠毒了吧?”两条人影慢慢的从夜色中出现,一个是身穿露脐上衣,迷你短裙的漂亮少女,刁蛮的装束与雪白细腻的裸露纤腿为夜色划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另外一个则是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年轻人,线条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冷酷。
风**人有点震惊的缓缓向后退却,嘴上却道:“见鬼,该死的土龟门,我呸,你们哪只眼睛看到四个人都是我杀的了?你们分明是是非不分,诬赖好人。”
刁蛮少女单手叉腰,冷哼了一声:“我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放下你手中的箱子,然后马上滚蛋,不然我就与师弟联手,一起干掉你!”
风**人迟疑的道:“我放下箱子你们就肯放我走吗?”
“不可以放走她,她必须为了这四个人的死负责!”年轻人冷漠的道。
刁蛮少女为之气结,气恨的瞪了年轻人一眼,真是白痴一个,难道你就不能等她放下箱子后再干掉她吗?
“哼,别听他的,这里我说了算。”
风**人呸了一口:“信你们才有鬼了呢!”她突然转身就跑,连串的残影显示了她惊人的速度,瞬间就没入了远方的浓雾中。
刁蛮少女愣了一下,随之气愤的道:“还不快追?”
年轻人露出一丝冷笑:“我已经布下了土龟墙,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刁蛮少女的神色一轻,美目瞟了年轻人一眼,看来这个刚刚随她下山的师弟并不傻啊!
果不其然,大约五分钟后,风**人的身体带着一串残影又跑了回来,愤怒的咒骂两声,风骚身影在刁蛮少女的身前站定,眼睛打着转说道:“喂,这个箱子给你们,让我离开如何?我可不想为了这个箱子丢了性命。”
说完后,不等刁蛮少女的回答,抡起箱子便丢向了她,与此同时,一条黑色的蝎尾由她的尾椎处探了出来,刺向了年轻人紧握的右手。
年轻人挥手躲开蝎尾的尾刺,突然间一颗灰色的珠子由年轻人的手心掉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风骚身影的神色一喜,土龟墙的阵珠已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拦住她了,想到这里,风骚身影再次转身向夜色中扑去。
刁蛮少女急切的打开箱子,空空如也,气愤的运起一团土刃将箱子打上半空,娇呼一声:“不好,我们被这只妖怪骗了,快追!”
两条人影瞬间沉入地底,顺着风骚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雾气随着两条人影的消失渐渐变淡,陈良浑身哆嗦着从阴暗角落抬起脑袋,望着不远处的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弯腰呕吐起来,心底一阵暗骂:丫的,找几块钱花就这么难吗?这……这都TMD什么人啊?想到这里,陈良的心底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跑,赶紧跑,不然万一被别人看到他在这里,再被人误认为成杀人凶手,那么他跳到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人要是倒霉了就连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不,陈良的身体才刚刚站起,正要伸腿开溜的时候,那个被刁蛮女打上半空的金属箱子突然擦着陈良的脸颊落了下来。
“哎哟——”
带着脸颊的一溜血光,陈良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心底又是一阵好骂。
良久之后,陈良由地上抱着脸跳了起来,愤怒的对准金属箱子就是一脚:“你丫的,都欺负老子是不,老子踢死你……
“砰!”的一声,金属箱子仿佛泄气的足球般,被陈良的一记飞毛腿踢出了老远,就在箱子被踢飞的瞬间,从箱子里又掉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件,就找准了陈良的脚背,砸了上去。
“啊——”
仿佛有一个铅球砸在了他的脚背上般,陈良抱着脚又是一阵狠命的嚎丧。
“完了,完了,飞毛腿遇到了爱国者,彻底废了,呜!”陈良流着冷汗,小声呜咽了两声,一边强忍着从脚背上传来的钻心疼痛,一边检查着脚的坏损情况,一般来说,这么重的东西砸上来,不残废才就真是阿弥托佛了呢!
