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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帅。”
云想有点羞涩的指了指墨星泽,然后抿嘴偷笑。
墨星泽一愣,他想过她会两边不得罪,同说都帅,或者转移话题,不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指着他说,他帅。
惊喜来的太快,他像个傻子似的笑了,冷峻的眉眼都如同三月的春光,处处透着荡漾。
钟政鸣不雅的翻个白眼,犹如当众被塞一盆的狗粮。
“云小姐,你良心不会痛吗?”
媒体不止一次夸过他的长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靠实力抢镜。
哪怕娱乐圈众多帅哥型男,与他们站在一起,他丝毫不逊色,甚至本身的气场,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实话,不用痛。”墨星泽心情不错,连语气都轻快不少。
钟政鸣对他这种行为表示鄙视,筷子一放,大清早被秀一脸恩爱,气人。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
钟政鸣漫不经心的走过去,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
“老爷子。”
钟政鸣语气罕见的严肃。
墨星泽听到钟政鸣对电话里面的称呼,担心的望过去,大厅里,钟政鸣背着他,看不清神色变化,但是背突然挺直,这是一种自我防备。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钟政鸣头疼的压了压太阳穴。
“钟家打来的?”墨星泽走过去,关心的问道。
“嗯,老爷子亲自打来的。”钟政鸣不欲多说,钟老爷子对他一向放任自流,有好些年没过问他的事。
今天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可见昨晚的事,是传到老爷子那里去。
“能应付吗?”
“放心。”钟政鸣拍拍墨星泽的肩膀,“今日的钟家可不再是从前的钟家,而我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虫。”
“钟……钟先生。”
云想见他准备离开,迟疑片刻站起来,屋内的两个男人都看着她,让她有点紧张,“你不止有亲人,还有朋友。”
钟政鸣浑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刚刚说……”
“时间不早,你赶紧换衣服,我等会送你上班。”墨星泽插话进来。
“奥。”
云想不好意思的一笑,是她多管闲事了,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以前的钟政鸣,好像第一次墨星泽带他来她家的时候,也是鼻青脸肿,当时两人没跟她说原因。
后来是她撞见过一回,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钟政鸣是钟家的私生子,钟家人哪怕后来把他接回去,对外也只是宣称是远方的一个亲戚。
钟家对钟四海,和对他的态度就是两种极端。
作为正牌的长子嫡孙,钟四海是被钟家众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钟政鸣在六岁前,是跟着母亲生活的,日子过的紧巴巴,如果不是母亲得病,不得已把他送到钟家,或许谁都不会知道,钟家还有一个私生子在外面。
他的身份尴尬,钟家在那个时候,不允许有任何一点污点,他的户口至今都还挂在钟家一个远方亲戚上面。
钟家对他就是放养政策,有你吃喝就成。
正是钟家对他的这种态度,所以钟四海才能肆无忌惮的欺负钟政鸣。
不高兴能搬起椅子把钟政鸣砸的头破血流。
要是他敢反抗一下,等待他的将是整个钟家的谴责跟警告。
钟政鸣为此也有过叛逆期,只是后来奋发图强,自己闯出来。
钟家想把钟四海培养成为钟家的继承人,奈何养成纨绔习性,成为扶不起的阿斗。
反倒是钟政鸣越发的出彩。
钟家若不是老爷子还在,只怕早就日落西山,几个儿子没一个争气的,儿子辈的不争气,没想到孙子辈的更加不争气,吃喝玩乐可以算是精英级别,偏偏正事上面,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数来数去,也就钟政鸣能拿的出手。
钟老爷子是动了想培养他的心思,只是钟家众人不干了。
上班的路上,墨星泽斟酌许久,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对钟政鸣说过同样的话?”
云想一愣,想不起是哪句话,懵懂的脸看着他。
“咳,就是你不止有亲人,还有朋友。”
“嗯。”
云想点头,随后又赶紧摇头,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叶诗语,根本不是现在的她。
也是巧合,她去书店,正好看见几个男的围着钟政鸣,推推搡搡的进一个巷子。
她怕是打架,不放心的跟上去。
然后听到一些话,钟政鸣挨打的时候,她站外面就吼一嗓子,“警察叔叔,这里有人打架。”
等着人散去,她才小心的进去。
她知道钟政鸣爱面子,不愿意别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不过她是知道被亲人忽视羞辱是怎样一种体验,所以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当时钟政鸣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那张整日不正经的脸冷漠的吓人……
“哎。”
墨星泽心底叹一口气,他喜欢她对人的温柔,可是他不喜欢她对别人温柔。
他和钟政鸣别看光鲜靓丽,被人羡慕。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有着严重的心理缺陷,骨子里对感情都透着凉薄。
鲜少有人能走近他们的内心。
一旦进了他们的心,就很难在走出去。
云想早上的那番话,或者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钟政鸣有次醉酒说过,曾有人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跟他说,人在世上,不仅仅只有亲人,还有朋友,我愿做那个一辈子的朋友。
很平凡的一句,偏偏他那时听的想哭。
钟家。
钟四海幸灾乐祸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钟老爷子训着钟政鸣。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此刻正在走神,云想早上的那句话,让他想到很多年前,钟四海叫了几个人把他推到巷子里面想揍他。
他放弃抵抗,任着钟四海在一旁说着各种难听的话,任着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
巷子口有谁喊了一句警察叔叔,吓得钟四海几个人赶紧离开。
有个人轻轻走过来,没有询问他怎么样,而是问他,“你要吃糖吗?”
