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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府试结束后,侯平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那些让孩子退学了人家都是后悔不堪。
早知道侯平这么牛逼,说什么也要把孩子送到县学里读一年,说不准今年通过府试的名单中就有自家的孩子。
县学里再次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人求着要把孩子送回来读书。
可是现在县学里只有侯平一个人,他如何应付的过来这么多的家长?
整日都疲于应对这些想送孩子回来的家长,连课都无法安心的去上了。
无奈之下,侯平只能亲自去请林茂三人回来上课。
除了林茂依然还端着架子外,周、刘两位训导都接受了回来上课的请求。
有了两位训导的帮助,侯平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七个弟子应对八月份的院试,所以其他人就暂时让两位训导带了。
不过这样一来,学生们的反对意见又很大了,学生家长们的意见就更大了。
无奈之下,侯平只能采取一个折中方案,他每天只抽一个小时给附学生们上课,其它时间则由有两位训导授课。
这才把意见给平息了下来,结果一算时间,已经五月二十三号了。
侯平不禁苦笑连连,大半个月的时间,就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了,
现在离八月的府试,竟只剩下两个月了。
他要是再不全力以赴的辅导七个弟子,等到八月院试的时候挂蛋回来,怕是他也依然要被骂成臭狗屎了吧。
只是他肯定想不到的是,这边总算是把县学内部搞定了,那边又来了新的干扰。
刑部员外郞到漷县县衙找到陈应龙,说是要借调侯平参与调查一个案子。
陈应龙的脸都绿了。
如果借调的是典史、捕头什么的,那也就算了。
但是侯平是自己的师爷啊,通常这种事不应该先找主人,然后主人再把下面的人安排出去。
就像通州借调的时候,也是调的陈应龙本人,没有直接说调侯平过去的道理,因为侯平压根不是衙门里的人啊。
师爷的工资都是知县自己掏腰包给的,跟朝廷一点关系没有。
现在刑部直接越过主人直接把下人带走,这跟冲到别人家里抢人家东西有什么分别?
但是人家偏偏就这么干了,怎么办呢?
陈应龙窝了一肚子气,但是又毫无办法,刑部他是不敢记恨的,这账又只能记到侯平头上。
这个丑男,又抢本官风头,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啊。
侯平则是十脸懵逼,院试在即,他哪有时间去破什么屁的案子。
结果只是稍微分辩了几句,员外郞大人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拒绝刑部协查办案,与案犯同罪。
侯平只能灰溜溜的跟着员外郞走了。
五月二十五日,侯平到了刑部。
张问达亲自给他介绍了案情。
听完之后,侯平心中发苦。
没想到被称为明末三大奇案之一的梃击案竟会把自己也倦进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种涉及争夺皇权的案子怎么会把他给牵扯了进来。
这案子有这么好查吗?
就是在后世也是个迷团啊。
根本就无定论的案子怎么查?
更关键的是这个案子根本就不让查啊。
“你可听清楚了吗?”
侯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人,小人身份低贱,您确定小人有资格查这样的案子吗?”
张问达冷哼一声:“查案期间,你可全权代表老夫,另外这里还有御赐金牌,可使你在宫内行走畅通无阻。”
侯平悲观的道:“尚书大人,这件案子皇上和涉事双方都不想深究下去,您看……。”
张问达顿时不悦的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查明真相,否则就等着问罪吧。”
侯平简直想骂人,这他母的关老子屁事,老子又不是官,凭什么问老子的罪?
可是这话他也只能憋在心里,嘴上是无论如何说不得的:“大人,此案难度很大,时间又紧迫,小人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并不确定就能破案。”
张问达点了点头:“你只须尽力便可,如果真的到最后也破不了案,本官自然不会问罪与你,另外,本官准备了千两白银做为奖赏,不管最后你破不破得了案,只要你尽力,便都是你的。”
听到千两白银的时候,侯平眼中闪烁了一下光芒。
现在他身上也确实没什么钱,如果真得了这千两白银的话,那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比如援助一下失足的徐佛姑娘。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重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重点是今年自三月以后滴雨未下,如果再不下雨,通州今年可能会有大灾,到时候灾民遍地,饿殍千里,易子而食,处处都是人间惨剧。
所以,于国于民,都必须把这一千两银子拿到手。
“谢大人,小人一定全力以赴。”
张问达见侯平如此财迷的样子,忽然又怀疑起林如楚的眼光来了,便想先试试侯平水平:“你且说说看,此案你打算从何查起?”
侯平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大人,我们先假设此事确实为庞保和刘成做的,那么他们一定还有至少一名同伙,而且这个人一定是潜伏在太子东宫,且有一定权柄的人。当然,最为可疑的人,应该就是抓张差的人,张差能被庞保和刘成委以如此重任,不可能是个一点身手都没有的普通人,但是偏偏在行刺之后,被一帮内侍轻易的就抓住了,这里面的问题不得不令人深思。”
张问达被侯平这么一分析立刻有种豁然开朗:“侯师爷果然是高手,这个假设很好,不过现在其实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是皇贵妃娘娘在背后指使;另一种说法,则是认为这是太子殿下的苦肉计。不知侯师爷以为这两种可能那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侯平沉思了一下回道:“大人,小人以为这两种说法都不靠谱。”
张问达一呆,一脸惊奇的问道:“侯师爷为何如此说?可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能是谁在背后使坏?”
侯平笑了笑道:“大人,这事看似只有皇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两人有动机,但是实际上您仔细想一想这两人的处境就知道,他们其实都没有动机做这件事。若是皇贵妃娘娘要行此等下作手段的话,她不可能只找张差一个疯癫之人前来行刺,而且更不可能选择直接打入东宫这等极度荒诞的手段。
皇贵妃娘娘有的是办法寻找太子落单的时候安排刺客一击必中。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都没有选择这样做,足以证明她根本就不希望自己跟太子殿下玉石惧焚,以前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
而太子殿下如果他有此等手段,早就摆脱了皇贵妃娘娘的欺凌,又怎么忍到今天?在皇太后娘娘还在的时候使用此等手段岂不是更好?为何要等到最大的靠山不在了以后才行此险招?不应该是趁着大靠山还在的时候出手吗?如果那个时候出手,就算皇上再想保护皇贵妃娘娘,那也必须要对她做出惩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您说对吗?”