这下可好,酒钱没找到,不仅毁了容,连带着还搭上了一只脚,更郁闷的是,以他现在这个逃亡速度,被人发现的几率几乎为百分之八十,进号子里的机会更是大大增加,行了,这次乐和了,估计最后一顿酒可以拿枪子当下酒菜了。
郁闷到极点的陈良又是一阵胡思乱想,最后总结出一个结论:倒霉,忒TMD倒霉,都怪他前两天不小心将家中贡着的菩萨打碎了,这下可好,遭报应了不是!
不觉间,陈良的脸上又渗出了血丝,然后汇集成一滴血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无巧不巧的正好滴到了那个砸到他脚背的黑色物件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滴血珠就在黑色物件上滚动着,颤了两颤,然后变成比蛛网还要细的血丝迅速包裹住了黑色物件,一道更加诡异的红芒由黑色物件的里面向外渗透出来。
陈良瞅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再次惊呆了,就连脚上的疼痛都仿佛淡了好多。眼看着黑色物件上的斑斑锈渍纷纷脱落,露出它的本来面目,陈良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
红色的漆皮,绘满了怪怪的符号,下面方方正正,有棱有角,上面还有一个弧线形的盖子扣在上面,
嗯,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陈良眨巴了一下眼睛,脑袋中开始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突然间,他的脑袋从一幅画面间停了下来,只见这副画面里正有一个面色苍白的、身穿清朝官服的人影双手平伸,跳巴跳巴的裂开大嘴,向另外一个人影扑去,而在他的身后,则摆着一个跟他脚下这个差不多的东西。
陈良终于明白这个是什么东西了。
“见鬼了,竟然是棺……棺材!”
陈良喳喳呼呼的一声大喊,嘴角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口凉气顺着他的脑门直接传到了脊梁骨,身体一个哆嗦,全身的寒毛“噌”的一声全部竖了起来。
虽然他做过很多的缺德事,可是也不至于惹的老天发怒,提前送个棺材给他收尸吧?陈良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天下那么多的恶人老天不去收拾,难道就相中了他去当上门女婿吗?
想到这里,陈良的脸上又是一阵发红,丫的,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棺材吓得一惊一诈的,丢人不丢。
于是,陈良的脑袋又活络了起来,虽然脚下的疼痛阵阵钻心,而且脚背肿起了一个小馒头,可是陈良还是决定报复一下这个砸到了他的小棺材,恩怨分明可是他的处事原则,既然是原则,就不能随便动摇。
丫的,一会儿拿着它直接丢到臭水沟里,让它遗臭万年。边想着,陈良边伸开五指抓起了那个小棺材。
棺材入手沉重,只有他巴掌的一半大小,看起来更像是精品屋里摆放的小玩意,大概有个三五公斤,无怪乎能将他砸成铁拐李的接班人,陈良越看越气,索性将棺材丢进了口袋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然后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就像个鸭子似的,左摇右摆向来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陈良又感觉这个速度太慢,于是将伤脚从地上抬了起来,学起了僵尸单腿跳,这一来,速度果然快了好多。
“我跳,我跳跳跳,嘎!”陈良边跳,嘴里边学着青蛙叫,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却更像是鸭子发春的声音,他的嘴角时而还能撇出一丝调皮的笑容,虽然他虚活了二十一岁,成为了社会蛀虫的一员,可正是因为他的脑袋不太灵光,办起事来一塌糊涂,反而没有一个黑团体肯吸纳他,使他少有的保留了一丝童真。
再说回来,他做混子也是被逼无奈,就他这样的姥姥没有,舅舅早逝,父母又先他十来年去了西方极乐鬼混,你说就他这样的,不混还不饿死啊?
突然间,陈良蹦跳的身体一窒,紧接着从他的嘴里发出一阵野鸡觅食般的“咕咕”声,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与沉闷。
“啊——”
陈良终于忍不住的张开大嘴叫了起来,双手捂着夹紧的跨间又学起了驴叫,原来他的上衣本来就跟他的身材不配套,再加上口袋里装了个沉重的小棺材,一不小心蹦跳的过了火,上衣下摆再那么一坠一摇,非常经准的命中了他的小弟弟,于是……
这下可好,容也毁了,腿也残了,如果再来一个后天不举,估计他连自杀的心都会有了。
可惜陈良的霉运还没走完,就当他捂着跨间抽着冷气,就连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时候,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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