他哪里吃的下,可是她剥开糖纸,直接塞他嘴里,然后并肩坐下,许久才开口,“钟政鸣,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父母,也选择不了自己的亲人,但是我们还能选择朋友,人一生很长,不仅只有亲人,还有朋友,如果你不嫌弃,我愿做你那个一辈子的朋友。”
他不是感性的人,那一刻眼泪偏偏止不住的往下流。
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
当日对他这话的是叶诗语,今日对他说的,今日是云想。
他一直不屑一顾的人。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突然又想到墨星泽,当初他疯的寻了人九年,偏偏找到后,他却冷淡起来,后来莫名其妙的对云想穷追猛打。
这不是墨星泽的性格。
一个人真的说改变就改变吗?
还是?
他不敢深思,这怎么可能,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如此荒谬的事,说出去谁能相信。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钟老爷子拐杖狠狠的跺在地上,不满的问道。
“爷爷,你看他那个样子,明显是没听。”钟四海最爱落井下石,想着今天有钟政鸣好看。
“老爷子,我公司忙,如果你只是说昨天的事,我先走了。”他回过神,不亢不卑的看着老人,从前的他无力抵抗,现在的他来去自由,再不用寄人篱下。
“啧啧,爷爷,你瞧瞧他什么态度。”钟四海更加煽风点火。
“闭嘴。”老者不悦的呵斥他,要不是他不争气,他何至于把希望放眼前人身上。
钟四海难以置信的看着老者,“爷爷你竟然为这个贱种凶我?”
钟老爷子一直知道钟四海骂钟政鸣是贱种虐种,只是从来不会当着他的面,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当着他的面,竟然骂出来,他的脸色顿时不善,“你刚刚说什么?”
钟四海见老爷子板着一张脸,知道他是动气,也不敢再重复,只是他又不能在钟政鸣面前落了面子,脸撇到一边,站起来就走。
钟政鸣冷眼旁边这一切,这一家人何时把他当成自己人,能突然改变态度,也不过是他还有点价值而已。
上午十点,何庆年还没来公司上班,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有回发烧三十九点五度都挺着过来上班。
邓可怡打了好几次电话,都告知对方关机,实在没办法,找云想商量,要不要去何总家看看,他这是病了?还是遇上什么事了?
云想眨巴眼,突然想起来,何庆年昨天晚上是住在田小野那边的。
“可怡姐,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电话关机啊,你打谁的?程夏?”
“不是,不是。”云想怕越描越黑,拿着手机歉意的笑意,就站门口打电话。
“喂,想,打电话干嘛?”田小野正在上课,说话特别温柔。
“那个学长还在你那里吗?”云想唯恐谁听见般,压低着嗓音说的很小声。
“走啦。”
“什么时候?”
“早上六点多还是七点钟左右,他醒了,就走了,怎么,他还没去公司?”田小野眼神警告下课堂上一脸八卦的学生,快步走出门外,“他离开的时候,脸色挺平静的,应该不会有事。”
“但是可怡姐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云想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受的打击太大了。
“哎,他手机没电呗,昨天晚上一直闹腾,说要给那个女人打电话,然后他也是一个人才,把酷狗音乐给打开了,手机一直唱着歌,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后来手机关机,他才没声,想啊,我要给你道个歉,我以为就你一个人喝醉酒喜欢闹腾,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有人比你更闹腾,你知道昨天晚上他闹腾多少次吗,我睡着了,他突然站我房间窗口,把窗子打开,对着外面就唱征服,把我给吓的,我应该把房间门反锁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楼上楼下都跑过来敲门,告诉我再扰民,就打电话报警……”
田小野吧嗒吧嗒就开始诉苦,她一晚上没睡好,等何庆年彻底不闹腾了,也快凌晨四点,她真的快崩溃,想着是不是把人打晕,会更好点。
云想听的哭笑不得,脑海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一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一向都是别人吃田小野的亏,极少能看见田小野吃别人的亏。
“算了,学长等会要是再不来,我问问可怡姐,学长家的地址。”
“你们也不要担心,他那么大的人,不会那么想不……哎哟,我去。”田小野话说一半,顿在那里,过有半分钟,才发出一声感叹。
“怎么了?”云想关心的问道,难不成是打电话,让她那个教导主任抓住?
“行啦,你们也不用担心人怎么样了,他在我们学校。”田小野眯着眼,看着教学楼下提着行李箱的男子,她要是没眼花的话,这人正是何庆年。
不过,他怎么提着行李箱到学校来?
不对,不对,树叶挡着的后头好像还有一个女子。
“你先等会啊,我下去看看。”
田小野挂了电话,蹭蹭蹭就下楼。
“二位是打算重温校园时光?还是觉得我们学校风景不错?”田小野不正经的问道。
何庆年一见着她,双眼一亮,阔步走来,一把搂过她的肩,看着程夏的方向,“夏夏,这是我新的女朋友。”
哈?
田小野严重怀疑自己出现幻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程夏双手环胸,不屑的打量田小野两眼,“何庆年,你就是想跟我分手,也要找个漂亮点的女人,发育都没发育完全。”
这话成功让田小野炸毛,她不就胸平点吗?
她平胸她骄傲,她为国家省布料。
“听说胸大的人,年纪越大越下垂,这……”说着,还停顿半拍,眼神在程夏胸前溜达一圈,才继续道,“都快到腰了。”
程夏一听气的脸通红,“你才下垂,你全家都下垂。”
“哎呀,你看我都没说你,你自己还往上靠,证明也是知道的。”田小野眉毛一挑,丝毫不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